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原來小冉說的是你啊
第15章 原來小冉說的是你啊
一連彎腰低頭好幾天,紀從雲在一次早會結束後,忍不住擡手捶着自己的肩頸,又因為一陣陣的酥麻倒吸一口涼氣。
他直起腰往後仰了一會兒,等感覺稍好些了才終于嘆出一口氣。
在屋外的呂子濯才進來就瞧見了一臉萎靡的紀從雲,咋舌道:“紀大設計師你昨晚是喝了多少?這會兒都還沒緩過神呢。”
“別随便造謠啊,昨晚我可一杯都沒喝,畫完設計稿就睡了。”說着說着,紀從雲的聲音逐漸小了下去,到了這會兒他才明白,為什麽今天早上pomelo甚至故意在他的床上跳了幾下表達不滿。
昨天回家的時候,自己似乎還答應了她等自己忙完要帶她去散步的,但是等自己忙完已經是淩晨了,于是紀從雲收拾好東西,就回房間洗漱休息了,完全遺忘了和pomelo的約定。再加上pomelo在床上亂蹦的行為,紀從雲甚至沒把她帶來工作室。
後知後覺的心虛湧上紀從雲心頭,他幹咳一聲,打開手機的監控軟件,只見小狐貍垂頭喪氣地在大門口趴着,一旁食盆中的糧食也只下去了點兒,看起來從早上自己離開到現在,pomelo該是只吃了兩三口的。
“子濯下午有什麽事麽?”紀從雲估算了一下時間,開口詢問道。
聽到這話,呂子濯就暗感不妙,他将手中的資料遮蓋的嚴嚴實實,生怕紀從雲從縫隙中窺探到紙頁上的文字,從而直接撂攤子不幹了。
“我肩頸有些不舒服,如果下午沒什麽要緊事兒的話,我準備去醫院看看,順便買貼膏藥敷敷看。”
紀從雲自認為自己的借口找得天衣無縫,呂子濯怎麽也不可能不答應,只是他還沒等到呂子濯點頭,便先看見他皺起了眉:“你是真不舒服?不是為了翹班去找溫醫生的借口吧。”
若不是呂子濯說起,紀從雲險些都要忘了自己還有這麽個去見溫澤蘭的方法。他下意識地舉起手機,确定了今天溫澤蘭在中醫院坐診後,迅速起身:“有道理,我這就過去一趟。下午如果沒什麽重要的見面或者會議,就不用找我了。我們都認識這麽久了,這些事交給你我放心。”
看着紀從雲離去的背影,呂子濯氣得磨牙。怎麽以前不見紀從雲将這些可能“不重要”的事情全權交給自己負責,到現在就是“自己做事他放心”了?也幸虧接下來是真的沒有什麽需要紀從雲出面的事情,若不然呂子濯一定揪着紀從雲的後領,将他安在他工作間的椅子上!
不過雖然紀從雲和呂子濯說得是要去找溫澤蘭,可實際上紀從雲卻并沒有往中醫院的方向開,而是轉了方向回了趟家。
他才打開房門,緊接着一團橘紅色的毛球就直接竄了過來,一邊叫一邊在紀從雲腿邊繞着圈兒。紀從雲關了門,笑着蹲下,伸出食指做了個噤聲的東西:“噓,乖孩子是不能在家裏叫得這麽大聲的對不對?”
看見那個動作pomelo立刻閉上了嘴,然後發出幾聲極其委屈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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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從雲忍不住勾唇,他笑着揉了把pomel的腦袋,撈過一旁的牽引繩:“走吧,我們出去玩。”
聞言,pomelo立刻高興了,支起上半身用前爪扒拉着紀從雲的衣擺,紀從雲沒站穩往後一倒,後腰正巧撞上了鞋櫃上。
他倒吸一口涼氣,見pomelo止住了動作,歪着腦袋看自己,于是強顏歡笑道:“沒關系我們走吧。”
pomelo跟在紀從雲身邊走了會兒,見他似乎沒什麽事兒,然後就徹底放心撒開腿往前跑去。
紀從雲本就是打算補償pomelo的,于是哪怕是小狐貍玩累了不願回家,他也沒有強求,只是和她一起坐在草地上,時不時給她喂點水。
眼看着太陽即将落山,紀從雲拍了拍pomelo的腦袋:“pomelo餓不餓?我們回家吃飯好不好?”
pomelo站在原地,又回頭看了眼身後的草地,明顯不樂意離開。紀從雲開口加碼:“再給一塊凍幹。”
小狐貍開始猶豫了。
紀從雲乘勝追擊:“再加半個罐罐。”
“嘤!”
