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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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醫生又開始罵他。

聽到我醒來的動靜後，才迅速打住話茬，回到了病床邊。

他剛因為我醒來，露出驚喜的神色。

很快又注意到什麽，面色驟沉，極力掩飾着痛苦和難過。

我醒來吐了血，本來想挪到床邊，吐到垃圾桶裏的。

可惜實在沒了力氣，血沿着側臉，弄髒了頭發，又弄髒了大半邊枕頭。

大片猩紅刺目，趙醫生紅了眼睛。

我讓他幫我拿來，我外衣口袋裏的錢包。

又從裏面，翻出來裴嶼給的那張支票。

本想過還給裴嶼，但現在，他欠我和我奶奶的，就當還我了。

我本也不想拿他的東西，有些嫌膈應。

但現在自己要死了，欠趙醫生的錢，我也沒別的辦法還了。

那麽大一筆錢，趙醫生還要留着娶媳婦兒的。

我死了不要緊，但他下半輩子還長得很，以後養老婆孩子，要花錢的地方還多了去了。

我将支票遞給趙醫生，怕他兌現不了，又簽了份委托書一起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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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扯了點笑意道：「還你的，剩下的就當是利息了。這麽多年……謝謝你。」

本打算多出的部分，拿來給奶奶治病療養。

現在，也用不着了。

趙醫生不接，我就一直伸着手。

他到底是不忍心我吃力擡手，接了過去，将支票放到了一旁。

他蹲身到我病床邊，頭一次掉下眼淚來。

他聲線顫栗：「姜琬，你唯獨不會為自己着想。」

我想安慰他幾句，叫他不要難過。

想說沒有關系，好歹我也從視頻裏見到了我奶奶。

可一張嘴，卻又有血湧了出來。

力氣到底是耗盡，再也無法說出半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