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徐粵這一下用了十足的力氣,聲音不小,連磚都碎了。
她如今實在是有些瘦弱,盡管用了大力,也不至于到把人砸死的地步,不過确實是砸暈了。
徐粵下手的那一刻,小黑也一下子竄了出去。
雖然身體小只,不過膽子倒不小,一直咬着那人的褲腿不松口,直到他倒下了,還緊緊咬着。
“可以了,把他松開吧。”确定這人确實被砸暈了,徐粵放心道。
的确是個男人,臉朝地的倒下,整個人五體投地,旁邊還掉了一把□□。
徐粵掃了一眼,把刀踢遠了,拽着他的頭發,把他臉扭了過來。
她定睛一看,還是個熟人。
男人滿臉都是土,鼻子也被砸出了血,順着臉流到了耳朵邊,不過也不妨礙徐粵認出來。
這不就是昨天才見過的劉平濤。
也不知道他是一直在跟蹤自己,還是偶然遇見,真是冤家路窄。
還好昨天他身邊的兩個小跟班沒在,倒是省了她不少事。
徐粵松了口氣,摸了摸小黑的腦袋,稱贊道:“做得好。”
她掏出手機報了警,很快警察就來了。
見到這幅場景,饒是見過世面的警察都愣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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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報的警?”
徐粵點頭,“是我。”她指着還躺在地上的劉平濤,說:“他跟蹤我。”
警察扭頭看了一眼,皺眉:“你把他弄成這樣的?”
劉平濤怎麽說也是個一米七幾的大男人,這會兒卻躺在地上不省人事。面容扭曲腫脹,鼻血糊了一臉,連頭上也破了,一頭的碎磚,簡直凄慘無比。
徐粵怕他會突然醒過來,還找了根繩子,他把的手腳綁了起來。
就像是等待上烤架的豬。
徐粵嗯了聲,做出一副可憐的表情,“我害怕呀,他一直跟着我。”
警察欲言又止。
看這人的慘狀,真說不好是誰吃了虧。
“和我們一起走吧,到底怎麽回事,回局裏再說。”
劉平濤則被送去了醫院。
和徐粵預料的一樣,他只不過是皮外傷,連腦震蕩都沒有。
醫生給他頭上包了一圈紗布,鼻子止了血,很快就讓他出院了。
回到警察局,徐粵正做着筆錄。
“我一出門他就跟着我了,我一個女孩子,多害怕呀。”
“我又怕是我多想,就換了方向走,結果他還追着我。”
“你說他一個大男人,我手無縛雞之力的,他要是想對我做什麽,我都反抗不了。”
“他還随身帶着刀,誰知道他是不是想綁架啊。”
“打他?我沒有啊,就是把他砸暈了。他臉上都是倒下時磕的,和我可沒關系。”
……
徐粵說得可憐巴巴,句句都是實話,可又和現實有那麽一絲不符。
劉平濤一進門就聽見徐粵的話,立馬就忍不住了,“你個臭婊子,你說什麽呢!啊!”
他面部紅腫,嘴唇也磕破了,一說話就疼,眼睛也腫的只剩下一條小縫。
好在有警察及時拉住了他,“這是警察局,注意點!”
徐粵像是被吓得不輕,肩膀一縮,忙不疊道:“你看你看,到了警察局,他還這個态度。”
警察使了個眼色,“先把他帶下去。”
走的時候,劉平濤還罵罵咧咧的,一點不像是受了傷的人。
見人離開了,徐粵拍了拍胸脯,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警察同志,你也看到了,我要是沒把他砸暈,我還不知道會是什麽下場呢。”
警察打字的手一頓,看了看她,又想了想剛才鼻青臉腫的劉平濤。
真是再嬌弱的人,都不能小看啊。
他又問:“你怎麽證明是他跟蹤的你?”
“監控啊。”徐粵說,“你們去查監控,肯定能看到。”
另一邊。
劉平濤簡直像是吃了蒼蠅,又想吐又惡心。
自己這麽一個大男人,結果被一個女人連着算計了兩次。
他今天看見徐粵也是意外,本來是去附近的小診所換藥的——他手上的四個洞,還沒結痂呢。結果剛換完藥,就撞見了在寵物醫院門口和人争執的徐粵。
才過了一天,她的這張臉劉平濤記得很清楚。
大概是上天給他報仇的機會。
他在外面蹲了幾分鐘,徐粵就出來了。
他本來是計劃給她點顏色看看,至少得出口惡氣。可不知道這女人是犯了什麽病,在周圍繞來繞去,最後跑進了小巷子裏,搞得他只能跟進去。
後面的事,他就記不清了。
最後的印象,就是頭上猛的一疼,然後就不省人事了。
等他清醒過來,人已經在醫院裏面了。還是通過跟在身邊的警察,才知道發生了什麽。
他奶奶的!
劉平濤一肚子氣沒處發。
上次受的傷還沒找她報複回來,結果這回又挂了彩,太他媽丢人。
“警察叔叔,我真不認識她,沒事我跟着她幹什麽啊。”劉平濤直接喊冤,“況且還是白天,我又不是瘋了傻了,能對她做什麽。”
“可她說你一直跟蹤她。”
“她放屁!”
