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0.修羅場
修羅場
溫柚帶着賀沉洲和一籃包裝精美的水果趕到的時候,醫生剛好在給許爍生做最後的檢查。
他放下聽診器,檢查了一遍病人的各項指标,感慨道:
“你能醒過來真是醫學奇跡……”
昏迷三年的植物人沒有任何征兆便突然蘇醒真的是極為少見的病例,所以就連醫生也弄不清楚許爍生究竟是因為什麽契機醒過來的。
一旁的許寧微眼中淚花閃爍。
不管是因為什麽,只要許爍生醒過來,對她來說無疑就是三年來最好的消息。
醫生接着囑咐許爍生只要接下來堅持複健,身體很快就能恢複到正常狀态。
剛剛醒過來的許爍生胡子拉碴,面容還有些憔悴,但也仍然專心聽着醫囑,時不時點點頭。
等到醫生走了,他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沒想到自己出了場車禍,再睜開眼竟已過去了三年。
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這種感覺在溫柚挽着賀沉洲的手臂走進病房的那一刻達到了頂峰。
當年和他一起看海做實驗,只對自己笑的女孩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面前這個舉手投足間風情妩媚又不失優雅的女人。
看着溫柚褪去稚氣的姣好面容,許爍生難掩驚訝:
“你……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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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柚點點頭,看向他的目光帶着些許懷念。
賀沉洲握着她手的手勁猛地加大。
無奈地看了一眼身旁亂吃飛醋的男人,溫柚只好裝作不經意地撩了撩頭發,露出纖長玉指上賀沉洲出門前一定要她戴上的閃亮鑽戒。
“我們已經結婚三年了。”
許爍生聞言垂下眼睫,先是苦笑了一聲,又接着說道:
“沒去參加你的婚禮,真是可惜。”
他眸中的悵然如此明顯,溫柚卻是将話鋒一轉:
“以後去你的婚禮也一樣。”
許爍生笑了笑: “那你到時候可不許缺席。”
“一定,”溫柚拉過賀沉洲:
“到時候我們一起去。”
看着面前這對般配無比的男女,許爍生也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神情真摯地說道:
“希望我的祝福還不算太遲,祝你們幸福。沉洲,你可要照顧好我師妹。”
“會的,”久不出聲的賀沉洲終于開了尊口:
“謝謝。”
幾個人又斷斷續續聊起這三年間發生的一些事,得知溫柚當年頂着壓力扛下所有,帶領團隊研制出藥劑,治好了許寧微的同時也一舉拿下了創新科技獎,将許爍生一直追尋的目标統統變成現實,他不由得對溫柚又高看了一眼,連連贊嘆道:
“看來我沒參與的這三年裏,你真的成長了很多啊。說起來……”許爍生笑意吟吟道:
“其實在我昏睡的那段時間裏,隐約還是能感覺到有人跟我說話的,那個聲音聽起來很像你。”
許爍生其實也是陳述事實,沒有別的意味,但溫柚感受到賀沉洲挾着冷意的目光無聲落在自己身上,卻一下子心虛起來:
“也許是寧微的聲音呢……”
說完,怕許爍生又對她說出什麽引起賀沉洲誤會的話讓她難以招架,溫柚只好借口離開一會兒:
“我去趟洗手間。”
/
療養院裏人來人往,井然有序,幹淨明亮的走廊上有護士推着病人的輪椅經過。
溫柚小心避讓着,卻不期然在一個拐角處碰到熟人。
世界真小,溫柚在心裏感慨了一句。
怪只怪市裏最好的療養所僅此一家。
江柖也看見了她,原本清冷無波的面容瞬間生動起來。他拿着一個保溫杯徑直走向她,眼眸清亮:
“好巧啊師姐,你怎麽在這裏!”
“唔,”溫柚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他,其實內心并不想和他多談。
她怕被賀沉洲撞見,剛把人哄回來,可不能再讓他氣着了。
而且上次江柖害她在賀沉洲面前提早暴露了離婚的打算,她可還記着呢。
但見江柖專注地望着她,溫柚也不好太冷淡,只好回道:
“來看一個朋友。”
“哦,”江柖也識趣地不再多問,轉而搖晃了一下手裏剛裝滿熱水的保溫杯,自報家門:
“我爸也住在這裏療養,我是來照顧他的。”
他看了一眼溫柚從來不戴,今天卻戴上了的鑽戒,掩下眸中淺淡陰翳,人畜無害地笑了笑,露出少年氣的虎牙:
“師姐,你和賀總離婚進展怎麽樣了呀如果哪裏需要法律援助的話,還可以來找我姐,她随時有空的!”
