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不該
不該
“要不要吃點夜宵？我覺得你體能消耗很大。”
“不用，我不餓。”
“先進來吧。”
“是。”
赤井秀一先去衛生間洗了澡，換好睡衣走回卧室。
他敞着衣服領口，把脖子上的變聲器摘下來放在一邊，擡眼看見妖狐獸站在窗邊，立刻舒展眉眼露出微笑，盡可能讓自己低沉沙啞的聲音也變得柔和一點：“怎麽了？”
妖狐獸轉過來面對他：“我有事找你。”
他端正地坐在床沿上：“說吧。”
妖狐獸很少見地欲言又止：“……”
他溫柔地緩緩眨眼：“不方便說嗎？沒關系，我們應該已經是好朋友了，你什麽話都可以說，這次不好說的話，下次也可以。”
妖狐獸略微側過身：“……秀，你不該是這樣的人。”
在見到赤井秀一本人之前，她就能感覺到這是個什麽樣的人。
赤井秀一殺伐果斷又沉默寡言，全身洋溢着強烈的煞氣，如果不是因為心中具有絕對正義感，他與善良的好人扯不上任何關系。
在剛剛接觸他時，妖狐獸也确實能感覺到，只要赤井秀一別太投入地扮演沖矢昴這個混亂角色，他的氣質與預料中一模一樣。
但現在已經開始離譜了。就算沖矢昴的形象變回赤井秀一，好像也對她格外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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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在很自然地扮演一個“好同伴”的角色，但他表現得實在太好了，妖狐獸覺得已經開始分不清他是在扮演還是存在真心。
赤井秀一其實明白她在說什麽，直接平靜地征詢她意見：“你不喜歡這樣嗎？”
“……”妖狐獸沉默兩秒，然後跳過這個話題，“只是希望你不要太累。”
赤井秀一安慰她：“不要介意，是我想這麽做而已，這樣很有用不是嗎？你現在可以進化完全體了，進度沒有落下。”
“……是。”雖然對方都已經直接這麽說了，妖狐獸卻一點都沒有介意，甚至有點不知如何是好地歪了一下耳朵。
赤井秀一再說：“在感情上，我确實比不上你這麽純真熱烈，但感情是要通過行為來表現的，我想反過來的話，只要行為到位，我的感情也許會因此多一點吧。”
“……”妖狐獸偏偏就是吃這一套邏輯，為難地甩了一下尾巴。
赤井秀一起身走向她，平靜地俯頭注視她，在她面前擡起雙手，輕輕捧住她毛茸茸的臉頰，雙手拇指貼在她眼睛下方的花紋上：“我天生就不喜歡服輸，所以可能會做出很過分的事情，如果你感覺不好的時候，希望你能告訴我，我會試着改改。”
“……”妖狐獸挪走視線，不敢回視他的眼睛，“沒什麽不好。”
赤井秀一真誠地請求：“為了我們的勝利，今後的戰鬥也要拜托你了。”
妖狐獸閉上眼睛，向後退兩步離開他，然後鄭重地将右手貼在胸口，俯身向他行禮：“是，我會盡力。”
赤井秀一再詢問：“還有別的疑問嗎？”
“沒有，打擾了，你也早點休息。”妖狐獸再避開他目光，悄無聲息地跳躍兩步離開房間。
第二天，赤井秀一直接早起去隔壁博士家，問候了還沒出門的灰原哀：“早上好。”
灰原哀冷淡地回應：“已經養成習慣了嗎？”
他眯着眼睛笑道：“我想你這裏應該又已經探索出新信息了。”
灰原哀繼續吃早飯：“沒有哦。”
他指向那臺還在運行的電腦：“那你不介意我去看看你的東西吧？”
“随便你。”
“多謝。”他走過去，坐在高腳椅上，翻動頁面浏覽新內容。
柯南加速吃完早飯，走到他身邊解釋：“數碼領域的冷卻時間确實是二十四小時，灰原說如果能攻破這個技術的話，應該可以縮短冷卻時間。”
赤井秀一感覺不太樂觀：“攻破這個技術啊……”
柯南嘆氣：“可能性不大，數碼暴龍機的技術原理，遠遠超越了我們這個世界的科學水平。”
赤井秀一根據屏幕上的新信息猜測：“我想只要一個世界的信息技術發展到一定水平，就有可能連接上數碼世界。數碼世界是更高維的世界，裏面存在的病毒生物具有強烈的侵略天性，會對其餘世界發起猛烈攻擊。”
柯南：“啊，我們根本招架不住這種攻擊，人類幾百年才建立的信息文明會瞬間毀于一旦。”
