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 17
Chapter 17
警察廳總隊長辦公室。
江之雅從一堆文件中擡起頭,“什麽?抓到了?”
下屬點頭。
“确定是郁錦?”江之雅擰緊眉頭。
“确定,是一個軍校生看到通緝令順路抓到然後送來的。”
“順路?他人呢?”
“郁錦已經被我們控制住了,那個軍校生剛才離開了。”下屬遞給江之雅一張紙條,“她說這是她的銀行卡賬號。”
江之雅站起身,瞥了一眼紙條,從辦公桌上拿起自己的手槍就往外走,“我要親自審問他。”
“隊長,那這個紙條......兩百萬......”
“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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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時區便利店旁的居民樓中已有不少燈光亮起,唯有三樓的一戶住所緊閉窗戶,從外面看一片漆黑。
突然,窗邊亮起一束微弱的光線。
羅最就着這點光在桌上翻找着,終于,在如山的資料文件中看到了這樣一張紙。
“地下城一號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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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連忙用通訊器把文件掃描記錄下來,之後把紙塞回去的時候目光倏地觸及到下面那張文件上的“安斯”“議案”兩個詞。
羅最想再認真地看一眼,通訊器響了。
容姨:“她剛離開便利店。”
羅最迅速關上臺燈,奔向洗手間,從窗臺上利落地翻了下去。
展清嘉手上提着購物袋,走出便利店沒多久,耳朵輕輕一動,目光移到不遠處正對着的自己家的窗口。
她家裏有聲音。
她飛速地跑上樓,首先奔向了書桌上的文件,這幾天總是加班,她看完文件後就把它們到處亂丢在桌上,自己也記不清原來怎麽放的。
展清嘉把文件翻了一遍,确定沒有少之後才松了口氣。
她又踱步到了洗手間,只見窗戶大開,有晚風吹進來,吹得人渾身都是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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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最在宿舍裏鑽研起那份打印出來的“地下城一號計劃”,如上面所說,那天進入地下城與郁錦發生打鬥摩擦的人并不是聯邦政府要員林正宜,而是情報局的職員周灏。周灏負責扮演林正宜,而林正宜本人仍然好端端地在職位上待着,只是從此之後需要用其他名字代替林正宜這三個字。
這很明顯是聯邦政府下達的命令。
他們不惜犧牲一個情報局的職員,也要讓郁錦背負上刺殺聯邦要員的大罪,目的是什麽?
羅最打開房門下了樓,宿舍樓的大廳角落有幾個報刊架,她走到時政板塊的架子面前,從最早的開始拿,一直拿到最新一期,然後回了房間。
羅最房間的燈亮了一夜。
11號淩晨六點,羅最放下筆,看着滿桌散亂的報紙,卻一點也不覺得困。
她面前的一張白紙上寫着“安斯”“盛明”“議案”“國王赫權”“崇亞歷元年”“聖宮事變”。
還有無數個箭頭連線,把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
她憑借着不完整的信息,發揮自己的想象力,進行了一個這樣的猜測。
聯邦原來是王室掌權的君主制國家,盛明是國王赫權身邊最信任的近臣,只是沒想到他一直有着更大的野心,于是在十九年前,發生了聖宮事變。
盛明殺掉了幾乎所有的王室成員,只留下了國王和元老院,沒有人知道他将赫權囚禁在聖宮是為了什麽,有人猜測是為了給自己留下一個好名聲。
盛明自己定下了二十年的元首任期,可最近他似乎想要打破這個規矩。
元老院最德高望重的長老安斯是第一個反對延長任期議案的人。
事情到這裏似乎已經明了,安可是安斯的孫子,盛明想通過讓安可背負莫須有的罪名而制衡安斯,可意外的是,安可的朋友郁錦替他背下了黑鍋。
羅最突然覺得有點頭疼,她之前沒想過這件事情這麽複雜。
她一看手表,現在已經六點半了,她今天八點要到法院報道。
瑟琳告訴她黎菏法官是一個很嚴格的人,絕不會容許遲到的情況出現。
她不能補覺了,這麽一睡會很容易睡過。
羅最從位置上站起來,甩甩頭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她忽地想到一件事,江之雅沒給她打錢,她突然就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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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半,法院門口。
接待羅最的人看起來也是一個實習生,他先領着羅最到辦公室看了一圈,告訴她法院的布局之後,随便給她指了個空位置。然後他說了聲抱歉,小跑到自己的位置上接了個電話。
接完之後又來到羅最身邊,囑咐她平時的工作是哪些。
都是一些裝訂卷宗,接打電話的小事情。
羅最對這項工作很滿意,雖然她自己的專業的确也是法學,可她在現實世界就跟法盲沒什麽區別,更別說在這裏,誰知道崇亞聯邦用的是什麽法。
“對了,黎菏法官在嗎?我應該去見見她吧?”
