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白珊珊奉命返回南海，丁五味就少了一個幫手，于是他點名把揍過他的何耀祖帶上了。

這一路上趙羽要照顧自家公子，懶得跟丁五味吵鬧，于是和丁五味拌嘴的人就成了何耀祖。

何耀祖自認為在鄉下已經把脾氣磨練得很好了，奈何他跟丁五味天生八字不合，倆人總能把對方氣到炸毛。

丁五味混跡江湖多年，嘴皮子厲害得很，俗語是一句一句往外蹦。何耀祖也不是白讀書的，引經據典來內涵人也絲毫不輸。

兩個人的矛盾終于在這一天爆發了。

越往西北去天氣越寒冷，大風呼啦地卷起夾雜着沙塵的雪。

司馬玉龍昨夜又着了涼，今早醒來就有些發熱，偏偏壓制毒性的藥又不能停。丁五味只能改了藥方，臨時找了間獵人留在山間用來躲避風雪的木屋熬藥。

司馬玉龍的嗓子啞得厲害，因染上風寒身體發冷，趙羽心疼他，一直催促丁五味動作快點。

丁五味一邊啃着幹糧一邊念叨個不停，“早跟你說不能去不能去，你非不聽，真把自己當羅漢金身了是吧！現在好了，本來毒就沒解，還把自己折騰病了！”

趙羽剛想開口喝止丁五味，司馬玉龍就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算了。

趙羽不再理會丁五味，他把裹住公子的毛毯掖緊，不讓一絲風透進去，又往火堆裏添了柴。

“明知自己身體不好，非要逞強，這西北又是刮大風又是下大雪的，你這不就純屬于茅廁裏打燈籠——找死嘛！”

終于何耀祖忍不了了，嗆了回去，“這一路上都是你在罵，國主一句話沒說，你有這個說話的閑工夫藥早就熬好了！”

“嘿呦！”丁五味叉起了腰，挪了挪頭上的水貂帽，指着趙羽抱着的人道：“他沒說是因為嗓子啞了，都說謹遵醫囑，我這個大夫的話他是一點都不聽！”

“還真沒見過你這種臭脾氣的大夫！”何耀祖拍掉丁五味的手，“是焉得為大丈夫乎？子未學禮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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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兩人就要動手，趙羽憤怒一吼：“夠了！”他眯了眯眼，眼裏閃爍着鋒利的光，“丁五味我勸你适可而止，公子脾氣好，我脾氣可不好，你再敢說公子的不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司馬玉龍稍微轉了一下頭，眼上的紗布已經取下來了，他閉着眼睛，因為發熱而眼尾泛紅，如那桃花汛時翩然而下。

他的嗓子疼得厲害，出不了聲，只能勉強用氣聲道：“五味，有些事……我不得不去做，我知道你嘴硬心軟，這一路勞心費神咳咳……待事結，我給你賠禮道歉可好？”

丁五味終于不說話了，他把藥倒出來，吹涼點後遞給司馬玉龍。

藥苦澀又刺鼻，司馬玉龍屏住呼吸一口氣喝完，嘴裏充斥着藥味，苦得他皺緊了眉頭。

丁五味從挎包裏掏出一小罐蜜餞，挑了顆大的遞到司馬玉龍嘴邊，“張嘴。”

司馬玉龍把蜜餞含進嘴裏，露出一個淺淡的笑，“謝謝五味。”

“哼！”丁五味轉身拿起那半個餅，到一邊繼續啃自己的幹糧去了。

“公子睡會吧，等風雪停了我們再走。”

“昨晚睡得太足，現在睡不着了。”

司馬玉龍睜開眼睛，仍是一片漆黑，好在趙羽抱着他，這溫暖的感覺讓他很安心。

“國主為何一定要親自走一趟僅僅是因為太後嗎？”

司馬玉龍是讓何耀祖浪子回頭、懸崖勒馬的重要之人，所以他對這個國主除了有君臣之情，更心懷感恩。

“不止……有人想咳咳……讓我親自去……”

何耀祖把藥罐裏的藥渣都倒掉，重新燒壺熱水。盡管他知道司馬玉龍現在說話很費勁，但再三猶豫後還是問了最後一個問題：“是誰想讓您去？”

司馬玉龍輕輕搖頭，“不知……”

趙羽替他補充道：“國主目前還未知是誰，得到了麒麟關才知道。”

“我挺佩服國主您的。”何耀祖把手靠近火源取暖，“您總是能輕易看透很多事情，無論何時都能坦然自若，胸有丘壑，腹有乾坤，我們就不行。”

司馬玉龍沒再說話，他垂首欣慰地笑了一下。

“國主的意思是：你若能堅持本心，日後必能成材。”

何耀祖起身向司馬玉龍作揖，道：“我會謹遵國主教誨，做個有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