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難說往事皆無非

難說往事皆無非

十二

1

大學四年，汪小超并沒有理想般的交到女朋友，而是孤獨、無趣的熬了四年。

畢業時，他甚至有一絲懊悔，憎恨這四年為啥不談一個女朋友，體驗一下愛情到底啥滋味。

他甚至憎恨自己為啥不鼓起勇氣對筱筱說：“我喜歡你。”

自己終究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汪小超恨自己。

2

四年大學時光，汪小超回想起來，覺得還是很短暫，這和一開始步入大學的感覺不一樣，剛開始他覺得：“四年，大學要讀四年，時間還是挺漫長的哈。”

在汪小超還沒回過神，大一就倏忽間結束了，他心裏還想着：“沒事，沒事，還有三年呢，一半時間都沒到呢。”

但當大二結束，步入大三時，汪小超就不這麽覺得了，他開始恐慌了，怎麽大學時光這麽不經用，這麽快，自己還沒感覺呢就已經大三了，這兩年自己好像寸無所進，過得很空虛，如果再一晃不就大四畢業了。也就是這個時候，汪小超決定找個女朋友，談一場戀愛。

二十多歲的汪小超，連女生的手都沒摸過，更別說接吻Kiss，自己還是完璧之身，這使汪小超一度感覺自己這輩子白活了。

二十多歲的小夥，精力旺盛，渾身都使勁沒地方使，汪小超能不饑渴，能不煎熬麽，都是人正常生理反應下，驅使的感情罷了。

其實也不用說什麽想談戀愛，用愛情來做擋箭牌，汪小超只是單純的荷爾蒙爆發，感覺到孤獨、寂寞、空虛，想解決生理問題。這可能有些猥瑣，甚至很邪惡，但沒啥好避諱的，難道真的要人憋住，符合聖人道德禮法，虛僞的掩藏，很唐突，違心的說：“我愛你嗎。”

如果那時候，有女孩願意和自己交往，汪小超也會獻出自己滾燙的心，以及真摯的感情，那一刻他也會為她，而忘掉筱筱吧，擠掉替換掉筱筱吧。

孤獨、寂寞的侵擾折磨，不僅在身體生理上使汪小超痛苦，似乎思想陣線也像冰山一樣，在慢慢融化，也在逐漸潰敗，他時常會陷入自我的糾結批判中，感覺對不起筱筱，更對不起自己，他逐漸意識到自己似乎變了，變得沒有以前那樣單純、幹淨、純真了，甚至有點讨厭，惡心現在猥瑣、污穢、陰暗的自己。

汪小超甚至一度自問：“因為孤獨、寂寞而産生的情感，算不算愛情呢？”

“不知道。”

那時候所謂的戀愛，誰不是打着戀愛的名義，幹着茍且之事，騙人騙己。不敢一杆子打翻所有人，但百分之五六十，應該還是有的吧。這是一個好的時代，但也是一個壞的時代。

這使汪小超，時常感覺到納悶與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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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孤獨、寂寞的大學裏，汪小超雖然有獻出第一次的欲望、沖動以及熱情，但奈何自己是在礦院：采礦工程，是在男人窩裏面，簡直是和尚廟的存在，全班就一個女生，全院也沒幾個女生，啊，痛！苦！

由此可見，感情這種事，都是從身邊熟悉的人下手啊，這有點陰暗，負能量了，不說了哈，我們還是要面朝太陽，春暖花開，陽光起來。

大學校園，有一個很火的小程序《超級課程表》，汪小超在上面找到，聯系了一個外國語學院同屆女生。

無聊、寂寞、孤獨、空虛的汪小超刷着手機，看着《超級課程表》推薦的學生，有本校的學生，有農業大學的，還有醫科大學的，汪小超心裏想：“這些圖像看着似乎都很高級的樣子，不知背後這個人到底怎麽樣呢。”

看到順眼、舒心的，汪小超就會發一條很俗，很老套，很平常的一句：“你好。”或“哈喽。”

大多數發出去的消息，就如泥牛入海不見蹤影，沒有任何回響，汪小超似乎已經習慣。但矢志不渝，堅持不懈的他，不放棄，不抛棄，無聊空虛的時候，還是在上面碰運氣，找機會，一直恬不知恥的發着：“哈喽”、“你好”、“在嗎”、“美女”等等自己都感覺厭煩、惡心、油膩的詞語。

其實汪小超心裏明白，自己要是作為一個女生，也不會回複，搭理這種惡心，存心不良的搭讪。可他實在想不出什麽好的搭讪開頭方式，他更不敢、也不會去現實校園裏搭讪，那只好在網絡這虛幻的世界如此搭讪，以此來安慰枯萎、幹涸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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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經歷無數次的石沉大海，終于有不知是瞎了眼，還是同樣孤獨、寂寞、無聊的女生，回了汪小超的土味搭讪：“你好。”

女生：“你好”

