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陌生前任

第10章 陌生前任

楚逸站在原地,趁着柏硯寒上樓的功夫,将位置查了一下,餐桌中間的花束已經瀕臨枯萎,送過來的花剛好能代替。

去會所的人非富即貴,楚逸挑了半天才找出一輛看起來不太顯眼的車子,柏硯寒本身就出衆,在一輛豪車,那絕對會引起周圍不小的轟動。

明星真麻煩,楚逸将巴博斯的車鑰匙塞進兜裏,私人地下車庫周圍被一圈藍色光纜包裹,高級感中又包裹着神秘。

在等柏硯寒的過程中,楚逸将戒指套在右手無名指上,頓了頓又将耳釘帶上了上去遮蓋住了戒指突兀的存在。

今天柏硯寒到沒有之前見的那麽輕浮,頭發梳起到腦後,一身高定深灰色西裝,領帶打的一絲不茍,看着倒有些紳士風範。

随着車門的打開,那本身自帶的松香便傳了進來。

楚逸本身對氣味就比較敏感,稍微濃烈刺鼻的信息素他基本都是避而遠之,幸好這次目标味道不錯,不然他可能會提前下手。

“車選的不錯。”柏硯寒靠在後座開口。

楚逸應付着笑了一下,今天是周內,路上人并不是很多,二十分鐘就到了目的地,這裏的豪華程度不亞于意大利的頂級建築,就連地下車庫都透露着奢靡。

金色包裹了整個會所,雍容華貴的感覺撲面而來,裏面的員工看着都像是金籠裏不可高攀的金雀。

“柏先生,已經安排了,我帶您過去。”一位負責員工走到柏硯寒跟前,微傾着身子低頭說着。

這些人對于明星或者大亨已經是見怪不怪,半垂着眼眸在前面帶着路,修身的黑色西裝将本不出衆的身材勾勒的想讓人多看幾眼,雍容華貴的背後總有些見不得人的東西在裏面。

巨大的隔音包廂裏面,三面被棕紅色軟墊縮包裹着,眼前是一塊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賽馬的場地。

“先生,Romanee-Conti已經醒好了,現在要開始嗎?”

純黑色的沙發凸顯的整個房間都有些嚴肅,柏硯寒翹着二郎腿靠在沙發上,長舒一口氣,側過頭看着楚逸。

Advertisement

“會嗎?”

話音剛落的時候,楚逸就瞥到站在旁邊的員工眉頭有些抽動,不過沒什麽大動作,楚逸往前走了一步,臉上帶着笑意,聲音輕柔:“學過一點。”

柏硯寒擡起下巴,對上那人視線,語氣到是客氣了些:“你先出去了吧。”

畢竟身份限制,就算氣憤無奈也不能說什麽,看了一眼楚逸便低頭退了出去。

看着關上的門,楚逸上前準備有所動作。

“不着急。”柏硯寒阻攔道,拿過身側桌子上的一張卡片,舉起放在眼前:“會賭馬嗎?”

還沒等楚逸開口,身後的門就被再次推開,柏硯寒的話也就此告落,将卡片放回原位。

這裏是公共包間,一共四個座位,楚逸轉過頭看的時候,到是楞了一下,下意識的覺得柏硯寒今天是故意而為之。

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柏硯羽,在看到柏硯寒的時候,柏硯羽臉上的笑容都僵了一下,到是柏硯羽身邊的人看見柏硯寒,樂呵的笑着上前伸手。

“柏大少爺,好久不見啊,今天怎麽有興趣過來這裏了?”

柏硯寒看了一眼柏硯羽,伸手握住面前人的手:“沒工作,過來放松放松,你們聊,不用管我。”

這人至少還有點眼力見,邀請柏硯羽坐到了最邊上的位置,畢竟都是柏家的兩個少爺,都不想罪,給柏硯羽倒好茶水,又轉過身過去給柏硯寒倒。

“不用了。”柏硯寒笑着拒絕,随後又小聲開口:“在不過去,小心今天的生意談不成了。”

端着茶壺的人手上的動作滞了一下,點了點頭笑的一副憨樣,直起身的時候,眼睛落到了楚逸垂在身側的手上,頓了頓,随後擡頭打量了一眼楚逸。

“有什麽事嗎?”楚逸感覺到這人的視線,先一步出聲問道。

那人回過神,有些不好意思:“沒事,只是看見一個東西有點眼熟,可能是看錯了。”

楚逸凝視着離開人的背影,拇指無意識的摩擦着戒指的頸部,眼前這個人他是沒有印象的,但手上的戒指可不止一個,另一個一模一樣的還在那個男人的手裏。

“楚逸。”柏硯寒叫了一聲,見沒動靜,柏硯寒微皺起眉頭又叫了一聲。

“什麽?”楚逸反應過來,将手放回原位。

他竟然走神了,楚逸心裏暗罵了自己一句,在他工作生涯中,這根白紙上抹了黑點沒什麽區別。

柏硯寒敲了敲桌面上的卡片,開口:“堵一個?”

楚逸看了一眼:“我不會。”

柏硯寒擺正身子,拿過醒酒器将酒緩緩倒入杯子:“不差錢,選吧,別掃了興了。”

紅酒的醇香在兩人的周圍四散開來,柏硯羽已經和剛才那人商談起來,這麽看着,柏硯寒好像才是二少爺一樣。

楚逸躬身将桌上卡片拿起,開口:“三號吧。”

柏硯寒:“要改嗎?”