聽到這兒,pomelo立刻跺了跺腳,迫不及待地甚至咬住了紀從雲的衣服,想把他從地上拽起來。紀從雲順着pomelo的力道站了起來,正準備彎腰将牽引繩的一端扣在小狐貍脖子上的時候,紀從雲隐隐聽見自己的後腰發出一陣“喀拉”聲。
他幾乎是下一瞬,就铿锵着單膝跪倒在地。冷汗不斷自他的額間冒出,紀從雲甚至需要用一只手撐着,才能保證自己不直接倒在草地上。
耳畔邊是pomelo焦急的叫聲,紀從雲想去安慰小狐貍,可僅僅只是擡手的動作在此刻都顯得困難萬分。
他費力地從喉嚨處擠出一聲“別擔心”,随後紀從雲又從口袋裏将手機拿了出來,确認了現在還不到呂子濯的下班時間,便立刻給他撥了個電話。
對面很快就将電話接了起來:“我還有十分鐘下班,請問紀大設計師又有什麽吩咐呢?”
“陪……陪老板去趟……醫院,給你算加班費怎麽樣?”紀從雲斷斷續續道。
“啊?”
半個小時後,終于将紀從雲載到中醫院的呂子濯不禁咋舌:“就半天沒見,老板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的?為了讓自己來見溫澤蘭更合理麽。”
稍微歇了會兒的紀從雲逐漸習慣了後腰的疼痛,于是也終于有了和呂子濯鬧嘴的力氣:“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呂子濯挑眉:“看起來老板還挺精神的,要不然你就自己進去吧,我在車上等你?”
紀從雲說:“那加班就算到這會兒結束,你回家去吧。”
這會兒可正趕上晚高峰,而且呂子濯住的地方和中醫院剛好是反方向,就算現在紀從雲放人,呂子濯真正到家怕也要一小時之後了。
如果這會兒下班,這班可就相當于白加了,還不如繼續陪着紀從雲,說不定還能率先吃到老板的瓜。
下班哪兒還有帶薪吃瓜來的香!
這麽一想,呂子濯果斷下車,還分外貼心地将車門替紀從雲打開了。看着紀從雲一手扶着後腰從車上下來,他憋着笑問:“老板需不需要我攙你過去?”
紀從雲:“謝謝好意,但是不用。”
雖然這會兒臨近下班點了,但是中醫院的人卻絲毫不見少,呂子濯替紀從雲挂了專家號,可他們還沒等多久,呂子濯甚至沒将中醫院的凳子坐熱,緊接着便瞧見一位白衣護士急匆匆趕來。
“你好,請問是紀從雲先生麽?”護士在呂子濯面前站定,略帶焦急地詢問。
呂子濯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但還是微微搖頭繼而對紀從雲道:“從雲,是找你的。”
知道自己找錯人了,護士連連鞠躬道歉,然後轉身對着紀從雲道:“先生實在不好意思。剛剛我們的系統出現了bug,鄭懷慕醫生的號其實在您挂號之前就已經挂滿了。”
聞言紀從雲皺眉:“那現在具體是什麽情況?”
