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雖然在面對虛或松陽的時候被壓制得死死的,幾乎沒有占過上風,不知道為什麽總是會莫名其妙輸掉氣勢地慫了,然而在面對其他人的時候(比如可憐的胧小朋友),她完全不會為厚顏無恥而心虛。
初來乍到的銀卷毛不知道自己鄙視的眼神挑釁了一個大人纖細的神經,此時他并不知道這個大人的心理年齡其實和他差不多,在後來無數次聽過睡前鬼故事半夜不敢上廁所的時候,任他想破腦袋都不會知道第一筆賬是從剛才開始算起的。
“說來你的發色偏銀,胧的發色偏灰,也算是有點區別了,而且胧的大波浪明顯比你的小波浪好看。”十七笑眯眯地對銀時說道。
“……可以放過銀桑的腦袋嗎,你到底看銀桑的腦袋有多不順眼啊喂!”銀時嘴角抽搐地說道,突然猥瑣一笑:“話說你這家夥既不像老師也不像學生,難道是老師的這個?”銀時豎起小指。
“噗。”十七忍不住笑了出來,一邊的松陽也忍住笑意,對銀時說道:“銀時,看來你相當活潑呢,那麽現在開始教你第一課吧——首先,随意取笑老師是會被敲腦袋的哦!”
“咚”地一聲,銀發卷毛被像地鼠一樣打進了地裏,只剩下腦袋還在外面。
十七啧啧兩聲,這種獨具一格的敲腦袋法也只有他們家有了,相信經常親近大地的學生一定活潑又可愛。她忍不住起了一點逗弄的心思,啊不,是把随時都不正經的心思付諸實際了:“我和你松陽老師的關系?你看不出來嗎,我是他老婆。”
這句話一下子震驚了兩只卷毛,連松陽都微微睜大了眼睛,十七看到自己剛才的話造成的場面,有點不知所措。
不會吧!這只卷毛就算了,怎麽連松陽你也這種反應!不就是開一個不是玩笑的玩笑嘛,你至于這樣驚訝嗎?确實以前她從來沒有明示過,也沒有儀式什麽的,但實際上不就是這樣的嗎,觀察了那麽久普通人的生活的你應該是知道的吧!混蛋!難道你不承認,提起褲子就不認了嗎喂!
至于在場三個雄性震驚的原因,則各不相同。銀卷毛沒想到那個看起來神秘溫柔又禁欲的松陽老師居然是有家室的人,雖然他還年幼,但他的直覺向來準确,松陽這樣的存在是如此溫柔與美好,但使他避過無數危險的直覺告訴他,妻子這種存在對松陽來說太親近了——宛如一種微渺的可能性。
胧則是因為過去兩個大人并沒有親口說過哪怕一次,而且十七的行為、服飾、舉止和那些嫁人以後的主婦們也完全不一樣——她就像個祖宗一樣懶惰不幹活卻受到供奉,簡直沒辦法聯系在一起!
而在虛千年的生命中,從不曾與十七以外的人存在過羁絆,親人、友人、戀人,親情、友情、愛情,都是一些與怪物無關之物,根本用不上,所以也沒有任何必要去思考。
因為只有另一個人,所以扮演什麽角色都可以,定義什麽關系都不準确。
等到現在他成為了松陽之後,有了第一個第二個弟子之後,如人類一般生活了數年之後,他其實還沒來得及也沒有開始思考與陪伴自己近千年之人的關系,就如同人不會思考與自己的心髒、眼睛是什麽關系一樣,她宛如是他身體以外一個固有的存在。
虛并沒有受到過人類的教育,甚至沒有真正置身人類之間,也許他能用自己的理解明白與十七的存在對他的意義,但這種感受一定與松陽所見的人類之間丈夫與妻子的關系相去甚遠。
Advertisement
然而十七的話卻沖擊了松陽的內心,因為抛開一切複雜的因素,人類結為夫妻最純摯的原由是因為——愛。
松陽的神色變得柔和無比,他走過來摸着十七的腦袋,對呆滞的兩人解釋道:“是這樣呢,老師和十七很早以前就在老家結婚了哦。”
“胡說!”銀卷毛哀嚎起來:“老師你明明看起來還那麽年輕!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啊!難道以後這個讨厭的毫無特色的家夥就是銀桑的師母了嗎?不要!絕對不要!”
胧打了一個寒顫,默默退後了一步。
一只手将銀時從地裏拔了出來,十七滿臉陰影,露出了鬼畜的微笑:“相當嚣張的小鬼呢,初來乍到就敢說這種話,我佩服你的勇氣,不過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我可是這所私塾的特別講師呢!來熟悉熟悉吧!”說着拖着銀毛一路向浴室走去。
幾分鐘後,浴室傳來慘叫。
被放出來後,銀時臉色發青,大腦已經死機過去,他感受到了身為人類尊嚴的喪失,不,更準确地說是身為男子漢的驕傲被踩在地上的丢臉感。沒想到以他的身手居然沒能掙脫這個看起來不堪一擊的女人的魔爪,被她用一根髒兮兮的拖布按在水裏洗遍了全身,包括小金魚,然後她居然還用語言痛擊了銀桑——毛都沒長的小屁孩有什麽好害羞的,把手拿開,沒有誰對你的團子三兄弟有興趣——混蛋!!!銀桑我絕對會報仇的!!!
給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一個下馬威後,流氓十七像是什麽事情也沒發生一樣憂心忡忡地向松陽建議道:“我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學生越來越多,是時候租一間教室安定下來招生了。”
松陽想了想贊同道:“嗯……是這樣呢,教室可能還不夠,最好還有一間道場……”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十七捧出了一堆……鍋碗瓢盆。
“不用擔心,看上哪裏買下來就好,這些是我們幾百年前用的,也算是古董了,等下我就去當掉……啊,早該想到的,不如我們現在就再做千八百個碗以備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