實習生恍然,“只是現在她很忙,她在審判一個偷盜的案件。要不我帶你去法庭外面,你等她一會兒。”
羅最表示贊同。
實習生将她帶到門口就離開了,大門敞開着,羅最靜靜地站在一旁,法庭離門很遙遠,放眼過去,羅最只能模糊地看見裏面的場景。
七個審判的席位擺成一個半環形,将罪犯圍在中間,羅最站在門外都感受到了一種撲面而來的壓迫感。
正中間坐着的應該就是黎菏,離得太遠看不清她的臉,但是她身上的氣質卻很明顯。
羅最靠着門閉目養神,過了一會兒,終于聽到裏面的傳來敲槌的聲音,羅最立馬站直身子,等黎菏出來。
黎菏停在她面前,“你就是羅最?”
羅最點頭。
“剛才怎麽不進來?作為法學生,不應該對實踐感到好奇嗎?”黎菏嚴肅的樣子讓羅最想起了自己的高中班主任。
羅最說:“說實話,我不太感興趣。”
或者說是下意識地想要遠離這樣的氛圍和場合,這畢竟不是在現實世界。
黎菏聞言意味深長地說:“每個人都有可能進入這樣的地方,今天你拒絕到觀衆席,明天你就有可能坐到被審判的那個位置。”
是嗎?羅最忽然往被包圍起來的罪犯席看了看。
心底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只是玩笑。”黎菏邁開步子,“你直接在我的手下做事,聽我的安排就好,不用打雜。”
“你來得很巧,今天下午警察廳的江總隊長會帶着一個犯人過來由我審判,你來觀摩吧。”
羅最應下,随後跟上黎菏的腳步,急切地問道:“黎法官,有人欠我錢怎麽辦?”
“誰?”
“警察廳的江總隊長。”
黎菏停下腳步皺眉表示疑惑,羅最繼續往下說:“她今天要帶來的犯人是一個一級通緝犯,我把他帶到了警察廳,留下了我的銀行賬號,可江隊長并沒有把懸賞金打到我的賬戶上。”
“你有什麽證據嗎?”
羅最掏出一張字據,“這是那個犯人寫的證明。”
......
黎菏片刻後理解了她的話,“你是說,你抓的犯人寫下證明承認他是被你抓的,替你要懸賞金?”
“是的,黎法官,字跡和手印都可以鑒定,确實是出自他手。”羅最認真地說。
“如果江隊長現在還不把錢給我,下午審判的時候我可能會耽誤大家的時間。”
黎菏說:“可以要回來,我可以給她一道支付令。”
羅最立即笑了,“謝謝黎法官,這道支付令我想自己親自送過去。”
*
羅最走出法院的時候,伍梵已經等在門口了。
她走到伍梵的面前,“謝謝你能來。”
伍梵從不愛說廢話,羅最沒想得到她的答複,接着說下去,“霍汕那邊怎麽樣了?”
“應該沒有問題。”
說完,伍梵遞給她一張警察廳內部平面圖。
羅最認真地看了看,手指着某個地方,“我覺得是在這裏。”
警察廳總隊長辦公室。
江之雅推開門,只見自己的辦公椅背對着門口,還正左右小幅度地搖擺着,她立即火冒三丈,厲聲叫道:“江之北!給我滾起來,這也是你能坐的地方?”
聞言,辦公椅停下了搖擺,而後悠悠地轉過來。
江之雅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
“是你?”
羅最露出一個好看的微笑,“又見面了江隊長。”
江之雅不怒反笑:“你來做什麽?我不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門是麽?”
“你可能不知道,你剛剛審的那個犯人是我送來的。”羅最說。
“你?我勸你對自己有一個清晰的認知,無論你來這裏是為了什麽,我都建議你趁我還沒有生氣之前趕緊離開。我不是我那個蠢材弟弟,不會被你耍得團團轉。”
“退一步來說,就算你真的是那個軍校生,你又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麽呢?一個榮譽獎章,還是一份錄取通知?”
江之雅雙手抱臂,似乎覺得跟羅最多說一句都是浪費口舌。
“再不走可別後悔。”
“江隊長,你說的那兩樣東西我都不要。”羅最把支付令拍在江之雅的桌子上,眉頭一挑,“只要我的懸賞金。”
江之雅走近,看清上面的字之後,臉色驟變。
羅最看了眼表,“還有十五分鐘你就要出發去法院了,如果江隊長不想在那麽多人面前丢臉的話,盡快履行警察廳的承諾吧。”
“私吞懸賞金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江之雅輕嗤一聲,“好,羅最,你會後悔的。”
她以前并不把羅最放在眼裏,是她要一次又一次來挑戰自己的底線的。
江之雅轉身出門的時候,伍梵的短訊正好傳來。
“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