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司馬浩南和绮蘿是傍晚到的，馬車碾過積雪留下蜿蜒的車轍。
天黑得太快，李饷讓人備了接風宴。本來他是要走的，但丁五味把他拉住了，說給他加雙碗筷一塊吃算了，見國主點了頭，他便也留下。
司馬玉龍在房間裏換衣服，趙羽給他束發。
“我挺羨慕公子的，還有親人陪伴。”
司馬玉龍知道他又想起父親了，“小羽。”
他把手往後伸，趙羽立刻換一只手拿着梳子，握了上去。
“我也是你的親人，你永遠都不是孤獨的一個人，你還有我。”
“公子，我明白的。”
丁五味過來“砰砰砰”地敲門，大喊快餓得前胸貼後背了，讓他倆快點。
司馬玉龍哂笑，拍拍趙羽的手道：“可以了，就這樣吧，只是吃個飯而已，再不去五味怕是又要念叨我們了。”
他遠遠走來，盡管不能視物，但依舊長身而立，風度翩然。
绮蘿聲音哽了一下，即使已經提前知道她王兄中毒的事，如今親眼看到心中還是難過。她很快又收拾好情緒，“許久未見兄長，現在一見反倒更想念了！”
司馬玉龍一笑，聲音如三月春風般清爽，“這一路颠簸累壞了吧，可還适應這西北的氣候”
绮蘿坐在司馬玉龍的旁邊，給他夾着菜，“剛入宥州時還有些水土不服，現在已經适應了，就是這西北的風太幹燥了，有點刮人。”
“你可以找五味要瓶玉顏膏，抹上便不懼這西北的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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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五味哥的玉顏膏可好用了！”白珊珊搭腔。
丁五味終于從大雞腿裏擡起頭來，嚼兩下把雞肉咽下去，對绮蘿說：“那個……回頭找我拿，要多少有多少！”
“那就先謝謝丁大禦師了！”眉目如畫的绮蘿嫣然一笑，讓何耀祖和夏世傑都看愣了去。
白珊珊環視了一圈，看看绮蘿，又看看那邊兩個正值青年的，私下一樂。
司馬玉龍下午還被趙羽喂了一碗面，實在不怎麽餓，吃了幾口就停下來了。
“舅舅見過巧玉了嗎？”
“見過了，她回京之前我去看她了，那孩子長得真水靈，很像她母親。”
夏正秋一想起巧玉，心情就會不自覺地變好，那是他大哥唯一的女兒。
司馬玉龍深深地吸了口氣，面色平靜，帝王的威嚴絲毫沒有因為臉上的白紗而減弱半分，“各位是失去我母親的消息了吧”
話音一落，滿座皆驚。
司馬玉龍已經習慣了，每次快要找到母後時，總會有這樣或那樣的意外讓他們錯過，失望了一次又一次。人生的軌跡總是與理想中的模樣大相徑庭。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誰也不敢吱聲，面面相觑。
趙羽忽然跪下請罪，“公子莫氣，是我擅作主張讓他們瞞着您的，求公子恕罪！”
“不用緊張，你們幫我尋母已是辛苦，我沒有任何怪罪的意思。”司馬玉龍只能憑着聲音确定趙羽和他的距離，伸手把人扶起。
“或許是我們母子的緣分未到。”
他的聲音有些慘淡，有些悲憫，任誰聽了都心疼。
“大家接着吃吧，我有些乏累，先回去休息了。”
他慢慢起身，趙羽趕緊扶住他，廊上燈籠高挂，暖黃的燈火拉扯出長長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