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牽手

牽手

話筒的另一端安靜了片刻, 徒留清淺的呼吸聲,緩慢綿長。

雲深再開口時, 聲音更低磁了些:“就這麽簡單?”

溫柚:“很簡單嗎?”

她還擔心,自己提的要求,會不會有點過分。

畢竟他工作忙起來昏天黑地,時常連吃飯睡覺都顧不上,不一定有閑心每天來和她說一句“晚安”。

“好像确實沒那麽簡單。”不知怎的,雲深突然改口, 拿腔拿調起來,“不過,既然我們柚子非常想聽,那哥哥只能勉為其難, 努力達成你的願望。”

他語氣重點落在“非常想聽”四個字上,就好像是溫柚沉迷于此, 非逼着他說不可似的。

明明是他先問她想聽什麽。

溫柚嘆了口氣,對這位哥又欠又拽的本性習以為常,不多做計較:“那今天,就是第一個晚上。”

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天, 即将結束了。

像夢境一樣,美好得不真實。

溫柚仿佛還處在一種恍然的狀态中。

不過不着急。

一切都還剛剛開始。

“嗯。”雲深語調溫和, 含着低緩的笑意, 對話筒那頭的女孩說道, “晚安, 溫又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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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哥哥。”溫柚回答道, “祝你……戀愛快樂。”

“我就不祝你了,我敦促我自己。”雲深素來只信自己, 張揚地道,“一定讓你快樂。”

-

深夜的老城區,靜谧安寧,微風吹過樹梢,帶來柔和的白噪音,溫柚一開始卻睡不太着,精神很亢奮,躲在被窩裏時不時踢兩腳被子、揉一揉臉頰、摸摸嘴唇,一直到淩晨兩點多,睡意才遲遲籠上來,将她沉入香甜夢境。

翌日,早上九點,雲深就到了溫柚家門口。

打她電話沒人接,他耐心等了二十幾分鐘,溫柚才匆匆忙忙跑出來開門。

她剛洗過臉,素面朝天,鬓角帶着細小的水珠,墨藍色的眼睛璀璨有如寶石,含着幾分抱歉道:“不好意思,我睡遲了。”

“沒事,來得及。”雲深跟着溫柚走進院門,左手提兩個紙袋,裏面裝着給她做的早飯。他把紙袋放在餐廳桌上,問溫柚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溫柚的行李昨晚就收完了,她只需拾掇好自己就能出發。

吃完早飯,溫柚去樓上房間拿行李,見縫插針地用氣墊化了層底妝,又塗了點口紅提氣色。

拎着小行李箱走到樓下,雲深很自然地從她手中接過箱子。

溫柚心裏驀地冒出一句:

哎呀,我有男朋友了。

好像在對空氣炫耀,又好像在為自己飄忽的心境,增添一些實感。

車停在巷口,雲深拎着行李走出去,長腿闊步,溫柚小跑跟在他身後,直到這時,她才發覺他的身體并沒有嘴上說的那麽閑,好像急着處理什麽公事。

果不其然,一上車雲深就開始開電話會議,全程說英文,溫柚聽見他們讨論的是歐洲項目的落地方案。

沒記錯的話,雲深原定是在明天才從意大利回國,這些問題,他本該留在國外處理。

溫柚安靜地坐在後座左側,望着窗外風景發呆。

容城機場離市區很遠,雲深會開完車還在路上,他緊接着又接到另一通電話,這回說的是中文,一開始聊的還是歐洲項目,漸漸又扯到別的事。

電話那頭是負責海外業務的副總周瀾,他和雲深說,這個項目收尾之後他要回國待一段時間,找機會和前岳父岳母攤牌,公開離婚,然後給陳詠蘭一個名分。

雲深冷淡地嘲諷了他幾句。

周瀾臉皮有點挂不住,反過來諷刺他:“你母胎solo快三十年,懂什麽?”

