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新身份

新身份

府中,鐘柏提着藥箱子很快就趕到,他一來就急忙給林非涯檢查傷口,然後用最快速度給他包紮。

“傷口不要緊,沒傷到要害,這兩天不要碰水,不要吃辛辣的,應該很快就會好了!”

“那太醫,我們家公子頭也受傷了,您也給我們家公子看看!”迎冬道,趕過來的迎春也急忙跟在沈從身邊。

沈從這會兒也覺着自己腦袋有些暈乎,難受的直想吐。

“給沈公子看?”鵝黃卻是跳了起來,“沈公子剛剛故意用長□□殺我們公子,他一個想要謀殺的人,憑什麽讓太醫給他看?将軍,您可要給我們家公子做主啊!”

鵝黃說着撲到了司幕腳邊大哭起來,一副表演十分到位的表情,看的迎春迎冬直咬牙。

“将軍明鑒,我家公子絕沒有害人之心,剛剛的情況一定是意外,或許,或許是林公子自己不小心,所以脖子碰上了長槍呢?”迎冬急忙道。

迎春也急慌慌的站出來,“将軍,剛剛奴婢雖沒在現場,可奴婢跟了沈公子這麽長時間,他絕不是一個會随便害人的人!”

“你們胡說!你家公子不會随意害人,那還有誰家公子會害人?沈公子的來歷府中下人們不是不清楚,老将軍是怎麽死的,難道就跟沈公子沒有半分關系嗎?傳聞那日不是沈公子侍寝的嗎?”鵝黃大喊道。

關于沈從的來歷府中下人們暗中早就傳遍了,私底下早就猜測過老将軍的死是不是跟沈從有關系。

“你家公子害死了老将軍,難道現在還要害死我家公子嗎?”鵝黃質問。

沈從跟了司幕的過程也是不光彩的,完全屬于上不得臺面的“子承父業”,外加衆人打聽到的消息,沈從在老将軍死亡那晚侍寝,很可能跟老将軍最後死亡原因有關。

府中各路人馬早就對此事議論紛紛,只是礙于司幕脾性不好,他們從不敢将這事挑出來說,畢竟作為下人哪裏敢管主子的事情,萬一這事觸了司幕的逆鱗,他們做奴才的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可現在鵝黃卻是不管那麽多了,直接将這事情也放在臺面上說,直接讓房間外面負責守衛的婢女侍衛聽了熱鬧。

司幕見這事情被鵝黃放在了臺面上說,眉心也蹙了起來,面色也有幾分不悅。

“将軍,剛剛的情況絕非我故意刺傷林公子,而是林公子自己用長劍将長槍往他的方向帶,我這才收不住手刺傷了林公子,希望您明察!”沈從磕頭道。

“你的意思是,他故意弄傷他自己?”司幕卻是嗤笑出聲,顯然對這種說法完全不相信,他就沒見過自己故意弄傷自己的人,目的何在?

“我并非說林公子故意弄傷他自己,或許,是林公子不小心為之,但請您相信,我絕沒有要傷害林公子的意思!”沈從急忙解釋,視線緊緊落在司幕身上,對方會信任他的吧?

林非涯掙紮着從床邊坐起身,聲音有些沙啞,“将軍,剛剛情況突然,我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麽,說不定都只是一場誤會,這事,要不就算了吧?”

“公子您說什麽呢,沈公子的行為可是涉嫌謀殺!這事要是算了,誰知道他下次又會去害誰?我們府中決不能留這樣的人胡來!”鵝黃道。

“我沒有……”沈從辯解,只是他的聲音根本就蓋不住大聲嚷嚷的鵝黃。

“夠了!”司幕怒聲道,被房中吵的有些煩躁,他看向鐘柏,“非涯傷口能看出什麽嗎?”

這話就是要鐘柏從林非涯脖子的傷口去判斷剛剛的情況了,可鐘柏卻是搖搖頭,“傷口不是很深,只能看出劃的痕跡以及方向,可我當時并沒有在現場,所以,怕是不太看得出……”

說着他又道:“不過将軍,我覺着這位沈公子不太像是會害人的人,這事您還是要仔細決斷才行。”

司幕蹙了蹙眉心,視線看向沈從,頭一次開始仔細思考懷疑面前的小美人。

先前老東西死亡的原因是藥物刺激外加馬上風,說不清楚哪個原因更大一些。

所以他即便知道老東西的死很有可能跟小美人有點關系也不在乎,畢竟他對老東西深惡厭絕,要是小美人兒弄死了他,他反倒樂見其成,挺高興的。

可,若是這個小美人除了害死老東西,現在又要在他府中繼續害人,這可就不行了。

他摸索着下巴,視線不斷在沈從身上上下打量,思索着美人兒是心狠手辣的“食人花”的可能性有多大。

“将軍,我真的沒有……”沈從一雙手碰上了司幕的膝蓋,司幕能感覺到人在發抖。

美人兒也同樣如往常一般哭的楚楚可憐惹人憐愛,可,若這只是美人兒故意迷惑他的手段怎麽辦?

先前他将美人兒帶回的時候,想着不過是帶回來一個玩物,膩了便扔掉就是,根本就沒真的上心。

這段時間自然也沒有上心,可卻是剛剛發現了美人兒有趣一面的時候,真是可惜!

