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開發商 11

第66章 開發商 11

齊硯發現, 自從正式進入搜查任務開始,眼前的刑警隊長就變成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NPC。如果說之前的他還像個有自我思維和行動方式的“人”, 那現在就真的是個完全遵守話本規則的NPC了。

齊硯問了他很多關于對賀雪豔這個人的調查結果,他幾乎是知無不言,很快就把底透了個幹淨。

賀雪豔,今年27歲,四年前進入趙瑞濱的公司,從宣傳部職員做起, 後來一路晉升到了副總監的位置,可謂是前途光明。

但在這份簡單又光芒萬丈的簡歷裏隐藏着極大的黑暗與惡,至少齊硯了解之後眉眼間都藏不住戾氣。賀雪豔長得很好看, 是那種甜美中帶了些妩媚風情的長相,初入職場時不過23歲, 可卻多了些比這個年齡濃郁的成熟氣質,人也端方穩重。

因為能力出衆, 賀雪豔本身就受總監的器重,多次委以關鍵的任務,其中就包括與總經辦接洽等工作, 就這麽一來二去的, 賀雪豔被趙瑞濱看上了。

具體的過程警方目前了解不多, 只是從公司內部打聽到了一些真真假假的消息。底層員工知道的不多,大家只知道賀雪豔和趙瑞濱來往密切,甚至在公司裏都不避諱。

賀雪豔可能還有些想藏着,趙瑞濱卻絲毫不理會旁人怎麽想怎麽說, 表現得相當明顯。

能怎麽辦呢?趙瑞濱這麽大歲數了都沒結婚, 無妻無子的,他要是想搞個辦公室戀情員工還能管不成?連道德都約束不了他。

更多的私密內容, 是警察問過賀雪豔的頂頭上司之後才了解到一些。

宣傳部現任總監是跟着趙瑞濱一起創業的骨幹,跟趙瑞濱之間是哥們兒、兄弟、上下級,對趙瑞濱也是忠心耿耿,可他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也是連連嘆氣,語氣中頗為不贊同。

“小賀是個努力上進又有幾分才氣的,她剛來我們這時我就覺得她是個好苗子,想着力培養,也就有意讓她代表部門和總經辦接洽工作。一方面鍛煉她,另一方面也是給她更大的舞臺去施展,多在高管和秘書助理們面前露露臉……可沒想到,我這好像又害了她……”

“小賀跟趙總年齡差的多,可若是真的兩人都有意也就罷了,問題是……問題是小賀她是被逼的啊!”

宣傳總監不停地嘆氣,“小賀雖然沒有明确跟我說,但我能看得出來,她實在是不快樂。我幾次有意把她調離總部,想着幹脆把她調出去算了,到下面分公司去管事,總比現在這樣強……但是沒有成功,趙總那邊卡住了,不給批準。一個簡單的人事調動他都要插手,我當時也很生氣,還為這事兒跟他吵過一架。但就是那一次,我看出這事情恐怕遠沒有我們看到的這麽簡單……”

所謂的不簡單,總監自己也知之甚少,他只是從那次吵架中看出一些端倪,趙瑞濱要抓住賀雪豔不放,并不單純只是因為自己喜歡,他似乎對賀雪豔離開總部反應有點兒太大了,就好像別人卡住了他的命脈似的。

“這裏恐怕還有別的事,所以那位總監就在後面又多留意了些。”刑警隊長把一些記錄的證人筆錄給齊硯看,書面呈現的,更是絕對關鍵的線索。

在這個話本中,任何一條線索都是完成任務的關鍵。

總監的筆錄裏顯示,有一次為了一個大項目,他也跟着趙總一起出差,那一次趙總也帶上了賀雪豔。原本宣傳部這邊遞出去的名單裏沒有賀雪豔,是總監刻意把她删掉了,他的理由也很正常,宣創部已經有總監去了,賀雪豔可以留在公司。

結果讓他沒想到的時候,出差當天賀雪豔還是去了,而且是趙瑞濱親自帶過去的。

這讓總監格外惱火,但礙于面子沒有當場發作,而是在到達目的地後才去趙瑞濱房間單獨找他說這件事。

當時的趙瑞濱只是冷笑的對自己曾經并肩作戰的哥們兒說:“我帶她當然是有大用處,我做事總沒有必須向你們請示的必要吧?”

