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祝你今夜無夢
第12章 祝你今夜無夢
半天下來雖然設想中的靈感沒有來，但是紀從雲的心情卻是輕松了不少。
他們在商場那随便找了家餐廳吃了晚飯，然後紀從雲又借着消食和溫澤蘭又走回了圖書館，後來更是将人送回了家。
紀從雲回去時心情頗好，就連接起呂子濯的電話，語氣中也帶着三分笑意：“喂？”
“您可終于舍得接電話了啊。”呂子濯咬牙切齒道，“我都給你發了一天的消息了，為什麽一條不回？！”
“閉關。”紀從雲毫無心理負擔道。
呂子濯當然不可能這麽輕易就信了紀從雲的鬼話，不過他也知道，紀從雲不想說自己也逼問不出什麽。總歸電話那頭是自己的老板，而現在也聯系上人了，呂子濯也就懶得繼續追問了。
他說：“那幾家工作室想要租借的衣服，以及相對應明星的三圍數據、近期緋聞什麽也都整理好發你郵箱裏了。有兩家是想在下次的飛天獎紅毯上穿的，所以你這邊最遲這禮拜就要給答複。”
彼時正是一個紅燈，紀從雲緩緩将車停下抽空看了車載鬧鐘的時間。
剛剛好八點半，等自己到家大概九點左右，或許來得及。
“好，我一會兒到家就看。”紀從雲頗為頭疼地揉了揉眉心，聽見呂子濯疑惑地“嗯”了一聲，紀從雲立刻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後面的車按了下喇叭，紀從雲立刻道：“在開車，我看完郵件再回你。”
說完紀從雲幹脆利落挂了電話，開始專注開車。
紀從雲到家洗完澡已經是快一個小時後的事情了。工作間還是他離開時的樣子，亂七八糟的未完成稿件堆滿了一整張桌子，紀從雲徑直無視了桌上的稿紙，轉而打開電腦。
呂子濯的工作能力很強，細細碎碎的消息被他整理的井井有條，紀從雲一目十行将文件看完，并按照呂子濯在備注上所标明的郵箱地址給工作室發了相對的郵件。
做完這些，紀從雲長舒一口氣，将轉身走出工作室去酒櫃前給自己調了杯莫吉托，又端着酒杯和下午畫的設計圖去了陽臺。
紀從雲在陽臺的小幾上點了盞燈，将自己窩在藤椅中，随手拿筆在稿件上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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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樓下的燈光像是一場免費的燈光秀，引得他徹底放空了思緒。耳畔邊風扇呼呼地吹着，夜幕上只零星點着幾顆星星，偶爾還有飛機滑過，閃着紅與藍的光。它們比星星更閃，但紀從雲卻覺得那樣人工塑造的“夜星”比不得未知的恒星溫柔。
酒杯中的碎冰漸漸融化，杯壁的冷霜化為一顆顆小水珠又在逐漸滑下的路徑中彙聚，最後在杯底形成一片水灘。
紀從雲将酒杯舉起時才發現杯中碎冰已經完全融化，他毫不在意将裏頭被過分稀釋的酒水飲盡，對稿紙上的設計圖稍加修改後就停下了筆。
看着眼前滿意的設計稿，紀從雲也終于笑了。他想了想将眼前景色拍成照片發給了溫澤蘭：“澤蘭，今天謝謝你。”
近乎是下一秒，紀從雲就收到了溫澤蘭的回信：不客氣。只是現在已經很晚了，從雲還不休息嗎？
被溫澤蘭這麽一提醒，紀從雲才發現已經快十二點了。不知什麽時候過來的pomelo湊上前，将自己的下巴搭在紀從雲的膝蓋上，而紀從雲也熟練地揉着小狐貍的頭頂，替它撓着下巴，用一只手打字回複道：“這就準備去休息了，澤蘭晚安。”
【澤蘭：晚安，祝你今夜無夢。】
紀從雲的嘴角不自覺勾起，忍不住低頭在pomelo的頭頂親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氣，将風扇關了，一手酒杯一手畫稿，起身道：“pomelo走吧，回去睡覺了。”
pomelo叫了一聲當做回應，等紀從雲回屋後甚至努力直起身子将門關上。看着幫自己關好了門趕來要獎賞的pomelo，紀從雲笑着摸了摸小狐貍的腦袋：“真乖，謝謝pomelo。”說完，他又拆了一根雞胸肉幹喂給pomelo，并趁着它還在啃肉幹的功夫跑去陽臺将小幾上的燈關了。
那一晚正如溫澤蘭所祝福的那樣一夜無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終于找到了設計的方向，第二天紀從雲睡醒時還有些懵。一直到給自己做早飯時pomelo蹭過來想分食的時候才終于回神。
紀從雲在pomelo的腦袋上敲了一下，笑罵道：“No！pomelo，壞孩子。”