雲深戴着耳機,身子向後仰靠到椅背上,餘光若有似無地瞥了眼身旁的女孩,忽地輕笑了一聲,慢悠悠地道:“說話注意點。”

“我現在是有家室的人。”

溫柚聞言眼皮一跳,不知道他和人談公事談的好好的,怎麽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話筒那頭更是沉寂了許久。

周瀾對雲深的事兒有所耳聞,知道他把東港區的豪宅租給一姑娘,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對那姑娘有非分之想:“你真把人騙到手了?”

雲深冷笑,一字一頓強調:“光明正大追到的。”

周瀾聽出他在反諷他像個陰溝裏的老鼠。

默了默,周瀾故作輕快道:“我聽老于說,那姑娘長得很漂亮,還是混血兒?”

“昂。”雲深氣定神閑地說,“不是一般的漂亮。”

“……”周瀾快被他那拽樣逼得內出血了,“好心”提醒道,“老大,談戀愛和搞事業不一樣,人家不是你員工,沒必要看你臉色。你今後且收斂點脾氣,別沒過幾天就把人吓跑了。”

雲深額角跳了跳:“活膩了是吧?”

周瀾自知觸了逆鱗,道了句“臣有事先退下了”就立刻挂斷電話。

雲深把手機丢到一旁,捏了捏眉心,轉眸就對上一雙水亮的杏眼,朝他輕輕眨巴一下,瞬間緩解了他心頭的煩躁。

雲深看着她,嗓音低沉地說:“我們剛才聊公司機密,都被你聽見了?”

溫柚:“我就坐你旁邊,還能不聽見嗎?”

雲深揚了揚眉梢,手指輕敲扶手箱,勾唇:“既然聽見了,回去就和我簽個時長一百年的競業禁止協議。”

話音落下,他瞅着溫柚詫然的眼睛,補充說明了下:“防止你哪天從我身邊跑了,把機密洩露出去。”

一百年的競業禁止協議。

也就是說,她若是離開他,一百年內都不能找下家。

溫柚擺出害怕的表情:“你好狠。”

雲深手越過扶手箱,重重揉了下她腦袋:“你知道就好。”

-

中午一點多抵達申城,今天是周一,雲深直接前往公司,溫柚請了一天假,坐雲深的車回了家。

推開家門,她看到客廳照壁旁邊擺放着一大堆還未拆封的奢侈品,大部分是包包,還有一些經典款珠寶,加在一起估計夠買申城內環一套房了。

溫柚站在原地消化了一會兒。

有點太貴重了。

不過,既然是男朋友送的,他們也打算一直相處下去,那她收下這些禮物,好像也合情合理。

溫柚調理好了心情,這便動手把東西都往房間裏搬。

她的櫃子本來就擁擠,溫柚考慮了一會兒,決定把不常穿的衣服全部轉移到隔壁次卧,空出空間來放這些價值不菲的包包。

猶記得剛搬來這兒的時候,她還覺得自己的房間很大很寬裕,沒想到才一年過去,儲藏空間就告急成這樣。

整理好房間,溫柚洗了個澡,躺到床上睡午覺。

夢中仿佛得到了某種預示,溫柚睡得不太安穩。

果然,一睜眼她就接到美術組同事的電話,說一個場景模型出了大問題,希望她能遠程連線協助解決一下。

溫柚直接掀被下床:“我銷半天假,馬上來公司。”

随着春風拂卷大地,萬物複蘇,溫柚的工作忙碌程度也像氣溫一樣持續上漲,每天匆匆忙忙,像個陀螺似的轉不停。

春節那會兒,黎梨投骰子決定溫柚什麽時候談戀愛,溫柚最中意五月,想的便是忙過三四月這一陣,待《黎明之下》第一輪內測順利結束,她才有時間認真戀愛。

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她實在沒料到自己心志不堅到這份上,竟然這麽快就繳械投降了。