赤井秀一：“目前風波不大，沒有出現大規模攻擊，說明兩個世界的信息壁壘還是存在。等到他們用病毒攻破壁壘，災難才是真正降臨。”
柯南：“我們目前見到的這些普通數碼寶貝，是因為數據量小才能穿過漏洞。等漏洞擴大，就會有數據載量更大的危險數碼寶貝穿過來。琴酒那邊已經掌握了讓邪惡數碼寶貝進化的黑暗力量，問題正在變得越來越嚴重。”
灰原哀走過來整理書包：“抓緊時間。”
柯南惆悵地捂頭：“今天才周四……時間怎麽過得這麽慢啊……得盡快帶艾力獸刷經驗值才行……”
赤井秀一笑道：“安心去上學吧，白天發生的問題交給我就行了，要是不能解決我就來學校接你。”
柯南感慨：“昴先生你現在好有動力……”
“畢竟我也已經是有完全體的人了。”他感覺自己非常上手，擡眼望向在遠處隐身的妖狐獸，“我們并不比別人差對吧？”
【歘】
妖狐獸半透明身影一閃而過，似乎又避開了他的視線。
灰原哀的餘光投向赤井秀一，輕聲警告他：“但不要做得太過火哦。”
赤井秀一再笑着回應灰原哀：“當然了，我像是會亂來的人嗎？”
灰原哀提起書包離開：“呵。”
柯南與他告辭：“那麽昴先生，我們就上學去了！”
赤井秀一揮手：“再見。”
離開博士家一百米遠後，灰原哀忽然仰起頭呼喚：“妖狐獸，聽得見嗎？”
柯南不解：“妖狐獸怎麽會跟着你出來啦……”
【歘】
妖狐獸從遠處一棵樹上飛出來，翻身落在旁邊的圍牆上，蹲下身并俯頭看兩個人類小孩：“灰原小姐，你叫我嗎？”
柯南驚呼：“真的聽見了！”
灰原哀停下腳步，仰起頭直視妖狐獸：“那個人，是不是對你說了什麽？”
“……”妖狐獸沉默兩秒，還是低聲回複說，“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灰原哀輕輕嘆出一口氣，擡手撩起耳邊的短發挂在耳後：“雖然距離上次談論這件事才只有一天，但我覺得，你好像更喜歡他了。”
妖狐獸一本正經地回答：“我們是同伴，所以會存在很深的感情。”
灰原哀再說：“不是這樣哦，你們之間感情不是對等的。”
柯南感到為難地插嘴：“灰原……”
妖狐獸閉上眼睛并點頭：“我知道，感謝你的好意。為他進化就是我的責任，這件事情，我會自己作出決定。”
灰原哀揮手告辭：“你知道就好，打擾你了。”
妖狐獸睜開眼：“不打擾，請你們路上小心。有危險就呼喚我，只要我能聽見，我一定趕到你們身邊。”
“再見。”
“再見。”
再走出四百米距離後，柯南回頭确認妖狐獸不在，小聲對灰原哀說：“灰原，你對昴先生還不夠放心嗎？昴先生真的已經很努力了。”
灰原哀冷笑：“相處久了，你應該快忘記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了吧？”
柯南：“他真沒你想的這麽冷酷無情……他是非常溫柔的人。”
灰原略微仰起頭：“這次可不是因為我對他有意見。只是你有想過分別以後嗎？狐貍小姐最終會離開這個世界，那個人很快就會忘記她，但她在數碼世界的漫長時間卻要不斷思念那個人，你不覺得這樣很不公平嗎？”
柯南笑道：“我知道你很喜歡妖狐獸，但現在還不用考慮這麽遙遠的事情啦……”
灰原哀把目光挪回來，鄭重地看着柯南：“那就考慮當下，狐貍小姐太重視感情了，要是為了那個男人失去理智而遭遇意外的話，我是永遠不會原諒他的。”
“話說得沒錯，”柯南一言難盡地捂頭，“但是灰原……”
灰原哀一點也不留情面地環抱雙手并抱怨：“這個男人總是會讓女人為他瘋狂。”
“……”
下午三點二十七分。
赤井秀一開車到米花町七丁目65番地。
安室透的車已經停在前面，赤井秀一馬上輕聲吩咐妖狐獸：“消失。”
【嗖】
副駕駛座上的妖狐獸絲滑地往下鑽，脫離安全帶蹲在位置下方的縫隙裏。
赤井秀一把車停在安室透的車輛後面，提着挎包打開車門下車時，妖狐獸瞬間從他背後閃過，竄入遠處灌木叢中消失。
安室透站在車邊，冷淡地看向他：“好巧。”
他露出微笑：“很巧。”
不愧用的同一款數碼暴龍機，把他們指引到了同一個地方。
安室透看着裝艾力獸的挎包，随口詢問：“柯南叫你過來，還是你自己想過來？”
赤井秀一已經見過多路獸，所以也送給他一個明顯暗示：“我自己想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