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一路上快馬加鞭趕了好幾日，終于提前到達京城了。

這幾年在司馬玉龍和肱骨之臣的治理下，京城慢慢恢複了繁盛，城內四河流貫，屋宇星羅棋布，瓦上落了一層雪，灰白相間。快過年了，百姓們在兩邊的檐上挂了彩綢，橫穿街道，将雪白的城點綴上缤紛色彩。

今日晴朗無雲，街上熱鬧非凡。

京中達官貴人居多，司馬玉龍四人縱馬入京時被人瞧見，國主回宮的消息仿佛長了翅膀，很快就傳遍京城。

偌大高聳的宮門就在眼前，趙有福帶領一幹人員迎了上來，侍衛們跪地行禮，迎國主入宮。

趙羽看了看司馬玉龍眼下的烏青，叮囑趙有福請個太醫給國主看看，雖然國主總說自己沒事，但他看得出來這幾日國主不太舒服。

他想了想，跟身邊的人說：“國主，臣得先回侯府看看。”

“對，你是要回去……”司馬玉龍伸手蓋上趙羽抱拳的手，雖然只是短暫的分別，但也讓他有些不舍，他深深地看着趙羽，說：“小羽晚上進宮陪本王用膳可好？”

趙羽應得響亮。

國主既然開口，侍衛們自然是不會攔着侯爺的。況且國主與侯爺情深義重是人人皆知的事，為了方便，國主連偏殿都改成侯爺的居所了，并沒人覺得他晚上進宮吃飯有什麽不妥。

白虎和鲲鵬将國主侯爺平安護送回來，也算任務完成，便回了隐閣。

趙有福笑得臉上的皺紋都折到了一起，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頭，“太後派人來傳話，讓國主先好生歇息，明日她就進宮與國主團聚。”

司馬玉龍點頭，他賜了徐智升府邸，想來母後是去他那裏住了。一路上風塵仆仆，騎馬騎得他腰酸背痛，着實累得很，現在巴不得能倒頭就睡。

上了帝辇，經過層層朱牆琉璃瓦，又行了好一段路，才至鹹陽宮，入了鹹陽門，主殿映入眼簾。面闊九間，進深五間，重檐庑殿頂，象征着九五至尊。

司馬玉龍一下辇就先去沐浴更衣，這幾天都沒能好好洗個澡，衣服上滿是風霜雨雪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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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着身體浸泡在熱水裏，渾身都暖和起來，驅散了萦繞已久的寒意。趙有福在池邊擺了盤切好的水果，司馬玉龍用小叉子叉了塊放進嘴裏，果肉清脆香甜。

身體一暖，困意上來，司馬玉龍洗完時寝殿的地龍已經燒熱，整個屋子暖融融的。

魏太醫提着藥箱進來，給司馬玉龍診脈，開了一副補氣益血的藥，然後卷起袖袍給司馬玉龍來了一套推拿按摩。

渾身的經絡都疏通，聞着清淡的熏香，司馬玉龍開始昏昏欲睡，太醫退下後直接卷了被子夢會周公。

趙羽入宮的時候司馬玉龍還沒睡醒，他沒去偏殿等候，而是打發了趙有福，自己留在寝殿裏伺候。

精致的雙面繡屏風隔開了外間，橙黃的床幔垂直落地。趙羽輕輕掀開床幔，借着外面透露進來的燈光去看看床上的人。

許是地龍燒得太熱了，他家國主踢了一半的被子，兩條手臂壓在明黃的絨被上，還露了足尖在外面，睡得臉頰粉紅。

趙羽輕輕給他把被子蓋好，誰知國主翻了個身，又将半張臉都埋在被子裏。趙羽無奈，用食指壓下蓬松的被褥，讓他把鼻子露出來。

約莫又過了半個時辰，趙羽才聽見裏面的人有了新的動靜，他剛從椅子上起來，就聽見國主慵懶地喚着趙有福。

趙有福從門口小跑進來，看見趙羽已經轉過屏風進去了，趕緊跟上去，拿出火折子把裏面的燈點亮。

趙羽撩開床幔挂起來，伸手幫半夢半醒的人把一頭黑發都攏到後背，“國主餓了麽？”

司馬玉龍慢慢醒過神來，擡頭一看不是趙有福，再一看趙有福笑眯眯地捧着衣服站在後面。

“小羽，你來多久了？”

“半個時辰。”

“怎麽不叫醒我”

“國主這幾日舟車勞頓，好不容易得以睡個好覺，臣不忍心打攪。”

趙羽接過衣裳，給司馬玉龍穿上，轉頭吩咐趙有福：“傳膳吧！”

因着只有他們二人，司馬玉龍又一向不喜鋪張浪費，只是讓禦膳房做了一葷兩素外加一盅雞湯。

司馬玉龍下午睡夠了，晚上便格外精神，而趙羽下午忙着回府，又是沐浴過才來，此刻陪他喝了兩三盞酒，酒足飯飽後瞌睡蟲是直往腦子裏鑽。

但他還是強裝鎮定，好似鐵打的。

臨近年關，明早湯相等幾位大臣還要來彙報一些事宜，可謂是諸事繁忙。今晚國主要批改奏折，殿裏明晃晃地亮着燭燈，他怎麽好自己跑去睡覺。

司馬玉龍一手握着筆，空隙間擡眼一看趙羽才發現這人明明已經困得不行了，還強行把哈欠壓下去，忍得是眼眶泛紅，臉上的表情卻是一點也沒變，硬是要呆在這裏陪他。

他覺得好笑，心裏湧上一股暖意，勸道：“小羽你已經兩日沒休息了，快去睡吧！”

“臣不困。”

果然又是臉不紅心不跳地說着違心話。

“那你少喝點，濃茶傷身。”司馬玉龍悠長地嘆口氣，只能加快了批奏折的速度，好早點拉人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