這就導致,她和雲深在一起之後,本該甜蜜升溫的階段,完全被工作的陰霾給籠罩了。

這一周,溫柚早出晚歸,每天至多只能在晚上和雲深見一面,有時甚至見不到,因為他也有他的事要忙,不一定每晚都住東港區。

轉眼來到周五。

溫柚加班到八點多,開完一場線上會議,組員們說想喝奶茶,溫柚身為領導決定請客。她拿起手機,才看到雲深在半個多小時前給她發了消息,問她今晚幾點回家。

溫柚連忙解釋了下:【剛才在開會[可憐][可憐]】

溫柚:【可能要十點多才能回去】

過了幾分鐘,溫柚讓組員們點好奶茶,她付了錢,才收到雲深的回複。

他語氣涼浸浸的:【你以後是不是】

雲深:【也該提前和我報備一下?】

溫柚:【我知道了】

溫柚盯着聊天框,想了想,又點開表情列表,找了個拉着對面的人衣角撒嬌的動态小人表情包給他。

片刻後,雲深回了一段短短的語音,聲音低沉散漫:“今天就先放過你。”

溫柚戴着耳機,忍不住多聽了兩遍。

雲深周圍環境安靜,應該在家裏。

溫柚頓時産生了一種,有美人在家等她回去臨幸的幸福感。

幹起活來都更有勁兒了。

十點一刻,溫柚終于把活兒都幹完,和還在鏖戰的同事們道了別,她背起包,匆匆離開。

走到寫字樓大門外,很不巧,陰沉的天穹飄起雨絲,蒙蒙煙雨織就霧狀的大網,将整個世界籠罩。

雨不大,溫柚今天穿的是連帽外套,如果雲深今天不在家,她一定戴上帽子直接闖進雨中了。

想了想,溫柚決定回樓上拿傘。

剛一轉身,她遇到下班出來的卓然,随口問候了聲:“走了呀?”

“嗯。”卓然見溫柚手裏沒傘,溫聲道,“我送你回去吧。”

溫柚停下腳步,擺了擺手:“不用啦,你家和我家又不順路。”

卓然:“你家不是離公司很近嗎?”

溫柚看着他,忽然意識到,這個一表人才、被譽為全銀光最黃金單身漢的男人,似乎還對她抱有未盡的好感。

見溫柚停頓了幾秒沒說話,卓然還以為她在考慮接受他的好意,笑道:“我剛吃了夜宵,正好多走幾步路消消食。”

溫柚微微正色:“真的不用了。”

頓了頓,她淡笑道:“我剛剛打電話給我男朋友,他會來接我的。”

卓然聞言,整個人怔了下,不敢相信的樣子:“你有男朋友了?”

溫柚點頭:“你也認識呢。”

卓然立刻想到元宵節那天出現在音樂節上,和溫柚舉止親密的男人:“雲深學長?”

卓然也畢業于A大信院,算是雲深的直系學弟。

溫柚:“對。”

卓然似是被這個消息打擊到了,他還以為像溫柚條件這麽好的女孩,一直單身肯定是因為不喜歡談戀愛,沒想到她只是看不上他,她的眼光在更高處。

卓然目光搖晃了下,微微皺眉,壓低聲音道:“我前段時間,怎麽從同學那兒聽說,雲深學長和金融系的賀宜嘉學姐關系匪淺,兩個人經過相親好上了?”

他話音落下,溫柚唇邊柔和的笑意忽然斂盡。

取而代之是嚴肅而不悅的神色:“卓然,你和我說這個是什麽意思?”

