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終山祭 08

第8章 終山祭 08

民俗街真是熱鬧得不同尋常,畢竟自打齊硯他們來到這裏就沒見過其他人,這個小鎮說是終山上落腳的以發展旅游業為主的鎮,但他們除了翠蘭和擺渡車司機之外就沒見過其他人。

現在又好像是所有人全都聚集在了這個民俗街裏,這條街跟外面的濃霧像是兩個世界。

紅姐揮着小旗子走在前面,帶着他們穿行于熱鬧的商業街中。跟齊硯印象中的導游不一樣,紅姐幾乎不跟他們介紹景點,甚至都不搭理他們,只自顧自往前走,偶爾跟街邊熟悉的攤主打個招呼。

六個人緊緊跟在紅姐身後,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落下,到時候引來什麽危險都說不好。

走着走着,齊硯突然注意到身邊只剩下四個人,少了一個光頭。她猛地回頭,卻見光頭不近不遠自己在後面走,臉上的表情有種說不出的詭異。那種感覺很驚悚,那個人明明是光頭,但給人的感覺又不像。

在這種地方齊硯可不敢多管閑事,她收回視線快步跟上紅姐,留了個心眼觀察四周的環境。

走了大概十分鐘,紅姐在一牌樓前停下腳步,看着手表時間說:“前面是今天游覽的重要景點,往前走分別是鼓樂祭臺和鹿家祠堂,再往裏面走會看到一座吊橋,連接着這邊和對面的大山,那就是垂木吊橋。”

“咱們今天的游覽方式是自由活動,你們有三個小時的時間,三個小時之後回到這個牌樓下面集合,過時不候。”紅姐說着又揮揮小旗,走出兩步後又突然想起了什麽:“對了,如果提前回來了就在前面民俗街轉轉,看看有沒有想買的紀念品。”

紅姐特意說這麽一句話,讓齊硯覺得買東西恐怕也是重要的一環。其實不止齊硯有這個感覺,其他人也有,但大家各自的想法都不同,也沒有互相交流。

因為光頭的挑撥,他們這些本就不認識的人互相之間絕對留下了嫌隙隔閡,雖然表面上維持着友好互助,但真要遇到關乎性命的事,當然還是自己先顧自己吧。

紅姐離開之後,除了光頭之外的五個人還聚在一起,依然是霍铮先開口:“我們接下來怎麽樣?是一起行動,還是分開?”

那對小情侶對視一眼,男的曹建主動答道:“不了,我們想自己轉轉……”

宋雨點頭附和自己男朋友:“難得覺得這裏風景還行,我們兩個先自己待會兒……來這裏之後,總覺得一口氣都松不下來。”

他們都這麽說了,霍铮自然不會說什麽,又看看唐珊珊和齊硯,等着她倆的回答。

齊硯其實是偏向大家盡量一起行動的,畢竟這個世界初來乍到,就連規則都了解不透徹,幾個人在一起商量幾句,萬一有什麽事好歹也有個照應,總比她一個人要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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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白卿這個外挂,知道除了光頭之外的五個人目前都正常,所以并不害怕。

唐珊珊年紀太小,更沒有社會經驗,實在不敢自己一個人,只能選擇依賴看上去最能相信的“大人”,而在這個團隊裏霍铮無疑就是這樣的人。

“那我、我跟着大哥哥一起吧……”

霍铮點點頭,又看向齊硯。

齊硯也道:“那我也一起,咱們三個在一塊有個照應。”

這樣挺好,勉強也是一個三人的小隊,結伴一起走也能讓人踏實點兒。

其實齊硯是個心思很細的人,他們三個說是結伴一路了,但她看得出,就連唐珊珊這個小孩子在這樣極端的環境下都懂得隐藏自己。

他們都是玩家,也就是說每個人都聽到了同樣的【導語】,那就是每人都有抽新手簽文的機會,然而他們沒有一個人提起這件事。

也無所謂,這種生存游戲裏,所有人都該為自己考慮。

齊硯并不會因為這個就覺得霍铮和唐珊珊是壞人,畢竟她自己也不會說出自己抽到的簽文,更不可能表明自己手裏握着怎樣的牌。

從她一下就抽中【九尾狐王】這張簽來看,新手池恐怕都不會太差,很可能都是些關鍵時刻能保命的上上簽。

按照紅姐所說,三人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就看見了一個三岔路口,中間一個路牌指示了每條路通向哪裏。

“左邊的去鹿家祠堂,右手邊的去鼓樂祭臺,前邊的是垂木吊橋……”齊硯念叨着,問另外兩個人:“我們去哪個?”