那次談話依然不歡而散,當晚,有人看到趙瑞濱帶着賀雪豔進了合作方老板的房間……

齊硯深深呼出一口氣,感覺整個胸腔都堵着一大塊石頭,煩躁又郁結。

“賀雪豔的殺人動機很明确,這點在我們的人詢問過公司證人之後就已經意識到了,這次搜查是想看看她有沒有作案的可能性,比如作案時應該穿的衣服之類的……”

齊硯眯了眯眼,瞬間理解了警察的意思。按照案發現場的情況,死者當時的出血量,兇手身上一定濺了很多血,那麽作案時的衣服肯定就要換下來的,但現在都沒有找到任何帶血的衣物。

看來話本的設置中,警方這次搜查的最終目的是為了找帶血的衣物或者任何能指明作案方向的證據。

賀雪豔的房間不大,齊硯自己也都搜過了一遍,連床下也找了,沒有找到任何帶血的衣服。

也不存在清洗過的可能,在賀雪豔的房間內沒有找到洗過的衣服……

沒找到血衣,幾乎可以暫時排除賀雪豔的作案可能。但這也只是幾乎,并不能完全肯定,兇手大概率會把衣服處理掉,在房間找到的可能性不高。

搜查完畢,齊硯從賀雪豔房間出來,擡頭看了眼不遠處的現場,開口問:“能去現場再看看嗎?”

如果換成現實世界,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但這裏可是話本,為了讓玩家找出兇手,這些都是必須同意的。

果然,和齊硯想的一樣,刑警隊長點點頭:“可以。”

說完,他還親自帶齊硯過去,但是他沒進去,只在門口就停下了。

齊硯也不去管他,自己開門走了進去。

屋內的腥臭味還是很重,不習慣的人真是聞到就一陣犯惡心。齊硯下意識捂住口鼻,一個沒忍住幹嘔出聲。

白卿驀地從戒指中送出一縷靈力鑽入齊硯口鼻,頓時,一股薄荷香氣替代了刺鼻的腥臭味,讓齊硯昏漲的頭腦瞬間清醒。

“好厲害。”齊硯感嘆道:“居然聞不見血腥味了,怎麽做到的?”

“一點小術法罷了。”白卿道:“暫時替你阻擋了這些氣味。”

這狐貍似乎是因為被誇了而感到開心,說話聲音都是上揚着的,齊硯一聽便聽了出來。

“可愛。”齊硯沒忍住又誇了一句。

白卿沒反應過來:“什麽可愛?”

“你可愛。”

“……”

那狐貍突然不說話了,左手的戒指一陣陣發燙。

齊硯心情跟着上揚,兩人相通的心讓她立刻品出了白卿如今的心情,她很開心。

這只傲嬌的狐貍。

齊硯走到床邊,垂眸盯着将整張床都染紅的血,聞不見氣味倒是有個好處,她看這些血都不覺得難受了。

“流了這麽多的血,不可能從頭到尾都不發出任何聲音吧?如果人沒有立刻死,甚至還會呻|吟、呼救……可跟他住在同一個屋的助理什麽都沒聽到,甚至一下睡到第二天早上……兇手肯定對助理做了什麽,讓他沒有辦法醒來。”

白卿道:“可兇手是鬼,鬼想做什麽都有可能,這不太能成為線索吧……?”

齊硯默了默,而後嘆氣道:“你說得對。”

但凡是給助理下了迷藥,都能讓警方抽血化驗,可如果兇手是鬼,想讓人昏睡過去簡直太過容易。

“看這些血跡的分布,我認為兇手斬斷死者的時候,死者是醒着的……”齊硯靈光一閃,“兇手可能是想折磨死者,所以讓他清醒着受死,感覺到自己被攔腰斬斷,甚至一點點因疼痛和失血過多而死……”

床上的血實在太多太亂了,仔細看的話看得出死者最後有痛苦的掙紮過……

“兇手對他有極大的恨意。”白卿冷笑道:“像他這樣的人,有人恨太正常了,恐怕得罪和禍害了無數人……之前那位洪老板所說之事也不一定是真的,她也有可能在掩蓋什麽。”

齊硯對此也表示贊同,她不認為趙瑞濱這樣的人真的會在錢財之上和工人們搞得清清白白,他八成是幹過什麽壞事的。

如果洪靜隐瞞了什麽工地上的糾紛,那她的動機也可能藏在她隐瞞的事中。

齊硯在現場來回踱步,鬼怪殺人的話,這現場也就沒有什麽太有價值的線索了。只要是鬼,想做到這樣殺人輕而易舉。

視線落到門口立着的玄鐵戰甲上,齊硯走過去彎腰看了看,那把滿是血跡的重劍被戰甲握在手中,她為了看清楚劍身的血,整個人都趴了上去,抻着脖子去看劍柄。

有些細節離遠了看不清,湊近才發現,比如這玄鐵戰甲雖然握着那把劍,可劍柄并沒有完全和戰甲貼合,反而是虛虛靠着的,看上去和這副盔甲不太貼合。

齊硯想去觀察戰甲手掌的位置,看看平日與劍柄摩擦留下的細微痕跡,于是便湊得更近了些。

可她還未看清細節,突然便感覺眼前這副盔甲動了起來!