“我們這邊剛剛聯系上了一位醫生,讓他幫你看,你覺得這樣可以麽?”說着,護士像是擔心紀從雲不樂意一般,立刻開口補充,“那位醫生的醫術不比鄭醫生差,現在他那邊也沒有其他病人,你可以直接過去。作為補償,我們醫院可以再給您一張一次性的停車卡可以。”
紀從雲本就不需要特定的醫生,反正都是要看病,能稍微早些看完倒也是不失為一種選擇,于是在聽完那位護士的話後,沒考慮多久便點頭答應了。
見紀從雲這麽快就同意,護士小小地松了口氣,繼而帶路道:“往這邊來吧,那位醫生就在這邊過去,左手第一間的診室裏。我們已經提前和他說過了,先生你直接過去就行。”
“好,麻煩。”
找到診室後,紀從雲擡手敲了敲門,聽見裏面傳出的算不上陌生的聲音,紀從雲微怔。
門被緩緩打開,溫澤蘭停下手中打字的動作,看着仍站在門口不動的紀從雲,開口說:“原來小冉說的是你啊。”
“嗯。”紀從雲胡亂點了下頭,坐到了溫澤蘭對面,“是不是影響到你下班了?”
“不會。”是哪兒不舒服了?溫澤蘭笑着接過醫療卡插入機器。
紀從雲:“後腰。扭了一下,然後感覺筋一直抽着。”
溫澤蘭将病例寫好一半,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對着紀從雲說:“将衣服聊起來我看看。”
紀從雲乖乖照做。看着他後腰一大片的淤青,溫澤蘭不禁皺眉:“是撞到後腰後多久感覺到不适的?”
順着溫澤蘭的話,紀從雲邊回憶邊道:“大概是……剛剛撞到的時候就有些不舒服,但是真的意識到差不多要撞後三個多小時了吧。”
紀從雲回神時就看見了皺着眉的溫澤蘭。溫澤蘭嘆着氣說:“下次不舒服別硬撐。”說着,他将手放到了紀從雲脊椎的位置,問,“這裏會疼麽?”
“不會,要再往下一些。”紀從雲老實回答。
有着紀從雲的配合,溫澤蘭很快就知道了具體是哪兒的問題。不等紀從雲的反應,緊接着他就覺得後腰處又是一陣疼痛,可那痛楚在溫澤蘭的手從他的腰間挪開時也就一起消失了。
溫澤蘭:“稍微轉一下腰試試,還會疼麽?”
紀從雲照做後搖了搖頭。
見狀溫澤蘭微一點頭,繼續寫着病例順口道:“還有哪兒不舒服的嗎?”
這一次,不等紀從雲開口,一旁的呂子濯就代替他回道:“有的。久坐低頭後會一陣兒肩頸疼痛,有一次我見他肩膀都腫了。不過具體的得溫醫生問問他。”
因為呂子濯的這一打岔,紀從雲又在溫澤蘭的診室裏待了半個多小時。
等到溫澤蘭将針全部下下之後,他才重新坐到了電腦前:“如果最近有空,一周可以過來針灸兩到三次,我周二周三周五都在醫院。”
“我知道的。”
溫澤蘭在醫院當坐堂醫的日子,早在他們第二次見面的時候,溫澤蘭就已經和紀從雲說過了。
見紀從雲應下地這麽幹脆,溫澤蘭無奈搖頭:“從雲既然知道這些,也合該記得我之前說過,希望沒有下次見面的機會。”
聽到溫澤蘭的這句話,紀從雲才終于放松了些:“可那次之後我們的見面也确實不在醫院啊。今天是我第二次在醫院遇見你。”紀從雲稍頓片刻,然後又補充說,“這次見面甚至只是個意外。”
溫澤蘭嘆了口氣:“如果可以,今天最好是沒有意外的。”
紀從雲知道溫澤蘭口中“意外”,并不單指自己因為那個bug而到了他的診室。他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或許也算是因禍得福。”
對此溫澤蘭并不發表自己的看法,只是在将最後幾句打完,然後把打印好的藥方和醫療卡一并交換給了紀從雲:“拿着這個去藥方取藥吧。”
“好的。不好意思耽誤你下班了。”接過藥方和醫療卡,紀從雲再次道,“不過周五還要繼續麻煩澤蘭了。”
溫澤蘭只是搖頭:“算不上耽誤。從雲這幾天早些休息,忌煙忌酒忌熬夜。”
“嗯嗯。”紀從雲一一點頭應下醫囑,“溫醫生後天見。”
溫澤蘭不是第一次遇到和他約着下次見面的患者,可是紀從雲這般幾乎帶這些迫不及待的卻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