“交給管家處理吧。”他說,畢竟美人兒雖美且有趣,可,世間美人千千萬,明日兒說不定就又遇上一個更合他胃口的。

可若是美人兒有謀殺嫌疑的,那他放在枕邊實在是不安全,此刻是寧可錯殺,不可遺漏。

話落,沈從放在司幕膝蓋上的雙手頓時揪緊整個人臉上也失了血色,一雙氤氲着水霧的雙眸緊緊凝視在司幕臉上,随即絕絕扭頭。

司幕不信他啊,果然不信他啊,沈從悲哀的想着,心中只覺有千斤巨石朝着他壓下來,讓他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

“将軍,不管您要如何處置我,我都認,只是,我對天發誓,我絕沒有做過任何主動傷害林公子的事情……”沈從道,還想再說什麽,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等等司幕,這是不是太草率了啊,你的小美人都說了他沒有傷害林公子,就算是個傻子,也該知道傷害人不能在大庭廣衆下吧,他就算要害人,也該知道躲起來暗中行動吧,更何況,他動機是什麽呢?”鐘柏急忙道,護着沈從不讓侍衛将他帶走。

迎春迎冬也是擋在沈從面前,“是啊将軍,我家公子完全沒有動機去害林公子啊,若說是為了争寵,可剛剛比賽的情況,明明就是我家公子快要贏了,他為何要在那種時候對林公子出手呢?那樣不是很不利于他嗎?”

司幕凝眉,視線看向床邊的林非涯。

“将軍,或許剛剛真的是一場誤會,也許,只是弟弟不小心碰到我了吧……”林非涯道,面色透着疲憊蒼白,一副受了傷還好心為沈從着想的好人模樣。

“确實有這個可能……”司幕道。

聞言林非涯抿了抿唇角,眸底透着冰冷的弧度,過去發生這種事,按司幕的脾性,早就讓人将沈從帶了下去,幾乎從不給下人們辯解的機會,這次怎麽會在下令後還猶豫,莫不是真的對沈從上心了?

視線不經意的掃過鐘柏,這人向來不參與司幕後院的争紛的,這次怎麽也為了沈從開始說話了?

還有他确實是低估了沈從身邊兩個侍女能說會道的本事啊!

“你真覺着沈從只是不小心碰到你了?”司幕不知在想什麽,問道。

聽着這個跟司幕往日風格完全不的問話,林非涯定性再好這會兒也有些詫異,只是他外表表現的很好,完全看不出來。

最終,他唇邊扯出一抹笑來,語氣溫和道:“……那将軍怎麽想呢?不管這件事是怎樣的情況,我跟弟弟畢竟都是您的人,理應和睦相處才對。”

林非涯說這話的時候,迎冬一直盯着他看,心中隐隐有幾分怒火。

她很想當衆質問出來,林公子這話可不就是在說我們公子有嫌疑害你嗎?只是您為了府中和平,所以不得不做出犧牲,不去計較我們公子傷害了您。

可,我們公子從一開始就沒要害您,您這話出口反而做實了我們公子的害人之心,還給您自己戴了高帽,讓将軍暗暗誇贊您懂事,這般用心莫不是太會算計了?

迎冬能看的出來的事情,沈從自然不會看不出來,他作為其中的當事人,這會兒心中自然有千般情緒萦繞心頭。

恐懼,委屈,不屑,傲骨……

可他宣洩不出來,司幕剛剛随口而出的要将他交給管家,明顯是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他的地位比起林非涯在司幕心中,怕是連林非涯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吧?

不然怎麽會有如此明顯的偏袒?

只是他現在事勢不如人,無法開口為自己辯解,畢竟不管他怎麽說,司幕都不會相信吧?

他現在的性命也确實掌控在林非涯手中,若是林非涯剛剛對着司幕說了不是,怕是這會兒他就真的該身首異處了吧?

“将軍,既然林公子都這麽說了,那就別讓沈公子繼續跪着了吧?反正不管怎麽樣,事情的真相如何現在誰都說不清楚,只能靠猜測!我看這件事就這麽過去吧,反正林公子也沒真的受傷,等下次真出了什麽事,再這麽追究也不遲啊!”鐘柏道。

鵝黃一聽确實立馬變了臉色,“鐘太醫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等我家公子下次出了什麽事,您這是盼着我家公子出事嗎?還有,若我家公子真的出了什麽事,到時候再追究,豈不早就遲了?”

司幕也是冷冷瞥了眼鐘柏,“看來我平時對你确實是太好了,才讓你每回都在我面前這麽大膽!”

面對司幕的低氣壓,鐘柏卻是不見絲毫慌亂神色,依舊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我知将軍仁慈能明斷是非才敢這麽說,可不是大膽不尊敬将軍,将軍可不要誤會我啊!”

知他性子這般,司幕也沒打算跟他計較,只冷哼一聲便移開目光看向沈從,“既然林公子和鐘太醫都這麽說,那這次可以放過你,只是……”

他眯了眯眸子,經此一事他對沈從也無法再信任起來,這人暫時不能再作為他枕邊人在府中留着了。

“這樣吧,從今日起,你就作為侍從跟在林公子身邊照顧,直到林公子康複,若是這中間,林公子出了什麽事,一并算在你頭上,你可有意見?”司幕道。

“可是将軍,我家公子是主子,不是奴才,怎麽能作為侍從照顧林公子呢?我家公子的待遇之後難道也一并按照侍從算嗎?”迎春一聽不對勁,就立馬将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沒等司幕開口,沈從卻是立時出聲:“奴,多謝将軍饒恕!”

說着,他對着司幕重重叩頭,直接趕在迎春繼續說話前認領了自己的身份——侍從,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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