終于有人回複，看到軟件消息＋1時，孤單久了的汪小超心裏一驚，激動的都有點顱內高潮，看來他的确單身，孤單太久了，真可憐。

經過簡單的幾句聊天，倆人就加了□□。

加上□□後，聊了也沒幾句，互相自報門派，姓名，愛好。

“汪小超，22歲，老家陝西，礦業學院，喜歡看電影，跑步，看書。”

“楊娣，22歲，老家大連，外國語學院，喜歡看電影，看書。”

原來都是離家千裏之外的孤獨、寂寞、漂泊客啊，難怪彼此會在這裏相遇。

作為當代大學生，起碼得禮貌，修養還是懂得。雖然汪小超很想見她長什麽樣，甚至腦子裏開始腦補各種浪漫的以及非浪漫的YY畫面，但不能表現過于明顯，打出來問人家要照片。

汪小超還是得非常委婉客氣的表達了自己的紳士，禮貌，真是張飛拿針當繡娘，渾身難受，其實汪小超也覺得別扭，可自己開的頭，沒那個撩妹技能，卻又想妹子，自找苦吃呗，只能尬聊着，女人真是一味令人欲罷不能的毒藥。

汪小超以學習的名義，約她去圖書館，楊娣也沒拒絕，就這樣，倆人在圖書館見面了。

當汪小超在宿舍，對着鏡子仔細看了一下，撥弄了一下頭發，瞅了瞅臉龐，自我感覺還滿意，人模狗樣還算個精神小夥，他匆匆拿上書，帶上手機，出了宿舍，去了圖書館。

在□□消息的指引下，汪小超去了圖書館二樓。

晚上圖書館學習的人還挺多，圖書館二樓幾乎沒有空位，這讓有點社恐的汪小超有點不自在，雖然大家都在座位上低頭看書學習，并沒有人認識注意他，但這也讓汪小超臉頰火辣辣的發燙。

汪小超看着手裏手機消息的指示，一時找不到女生，心裏又急又氣又好笑，甚至有點懊惱自己，心中暗暗罵自己：“你這個傻逼，屌絲，沒見過女生一樣，咋這麽賤呢。”

可誰讓自己犯賤想找女生呢，終于聯系到一個，也已經來圖書館了，現在打退堂鼓，有些可惜不情願，畢竟單身二十多年了，孤獨的滋味不好受，想找一個伴侶。

汪小超硬着頭皮，厚着臉，在安靜、肅靜的學生中找楊娣。

低頭學習的學生中，一個戴着眼鏡，眯着眼，披着頭發的女生擡頭示意，汪小超這才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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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第一眼給汪小超的感覺是：不醜，但絕說不上心動漂亮，可能他也沒讓人家心動，自以為是的家夥。

哎，這可是在工業大學，你整個礦院有女生嘛，還挑啥呢，性別對都已經很給面子了，要什麽自行車。

女生旁邊有一個空位，汪小超過去坐下，心裏還是比較高興愉悅，可坐下一分鐘後，汪小超就覺得別扭，尴尬，難受。

汪小超在圖書館難受的坐了将近一個小時，想走又感覺不妥，捱到圖書館要閉館，這才一塊離開，期間彼此沒說過一句話，畢竟是在安靜的圖書館，大家都安靜的看書學習，開口說話交流很沒禮貌教養。

倆人一塊下樓離開，汪小超還試圖找出什麽話，或表示出熱情友好的舉動來升溫關系，可自己那榆木上鏽般的疙瘩腦袋，想不出一句有趣的話語，僵硬的身體，似乎不是自己的一樣，不聽使喚的與女生保持距離，要違心的假裝情侶，裝出愛的感情，這汪小超根本做不出來。

發自內心的感情是裝不出來的，心是最靈敏的測謊器，自己都騙不過，怎麽能騙過別人呢。出發點就搞錯了，動機不純，怎麽會有好結果。愛是要走心的，走心啊！大哥。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愛就是愛，因為寂寞，為了想談戀愛，而刻意裝出喜歡，違心的說愛，汪小超都覺得尴尬、惡心、難受。

下了樓，出了圖書館，看着回宿舍的人流，臉皮薄的汪小超不好意思說送人家回宿舍，看着不遠處的礦院宿舍，汪小超尴尬的說：“那我先回去了，你慢走。”

背着書包的楊娣：“嗯，好。”

汪小超頓舒一口氣，逃似得離開，跑回宿舍，再也沒聯系過她，成聯系列表裏躺屍的人。

沒過多久，汪小超在校園驚奇的發現，同班的毛超和楊娣在一起，倆人應該在交往，看到這一幕，汪小超愣了一下，但并沒有多麽的吃驚與憤怒。畢竟只見了一面，沒過多的說話交往，自己也沒心動，圖書館以後，基本就沒聯系過，大家各過各的生活罷了，

那一刻，汪小超心裏驀然苦笑了一下，暗暗想到：“不明白是自己的問題，還是環境的問題，總覺得自己不适合這個環境，心裏認為一些很神聖、高潔的東西，或許并沒有那麽神聖、高潔，可能都是自己認為它應該是那個樣子，也不知道是那個騙子告訴我的，瑪德，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