第14章 章
第 14 章
因為喪屍潮要來了,白學柔下定決心,邀請丁暴雨上床。
“什麽?”丁暴雨半開玩笑地舉舉手确認。
白學柔說:“我還沒有做好完全接受你的準備,但現在有危險的麻煩的事要來了,出發之前我們可以一夜情,萬一回不了家,再也沒有機會做選擇了呢。”
——畢竟似乎不是每個人死後都能變成鬼,白學柔至今只發現了丁暴雨一個鬼。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們倆正走在回家——回白學柔家——的街道上,會議室地址不遠,确定消息的小會是丁暴雨送白學柔步行過去的,吊兒郎當地朝蘇恒心打了一聲招呼,表示也參與作戰。
蘇恒心思索着看了看系着新圍巾的白學柔,看了看狀若随手地把手搭在白學柔肩膀上的丁暴雨,又看看會議室另一角面無表情的沈慎今,最後回答:“行,那你帶來的其他傭兵上不上?”
丁暴雨說:“不知道,不保證,再說吧。”
蘇恒心也沒法把他怎麽樣,或者說不想把他怎麽樣,不像基地內異能者,傭兵團的最大價值就是還肯往返仍危險的地區捎貨回來,一個基地強悍的異能者本就有限,不可能大量派出去,更何況是冒着折損的風險派到危險地區去。說白了,一件貨搶不到,忍忍也好,跟對接下屬翻臉也好,總之沒必要跟傭兵撕破臉,還能修複關系拉攏拉攏,争取下一批貨。
現在傭兵團還沒有敲定要長居星空基地,但好歹身在星空基地裏,既是談生意的對象,也是實戰經驗豐富的不小的一批戰鬥力。這不丁暴雨就想參與喪屍潮戰役了。
面對丁暴雨不怎麽客套的語氣,蘇恒心輕描淡寫,只講:“我們的人已經在安排作戰地點了,計算喪屍抵達合适作戰地點的時間,最好是三個小時之內出發。”
……
而在出重大任務前做/愛,本來就是白學柔的興趣。過去那些年頭總是如此的。白學柔一向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出重大任務,人就也把握不了自己會不會死啊?當天或前夜留段美好記憶還不理所當然?丁暴雨深以為然,一向鼓勵。
也有過朋友笑問他們倆:“不怕作戰不穩定?”
白學柔抽着煙回:“隔出一個小時不就得了。隔出一個小時還不行?誰那麽菜啊?”
不過丁暴雨原沒想到,尚未複合,自己也有這個待遇。
這時白學柔一談及此事,大街上的氣氛一下子改變了。轟烈秋風吹在舌頭上涼涼甜甜的,打着旋飄下高樹的黃葉砸地一聲脆響,也有點像非常遙遠的煙花綻開聲。主要是,白學柔留意到,不知不覺丁暴雨走路腳步也快了。
丁暴雨打算早點到家。
白學柔見狀也想早點到家,偏偏這五年來身體素質維持得不夠不說,連感冒發燒也初好,殘留一絲鼻音,快步行走一時走不了像他那麽遠,只走一段路就微微嘆氣了。
一口氣剛嘆到一半。
意料之外丁暴雨又一剎車急停步,說了句:“是我不體貼。”說着話忽然把他給抱起來了,一個人負擔兩個人的重量繼續大步流星地走。
靠。白學柔頓時差點不維持好好脾氣了,皺皺眉說:“怎麽回事?你放我下來,我是個男人,你這樣抱我?”
丁暴雨:“?”
丁暴雨理直氣壯地說:“我又不是第一次公主抱你了,你都同意當我的公主了,原來還不可以公主抱?你聽聽看合理嗎?”
白學柔:“?”
白學柔真的困惑了:“不是第一次?我從小到大沒有做過這種事啊。”
丁暴雨遂幫他回憶:“你不記得了,很正常。在非洲,有天晚上你破紀錄,然後累得抱着槍睡着了。你以為你是怎麽神奇地回到床上去、在宿舍裏睡醒的?魔法嗎?”
