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修整了兩天，等司馬玉龍的病好得差不多了，便立即奔赴終南山，想着早點把事情解決，趕在年前回京。

終南山滿山蓊郁蔭翳的樹木，飄渺的幾縷雲悠然地環繞在山間。山腳下是連綿不絕的田地，稻田早已經收割完，只剩捆紮好的稻草，但菜田還是綠油油的，種滿了各樣的青菜。

“當真一個與秦嬰寧相似的人都沒有？”

“是，包括與終南山相鄰的縣城、村落我們都查過了。”白虎站在略微往後的位置，恭敬地将他們掌握的所有信息彙報給國主和侯爺。

“看來這秦嬰寧倒是個善于僞裝隐藏的。”

“公子，或許秦嬰寧與窦将軍一樣自毀了容貌呢？”

“不會，從窦将軍留下的信來看，應當是他認出了秦嬰寧，若他毀容，窦景應該認不出來才是。”

司馬玉龍右手握着紫檀山水圖折扇，左手捋着發絲，信步走在田埂上。趙羽落後他半步跟着，後面亦跟着白虎、白澤、旋龜。

“山下有幾個村莊”

“一共兩個，前面三裏處就是南山村，山的背面還有一個前進村。”

“且去看看。”明時岚讓他靜候，可沒說讓他原地等着，想讓人送上門來，他總得讓人知道他來了才是。

說罷，司馬玉龍回頭看了看遠遠落在後頭、東瞅西看的丁五味以及他拉着的白珊珊。

“五味，珊珊，我們去南山村走走，你們跟緊點，別走散了！”

丁五味沒聽清，疑惑地嚷嚷，趙羽将公子的話大聲地轉述了一遍，他才小跑着跟上來。

田裏還有不少村民在忙碌，他們都是趁雨停了出來除草或者摘菜。再往裏走一會兒，就能看到一間間房屋了，最近雨水天，倒也沒有人晾曬農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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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幾個衣着靓麗的外來人一入村就格外惹人注意，好在司馬玉龍溫文爾雅又待人和善，幾句話就同村長拉近了關系。村長本就是個熱心腸，聊了一會兒，就熱情地把他們留下來吃飯。

司馬玉龍生性慷慨豪爽，一語應承。

國主都答應了，其他人自然也跟随着。

至于丁五味，他個江湖通最愛的就是農村的宴席，尤其是碰上好客的主人家的時候，願意殺雞宰羊招待客人，那吃蟲子長大的走地雞可是城裏少有的。于是當其他人看向他的時候，他頻頻點頭。

“既然村長都這麽說了，那當然得給村長這個面子了是吧？”丁五味拿着小羽扇，哈哈大笑。

村長一高興，果然去殺雞了。

雖說不是山珍海味，但滿滿一桌子的菜也是葷素搭配、色香味俱全。村長又搬出了自釀的米酒，招呼起大夥來。

“我家公子風寒初愈，不便飲酒。”趙羽舉手攔住了即将倒下來的酒，又用腳踢了踢丁五味。

丁五味領悟了，端起酒碗就打配合，“是啊！他還不能喝酒。我能喝，來來來，今晚我陪村長喝個盡興！”

“那楚公子就多吃點菜，我和丁公子喝哈哈！”村長一人一碗給滿上，很快一碗見底了，又續上。

丁五味是遇上合得來的吹牛對象了，村長平日裏跟村民們唠家常，最懂怎麽打開話匣子。兩個人一來一回，從桌上的雞扯到了西北的雪，又繞到南邊的海，其他人光聽他們講就樂得不行。

誰知吃到一半，竟闖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村長定了定眼神一瞅，“嗨呀”一聲，“你咋又來了？我這還在招呼客人呢！”轉頭又跟司馬玉龍等人解釋道：“村裏的啞巴佬，又瞎了只眼，孤苦伶仃的，平常也來我這裏讨口飯。”

他對那個人擺了擺手，打算趕走，“我今天得待客，你改天再來！”

司馬玉龍說：“村長，給他加副碗筷坐下一起吃就是了。”

村長有些猶豫，怕影響客人，又見大家都說不介意，才轉身去添了碗筷給啞巴佬。

啞巴佬的背有點駝，衣衫褴褛，臉和手都刻滿了深密的皺紋，整個人痩得像幹柴，那只瞎了的眼睛，只有外翻着的眼白，确實有些駭人。但他好似一點也不在意四周的眼光，一上桌就只顧狼吞虎咽地吃飯。

“你斯文點！客人都看着呢！”村長拍了下啞巴佬，又不好意思地賠禮笑笑。

“他這眼睛和啞都是天生的嗎？”

“眼睛好像是娘胎裏帶的。但他原本不是啞巴，就是十幾年前鬧饑荒，他不知道吃到什麽毒物了，給毒啞了。”

“可有找大夫看過”

“哪有錢請大夫啊！那會世道又亂，每天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司馬玉龍把筷子放下，看着這可憐的老人，心生憐憫，“村長，要不一會兒讓五味給他看看我們五味的醫術甚是了得。”

丁五味看到他想起了自己救助過的那些乞丐，左右他也沒別的事，很樂意地接下了這活。

飯後白珊珊幫村長把桌子給收拾了，丁五味則凝神給啞巴佬把着脈。

他憑空摸着不存在的胡子，搖頭晃腦道：“雖然這眼睛是徹底廢了，但這啞巴我倒是能治。”

村長拍手叫好，又拍拍啞巴佬的肩膀說：“你還真是好運啊！讨飯還碰上了一個好大夫！”

丁五味挪開木凳，“為了更方便我給他治療，可能我們得打擾一陣子了。”

“好說好說！我這就去給各位安排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