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裴宇揚

裴宇揚

裴宇揚笑了笑，“不會，江家家教很嚴的，等大學再說吧。”

周遭響起一堆的啧啧聲。

裴宇揚在哪都是霸王，恐怕只有遇到江畫的時候才能溫柔些了。

“說起來，小畫和那男的是什麽關系，查清了嗎？”

裴宇揚又不笑了，旁邊的人看他這表情連忙說：“害，就是個窮小子，據說是江家助學基金的收益者，和江畫是朋友而已。”

“我記得他長得還行是吧？”

裴宇揚眉宇間浮現一抹戾氣，轉瞬即逝，随後似是不在意地說：“先看着，要是有什麽不對再和我說，到時候老子親自教他做人。”

身邊的人對他的脾氣習以為常，但他除了占有欲強了些，對朋友還算好，他們也樂意和他玩。

裴宇揚轉了轉手上的籃球，才把心裏那點在意壓下去，招呼着一幫人去打球。

b班這節也是體育課，司衍回教室把書包放下後，拿了兩本要看的書才去操場。

高中的體育課基本是自由活動，司衍體能不錯，跑完步之後身上只是出了薄汗，找了塊幹淨的地坐着看書。

旁的男生都去打球去了，只有零星幾個人在這裏。

司衍坐下前看了一眼操場。

他曾經也對這些運動很感興趣，但那也只是曾經，現在他對這些運動稱得上讨厭，便只看了一眼就低下了頭。

*

“揚哥，那不是江畫的那個朋友嗎？”

打球的人揚了揚下巴，示意裴宇揚看向司衍的方向。

司衍看着書，腿随意地伸展着，修長引人注目，一張臉也好看得很，帶着些青澀，遠遠看上去整個畫面都顯得幹淨安寧。

裴宇揚啧了一聲，心情突然變得有些惡劣，拿過球就往司衍的方向一抛。

正正砸中司衍的腿。

力道不重，卻在幹淨的校褲上落下一個灰印子。

司衍把視線從書本上移開，在滾到旁邊的球上停了兩秒，才擡眸看向小跑而來的裴宇揚。

“抱歉哈，剛剛手滑了。”

裴宇揚彎腰撿起球，對司衍笑的爽朗，“你就是小畫最近認識的新朋友吧？我是裴宇揚，是和小畫一起長大的。”

親切的稱呼，自然地态度，在司衍面前宣誓着主權，輕易就把司衍排除到外人的行列裏。

不過他确實是個外人。

司衍點頭，回道：“我是司衍。”

他擡眸，語氣說不上排斥，卻也不算客氣，“還有事嗎？”

他這樣的态度卻讓裴宇揚心中不爽跟深，卻還是維持着平靜，攤了攤手，“沒了，我就看看小畫交的朋友是什麽人。”

他摸不透司衍對江畫有沒有意思，心裏不爽頗深。

于是轉了轉球，球歪了些，又落在司衍身上，在白T上留下了一點污點，尤其顯眼。

很快又把球撿起來，“不好意思啊，今天手感不太好。”

說着抱歉的話，惡意卻已經擺在了臉上。

司衍沒了耐心，低頭看書不再理他。

“啧。”

裴宇揚臉色也冷下來，又看了司衍一眼，把球甩給朋友，毫不留情地刺道：“你應該看看你自己是什麽貨色，希望你不要對小畫産生朋友以外的心思。”

司衍不為所動，沒有絲毫反應。

裴宇揚拳頭硬了，眉宇間浮現陰狠的戾氣，但操場上學生衆多，幾個體育老師來回晃蕩，他腮幫子鼓了鼓，最後甩下一句話。

“記住了，我有能力讓你在這個學校混不下去。”

“所以你最好安分點。”

待人走遠，司衍才放下了書，擡頭看裴宇揚的方向，眸色幽深暗沉。

過了兩年安靜的高中生活，差點讓他忘了被人威脅的滋味。

混不下去嗎……

司衍腦中突兀地響起江畫帶着笑意的臉，眸色又沉了幾分，方才還美的和畫一樣的畫面，此時平白添了幾分陰森。

*

下午放學，江畫剛看到司衍就覺得他心情不太好，司衍雖還是那副沒什麽表情的樣子，身上氣息卻莫名低沉兩分。

兩人沉默地向學校走去，臨到校門前，江畫沒忍住先開了口，問：“心情不好嗎？發生了什麽能和我說說嗎？”

司衍沒回答她。

校門口江家的車還停在那，江畫是停留不了太久，看司衍不準備回答她，江畫抿唇，而後說了一聲再見。

但到了車前開門的時候，聽到了司衍飄忽傳來的聲音。

“為什麽要突然對我好？”

司衍的語氣很不對，江畫不知想到什麽，臉色突然冷了下來，很快又緩了神色，扭頭對司衍說：“沒有理由，只是想，就做了。”

