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他永遠是別人的

第20章 他永遠是別人的

林輕舟蹲下身子,看着姜禾的蒼白的小臉,唇色很淺,額頭上也滲出了冷汗。

“姜禾?”

溫和的聲音中夾帶着焦急。

“我帶你去醫務室。”林輕舟顧不上姜禾的意願,直接橫抱起她往樓下醫務室去。

小小的身軀縮在男生的懷裏,眉心蹙起,纖白的手指攥緊他身前的校服。

林輕舟出聲安慰,“堅持一下,別怕。”

醫務室在藝馨樓那裏,距離有些遠,過去時經過籃球場。

周屹堯和朋友在裏面熱灑着汗水,中場休息時,透過網狀的籃球圍欄望向球場外面。

一雙桀骜的眼睛一下就鎖定了經過的兩個人,女孩縮在男生的懷裏,低着頭看不到表情。

林輕舟快步走過。

一直到看不到人影周屹堯才有些不舍得收回視線,空掉的飲料瓶倒在腳邊。

汗珠滑過鬓角,他撩起球衣下擺擦掉汗水,朝醫務室走去。

經過球場門時,擡手扔掉空水瓶。

藍色垃圾桶剛清理過,一個空瓶扔進去發出“哐當”的聲響。

風輕輕吹過,吹動濕透的衣服,帶給他一絲清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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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屹堯推門進去。

“我給她打上點滴,痛經,一會她醒來給她喝些熱水暖暖身子。”

他聽到醫生叮囑。

難怪剛才在樓道裏,感覺她臉色有些難看。

醫生離開後,林輕舟從裏間出來倒熱水,看到周屹堯時,臉上露出一些詫異。

他沒有換衣服,一身白色球衣,汗濕的碎發被他撩起來露出額頭。

這樣的周屹堯看起來,星目劍眉,面部線條冷俊,更具冷漠。

“怎麽樣?”

周屹堯冷聲問道,明明是關心的話,可是卻聽不出關心的語氣。

林輕舟搖搖頭,“疼暈過去了。”

女孩子生理期,因體質不同,疼痛的程度也不一樣,有些女生沒有一點感覺,能蹦能跳,無所畏懼。而有些女生卻疼得要命,像一只手在肚裏胡作非為,任意妄為。

姜禾一直都有痛經的毛病,每次來之前,自己多加注意,可以挺過一次。

或許是這些天迎新晚會和廣播站一直忙,這次才這樣疼得厲害。

林輕舟放下水杯,“在打點滴,能不能請你照看她一下,我去替她請個假。”

周屹堯輕輕點頭。

林輕舟離開後,他不自覺的放輕腳步,拿起盛滿熱水的紙杯走到裏間。

女孩躺在床上,盯看了幾秒也沒敢靠近。

臉色依舊蒼白,像是一個将要破碎的娃娃,他怕吵到她,弄碎她。

起風了,有些大。

白色窗簾被外面梧桐樹招來的風吹動起來,從此風有了形狀。

怕吹到此時脆弱的她,他走到窗邊,小心翼翼關上窗子,窗簾不再飄動,一下安靜了起來。

他靠在窗前,呼吸都不自覺地放輕。

藥液一滴滴的輸進她的身體裏,順着輸液線,視線落在她的手背,她的肩頭,她的嘴唇。

最後,落在她的眼睫上。

卷翹的睫毛微微扇動,她似乎要醒了。

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掌極不自然地蜷縮了一下,周屹堯不知道此時的自己是何種心情,在他看到姜禾被人抱着往醫務室跑去時。

他就想跟過來,想知道她怎麽了?

有哪裏不舒服?

無關其他,憑心而論,他想關心她。

奇怪的想法毫無征兆地出現在腦海,他自己都無法相信這是自己心中所想。

讓他沒有一絲防備。

姜禾醒了,陌生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簾,眼睛緩慢地眨了兩下,側首看向自己的手背。

“別動,不然跑針就要重新紮了。”

姜禾聞聲,熟悉的嗓音,昏迷了将近半個小時,大腦有些遲鈍緩不過來。

回想到自己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是有人把她抱起來,距離拉近,闖進鼻腔裏的不是那熟悉的味道。

她好像說了一句,“你不是他,他永遠都是別人的,不是我的。”

而這話中的“他”,此時正靠在窗臺上,姜禾微微側頭看向他,他身後是透亮的玻璃窗。

窗外天光大亮,懦弱的愛意偷藏在角落裏。

周屹堯站直身子走到床邊,“還好嗎?”

姜禾臉上染上不自然的粉色,盯着頭頂的藥液瓶。

她在昏過去前好像看到了他,默了片刻,開口問,“你……”

剛出聲音她就頓住了,昏睡了一會,嗓音有些啞,磨砂顆粒感讓她喉嚨裏發痛。

周屹堯擡手用手背碰了碰杯壁,感知水溫,剛剛好。

扶着她坐起來,“先喝一些熱水,暖暖身子。”

左手紮着針不能動。

周屹堯找來吸管,“喝吧。”

姜禾睫毛長而卷密,低着眼盯着吸管發呆,“謝謝。”

周屹堯端着水杯,很有耐心地等着她喝水,小姑娘臉色恢複一些,乖乖地低頭喝水。

周屹堯心裏都軟塌下一分。

“你好好休息,班長去替你請假了。”

聽到他的話,姜禾明白他的意思,是班長送他過來的,現在班長要替他去請假,他才能留在這裏。

記得他抱着籃球出去,應該是經過籃球場被班長喊了過來。

“我現在好多了,麻煩你了。”姜禾歪頭,唇離開吸管。

周屹堯放下水杯,對她的話充耳不聞,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長腿交疊,一副悠閑自在。

姜禾以為他沒有聽到,重複,“你去忙吧,我已經好多了。”

周屹堯看過來,四目相對。

這次,她确定他聽到了,眨着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等他回話。

周屹堯放下腿,“下午語文課。”

她知道他不喜歡語文課,找個理由逃課,她也說不出一個不字。

她沉默。

“馬上就要迎新,這幾天的彩排——”

沒有等到他說完,姜禾打斷,“沒事,我可以的,一彩二彩我都能過去。”

周屹堯唇邊挂着笑意,他本意是想她身體不舒服,他可以給她走個後門,讓她多休息幾天。

最後,他勾勾唇沒有說話。

兩個人,一個坐在床上,一個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午休時間,整個校園靜谧。

誰都沒有主動說話,但都聽的到彼此的呼吸聲。

姜禾望着身前的潔白薄被,嘴角微微上揚抿起,此時,即便拘謹,那也是開心的。

林輕舟站在窗外,透過半拉着窗簾的玻璃窗,那位不可一世的周主席,此時正耐心地陪着一位女孩子。

他想起送姜禾過來,她嘴裏無意識說出來的斷斷續續的話。

她話裏的“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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