要是此時大忙人江芊在場聽到這句話,指定要給自己這個怨種弟弟來上一個爆栗。
跟随溫柚而來,藏匿在暗處的賀沉洲聽到這裏,面色不由得沉了下來。
直覺告訴溫柚必須抓住這個機會和江柖好好說清楚,她清了清嗓子,道:
“我不打算離婚了。”
話音剛落,面前少年的笑容頓時變得難看起來,語氣中的熱切也随之消散大半:
“……怎麽又突然改變了想法呢”
意識到這句話的語氣有些不妥,江柖又亡羊補牢地添上一句:
“我只是好奇,師姐說不說都可以。”
溫柚當然要說了,她聲音堅定,直白了當:
“因為我發現我一直喜歡的人是他,所以不想和他分開了。”
江柖眼眸一黯,驟然升騰而起的不甘和嫉妒交織着,蠶食着他的理智。
少年心氣還不是特別沉穩,一下子就放出了底牌:
“師姐,實不相瞞,前段時間我看到賀總和許寧微在一家咖啡廳裏約會,兩個人還有說有笑的。”
許寧微是他們團隊接待的第一個病人,江柖在交接的時候就認識。
江柖像是糾結了很久,礙于不想讓師姐蒙在鼓裏才忍不住說了出來:
“如果你真的不打算和他離婚,也得找個時間好好調查一下,別被騙了。”
賀沉洲猛地攥緊了拳頭。
他倒不是對溫柚沒有信心,覺得溫柚會把這樣低級的挑撥放在眼裏,他只是氣怒在他沒有看顧溫柚的時候,她究竟在外面惹了多少桃花。
而溫柚則若有所思地看着江柖。
如果她什麽都不知道,也不清楚他的意圖,單憑他這看似關心的說辭和忠告或許真的會被他騙到。
只可惜她現在已經與賀沉洲解開了所有誤會,江柖這樣的小把戲在她面前未免就有些不夠看了。
溫柚倒也沒有拐彎抹角,知道把賀沉洲和許寧微的關系說成是朋友江柖大概率也不會相信,便直接解釋道:
“寧微是賀沉洲走散多年的親妹妹。”
如今她也已經知道,那麽這件事就沒有再隐瞞下去的必要。
果不其然,江柖整個人都肉眼可見地僵了僵。
溫柚沒必要拿這種事情騙他,只是她這麽幹脆利落地揭開真相,反倒襯得他挑撥離間的意圖更加明顯。
江柖的臉火辣辣的,一下子不知該做何僞裝:
“是,是嗎,原來如此……師姐,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只從些許踉跄的腳步能隐約窺見他的幾分狼狽。
“出來吧,人都走了。”
溫柚閑适地轉過頭,篤定地看着拐角處的牆壁後面。
賀沉洲緩緩踱步而出,漆黑的眼瞳濃稠如墨,正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怪不得從江柖和她搭話起,她就一直感覺到背後有股莫名的涼意,被這麽盯着,誰不怵啊
溫柚對他也是沒轍了。
表現得這麽不放心她,這麽沒安全感的模樣,是要故意惹她心軟嗎
……好吧。賀沉洲也确實做到了。
或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所以溫柚非但不怪他偷聽牆角,反而對他做出的這一行為詭異地感到一絲憐愛。
她笑睨着他,像一只偷了腥的小狐貍:
“怎麽樣,還滿意你所聽到的嗎”
她指的是剛剛她在他情敵面前堅定不移地站在他這一邊以及真情流露的表白和維護。
此時他們這片地方已經沒有多少人經過了,所以溫柚姿态慵懶,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然而賀沉洲卻走近前去,将她拽了過來,随手推開一個顯示無人的家屬休息隔間,一把将她抵在門上。
薄唇覆下,賀沉洲一遍遍含//吮着溫柚柔軟的唇瓣,慢慢深入。
氣息交換,呼吸灼熱。
溫柚被親得喘不過氣來。
賀沉洲卻不許她退,一只手扣着她的後腦勺,另一只手将嬌小的她抱離地面。
溫柚只好仰着頭,伸長了脖頸,被迫承受他突如其來的瘋狂。
直到外面突然有人敲門。
溫柚一驚,不小心咬到了他,賀沉洲卻不管不顧,攻勢更加激烈。
唇齒間彌漫起一股微澀的鐵鏽味,以及溫柚無意間溢出的一聲嘤咛。
“奇怪了,剛剛不是還沒人嗎……”
門外傳來一個女人疑惑的聲音。
不是沒人,門被賀沉洲從裏面反鎖了,外面的人進不來。
陌生人的靠近讓溫柚渾身緊繃,冷汗直冒,想到只有一門之隔,她甚至開始錯覺自己正在跟人偷///情。
也不知道剛剛那一聲有沒有被外面的人聽到。
門外不再傳來動靜,女人似乎走了。
可這仍然架不住溫柚臉上升騰起一股灼燙的熱意。
賀沉洲也終于把她放了下來,抵着她慢慢平複呼吸。
溫柚忍不住捶了他一拳,眼角被剛剛的親吻逼出些許濕潤和紅意,她低罵道:
“幹嘛在這種時候發瘋”
賀沉洲卻直勾勾地盯着她,答非所問:
“以後能不能只有我一個人”
“什麽”
溫柚有些反應不過來。
看着賀沉洲低垂的俊朗眉目,好半晌,她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噢,這男人還在吃醋。
前是許爍生,後是江柖,短短一個小時,溫柚來不及招惹的全都讓他給碰上了,所以他才急于宣示主權,揮兵而下。
溫柚頓時心軟了,即使身高夠不太上,她還是努力捧住了他的臉,眼神堅定:
“我答應你,以後都只有你一個人。”
她說完又覺得委屈:
“你看我,剛剛對誰都是拒絕,恨不得對每個人說一遍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已經很不拖泥帶水了,這樣還不夠麽”
賀沉洲卻像被觸發了某個開關,唇角微揚:
“再說一遍。”
“什麽”溫柚再次一頭霧水。
“我是你的,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你是我的。”溫柚照着念了一遍。
“嗯,說定了。”
賀沉洲牽住她,與她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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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聽我作詩一首:
兩個情敵一起上,輪番轟炸修羅場。
小賀心頭怒意燒,小柚含淚把火澆。
ok接下來是一個小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