許是沒有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司衍怔了怔。

江畫無奈般地嘆了一口氣，帶有些安撫，“不要想太多，好嗎？”

如同往常一樣，司衍聽到她這樣的語式，安靜了數秒之後，低聲說了好。

江畫還是沒逗留多久，很快就坐上了江家的車走了，司衍在原地站了一會，視線若有若無擦過路邊停着的暗紅色的車。

随後垂眸回了公寓。

但江畫上車後臉色就變了，揉了揉皺着的眉心她問系統，“能知道司衍下午經歷了什麽嗎？”

系統很是安靜了一會，說：“通過學校監控，無法知道小可憐的情況，通過情緒起伏，查到小可憐3:05分時情緒起伏過大。”

雖然只是在平穩的起伏線上冒出一個小丘，也能算過大了吧。

江畫撫平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什麽情況下能影響到司衍的情緒？又是什麽東西刺激到了他？

最後江畫問：“小可憐幸福感有無下降趨勢。”

系統：“暫無，卻極度不穩定，可能下跌，也可能上漲。”

江畫現在有近一個月的生命，倒不急着續命，但是司衍幸福感下降會導致她回家速度變慢，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司衍的幸福感下降的。

她皺着眉琢磨了一會，打算明天看情況再決定安撫司衍。

一只手卻打開了學校貼吧。

司衍如今話題度不算小，出了什麽事在貼吧上都有可能發現，而且3:05時應該是b班的體育課。

刷了一會，江畫便看到了司衍和裴宇揚呆在一起的照片。

拍照的人站的遠，看不清楚兩人的表情，也看不出來當時的氣氛，但照片上的水印顯示的是三點。

江畫眯了眯眼。

既然司衍是因為裴宇揚而心情不好，那麽只能說明裴宇揚說的不是什麽好話。

江畫将這件事記着，打開微信點開的卻是司衍的聊天框。

【畫中仙：你明天早餐要吃什麽呀】

【畫中仙：（貓貓探頭）】

表情包是露出一雙眼睛的小貓，有點糊卻不妨礙它的可愛。

等江畫到家了司衍才回的消息。

【衍：都行，我不挑食。】

江畫看到消息一挑眉，手指飛快打字，秒回。

【畫中仙：可是我就是不知道要吃什麽才問你的，你提個建議呗】

江畫看着對方正在輸入的小字，想起司衍問的那句話，司衍當時情緒不算好，江畫此時回想起來，總感覺這話中帶有很多的不安和迷惑。

也代表司衍不再單純地把她對他的好當成了簡單的交易。

江畫手指摩挲着手機。

司衍那邊糾結了幾分鐘，最後回了幾個字。

【衍：我想吃中式的。】

【畫中仙：okok】

這邊江畫琢磨着怎麽讓司衍更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善意，那邊司衍看着手機，神色模糊不清。

他在試探。

中午時江畫的舉動給他的影響不算小，雖然不清楚江畫的用意，但他能感覺到江畫的舉動不像單單是要和他做交易。

但他又不确定。

世上哪來的無緣無故的好？

司衍拿着手機想了好一會。

他心裏有個很模糊的想法，卻不甚清晰，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這個想法具體要怎麽實施。

*

“喏，包子，中式的。”

江畫把包裝很好看的袋子給司衍，她自己手上也拿了一個。

袋子裏放有裝豆漿的杯子，自己裝着包子的飯盒，很講究，司衍接過看了一會，然後擡眸對江畫說了謝謝。

江畫彎了彎眸，“不用和我說謝謝的。”

“嗯。”

司衍又掃過那輛暗紅色的車。

裴宇揚從車上下來，看着他們這邊，表情不是很好看，過來打招呼時又換了一副面孔。

“小畫，司衍，早上好啊。”

江畫看了眼裴宇揚陽光的笑，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神色變得淺淡了一些，“早上好。”

想到這是讓司衍幸福感不穩定的人，江畫對他就實在提不起笑臉，想了想，卻還是裝不知道地問：“你認識司衍嗎。”

“認識啊，昨天下午才認識的，不過我覺得司衍人很不錯，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喜歡聰明的人。”

裴宇揚是個很好的僞裝者，比之江畫也差不到哪去，但江畫察言觀色向來有一套，自然看到了他極力隐藏的惡意。

再看司衍，他抿着唇皺着眉，一副對裴宇揚排斥的樣子。

裴宇揚顯然也看到了司衍的表情，笑容淡了些。

“不過司衍好像不太喜歡我。”

他頓了頓才開口，“沒關系，畢竟尖子班的人有點傲氣是正常的。”

他提了提手上的袋子，“我聽說司衍家裏困難，以後我帶早飯給他吧，畢竟男女有別，小畫你帶的話對你的名聲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