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

Chapter10

“當晚趙明達的行程就是這樣了,有監控錄像佐證,和淩宇深的證詞也對得上,現在基本可以确定他與淩峻被害沒有直接關系。”

葉景希把投影的畫面換到趙明達被襲擊的那條小街:“他當晚經歷的這次襲擊很奇怪,據他所說,他當時身上沒有帶什麽值錢的東西,劫匪只拿走了他的卡包,手表和項鏈,沒有拿走他的手機。如果按價值來算的話,那三樣東西加起來都沒有他的手機值錢。”

“所以那天晚上在那條小街打暈他的不是劫匪,拿走他的東西只是為了僞造現場。”關楠試着分析了一下:“那打暈他的人肯定還有別的目的,趙明達還是沒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們。”

葉景希搖搖頭:“有一種可能,劫匪打暈趙明達是想阻止他給淩峻解毒。”

“如果是這樣,誰會這麽做?”關楠問:“下毒的人?下毒的人也沒必要這麽幹啊,他怕趙明達給淩峻解毒,他在趙明達離開酒店之後,再給淩峻灌點毒藥或者直接給他來的一刀都能把他殺了,沒必要跟着趙明達走那麽遠,再把他打暈了來阻止解毒啊。”

“如果下毒的和捅刀的不是一個人呢?”姜珆問:“下毒的人怕趙明達解毒就跟出去打暈了他,另一個人得知了這件事,趁休息室沒人,淩峻睡着了,就潛進去一刀把他殺了。”

“那這樣的話,那下毒的人腦子絕對有問題。他既然知道這些事,等人都走了進去殺了淩峻不是最簡單了嗎,為什麽非要把事情搞得這麽複雜?”

聽着他們這一來二去的辯論,葉景希覺得頭都開始痛了起來。正想問問季安旸的看法,一回頭就發現他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辦公室。他才想問一句,就見季安旸風風火火的從門口走了進來。

“可以排除喬予柒的嫌疑了。”說話間他已經走到了桌前,把一張截圖打在了投影上:“趙明達提供的這段錄像檢查過了是真的,沒有剪輯和修改痕跡。錄像中照到了喬予柒落在休息室裏的那件衣服,她沒有說謊。”

姜珆停頓了一下才把思維轉回到這裏來:“十點十分的時候喬予柒的衣服在休息室裏,也不能證明她就沒有作案時間啊,她也可以在回去拿衣服的時候順手把淩峻殺了。”

葉景希在季安旸臉上掃了一圈,神色有些怪異,但還是解釋道:“如果是她殺了淩峻,既然當時外套已經脫了,她就沒必要在殺人的時候特地把外套穿上,故意讓血留在自己身上。她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完成這件事,沒必要給自己增加嫌疑。”

季安旸拿起了那件外套,一邊比劃着一邊說:“這一件衣服在審過喬予柒之後又進行了一遍詳細的檢測,發現血跡的位置不只在袖口和前襟,肋後方這個地方也有少量的血跡,如果穿着它殺人,血跡不可能濺到這個地方。在衣服的問題上,嫁禍的意圖很明顯。”

姜珆和關楠對視了一眼,話是這麽說沒錯,但如果要證明喬予柒完全沒有嫌疑,好像還是差了點。

不過從直覺上來講,他們其實也都感覺喬予柒不是兇手。何況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找到實證,也确實沒有理由不放喬予柒了。

在喬予柒的問題上大家都沒有什麽異議,只不過才過了短短的一天,這案子不僅沒什麽進展,反而複雜了好幾倍。而那個兇手,他們現在連影子都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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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安旸看了一眼時間,正想去放人,電話就急促的響了起來。葉景希順手接起了電話,聽了一會之後應了一聲,就把電話挂了,同時起身攔住了季安旸:“先別着急放人,這事可能還有點問題。”他說着按住了季安旸的肩膀:“找到兇器了,就在喬予柒那間休息室的窗戶下面。”

現在距離喬予柒進入審訊室二十四小時還有兩個小時,季安旸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沖過去找了老王。進了法醫室之後連老王那麽大一個活人在那裏都沒注意到,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桌子上躺着的那把裹着泥土的帶血水果刀。

“兇器是什麽情況?”季安旸問:“上面能找到兇手的線索嗎?”