白學柔:“……”他一直以為那天晚上自己只不過是靠自己打着瞌睡、飄飄蕩蕩地走回床邊倒下的。早晨起床還在心裏誇獎了自己一句。
好吧,反正都不是第一次了,白學柔放棄抵抗,抵抗丁暴雨從來是很艱難的事。
“肯定是因為有你在場,那天我才睡得着。”白學柔指了指丁暴雨說,“有你至少一半的責任,付費。”
沒問題。丁暴雨對他這表面是發脾氣的撒嬌相當受用,何況他們倆的家庭內部貨幣,早就被白學柔發話換成吻和愛了。
丁暴雨笑了笑回答:“好好,我準備了很多。”
白學柔挑眉說:“夠不夠多,我說了算。”一邊說笑,一邊卻又忍不住偷偷朝丁暴雨腳下移動的大地瞄了瞄,不大适應這個視角。
丁暴雨注意到,越發大笑了。
“絕對夠多。”丁暴雨說。
·
與最熟悉最喜歡的身體交流,始終最快樂最熱切。剛好丁遠見去朋友家了。事後從床上坐起來,望着房間裏的聖誕樹,白學柔偏着頭發了一會呆,又伸手戳了戳丁暴雨溫熱的側臉。
自從末世來臨,這個世界實在叫人看不懂。
丁暴雨任由他戳了,右手也玩着他細長的黑發,發絲繞上指頭,穿過指縫,擦掠掌心……留在掌心。手的主人輕握一下,不挪走手,不讓它流逝了。半天,丁暴雨說:“洛神,多帶點食物,也帶着感冒藥,以防萬一。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得盡快出去一趟,去問問老鷹他們願不願意一起幫忙。”不止是是否保護白學柔的問題,白學柔作為一個醫生,如果有更多雇傭兵願意參與幫忙對抗喪屍潮,基地整體戰鬥力增強,就等于傷亡更容易減小,這也直接幫得到白學柔。
白學柔點了點頭,應:“願不願意都好,随大家去,怎麽樣你都別生氣。”
丁暴雨快速穿上衣服說:“你要穿最厚的衣服,起碼要在外面待幾個小時,千萬別再着涼。”
白學柔說:“嗯,快去快回。”
丁暴雨又笑了,重新俯下身朝他眉尾留下一個臨別吻。
以前白學柔沒數過,原來他對着自己這麽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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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暴雨出門過後不久,不料沈慎今又來敲了敲門。
嚴格說來,敲門白學柔沒有理會,聽出那不是丁暴雨敲門的節奏,暫時有些懶得理會。沈慎今便繞到窗戶邊來敲他的玻璃窗,白學柔人還賴在床上靠在窗邊,聞聲一擡眼,看見沈慎今臉色特殊難看。
厚衣服不在床上,在衣櫃裏和沙發上,聽了丁暴雨的勸,白學柔把被子裹得很緊才打開窗,聲音微啞地問:“什麽事?”
沈慎今倒沒有先說有什麽事,先是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反問他:“你和誰睡了?傭兵?”
“都分手了,你也沒反對分手,這關你什麽事?”白學柔懶洋洋說。
誰曾想沈慎今反悔說:“我還沒有答應分手。你不和我上床,就是為了和他是嗎?”
白學柔說:“說實在的,你有什麽事?”
沈慎今一字一頓,說:“我說我還沒有答應分手。”歇一歇補充:“這次出基地,不要讓他保護你,我保護你。”
白學柔不太理解,指出:“我是醫生,星空所有異能者假如看到我有危險,都要趕過來保護。你是想特地不保護我,再激怒激怒蘇恒心嗎?我沒有在嘲諷你,你有時候太感情用事,看不清現實。”
“我?”沈慎今表情顯得忍了忍,不想和他争執的樣子,轉而說,“一句話,我不同意分手,你不能單方面甩了我。”
白學柔有所不耐煩,但是轉念一想,開始覺得可憐——沈慎今在把丁暴雨當情敵,丁暴雨現在是誰?如是想想,白學柔簡直生不起氣來。
星空共綠蔭,這個地區的兩家基地,加起來也就一名道士,打聽不出來第二個。比起漫長的糾纏,多餘的廢話,白學柔選擇幹脆令沈慎今明白什麽叫知難而退。
“你,靠過來,”白學柔于是倚窗招手說,“我有個重要的秘密告訴你。”
?這一瞬間的氛圍把沈慎今都弄茫然了。白學柔的語氣非常非常神秘,神秘之餘還摻雜着三分自豪,以至于沈慎今當真沉默下來聽他說了。
白學柔就說:“你別再惹洛水了,感情一場,我這是為了你好,他——是——個——鬼。”
沈慎今安靜了幾秒。
沈慎今:“他是鬼?”
白學柔:“嗯。”
沈慎今:“……你還沒退燒嗎?多少天了?”
白學柔正色說:“我認真的,沒開玩笑,我很愛開玩笑?”
那确實不愛開。白學柔不是滿嘴跑火車插科打诨的性格,這下沈慎今徹底愣住了。
“他真是?”消化了整整兩分鐘,沈慎今依然需要确認。
“不然呢?”白學柔依然堅定地回,“我騙你有什麽趣味性?”
沈慎今相信了。
天哪,傭兵頭子是鬼。沈慎今飛快陷入沉思,那,莫非整個傭兵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