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是不是該回去了?十七指了指山下私塾的幾間房舍示意。

虛一動不動,血色眼珠順着十七手指斜了一下又立刻轉回來,毫無表示,相顧無言,一陣冷風吹過,帶起一片落葉砸中了她的頭。

!!!What’s up!??他是什麽意思?看這穩如泰山的坐姿,難道還想在這裏呆到天荒地老?一般在事情過去以後松陽就會出來,按理說現在已經快要天黑了,松陽應該想要趕回去才對,時間分配權不是在他那裏嗎……難道說虛已經逐漸拿到了更多身體的控制權,或者說——奪回?

十七手都舉酸了,虛也沒有動一下,不過在她堅持不懈的目光下,虛終于張開了他尊貴的嘴巴說了一句話:“敵人還沒有消失。”

難道在這裏等就能等到那個人回來嗎豈可修!不過十七知道他的意思是這段時間不打算回去,但是那就太糟糕了啊,那群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混蛋們一定會把房子拆了的!他們沒了松陽老師可是會暴走的哦!就算只是打個招呼都要回去一趟!

十七照樣用樹葉拼寫出想說出的話——至少要回去安排一下吧,比如宣布放個假什麽的,就這樣一聲不吭地消失了他們會闖禍的。

虛看到之後竟然微微翹起唇角,眉目帶笑,就好像一個知心學長一般向她溫柔地說道:“那麽,既然你這樣要求,我就到松下村塾一趟吧。”

十七深知這家夥絕對沒那麽好心,尤其是對與松陽有關的事情,這表情怎麽看怎麽病嬌,怎麽看怎麽不懷好意,憋了半天,小心翼翼地問——真的嗎?

“當然了,我不會騙你,只希望松陽的弟子們不要被我們這幅模樣吓到。”虛的嗓音低柔如流水,面上的笑意更深了。

……果然,這家夥是想這個樣子大大喇喇地回去溜一圈,估計是覺得有趣吧,但松陽的形象就要崩塌啦!其實這都不是大問題,她最擔心的是還沒有長大的少年不能接受他們老師的另一個自己,如果把虛當做仇敵,那後果就很嚴重,因為她幾乎已經确定了過去的猜想,對于虛這種情況。

十七突然問了一個不相關的問題——虛,你知道為什麽現在是你,不是松陽坐在這裏嗎?

虛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平靜地說道:“那個膽小鬼不會拿刀劍殺人。”

不,和松陽比起來你才是膽小鬼吧……當然這句話是絕對不能出口的,十七表示——所以每當這種時候,都是你出現啊!就和人類一同歡笑的時候都是松陽一樣。

“可笑。”虛冷冷地說道:“可笑至極,我是一個完整的存在,而他只是我不經意間分裂出的一個碎片而已,你竟然說我與他一樣是不完整的嗎?”

所以說對方理解力太強也不是好事,尤其是能敏銳發覺到對自己不利的那部分含義然後當成壞話來聽的時候,十七忍不住惡從心頭起,怒向膽邊生,小小挑釁了一下——難道不是嗎?新環境新需要嘛,只是你不好意思自己來就讓另一個自己來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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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覺得虛的心情一定不太美妙,火冒三丈也說不定,不過面上看起來仍然沒什麽表情變化,只是那雙眼中有什麽在洶湧翻滾。

“惹怒我,也許會發生你不想看到的事情。”虛輕聲說道,聲音十分溫柔。

這真是一句赤裸裸的威脅,十七忽然想知道假如銀卷毛把鼻屎彈到他臉上會發生什麽事情,或者自己來試試?不過算了,這個家夥一直都是這樣她不是不知道,有着一個聰明的腦子但該轉彎的時候又如此笨拙,撞得頭破血流也不去理會,因為就算已經遍體鱗傷了身體也立刻就能恢複,而他也永遠不會死去,不論是怎樣的後果都只能承受,因此也失去了躲避的能力,有時候她不知這樣究竟是天賜還是天罰。

而且她也打不過這家夥,所以絕對不能硬來啊!