楚逸:“不改了。”

楚逸剛說完,柏硯寒就已經将號碼牌按了下去,看着到是雲淡風輕,實則這裏的水平基本都是十萬起步。

柏硯寒財大氣粗,倒也不在意這些小錢,喝着小酒,看着賽馬,活的是一個惬意,就是難為了一直在旁邊站着的楚逸。

要不是為了什麽文件,柏硯寒現在還有心情看馬?實在無聊的站不住,楚逸終于是提出了一個上洗手間的要求。

在逃離柏硯寒身邊的一瞬,楚逸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低着腦袋給翟文發了一串消息。

‘查一下黎知南在哪。’

另一邊,翟文喝着水的動作猛地停住,睜大眼睛看着電腦屏幕上這幾個字,半天沒回過神來,直到楚逸再次發過來兩字之後,翟文才反應過來這确實是出自楚逸的手沒錯。

‘死了?’

翟文慌忙的敲打着鍵盤,問着‘現在查他做什麽?他和柏硯寒有關系?還是你想他了?’

楚逸懶得跟翟文廢話,打字道。

‘有人認識我手上的戒指。’

楚逸感覺自己的手都是微微帶着顫的,黎知南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從沒有意的提到過工作,只是知道在一家咖啡店打工而已,看着到是老實人,他也沒深究着查下去。

走廊裏,只有楚逸一個人慢悠悠的走着,拇指一直摩挲着食指關節,在他與黎知南交往的這幾年裏,以他的資歷根本接觸不到剛才那類人物。

戒指是黎知南親手做的,單一眼看過去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銀環,不過黎知南送自己的這枚卻不簡單。

自己曾無意識的給黎知南透露過自己有一份比較危險的工作,所以這枚戒指上是有一個能彈射出來的尖刺的開關,當時據黎知南所說是防患于未然。

但現在看起來似乎沒那麽簡單,一個人在什麽情況下能将一個不起眼的戒指記在腦袋裏,除非它有特別之處,而且當時他還看過黎知南手上的那枚,并沒有自己這枚上面的裝置。

黎知南在騙他,楚逸走到洗手間裏面,雙手按在洗手臺上垂着腦袋,眼裏閃過一絲驚恐,或許連他這個黎知南的身份都是騙自己的。

楚逸指尖抽動幾下,轉過身背靠在臺面上,他太敏感了,別人不過一個小動作,他竟然是把五年的感情就這樣否定了。

他捏着手機,看着停留在手機備忘錄裏唯一一串數字,自黎知南徹底消失起他只打過一次電話,想了許久,又像個流浪犬一樣撥通了這串號碼。

這次不一樣了,這次電話竟然打通了,楚逸眼底閃過一抹亮光,擡起頭,在落下音的第一剎那,楚逸便開口。

“黎知南?”楚逸的聲音明顯有些提高。

不過對方頓了好久,最終宛如一盆冷水一樣從頭頂澆了下來,是一個清透女人的聲音:“抱歉,您打錯電話了。”

楚逸臉上表情僵了一下,将手機從耳邊拿下來,呆呆的望着挂斷電話的屏幕,大約過了三分鐘,翟文的信息也傳了過來。

思索了一會,楚逸還是将對話框點開,心髒開水沸騰,這種感覺他只在會在黎知南身上體會到。

他沒有回國,人還在意大利待着,楚逸半張着嘴,倒吸一口涼氣,心裏有些自嘲,他自己當年幾乎把意大利跑遍都沒有找到的人,最後還是靠了翟文,還是連五分鐘都不到。

廉價兩個詞在腦袋裏炸開,一切又好像回歸到了之前,翟文知道楚逸想幹什麽,除了戒指他還有很多話沒去問,所以順帶着也将對方電話發了個過去。

距五年感情結束已經過去了三年,看到能再次聯系到對方消息的時候,簡直像極了有人施舍給流浪犬一口食物一樣。

楚逸看着屏幕,視線最終落到了自己帶有戒指的手上,他給自己找了一個充分的理由,将電話保存并且撥了過去。

不分而散的三年,電話拉長的聲音又猶如銅鑼一樣一下又一下的沖擊着耳膜,直到那清晰又明朗的聲線開口。

“你好。”

“黎知南。”楚逸開口,在電話接通之前,楚逸想象着自己能有多激動,聲音是有多顫抖,可在接通的一瞬,一切的所有都恢複平靜。

流浪犬要裝的不在乎。

對方停頓了一下:“請問你是?”

楚逸雙唇顫了一下:“黎知南,你別給我裝。”

“抱歉。”對方有些歉意的開口,聲音禮貌極了:“我不清楚你是怎麽知道我名字的,但是我并不認識你。”

楚逸還沒開口,就聽到電話那頭一句暧昧的稱呼。

“Tesoro。”

在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已經将電話挂斷,楚逸站在原地有些無措,還未說分別的家養犬這一次徹底變成了流浪犬。

楚逸将手機塞進兜裏,從手上脫下戒指,想扔到地上,半晌又攥在手裏不松開。

看起來這次好像不止成了前任,還成了未見一面的陌生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