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交個朋友

交個朋友

司幕完全懵掉了,他還沒從沈從說三年前就喜歡他的話中回過神來,迎面就被掉下的大門砸了個暈頭轉向。

因為反應不及,所以他也沒想着要去擋,硬生生被門砸中了腦袋,鮮血霎時就從腦門流了下來。

沈從被眼前這一幕給吓傻了,急忙就大喊着讓來人,很快在兩個侍衛的幫助下将砸在司幕頭頂的門板給扶了起來。

“将軍!将軍你怎麽樣,有沒有傷着?”沈從跑過去,在看到司幕頭頂的血跡後更是大驚,“快叫太醫!”

司幕面色如一潭死水般的坐在地上,視線中仿佛都帶着火苗的直視着前方,也不喊疼也沒暈過去,就只是生悶氣一般的站在原地。

沈從生怕人被砸出什麽問題來,伸手摸了司幕的腦門好幾下,之後“刺啦”一聲從自己身上扯下布條,簡單給司幕處理了下傷口。

可司幕比他高大太多,他踮着腳尖去夠司幕的頭都有些微費力,好在司幕不亂動,他最終還是給司幕包紮好。

“将軍府的維修事宜,是誰負責的?”司幕沉沉道。

府中一應建築都應該定期檢查和維修,只有長期不檢修才會出現這種連門都掉下來的情況。

侍衛們神情緊張,其中有一人道:“因為夫人常年卧病在床,所以這些事情過去您都是交給管家直接處理的,管家日常還要負責直接管理其下下屬,可能顧及不周,這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司幕一聽只覺着腦袋真的開始疼了,視線在四周看了一圈後鎖定在沈從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過于煩躁,他懶得再去思考更多,直接道:“行,以後府中這些事情就全部交給你處理,處理不好,就問你的罪!”

說完他便憤憤的回了屋中,留下沈從原地怔然。

鐘柏很快過來,細致的給司幕處理了傷口,還好只是皮外傷,不然沈從只怕自己就會先把自己自責死。

最後檢查的結果果然是門框長久失修,很多接合地方都老化了,這才會出現這種情況,跟沈從原先以為的,他力氣突然變大完全不同。

鐘柏在房間再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之後,這便離開,走之前還特意看了眼房間內緊張的揪自己衣服的沈從,他總覺着司幕是不是對這個小美人兒真的動了心,不然怎麽總見這個小美人兒在司幕跟前晃悠。

“行了,我傷沒事,你也別待在這裏了!”司幕扶着腦袋道:“正好不允許你出門,之後你的事務就變成管理府中大小事務,先把主母的權力給你!”

端茶進門的迎春聞言立刻喜上眉梢,高興的對着沈從擠眉弄眼,像是在囑咐他一定要抓緊這個機會讨得司幕歡心。

“那個……将軍,其實,先前我是想給你解釋我和雲天,沒有什麽的。”

“雲天?呵,你連他的名字都知道了啊?這麽親密?”司幕冷嗤道,總覺着他現在有種被人戴了綠帽,卻還耐心的和給自己戴綠帽的人和平相處的錯覺。

甚至幾秒之前他還剛剛将府中管理大權交給了那人。

他覺着自己簡直是瘋了!

“不是的!”沈從急忙搖頭,“是他告訴我名字的,但我并沒有告訴他名字,他對我也一無所知的。”

“夠了,我頭疼,出去,立刻!”司幕心煩道。

現在他是留着沈從也心煩,不留着沈從也心煩,總覺着這個美人兒不知好歹,在外面勾搭人。

沈從抿唇,默默起身,心中卻想着,明明很簡單的事情,司幕為什麽不願意好好和他談談呢?

難道是因為,他和男人身份的不對等,讓男人覺着根本沒有那個必要和他談吧,反正哪天實在不喜歡了,就直接趕出去就好了嗎?

而正如沈從所猜測的,司幕的确沒真的将這個這段時間讓他煩心的美人兒放在眼裏,他從沒想過和玩物有什麽好談的。

誤會?玩物能有什麽誤會

身為玩物,就應該有玩物的自覺,若是連做了什麽讓主子不開心都不知道的話,就實在不用留着了。

讓主子跟玩物去平等談話,解決問題,那簡直是開玩笑,玩物值得嗎?

