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逼迫
逼迫
葛葉獸飛入一棟廢棄的大樓，落在七樓房間的平地上。
結界随之緩緩落地，赤井秀一躺在地上，虛弱地張着嘴小口呼吸，由于失血過多已經失去意識。
葛葉獸卻不急不緩地邁開雙腳跨在他腰身兩側，緩緩跪下去接近他的臉頰，用包裹了黑色防護衣的左手撕開他的人臉面具。
赤井秀一的真實面目顯露，葛葉獸再用左手把自己的紫色面具揭到頭頂，也露出自己的人類容貌。
她俯頭親上赤井秀一的臉頰，伸出舌頭舔舐他的皮膚。
赤井秀一沒有知覺。
葛葉獸似乎對他的遲鈍很不滿，右手的食指與中指捅入他腰間的傷口。
“啊。”他突然張嘴深吸一口氣。
葛葉獸的紅色眼睛煥發光芒，充滿熾熱感情地看着他，臉上的紫色花紋将她的白皙面孔勾勒出妖冶的氣息。
赤井秀一雖然不認識這個造型，但他很清楚這就是妖狐獸的究極體，喉嚨底發出微弱的呼喚: “妖狐獸……”
葛葉獸的手突然撕開他的傷口。
“呃!”赤井秀一痛苦地咬牙，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看着對方。
就算只從面具顏色上看——這也不是正常的究極進化!
屬于妖狐獸的性格特征完全消失了，這是一只紫色的狐貍，是完全陌生的狐貍!
葛葉獸張開嘴，如歌唱般念出清晰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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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聞霜可變】
【迷蒙花影紅塵舞】
【芳菲忘川流】
赤井秀一已經沒法集中精神聽她到底吟誦了什麽咒語，忍過這一陣劇痛後，卯足力氣告訴她: “不行……”
葛葉獸冷笑一聲，咧嘴露出尖牙。
赤井秀一擡起左手掐住她脖子，全身産生微弱顫抖，再用嘶啞的聲音請求: “不可以……”
葛葉獸把整個手掌伸入他體內。
赤井秀一終于張嘴發出凄厲的慘叫: “啊啊啊啊啊啊——”
葛葉獸俯身撲上去，側過頭咬住赤井秀一的喉嚨，尖銳的牙齒紮入他皮膚。
“……”赤井秀一不能再發出聲音，扼住她脖子的左手也無力地放開，只能任由她盡情侵占。
在他窒息之前，葛葉獸松開嘴，緩緩舔舐他喉嚨上的血液。
赤井秀一意識混沌地半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縱橫交錯的黑色裂紋。
——這就是他培養數碼寶貝失敗的代價。
——他要坦然接受這個代價。
痛覺已經消失，一股暖流在他體內流淌，竟讓他感覺此時是難得的安詳。
過了一會兒，他終于閉上眼睛，感覺靈魂不斷下墜，而春天的溫柔氣息正在下方擁抱他。
急劇的腳步聲從樓道中響起。
地上的錫杖振動，自動支開一道結界抵禦外敵入侵。
“秀一先生!”柯南撞在半透明的結界上，根本看不見房門內是什麽樣子，拳頭不斷敲擊結界， “葛葉獸!把他放出來!他會死的!”
安室透随之趕來，立刻開槍射擊結界，子彈被結界反射，轉而打入樓梯口的牆面。他收回手槍，用力将全身撞向結界: “喂!你在幹什麽!”
結界內，葛葉獸身上的紫色铠甲與紫色面具分解成數據。
随後包裹她全身的黑色防護衣也分解成數據。
紅色的光點如螢火蟲般飛散。
赤井秀一恍惚地呼喚她: “妖狐獸……”
葛葉獸的白皙雙手捧住赤井秀一臉頰，捆綁長發的兩條白繩碎裂，黑色長發向上飄揚，也逐漸從發尾分解成紅色的數據碎片。
她的全身煥發紅色光芒，組成身體的所有數據瞬間全部瓦解，碎片輕盈地飄向四面八方。
她的生命走到盡頭。
葛葉獸不複存在。
【嗡——】
錫杖震動并碎裂，從中浮出一點金色的光芒，飄到赤井秀一的上方。
金色光芒擴大，已經逸散的紅色數據碎片逐漸向它聚攏，形成一個紅色的橢圓形光球。
內部金光把紅色數據全部淨化，金色的耀眼光芒對外迸射。
結界消失，柯南沖入炫目的空間，卻眯着眼睛不知道應該往哪走: “秀一先生!”
數據的實體化框架由內而外層層架構，最後一層數據變化為堅硬的外殼，把葛葉獸的所有數據裝載其中。
金光消失。
空間恢複昏黑。
一個帶有黃色斑紋的白色數碼蛋從天而降，落在赤井秀一的胸前，傾斜下去朝着左側滾動。
就在數碼蛋滾入地面的前一刻，赤井秀一的左手略微收縮，用小臂把蛋抵在身邊，避免讓它直接磕在地上。
柯南跑過來并蹲下，驚恐地抓住他肩膀: “秀一先生!秀一先生!”
赤井秀一平靜地閉着眼睛，此時開口發出微弱的聲音: “我不會死的。”
柯南驚喜: “太好了……你再堅持一下!”