卓然才意識到失言:“抱歉,我也是道聽途說。”

溫柚鎮定地看着他,字句清晰地道:“你們圈子裏傳的是謠言,雲深和賀宜嘉只是普通朋友。”

她輕吸了一口氣,不想顯得太咄咄逼人,她禮貌地笑了下,接着道:“我也不是最近才和雲深學長認識的。我和他相識十幾年了,他的事情,我一清二楚。你們A大圈子裏都是社會精英,沒經過證實的流言,還是不要到處亂說了。”

卓然聽罷,羞愧難當,複又認真地道了一次歉。

見溫柚神色恢複如常,他不着痕跡地嘆了一口氣,真誠道:“我祝你們幸福。”

說完他便作別離開。

走進雨裏,卓然忍不住想起去年春末,他在公司茶水間初次見到溫柚的場景。

她笑靥如花,打量他面相,開朗地道:“你的面相很好……感覺是那種,做什麽都會成功的人。”

看來。

她評人面相,不是太準啊。

卓然離開後,溫柚莫名不想上樓拿傘,感覺帽子一戴,冒雨跑回去也挺爽的。

踟蹰間,被燈光照得明晃晃的地面上,一道高大的影子突然從右側蔓延過來。

溫柚轉頭看去,目光頓住,下意識道:“學長?你怎麽來了?”

她最近很少叫他學長了,更習慣親昵地喊他哥哥。

雲深穿一身純黑,輪廓被燈芒描摹得冷硬利落,他手裏拿着把長柄傘,慢騰騰地走到溫柚面前,擡起手,不太客氣地把她戴到頭上的帽子摘下來,唇邊挂着吊兒郎當的弧度,語氣含着調侃意味,低低地問她:

“不是打電話叫你男朋友來接了?戴帽子是想幹嘛?”

溫柚怔住,雙頰陡然飛紅:“你、你怎麽能偷聽!”

雲深斜睨一眼身後不遠處:“我從十點不到就站在那兒等你。凡事總該講個先來後到吧?”

溫柚循勢望去,只見那邊有個外賣貨架,雲深又穿了一身黑,站在貨架後邊幾乎和夜色融為一體,她和卓然在貨架前邊燈光明亮的地方說話,完全沒有察覺他的存在。

溫柚臉越發熱了,氣勢不足地擡眼瞪他。

雲深的心情看起來很不錯,鋒利的眉眼半斂着,邊用力揉溫柚腦袋邊說:“我們柚子話說得可真絕,害哥哥都沒機會在情敵面前露露臉。”

晚間九點飄起雨,雲深在十點前來到銀光公司樓下,耐着性子等了二十多分鐘,好不容易等到溫柚出來了,他未及現身,卻被姓卓的那小子搶先了去。

雲深絕不是愛偷聽牆角的性格,他第一時間就走了出來,想把女朋友抓回自己身邊。

奈何他倆都沒注意到他,雲深走近幾步,恰好就聽到溫柚這家夥睜着眼瞎說八道,說她打電話叫男朋友來了。

她打個狗屁電話。

自己不知道主動找他,在外人面前倒是顯擺起來了。

雲深聽到這兒,鬼使神差地又退回暗處。

然後就看見溫柚為了維護他,語氣乍變,堅定地站在他這邊,義正詞嚴駁斥卓然說的謠言。

這種感覺,怎麽說呢,破天荒的新奇。

好像被他家小柚子挺身而出,保護在了身後。

溫柚回想方才,感覺自己也沒有說什麽很動聽的話。

不知道他在高興個什麽勁兒。

溫柚用胳膊肘拐了一下雲深:“哥哥,走不走啊?”

雨絲漫天飄飛,空氣淤着潮濕的陰冷。

溫柚心裏卻泛開絲絲縷縷的綿甜,混雜幾分內疚。

沒想到雲深會來接她,而且依他所言,好像已經在這裏等了蠻久了。

雲深撐開傘,傘面很大,足以将他們兩人完整罩住。

他右手舉傘,溫柚走在他右側,盯着他屈起的手臂,還有露在袖口外面拿着傘的冷白手部皮膚看。

還是不能牽手呢。

她不着痕跡地嘆了一口氣。

轉念又覺得自己奢求太多,兩人待在一把傘下,身體本就貼在一起,肩磨着肩,他身上淡淡的岩茶香融在濕潤的空氣中,撲面而來,這種感覺,已經很讓人心動了。

夜至參橫,園區路上靜谧無人,雲深将傘往溫柚那兒傾了傾,毫無預兆地,忽然問了句:“你剛才和那人說。”

“我的事情,你一清二楚。”

不知為何,雲深腦子裏一直回響着這句話。他垂眼看溫柚,幽黑的眸子匿在睫毛陰影中,聲色低沉而緩慢,問,“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關注我?”