“到底,還應該留你多久呢……”房間內,司幕捏着手中茶杯旋轉着。

*

房間內,沈從只覺着心頭一股委屈襲來,即便剛剛得到管理府中的權力,他也沒多開心。

畢竟他看的出來,那東西對司幕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今天換了其他人司幕也會因為不想操理這種小事而随便把權力給人。

這只是一種随意,不是喜歡,更加不是獎賞,只是像丢掉自己不喜歡的東西,不喜歡的垃圾一樣随意的态度。

“公子別發愁了,将軍對您已經很好了,至少您還住到将軍的側廂房來了,比林公子蕭公子他們都更方便見到将軍不是嗎?”迎春樂觀道。

迎冬卻是沒有說話,其實剛剛沈從沖出去給司幕告白的話她是聽到了的,可剛剛司幕卻是全程沒有追問過沈從這件事情,擺明了就是不感興趣。

她默默的擦拭着桌子,也為沈從的未來擔憂着。

……

這日,接連又在房內窩了幾日的沈從終于出了房間曬太陽,順便四處走動。

“如果我先跟将軍申請出府,能出去嗎?”他道,一直被關在府中,完全不能出去見妹妹和鄭姨,讓他有種成了金絲雀籠中鳥不自由的感覺。

“公子,出府您就別想了,将軍前幾日才剛處理了您話本書的事件,聽說出去後收繳了不少,最後全部燒掉了,這事将軍似乎還挺生氣的,您就別在這個時候觸将軍黴頭了!”迎春道。

沈從低下了頭,總覺着在府中的日子是一日比一日壓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走着,卻見不遠池塘處站着一道青色身影,似乎是林非涯?

沈從正想避開人走,卻不想對方叫了他的名字,“沈弟弟!”

沈從從迎春迎冬那裏聽過林非涯近來的境況,似乎就是從上次林非涯誣陷他那件事之後,司幕便再也沒去過他那裏了。

林非涯自己也去找過司幕一兩次,不過都沒見着司幕,之後他就像是自己歇了心思一樣,也不主動來找司幕了,整日就在府中讀書寫字,沒事出去看看風景,日子過得也算是悠閑。

“林公子。”沈從不得不走過去,面色冷淡,這個人上次陷害他,這次不知道又要幹什麽。

“你不用緊張,我失寵了,還能對你做什麽?”林非涯笑了笑,在一旁的石頭上坐下,“我早知道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這麽快。”

沈從怔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坐下呗,弟弟陪我聊會天吧。”林非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碧綠色的眸子在陽光照射下透出如琉璃一般的色彩。

沈從想了想,最終跟着坐了下來,反正應該只是聊天吧……

“你想聊什麽?”沈從看着他,心中對林非涯其實沒有讨厭也沒有怨恨,都是司幕的人,名分也一樣,誰比誰好多少呢。

林非涯的失寵只在一瞬間,是他完全沒預料到的事情走向,那他呢,他現在似乎也不怎麽受司幕喜歡吧。

說不定到最後,大家的下場都差不多。

林非涯笑了笑:“聽說将軍最近也沒去你那裏,都是待在蕭宿那裏的?”

“你知道為何還要問我。”沈從有些無言。

“只是随口提一句罷了。話說将軍都把你安排在側廂房了,你離将軍那麽近,都還能叫蕭宿搶了将軍去,是不是太沒用了?”

沈從臉頰頓時氣鼓鼓的,“若是林公子叫我過來只是為了數落我,那麽我還有事……”

“別着急嘛弟弟,我就閑來無事調侃兩句,若是讓你不高興了,我道歉還不行?”林非涯道。

沈從不說話了,總覺着面前人怪怪的。

林非涯卻是笑出聲,“這樣,你想不想出去一起玩?反正我現在也争不了寵,你就不要防着我了,我們交個朋友,像親兄弟一樣相處不好嗎?”

沈從凝神,對方若是沒有惡意,那他要是拒絕,會不會不太好?

反正經過這段時間,他總覺着府中美人最後都會殊途同歸,沒有一個會讓司幕真心喜歡尊重,既然大家都是天下淪落人,那做個朋友又有什麽呢?

見沈從動心了,迎春卻是急忙拉了拉他袖子,“公子,別吧,您忘記上次的事情了嗎,我們還是回去吧……”

林非涯見狀,眸中不自覺閃過一抹冰冷光線,卻轉眼間又是一副可憐自嘲的模樣,“怎麽辦啊,弟弟要是不願意的話,我在府中可就一個能說話的朋友都沒有了,蕭宿你也知道,跟在我身邊只是有利可圖,現在他得寵後,可是一次不和我來往了,弟弟就不能可憐可憐我?”

林非涯對着沈從可憐兮兮的眨眨眼睛,微風吹拂過他額前鬓角的發絲,帶來絲絲春季暖意,更顯他風情萬種,迷人不可方物。

沈從臉頰紅了紅,突然有瞬間知道了司幕為何那麽喜歡林非涯,林非涯,确實好看诶。

“好吧,當朋友就當朋友,可是出去玩,我出不去啊,将軍說沒有報備不許出門的。”沈從皺眉道。

“沒關系的,明日便是宮中盛宴,因為府中夫人常年卧病在床,大祌國又民風開放,所以将軍向來是帶我去的。”

“即便我失寵了,可料想将軍也不能帶蕭宿去吧。”林非涯聲音溫和,很有蠱惑人心的力量,“到時候不是我就是你,不管将軍決定帶我們誰,我們都帶上對方好不好?”

“好……”沈從不知不覺就順着林非涯話音答應。

池邊春風襲過,帶來叫人心情安和的感覺,沈從真心高興着,以為他交到了朋友,過去十八年的時間裏,他幾乎一個朋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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