安室透走過來看了一眼，确認他沒死後，又轉身走出去給救護車打電話。
赤井秀一的左手右從口袋裏摸出數碼暴龍機: “這兩個，就先拜托你保管了。”
“好!”柯南收起暴龍機，再把數碼蛋輕輕抱在懷裏， “這是妖狐獸嗎”
赤井秀一露出微笑: “啊，她把她的生命，交給我了。”
“……”柯南認真的俯頭答應， “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的!”
沉默十幾秒後，看似已經昏迷的赤井秀一忽然又輕聲開口: “對了，小弟弟。”
柯南緊張地回應: “秀一先生，你說。”
“我的拉鏈，有沒有壞掉”
“……”柯南不知所措地愣了一下，然後輕輕放下數碼蛋，馬上用最快速度幫他整理服裝， “好了，沒關系了，沒有壞。”
“謝謝。”
十五分鐘後，救護車到達。
赤井秀一的意識似乎一直很清醒，醫生給他扣上呼吸機的時候，他還閉着眼睛說了句“不用”。
為了保護他的信息安全，他直接被送往米花中心醫院，朱蒂提前接到柯南的電話，已經和詹姆斯卡邁爾一起等在醫院迎接他。
一個小時後，醫生結束手術走出來。
朱蒂焦急地詢問: “怎麽樣”
醫生輕松地笑道: “他的指标非常好，只要休息一段時間就能康複了。”
朱蒂驚喜地睜大眼睛: “真的嗎明明那麽嚴重……”
醫生解釋: “我想他運氣真的非常好，當然也可能他身上就是會發生奇跡，你們就對他放心吧。”
朱蒂開心地捂住捂胸口: “啊……”
柯南撫摸懷裏的數碼蛋: “謝謝你了，妖狐獸。”
艾力獸在他背包裏面悶聲詢問: “妖狐獸會回來的對嗎……”
柯南微笑: “一定會回來的。”
一晚過後，赤井秀一就從重症監護室轉移到普通病房。
第二天上午十點，他的手機鈴聲響起。
他伸手摸向枕頭旁邊，抓起手機接聽電話: “柯南。”
“你已經醒了”
“醒很久了。”
“方便我過來看你嗎”
“當然可以，把數碼蛋帶給我吧。”
“那你等一下。”
四十分鐘後，柯南和灰原哀到達米花中心醫院。
赤井秀一的麻藥勁還沒過去，躺在病床上坐不起來，只能側過頭露出微笑，揮手和他們打招呼: “灰原小姐也來了。”
“……”灰原哀抱着用毛巾裹住的數碼蛋，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我問你，是不是故意的”
柯南為難地提醒她: “灰原……先別說這個嘛……”
赤井秀一坦白承認: “要說實話，我确實有賭的成分在裏面。”
灰原哀: “賭她會為了你進化成究極體。”
赤井秀一: “沒錯，我必須賭這一次。”
灰原哀沒有生氣，只是閉上眼睛，俯頭嘆出一口氣。
Deadline面前，成年人的賭注就是會有這麽大。
事到如今，她也沒什麽可以責備赤井秀一的地方。何況讓他對數碼寶貝付出真心實意的感情，本來就是一種奢求。
赤井秀一知道灰原哀肯定已經分析了他的數碼暴龍機: “是錯誤進化嗎”
“是的，究極進化的數據産生了嚴重錯誤。在感情和經驗值都沒到位的情況下，利用妖狐獸對你的熾熱感情，逼她完成原本不可能的究極進化，其實是一次數據BUG。”
赤井秀一挪回視線，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神色平靜地輕聲感慨: “欠她太多了。”
灰原哀冷笑: “雖然這次你也是迫不得已，但既然狐貍小姐已經變成數碼蛋了，你最好還是反思一下你自己，好好想想接下來要怎麽做——要是她的破損數據無法修複，她今後對你的感情也會變質吧。”
赤井秀一呢喃: “我知道。”
柯南打斷這窒息的對話: “昴先生，暴龍機還給你。”
他擡起左手: “好。”
灰原哀遞上數碼蛋: “這個也給你，在設置上，應該只有你才能讓她回來。”
“感謝保管。”赤井秀一用雙手捧住數碼蛋，把它收到被子裏，放在自己身邊摟住它， “裏面有生命跡象嗎”
灰原哀解釋: “因為都是數據，所以照蛋燈也照不出裏面有什麽東西。”
赤井秀一笑道: “這樣啊，這麽小的數碼蛋要變回那麽大的妖狐獸，應該需要很長時間吧”
灰原哀環抱雙手: “你能孵化成功再說吧，記得一定要誠心哦，不然從裏面孵出什麽奇怪的東西可就麻煩了。”
柯南搭住灰原肩膀，笑着和她商量: “灰原，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要和他單獨說。”
灰原哀紋絲不動: “你和他之間難道還有什麽不能讓我知道的事情嗎”
柯南用力掰轉她身體把她往外推: “沒有啦，小事情小事情——我馬上就出來找你——”
“行吧。”灰原哀主動離開病房并關上門。
柯南嘆口氣，走回來站在床邊。
對于赤井秀一的思路，他其實非常感同身受——這就和他偶爾去賭炸彈要拆哪根線一樣。
他輕聲詢問: “秀一先生，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赤井秀一回應: “嗯我不是很好嗎”
“我是說，你的精神狀态。”
“我的精神看上去有哪裏不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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