“你這氣勢洶洶的沖過來是想把它吃了啊。”老王慢吞吞的從旁邊走過來,指了指那把刀:“這回你把它吃了也沒用,這上面沒什麽有用的線索。他們找到這把刀的時候問過了,這是酒店廚房裏丢的水果刀,兇手是就地取材。這把刀上只有淩峻本人的血跡,沒有任何指紋,兇手是擦過的。”

老王拿過了水果刀上的泥土樣本:“這把刀被發現的時候大半埋在地下,但不是兇手刻意埋的,應該是從樓上直接順着窗戶扔下去的。酒店房間的後院有一個小的池塘,附近的土質都比較松軟,刀砸在地上,自己就沉下去了。”

季安旸在聽到刀上沒有指紋的時候不自覺地松了口氣,兇器是從喬予柒的休息室窗戶扔下去的,如果刀上有她的指紋,這就很難解釋了,畢竟刀和毒藥瓶的情況不一樣,她不可能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兇器上雖然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證據,但這倒是可以給證明喬予柒不是兇手增加一點證據,她沒道理把事情做得這麽前後矛盾。

兇手是盡可能的讓喬予柒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在這件事情中留下更多痕跡,但兇器太明顯了,喬予柒只要看到一定會發現問題,兇手之前做的一切計劃也就行不通了。

但這也證實了一點,兇手是在刻意陷害喬予柒。也許兇手是在殺人之後發現了喬予柒落在休息室裏的外套,所以臨時起意想要把這件事陷害給喬予柒。但季安旸覺得這種可能性比兇手從一開始就針對喬予柒的可能小,因為即使這個陷害計劃做得并不周密,但也需要掌握喬予柒的動态,并且對她有一定的了解才能完成。

這就不得不想到另一種可能,兇手想對付的并不止是淩峻一個人,喬予柒也是兇手的目标之一。

季安旸推算着這種情況的可能性,計劃着下一步的調查方向,一回到辦公室就聽到關楠在對着電話大喊:“那麽大一個酒店招的人都不知道是哪來的,還有那些人的身份信息你們是怎麽管的?你們那不出案子誰出,趕快給把這事查清楚,別等着我們查到你們頭上,到時候你們統統吃不了兜着走!”

幾步的功夫就聽到關楠的嘴像機關槍一樣說完了這麽多話,看得季安旸饒有興趣的瞧着這少見的景色,斜坐在葉景希的桌子上低頭問他:“這是誰惹我們關小八發這麽大火?”

“別提了,楓火大酒店這幫人沒一個靠譜的。”葉景希無奈的搖搖頭:“我們排查案發當晚在楓火大酒店裏的人,查到當晚參與宴會工作服務人員時,發現好幾個查無此人的,裏面還有好幾個用□□的,人員身份信息亂得一塌糊塗。”

“楓火大酒店可是北山最大最高端的酒店之一了,管理這麽混亂的嗎?”季安旸一耳朵聽着關楠打電話,只覺得那些話仿佛有實體一般在往他耳朵裏灌,震得他耳朵都有點發麻。

“說是因為那天的訂婚宴臨時從別的地方調的人,也沒顧得上細查。以前也調過人,什麽事也沒有,沒想到這一次出了這麽大事。”

季安旸冷哼了一聲:“可能是虧心事做太多了吧。”

他話音未落,關楠已經打完了電話,他随口安慰了關楠兩句,就說:“這兩天大家辛苦了,到點先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再繼續查。”他說完拍了拍葉景希的肩膀:“車借我用一下,我先撤了。”

“解除了喬予柒的嫌疑之後,你就不幹活了是吧。”葉景希忍不住揶揄了一句,但其實他也不知道季安旸和喬予柒是什麽情況。

“我去追個重要線索。”季安旸聽到這話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

葉景希一看他這表情就知道他這句話中至少一多半都是假的,但還是把車鑰匙給他了:“你那哈雷呢?”

“撞了。”季安旸理直氣壯,說完轉身就走:“明天還你。”

“那我用什麽啊?”

葉景希話還沒說完,就迎面向他飛過來一把鑰匙,季安旸頭也不回的喊道:“開我的。”

“不是撞了嗎?”葉景希看着那把電動自行車鑰匙實在無語。

偏偏此時姜珆還看熱鬧不限事大的把季安旸那個花花綠綠的頭盔拿過來放在了他面前:“葉隊,注意安全。”

季安旸慢慢溜達到市局門口,像抛硬幣一樣把車鑰匙在手上抛來抛去。不得不說,洗清了喬予柒的嫌疑之後他輕松了很多,但喬予柒的身份有些特別,他也不好和她有過多接觸。可他還是有一些事很想問她,所以他把決定權交給了運氣。

走到大門口的時候,手中抛出去的車鑰匙一下子脫手扔了出去,順着地上的坡滾出去了一段,剛好停在了喬予柒腳邊。

季安旸的運氣似乎不錯,但當他接過喬予柒遞過來的車鑰匙的時候,之前想過的很多開場白他忽然覺得都有些不合時宜起來,最終經過深思熟慮,他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沒人來接你啊?”

說完他怔了怔,忽然很想給自己一個嘴巴。

“我自己坐公交車回去就好。”喬予柒也莫名感覺十分尴尬,此時的場面似乎比她作為嫌疑人在審訊室裏的時候還要詭異。

“這裏坐車不太方便,你要去哪我送你吧。”季安旸看着不遠處明晃晃的公交車站睜着眼睛說瞎話,而且他不止說了,還說的大義凜然。反正已經說錯話了,再多不要臉一點反而更輕松。

喬予柒瞥見公交車從她旁邊不遠處開過,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點頭:“那就多謝季隊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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