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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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的阿尼亞瞪大了眼睛，那雙清澈的眸子充滿着好奇。

她想起來前幾天的事情，讓阿尼亞不得不開始崇拜起那位自稱為“偵探”的江戶川亂步。

一眼識破真相。這點在這幾天裏讓阿尼亞瞬間明白了什麽是恐怖。更多是敬佩以及興奮。可能就是所謂的初生牛犢不怕虎吧。

年幼的女孩曾親眼看到那群大孩子們往江戶川亂步的被褥上倒上涼水，沒想到對方還沒進去就知道了發生什麽。

——如同電視節目中那無所不能的魔法師。

明明什麽都不知情，卻能準确無誤的判斷出事情的起因和結果。

甚至還可以快速做出選擇，這讓年僅五歲的阿尼亞深信江戶川亂步是位偉大但神秘的魔法師。

就像是那本兒童讀物裏的厲害的魔法師，但是隐藏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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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因是在此之前，阿尼亞就開啓了自己的觀察計劃。而觀察的對象正是和她暫住同件房子的亂步。

那群孩子們肆無忌憚在床褥上倒上髒兮兮的污水，似乎還有些不解氣，洩憤一般将被子亂丢到了地上，上面的腳印清晰可見。

不僅如此，在門把手處塗滿了面糊糊且粘性很好的膠水，除此之外那搖搖欲墜的水桶彷如下一秒就直接倒扣在他人的頭上。

原本站在原地發傻的阿尼亞還沒反應過來，江戶川亂步已經沖出房間，雖然臉上依舊挂着讨喜的笑容，但眼底的寒意讓她忍不住打寒顫。

事後阿尼亞試探性開口。道：“你是怎麽發現他們做了這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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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江戶川亂步噗嗤一聲笑了，眉眼中的懶惰讓她多了幾分潇灑，“看出來了。”

阿尼亞不解，仰着腦袋，滿眼天真稚氣，下意識問道：“你明明不是沒進去過嗎？”

江戶川亂步聳聳肩，毫不在意的高聲嚷嚷到：“他們自認為天衣無縫，實則只是被人擺弄的可憐蟲！”

這番話顯得格外傷人且刺耳。

這番話讓阿尼亞有些不知所措，她只能傻傻愣愣看着面前的少女，被注視的江戶川亂步氣鼓鼓的背對着阿尼亞，頭發的一根發絲頑強地翹起，梳都梳不下去。

不知道是否是呗被吓到了還是怎麽的，看得江戶川亂步一愣一愣的。

阿尼亞長了張嘴，眼神暗淡下來，有些暗淡的無光的眼睛讓江戶川亂步心頭一驚。

自己不是可憐蟲。女孩手足無措，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阿尼亞再次想起了之前的那家研究所。

不知不覺，淚水漫上眼眶，眼眶噙滿淚水。

“你可別哭了，”江戶川亂步手忙腳亂地剝開花生米，花生米還沒等拿好就掉到了地上。“不是吧？”

本來只是單純因低氣壓而被吓到的阿尼亞，最後因為一句你可別哭了直接落淚。

豆粒大小的淚水打濕了阿尼亞的衣領，頓時平日中自稱世界第一明偵探的江戶川亂步慌了。“不是，還有呢，別哭啊。”

淚水打濕了江戶川亂步的手背，沒哄過別人的江戶川亂步手忙腳亂，焦頭爛額。只能學着他人一般輕輕拍打着對方的後背，低聲說着些什麽。

緊接着，江戶川亂步迅速剝開花生殼，并且将花生行雲流水般塞到阿尼亞口中。做完這些，還自我滿足到：“這不就好了。”

花生米讓阿尼亞頓時不再哭泣，而是無奈地盯着地上的花生米。因為江戶川亂步粗魯的動作，阿尼亞差點被花生給噎住。

江戶川亂步見此立馬出聲辯解到：“喂喂，我不是故意的！”一邊辯解然後選擇拍拍對方的後背，順氣一下。

江戶川亂步有些不服氣地再次拿出一顆花生，在阿尼亞眼前晃了晃，“你不是他們，再哭的話你的花生可就全沒了。”

阿尼亞抽泣頓時噎住了，接過那袋花生。“雖然好吧……”江戶川亂步差點把笨蛋這個詞說出來，但又怕阿尼亞哭出聲還是停住了。将原本脫口而出的話咽了下去。

擁有讀心術的阿尼亞自然聽完了江戶川亂步豐富的心理歷程。頗有些因為自己前面的敏感而感到略有些愧疚。

還沒等阿尼亞想明白，原本閉着嘴，半倚着牆壁的江戶川亂步掂量了片刻，半晌才憋出了句“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聽到對方道歉的阿尼亞猛地擡起頭，雖然相處的時日不多，但阿尼亞因為讀心術一事時時刻刻關注着對方，發現這位自稱為大偵探的姐姐是位超級棒的大好人。