唐珊珊在大人面前沒什麽主見,只說:“我都行,我聽哥哥姐姐的。”

這樣的話,拿主意的自然成了年紀最大、閱歷最豐富的霍铮。

他略微思考,說:“紅姐兩次提到這三個地方,每一次都用了同樣的順序……鼓樂祭臺、鹿家祠堂、垂木吊橋……雖然這不一定真的代表什麽,但我們也可以把她說出的順序當做一個參考,或許按照這個順序去參觀游覽是最佳也最安全的方案。”

不得不說,霍铮給出的建議确實很有道理,齊硯和唐珊珊都覺得他說得對,于是三人達成一致,決定先走右邊的路去鼓樂祭臺。

霍铮可能覺得自己最年長、且又是個男人,所以在三人小隊裏總是一馬當先走在前面,很照顧兩個比他小的女士。尤其是唐珊珊,這個小姑娘才高二,都沒成年,驟然來到這個恐怖的地方必然是非常害怕的。

倒是齊硯,霍铮心裏暗自留意起她來。說起來她年紀也不算大,這次的六個人裏她只比唐珊珊大幾歲,但卻表現得很淡定,比另外幾個更年長的人淡定多了。

霍铮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麽底牌,比如那個誰都沒有主動提過的新手簽文,會不會是抽到了什麽特別好的武器?

三人很快便走到了鼓樂祭臺裏面,這裏直觀看上去更像是一個正方形的小廣場,廣場正中間落着一個巨大的青銅鹿,粗略看能有幾層樓高。

齊硯走近之後仰着頭也看不清這頭青銅鹿的全貌,只知道這青銅鹿好像有金光燦燦的底座,再下面是三段石階,很長很長。

為了看得再仔細些,齊硯小心翼翼邁上臺階,她每一步都邁得很小心,每登上一節臺階就稍作停頓,仔細感受有沒有什麽潛在的危險。

霍铮沒想到她膽子這麽大,說上去就上去,伸手想攔她根本來不及,只能躊躇地站在臺階下面觀察。

唐珊珊站得離霍铮很近,她擔憂地看着齊硯的背影,小聲問:“讓齊姐姐一個人上去沒事嗎?我們……我們要不要跟上去?”

霍铮微微皺眉,他也在猶豫這件事,這裏是引導NPC紅姐讓來的,肯定不會多麽安全,如果可能的話他不想輕易冒險。但就這麽放任齊硯一個人去……萬一出什麽事,他又于心不忍……

然而以自己的能力,自保尚且不夠,想着能在關鍵時刻保齊硯?簡直是不自量力。

正這麽猶豫着,已經邁上第一段臺階的齊硯停下腳步,轉身往他們這邊看,揚聲道:“你們在下面等會兒,我上去看看情況。”

“诶你……”霍铮阻攔的話來不及說,那姑娘已經又自顧自往上走了,而且看步伐比剛才邁得更大更快,連小心謹慎都少了。

臺階下的兩人皆露出擔憂的神色,然而齊硯卻并不放在心上,因為白卿醒了。

就在齊硯邁上臺階的時候,戒指裏的聲音再次響起。

“小朋友,這裏味道很不對。”

齊硯的神經高度緊繃,也沒心思在這會兒糾正白卿的稱呼,只戰戰兢兢問:“……怎麽了?有鬼?”

白卿沉默一瞬,才道:“不知道是什麽,但這裏給我感覺很不好。”

齊硯有些失望:“你不是妖王嗎?連這裏有沒有鬼都感覺不出來?”

又是一陣沉默,白卿幽幽道:“本座被封在那個破簽子裏百餘年,今日驟然得以自由,部分修為并未完全恢複。”

行吧,齊硯聽懂了,她這是還沒到完全體呢。

“那你什麽時候才能到完全體?”

白卿道:“本座不知。”

“……”

虧她能如此淡定說出這四個字,齊硯氣得又想扔戒指,但她摘不下來。

“本座雖然未恢複到巅峰狀态,但在此護你周全還是辦得到的……”似是聽到了齊硯想掀桌子的心聲,白卿找補道:“我需要你,在這個話本中為我提供所需的一切。而你同樣需要我的力量,且比我更加迫切,不是麽?”

齊硯以沉默代替了回答,白卿說得沒錯,她沒有任何能對抗危險的能力,至少目前沒有。

“我們應該好好合作。”

“……确實。”

白卿睡了一覺心情很好,道:“繼續往上走吧,我總覺得這個地方不一般,上去看看。”

齊硯腳步沒停,嘴上也不停,叭叭道:“你這麽想看自己上去啊!從戒指裏出來飄上去,就會指使我。”

白卿沒有絲毫現身的意思,在戒指裏躲懶,愉悅道:“本座現在正是需要恢複的時候,能不出來就不出來了,勞煩你。”

“你倒是理直氣壯,使喚人都這麽好意思。”

“你我已成婚,我同你客氣那是生分。”

齊硯:……聽聽,多麽大言不慚,真搞不明白這老狐貍怎麽這麽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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