齊硯吓得瞬間後退,可那戰甲卻仿佛突然活了過來,突然一步邁上前,甚至握住了那把劍。

糟了!

太過專注于案子本身,卻忽略了這裏是什麽詭異事件都随時可能出現的地方!

拜最近早起爬山修煉、又有白卿作為道侶幫忙疏通筋脈所賜,齊硯如今的身體素質已不是原來可比,在面對危險時幾乎是本能驅使她的身體做出反應,腳尖用力猛地往後撤去。

眼前的玄鐵戰甲像是有了靈魂一般,握住手裏的劍猛地攻過來。玄黑色的鋼鐵死物仿若突然有了生命,發出沉重的、屬于鋼鐵摩擦碰撞時才有的特殊的“锵锵”聲。

而下一瞬,那柄重劍沖着齊硯砸了下來,一道白煙瞬息間閃出,憑空凝聚成純白色的身影,靈劍揮出穩穩擋下這一劍。

重劍與靈力所化之劍碰撞時震出一陣風,将白卿的長衫吹起,齊硯在她身後穩住身形,急促地倒了兩口氣。

“往後退!”

白卿扔下三個字就迎着那盔甲沖了上去,自從她靈力恢複過半就一直處于一種興奮狀态,這個話本前期實在過于平穩,讓她都覺得無聊了,現在終于有了舒展筋骨的機會,她可要拿眼前這鐵疙瘩練練手了。

鐵疙瘩應該是沒有靈魂的,那它為什麽會動?齊硯聽媳婦的話後退了幾步,但也沒有完全躲起來,而是站在白卿身後觀察她和那副盔甲的戰鬥。

哪怕只恢複了一半靈力,妖王的強大也已經顯露端倪,她幾乎招招狠辣,手中靈劍光芒極盛,那盔甲被她打得幾乎沒有還手的能力,只能揮着手中重劍去擋。

白卿的劍速越來越快,劍光已經不止落在重劍上,甚至已經有兩三劍看到了那副盔甲上,很快,玄鐵鑄就而成的戰甲便出現好幾道劍傷,非常明顯。

齊硯微不可覺地皺了皺眉,她仔細看着盔甲的動作,心裏隐隐浮現一些猜測。

突然,白卿手中靈力所化的劍猛地将盔甲的重劍擊落,戰意大勝的白卿異色瞳迸發出洶湧戰意,左手伸出死死按住盔甲的頭,将它整個按在氈房的牆壁上,右手靈劍轉瞬便要将那盔甲劈成兩段。

“別!把它留住,還有用!”

齊硯聲音傳出的瞬間,白卿右手靈劍換了個方向,不再是劈砍而下,變成了直刺入戰甲胸口,直直将它牢牢釘入牆中!

五分鐘都不到,勝負已分。

盔甲像電池耗盡的玩具,強弩之末時掙紮了兩下,突然雙臂垂下不動了。

房間內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齊硯擡腿沖到門口,一把推開大門往外看去。

四周不見任何人,只有刑警隊長站在不遠處正安靜等着,NPC是上了發條在完成自己的任務,此刻齊硯發出的一切動靜他都像是沒有察覺到。

“沒有人……”

齊硯關上門,凝眉看向立在牆邊不動的盔甲上,又看看被白卿擊落在地的重劍。

此時,白卿已經伸手握住那把重劍,一把将它提了起來。

“還挺沉。”妖王随手掂了掂,道:“真是一把好劍,能揮舞這把劍的人,絕非等閑之輩。”

說着,白卿伸出手指在劍身上彈了彈,又出言感嘆道:“純正的玄鐵與容山山巅寒□□結而鑄,此劍非池中之物!”

齊硯走到她身邊,凝眉問:“那盔甲也是這材質的?”

白卿卻搖搖頭:“盔甲只是一般的鋼鐵鑄就,和這把劍不說雲泥之別,也遠遠無法相提并論。”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