在阿尼亞心中江戶川亂步就像是小巷中那只總是懶洋洋曬着太陽的三花貓。

至于低頭道歉，阿尼亞覺得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

差異的目光讓江戶川亂步有些無語。

“喂喂喂，我不是故意的，別這樣看着我诶！”江戶川亂步如同炸了毛的貓咪，橄榄綠色的眸子圓潤，如同她口袋中那顆漂亮的彈珠。

江戶川亂步絲毫沒注意到阿尼亞頓時愣住的表情，她也知道這位能看穿一切的魔法師并不是故意的。

從此之後，江戶川亂步就發現這孩子總是跟着自己，自認為小心翼翼毫無痕跡地觀察自己的一舉一動。

甚至還稱呼自己為魔法師。

這些行為讓她頗有些苦惱和不解，最終歸類到小孩子性情多變這方面了。

雖然這位江戶川對魔法師這個稱呼曾經提出抗議，說這樣的頭銜配不上世界第一偵探但如今已經默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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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壞孩子們最後也不知怎麽的，阿尼亞注意到他們回來時鼻青臉腫時，他們目光閃躲，視乎有些畏懼什麽。

阿尼亞好奇亂步的處理方法，卻被對方三言兩語忽悠過去了。

成為了魔法師的小跟班的阿尼亞決定學習亂步，開始趴在窗口處觀察周圍的環境和人。

綠色的眸子生機勃勃望着周圍，試圖發現一些不同尋常的景象，最後以失敗而告終。

但聰明的阿尼亞過了幾日就發現了最佳的觀察目标——發型怪怪的，人也怪怪的少年。而少年就是被隔壁孤兒院收養的中島敦。

她聽到了中島敦的心聲後忍不住瞧了瞧旁邊興致缺缺的江戶川亂步。亂步則切了一聲，轉頭繼續咬着嘴裏的薄荷糖。

亂步毫無情趣地走出了房間，走出房間前嘀咕了句：“真沒意思，還是外面好玩。”房門被對方嘭的一下合上了。只有阿尼亞在房間繼續堅持着自己的觀察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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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島敦發現自己好像被人偷看着……雖然這種事情很多次。

畢竟那頭耀眼是白發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讓人忍不住想起西歐那完美無瑕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雕塑。紫金色的眸子顯得有些呆滞，步入寒冬，天氣屬實算不上太好。外面的太陽照在身上暖呼呼的。

至于為什麽會對這種視線格外敏感，只是因為在這裏看向他的目光分為向來為吃驚，吃驚之後便是厭惡。

厭惡的眼神掃視着自己的身體，如同是實驗室中那可憐掙紮的小白鼠，中島敦只能靜靜忍耐着。

而這次偷看的眼神沒有厭惡，只有平靜。似乎他和其他人一樣，沒有這頭耀眼的白發，沒有那雙仿佛琥珀般的瞳孔。

中島敦低着頭，玩弄着腳邊的樹葉，樹葉早已枯黃，輕輕一揉，就碎成了渣，然後殘留在他手上。然後黏在手上，不得不拍了拍手，将碎葉渣拍下。

中島敦默默拍下手上的枯葉後，那熟悉的目光讓他忍不住微微蹙眉，挺直了腰板。然後用餘光尋找那位偷看自己的神秘人。

轉眼就看到了還來不及藏起來的阿尼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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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發現了。阿尼亞遲疑片刻，還是蹲下身，自欺欺人的消失在中島敦眼前。

中島敦有些疑惑且不解地注視着那扇幹淨到有些反光的玻璃，随後還是緩緩扭過腦袋。

他頗有些忐忑不安地注視着那扇窗戶，窗戶緊閉。

阿尼亞有些懊惱自己“偵查”的行為被對方發現這件事，目光一轉就看到了站在椅子旁邊吃着甜食的江戶川亂步。

“你怎麽在這！？”

面對阿尼亞的驚訝，江戶川亂步就顯得格外冷靜，“我在這裏不是很正常嗎？雖然很無聊，好吧，哪裏都很無趣。”

亂步桑沒有正面回答阿尼亞的問題，自顧自吐槽到：“設備都壞了，也沒有任何可以打發時間的東西，連報紙小說漫畫都沒有。”

還沒等淩風作亂的阿尼亞理清思緒，亂步随口問道：“被發現了？”

江戶川亂步咬碎了棒棒糖，甜到發膩的感覺讓江戶川亂步頗有些享受，但她如今只能适當吃點甜食，不然牙疼可有她好受的。

都不用阿尼亞回複，亂步張口到：“哪有這樣去觀察別人的啊？笨。”

阿尼亞點點頭，随後又有些呆愣愣的搖搖頭，用不太确定的語氣自言自語道：“應該看不到吧？”

江戶川亂步聳聳肩，一臉輕松自在的模樣，顯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讓我告訴你該怎麽去觀察。”話音剛落，江戶川亂步直接跳上板凳上，毫不掩飾直接朝着窗外望去。

聽到江戶川亂步的心聲的阿尼亞明白自己被發現了，好吧這也是難免的。

近些日的相處，江戶川亂步帶給她的感覺就是奇怪。

非常奇怪，作風什麽的和他人顯得格格不入，甚至有些超出她目前的認知。

阿尼亞用餘光打量着江戶川亂步，胡思亂想道。

江戶川亂步懶羊羊地打了個哈欠，然後略微側過腦袋，“天氣真好啊。”毫不在意地扒拉着窗戶，頗有些嫌棄地拍了拍手上的灰，“不是吧？這麽久都不清理一下。”

阿尼亞仰着腦袋，注視着站在板凳的江戶川亂步。

但想起孤兒院的管理員，阿尼亞頗有些不安地關注着一旁，打算等有人過來她就讓江戶川亂步下來。

鑰匙被管理員發現了難免要被罰站然後關起來的。

雖然對方肯定有辦法不去關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