“注意你的言辭!”警察警告道。
“行,我注意我注意。”劉平濤讨好的笑笑。“我就是在路上走,恰巧順路而已,沒人規定,這路只能她一人走。”
“刀呢,是你的吧。”
“這……我買來削水果的,這總沒問題吧。”
警察:“那你為什麽要跟着她進巷子裏。”
劉平濤:“我水喝多了,撒尿。”
“……”
不管警察怎麽問,劉平濤就是不承認自己跟蹤徐粵,最後幹脆開始耍無賴了,窩在椅子裏,叫喚腦袋疼。
他這個樣子,警察也不好再問下去。
外面徐粵已經做好了筆錄,見到兩個警察小聲說了什麽,然後回頭和她道:“你先坐下吧,可能還要再這裏待會。”
徐粵眉梢一動,“還要等多久?”
“這個……”警察猶豫了下,“我會盡快處理的。”
徐粵心裏大概有數了,肯定是劉平濤那裏出了什麽問題。
“我能出去打個電話嗎?”她問。
“可以。”
徐粵找了找通訊錄裏的電話,撥了過去。
那邊似乎在忙,好一會沒有人接通,徐粵剛要挂斷,裏面的人聲就傳了出來。
“喂,珊珊啊。”是白宗亮。
“爸爸……”徐粵一聲哽咽,下一個字都沒有出來,哇的就哭了。
白宗亮正開着會,好不容易女兒聯系他,趕緊就把會議暫停了,出來接她的電話。
“怎麽了這是?”聽到女兒的哭聲,白宗亮心裏一緊,“誰欺負你了,跟爸爸說。”
徐粵抽泣着,“我……我在警察局。”
白宗亮一聽,頓時緊張起來了,“怎麽了?受傷了?有人欺負你了?到底怎麽回事你說啊。”
“沒有……”徐粵抽抽涕涕的,把來龍去脈和他說了,“爸爸,你能不能幫我找個律師過來?”
“這沒問題,我馬上派人過去。可你真的沒事?你別瞞着我。”白宗亮還是不放心。
“真的,皮都沒破一點,您別擔心了。”徐粵說。
聽着她哭聲漸收,白宗亮總算踏實了一些。
他想自己親自過去,可公司高管都在,會議開到一半,他也不能抛下這麽多人離開。
既然女兒沒什麽事,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道:“我讓周秘書過去,你有什麽事你就交給她去處理。”
“知道了,謝謝爸爸。”
挂斷電話,徐粵長舒了一口氣。
她對着警察局門口的玻璃,抹了抹眼下的水漬,一臉平靜,哪還有剛才的委屈模樣。
周秘書來得很快,和他一起來的還有白家公司的律師。
了解過情況,律師很專業的表示,一切都交給他了,一定會讓徐粵得到一個滿意的答複。
對此徐粵是一點也不擔心,畢竟白家的律師團隊也不是吃幹飯的。
這邊律師正在和警察交涉,那邊劉平濤扶着牆壁出來,很虛弱的樣子。
一見到徐粵,他便放起狠話:“死女人你等着,你把我砸成這樣,我跟你沒完!我要告你,讓你賠到傾家蕩産!”
徐粵微微一笑,“這樣啊……”她把律師喊過來,用着劉平濤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他說的話你聽見了?”
律師點頭,“聽清楚了。”
“那剩下的就交給你了。他随身攜帶管制器械,該怎麽處理你看着辦。而且一分錢也別給他,他要是想告就讓他告,跟他耗着,給我耗死他。”
“明白。”律師一口應下。
至于劉平濤,則是一臉懵。
???
什麽意思啊,怎麽和他想的不一樣啊?
難道不應該快點拿錢過來,花錢買平安嗎?
瞧着這女人也是個有錢人,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啊。
劉平濤還想說點什麽,可徐粵直接就離開了。
剩下的事情都交給律師處理了,周秘書見徐粵沒事,把她送回家後,就回公司向白宗亮報告了。
等會議結束,白宗亮又打了通電話過來,噓寒問暖,确定問題不大,才放了心。
回家換了身衣服,徐粵倒在床上歇了會,就起來給小黑擦藥了。
出乎她意料的,小黑真的是過份聰明。
她只不過是做了個手勢,小黑竟然真的看懂了,上去就咬住了劉平濤。而且遇到事絲毫不畏懼,小小的身板大大的能量。
給小黑喂了狗糧,徐粵又給自己點了份外賣。
等送來的時間,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回到卧室翻箱倒櫃起來。
今天那個女人,雖然滿嘴都是廢話,不過有一句話她是說對了。
——土包子。
徐粵不得不承認,白珊珊這幾年過得節衣縮食,審美實在是下降了不少。
前些年為了供張倫學習,她很少買衣服。好不容易張倫上班掙了錢,她又不舍得花了。
現在衣櫃裏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多年前的舊款,而且還有不少便宜貨。
苦都讓她吃了,結果到了享福的時候,卻舍不得了。
徐粵表示:及時行樂才是正道。
錢留着,指不定哪天就花給別人了。
算算時間,張倫應該已經和別人上過床了。人留不住,錢她可要握住了。
按着記憶裏的位置,徐粵找到了一個小盒子,那是白珊珊專門用來放銀行卡和存折的。
家裏所有的錢和張倫的工資卡,都在這裏面。
她打開想看看家裏的存款,可盒子都翻遍了,卻怎麽也找不到那張工資卡了。
徐粵閉眼回憶。
在白珊珊的記憶裏,存錢的地方只有這個盒子,她從不會放好幾個位置。
那這個工資卡能去哪裏?
徐粵怕是白珊珊記錯了,又在屋子裏翻了一遍,還是沒有。
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徐粵果斷拿起手機,撥下了一個號碼。
“你好,我要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