十七屁股一滑,在泥地上劃出一條線,湊到了虛的旁邊,然後張開雙臂一合,把虛熊抱住,靠在他的懷中,擡頭,星星眼——我錯了,我知道你最好了,果然還是最喜歡你,不如就留下來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一直呆到明年孩子出生怎麽樣?

虛最終敗給了十七的厚顏無恥,或許是為了保住形象,于是把丢臉的事情交給松陽處理——這種事上次就出現過一回,丢下流着鼻血的她不管讓松陽出面對付——于是善解人意的松陽小甜心出現在眼前。

十七松了一口氣,差點喜極而泣,honey!你終于來了!雖然不是嫌棄虛但是他真的太難搞了,每次感覺氛圍都在危險的邊緣一觸即發——雖然還挺刺激的,但好廢腦細胞啊刺激的感覺一久也會疲勞的,所以這個時候想要溫馨的氛圍就換個頻道找松陽求安慰。

啊,雖然虛才救了她,而她剛剛主動挑釁了一句。

松陽果然貼心,他主動換下染上血漬的衣服讓十七收起來,然後替她在脖子上繞了一圈繃帶包裹住傷口,十七摸出一個小鏡子左看又看覺得別扭,于是找出一件高領外衫穿在身上。但不能說話要怎麽解釋呢……

十七在回去的路上成功“說”服了松陽今晚到明早不要在那群壞小子們面前開口說話,她估計了一下喉嚨上的傷口大概過一晚就會長好,不過現在還是有些刺痛,但她倒是一點也不擔心愈合不了。

走到私塾外,十七掃視了一圈,突然挽起袖子抓出飛劍開始清除四周的灌木和樹木,一邊掃蕩一邊在地下埋種子,松陽幾乎立刻就明白過來,加入了除草行動,清除四周的隐蔽體。

進行到途中,松陽撿到了蹲在私塾外等他們的桂小太郎一只。

這個孩子原本在草叢中打瞌睡,十七走過來時,他站在松陽面前,高興地對她揮了揮手:“等你們好久了,老師,十七姐,這麽晚去哪裏了,你們不知道那幾個家夥可擔心了,飯都沒吃好……”

松陽微笑着點了點頭,然後沒有說話;十七也露出一臉微笑,摸出一個空白的本子,然後在上面寫了一串……外語。

“Why did you sleeped here just now?我剛才為什麽在這裏睡覺?”好學生桂立刻指着腳邊回答道:“之前種了一點東西在這裏,我過來等它開花的。”

一顆幼小的草苗在寒風中顫顫巍巍。

于是十七放過了這一小片地方,順便為那顆小草苗加了把勁,暗中施法.jpg,估計明天就可以開花。她有點好奇桂為什麽突然做這種事,開花之後呢?

為了掩飾不能說話的不自然,十七的策略是,假裝在做游戲,告訴住在私塾的那幾個小子們為了加強外語學習,明早上課之前誰都不能說母語,說一句扣十分之一零花錢,如果誰堅持到最後就獎勵其他人扣下的部分——轉移注意,用更大的異常掩飾不自然,假裝他們兩個大人是因為不好意思或者維持端莊所以才不開口。

當她用外語寫下要求之後,四個人的都是一臉難以形容的表情,然而在金錢的誘惑之下,銀時率先屈服了,他痞裏痞氣地扇了一把高杉的頭頂,壞笑道:“Hey,short tree,your money is me!”

桂糾正道:“mine!mine!”

“Fake hair,go away!”銀時推搡着桂,被氣炸的高杉撲過來一把掐住脖子。

“Aoaoaoao!”不知誰發出了慘叫。

最後誰也顧不得想出幾句外語了,整夜私塾回蕩着這樣的怪聲——“bibibibeng!”“papapadongdongda!”“wuerwuerwuer……”

……作戰,成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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