溫柚莫名不敢與他對視。

她佯裝淡定地直視前方,回答道:“我之所以那麽說,是因為,哥哥你以前的生活很簡單啊,發生了什麽事,我确實是一清二楚。”

溫柚繼續道:“比如,你整個高三,每次都考年級第一,除了學習就是打籃球,上了大學之後,你也沒參加什麽活動,只顧着創業賺錢……就這些事情,我能不清楚嗎?”

雲深盯着她看了一會兒。

雖然她解釋的挺有道理。

但是總感覺缺了點什麽。就好像,她在對卓然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想表達的,不僅僅是她現在和他說的這些含義。

雲深裝模作樣地說:“怪哥哥以前生活無聊,沒創造什麽記憶點,讓我們小柚子上心。”

溫柚:“話也不能這樣說……”

雲深挑了挑眉:“早知道我當年也像狗澤一樣,閑着沒事天天耍帥,或許也能混個什麽草當當。”

溫柚一本正經:“哥哥有哥哥帥的地方。”

話至此處,她還不忘拉踩一下別人:“我記得靳澤學長每次考試,好像都是你們宿舍吊車尾?”

雲深聽樂了,一臉欠揍地逗她:“你再說一遍,哥哥想錄下來。”

“然後發給雲嬈?”溫柚就知道他沒安好心,“你拿手機錄吧,我重說一遍:靳澤學長是世界上最帥的男人,我最喜歡靳唔……”

雲深換了左手拿傘,右手直接捂住溫柚的嘴,冷冷道:“你找死。”

好兇。

溫柚不敢說話了。

兩人走出園區,停在路邊等紅綠燈。

雲深右手垂下來,沒再拿雨傘。

他涼涼地瞅着溫柚:“再說一遍,你最喜歡誰?”

溫柚:“……”

“生氣了?”雲深閑散地勾唇,混不吝道,“我勸你堅強點,兩個人裏有一個玻璃心就夠了。”

他這話的意思似乎是,他已經是确診玻璃心的那個。

聽不得她說喜歡別人。

溫柚憋着笑,擡頭看到紅燈轉綠,催促道:“走了哥。”

“等一下。”雲深左手拿傘,視線垂下來,落到溫柚的外套上,盯着她揣着手微微鼓起的口袋,莫名其妙地點評了句,“你這口袋看起來不錯。”

頓了頓,他含笑道:“讓我也揣揣。”

說罷,雲深垂在身側的右手不由分說地伸進了溫柚的左邊口袋裏。

溫熱而寬大的手掌貼着溫柚左手手腕滑了進去,包住了她光滑柔軟的整只手。

原本還稍顯寬松的口袋頓時擁擠起來,兩只手緊緊相貼,男人突出的手背骨骼隔着幾層衣物觸到溫柚腰間,冷硬的形狀似乎依然能硌到她的皮膚。

溫柚的心髒像在同一瞬間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拿捏住。

她屏住呼吸,沒想到期待了很久的牽手,會以這樣一種形式,嚣張而蠻橫地到來。

她忍不住翹起唇角,又聽身旁的男人不滿道:“手捏這麽緊幹嘛?”

溫柚的手已經在口袋裏揣了很久,濕濕熱熱的,她解釋道:“手心出汗了,有點濕。”

“那正好。”雲深嗓音低磁,煞有介事道,“我手太幹了,你給我濕潤一下。”

說着,他修長有力的手指霸道地撬開她拳縫,伸進濕熱柔軟的手心,在那兒壞心眼地撓了一下,引得女孩全身輕顫,他進而将她手指打得更開,五指嵌入指縫,與她掌心相貼,十指緊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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