被罵了的小狐貍委屈地嘤嘤兩聲，見紀從雲沒有心軟的可能，于是就扭頭開始吃自己的早飯了。
紀從雲将餐盤放進洗碗機，想了想将pomelo也一起帶去了工作室。
溫茯苓是所有人中第一個發現紀從雲的。當發現紀從雲看見他的時候，溫茯苓甚至想要直接朝着紀從雲的方向跑去，一直到身旁的席博洋拉了他一把，溫茯苓這才反應過來，将自己的視線收回，重新跟工作室的前輩學習。
紀從雲當然也注意到了兩位小實習生的反應，他勾唇淺笑了一下，又蹲下身将pomelo脖間的牽引繩解下，拍了拍它的臀部，說了句“去玩吧”，然後便走到了溫茯苓與席博洋身邊：“來得挺早的，還适應麽？”
“很适應。”席博洋點頭道，“我們和前輩們學到了很多。”
除去休息日，兩人一共也就來了兩次，紀從雲當然也知道席博洋只是這麽說給自己聽的，不夠他并沒有多說什麽，對着原本還在教兩人的女性道：“苗淼，一會兒我把設計稿發你郵箱，你帶他們倆把版打出來吧。”
苗淼是紀從雲的學妹，從還沒畢業起就在The Cloud做版師，紀從雲很信任她的人品與手藝，于是幹脆在準備回國發展的時候，将苗淼利誘回來了。
苗淼聽見紀從雲的話也有些震驚：“你終于有靈感了？恭喜啊，畫出來幾套了？”
“四五套吧。”紀從雲估算了一下開口說。
得到答案，苗淼點了點頭：“挺好的，還有兩個月，我們還有二十五套衣服要趕制。謝謝師哥讓我們又有挑戰自我的機會。”
紀從雲哪兒會聽不出苗淼語氣中的嘲諷，他尴尬地咳嗽一聲，又因為自己理虧不敢和苗淼互嗆，只能将視線轉移到了席博洋身上：“博洋你這幾天跟苗淼就行，茯苓你跟我過來一趟。”
“好的！”紀從雲話音才落，溫茯苓立刻道。他聲音不輕，甚至還吓到了才走到他們的pomelo。pomelo的橘紅色的毛都炸開了，對着溫茯苓做出一副兇狠的模樣，溫茯苓沒和小動物怎麽相處過，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他的模樣成功逗笑了在場的其他人，其中一位設計助理還笑着起哄道：“茯苓你完蛋了，入職第一天就把TC的小公主得罪了。”
“啊？”聞言，溫茯苓更加欲哭無淚，“那、那我應該怎麽和它道歉啊。”
見狀紀從雲也是笑：“沒事，pomelo氣性不大，一會兒也就忘了。”說完，他有伸着脖子對那位設計助理道，“文森特既然你這麽閑，那茯苓你來帶。”
被點到的設計助理的臉瞬間垮了下來，有些不情願道：“雲，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帶新人。”
“沒得商量。”紀從雲輕飄飄道，說完有拍了拍手，“一會兒我把設計稿發大家郵箱裏，大家注意查收。前兩天的帶薪假已經放了，接下來就麻煩各位跟我一起辛苦一下。等服裝秀的事情結束，我們工作日帶薪團建，可以自由選擇是否參加。”
打一個巴掌給個甜棗，這個道理算是被紀從雲玩兒明白了。不過大家畢竟提前享受過了，後頭也有另一個“帶薪假日”倒也不算特別難接受。
心滿意足地看着工作室的人吃下自己畫的大餅，紀從雲笑着地點了下頭，擡手在溫茯苓肩膀上拍了一下，說：“走吧，跟我去會客間。”
溫茯苓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但聽到紀從雲的話，身體已經不自覺地跟着紀從雲上了樓。
到了會客廳，紀從雲先是吩咐溫茯苓去泡了幾杯茶，然後就轉頭去了自己的辦公室，将設計稿發到了工作室員工的郵箱裏，然後才就着昨晚找到的靈感繼續繪圖。
逐漸沉浸在靈感世界中時，紀從雲驟然聽見一聲敲門聲。門外的溫茯苓端着一個托盤，托盤上擺着的正是自己的杯子。紀從雲停下手中動作說了聲“進”。
溫茯苓推開門，進去前甚至還微微彎了一下腰，然後才走到辦公桌旁，将杯子放在距離紀從雲手邊不遠的地方。然而就在低頭的瞬間，他的視線不自覺被桌案上的設計稿吸引過去。
“這是……”溫茯苓不自覺道。說完，他像是才反應過來，立刻将視線移開，歉意道，“紀老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的。”
紀從雲忍俊不禁：“你現在是TC的一員，這些早晚是要給你看的，沒必要說對不起。”
聽完溫茯苓點了點頭，這才重新将視線落在那張設計稿上：“這個好像和紀老師剛剛發的那幾張稿件的風格不太一樣。”
“對，這是另一個系列。叫……”紀從雲想了想然後才道，“叫Returning at night。”
溫茯苓：“夜歸人？”
“嗯。”應完紀從雲的手機閃了一下，他看了眼屏幕，喝了口茶繼而起身道，“走吧，一起去會客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