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Chapter40

Chapter40

那和任何人能夠像想到的,一個福利院的孩子在福利院該有的生活沒有任何差別。雖然他們的生活條件不是非常好,但也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最重要的是,淩宇深和黎信然所提到的“帶孩子們出去”的事情,在這些孩子的敘述中從來沒有出現過。

淩宇深當年在福利院的時候年紀小,在福利院期間又幾乎是一個人生活,對有些事情的看法不準确很正常。但黎信然是院長,在福利院裏發生了什麽事,難道他還會不清楚嗎?

到底是這些孩子對一些事情的認知存在一些偏差,還是現在的這批孩子真的沒有經歷過以前那些孩子經歷的事情,這确實是個疑點。

關楠在和季安旸講這件事的時候也是一頭霧水,他把現在在院的這批孩子和福利院以前那些孩子的花名冊擺在桌子的兩邊,比劃着說:“在福利院成立之後的這二十多年裏,以前的那些孩子好像和現在的這些孩子産生了斷層,感覺現在的這些孩子就像是福利院為了洗白,重新找來掩人耳目的。”

其實關楠就算不提起這個問題,季安旸也有這種感覺。但他們現在無法确定福利院以前的那些孩子現在都是什麽樣的情況,他們當年究竟經歷了什麽。即使警方懷疑福利院後院埋葬的那些屍骨就是福利院那些被收養的孩子,他們現在也無法證實這一點,也就無法證明,福利院以前的孩子真的經歷過那些慘痛的過往。

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需要找到當年在福利院生活過的那些孩子,确定他們的身份,只有他們才能揭開福利院的真相。否則以現在的情況,淩宇深的證詞無法作為有效的指證,只要黎信然咬死不認,福利院的過往就永遠是個謎了。

“安旸,你也一夜沒休息了,先去睡一會,等恢複了精神之後,我們再去審審的黎信然。”葉景希看了一眼時間,拍拍季安旸的肩膀,然後讓關楠和其他一夜沒休息的人都去休息。

季安旸沒有覺得很困,但他很清楚自己的頭腦已經不是非常清醒了,他确實需要睡一會,或許等他醒來的時候很多毫無頭緒的事情就會有思路了。

但身體的感覺大概和大腦不是很同步,他在警隊的休息室裏幾乎是在閉上眼睛的那一刻就睡了過去,但想了一天一夜案子的大腦卻依然興奮着,将和案情有關的畫面不停在他眼前重現,但實在是雜亂無章,毫無頭緒。

直到後來,他眼前出現了一個穿着白色羽絨服的女人。這個女人的面容極其模糊,根本看不清楚是誰,但這件衣服卻讓他覺得有種莫名熟悉的感覺,盡管看不清楚,但他卻總覺得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

這就是那晚監控錄像畫面中出現的那個女人,可她究竟是誰?

那個白衣的影像不斷在他眼前走來走去,他想抓住那個人看一看她到底是誰,卻怎麽也抓不到她。就在那個影子已經離他很近,他好像馬上就要看到那個女人的臉的時候,他忽然間醒了過來。

醒來之後他怔了好一會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了床的邊緣上,差一點就要從床上摔下去了。他從床上坐起來,醒了醒神,腦海中還殘留着他最後看到的那個女人的影像。可惜他依然沒看清,而且那個畫面還在迅速的在他腦海中分崩瓦解。

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覺得那件白色羽絨服他絕對見過。可他這幾天見過的女性非常少,除了警局裏為數不多的這幾個女警員,她們大都還穿着警服,應該沒機會穿白色羽絨服,就只剩下喬予柒一個人了。

可當她那天晚上穿的是什麽顏色的羽絨服來着?

季安旸絞盡腦汁的回憶了半天,越想越覺得她當時穿的好像就是一件白色的羽絨服。這讓他莫名産生了一種不太好的感覺,他覺得他需要去确認一下。

喬予柒不是沒有被陷害過,最近這三起案子之間的聯系他還沒有搞清,如果兇手真的是同一個人的話,說不定還會對喬予柒下手,他必須要先排除她的嫌疑。

季安旸看了一眼時間,今天是周六,喬予柒應該不上班,而他也正好有一個絕佳的理由去找她确認這件事。

他起來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問了一下喬予柒現在有沒有時間,就說他正好有空可以帶她去看房。

喬予柒痛快地答應了下來,在季安旸到達酒店的時候,她已經在大堂等着他了。

“真是麻煩你了,這麽忙還要抽出時間幫我的忙。”喬予柒見到他就起身迎了上來。

與她的感覺不同的是,季安旸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最先注意的是她的衣服。還好,她此時穿的并不是白色的羽絨服。

這讓他松了一口氣,但同時他也在想,或許喬予柒那天穿的并不是這件衣服,她可能還有一件白色的羽絨服。

在這一刻他又覺得自己簡直是精神出了問題,喬予柒此時穿的這件羽絨服是淺黃色的,那天見到她的時候是晚上,在昏暗的光線下看得不太清楚,或者記錯了也完全是有可能的,也許他記憶中的那間白色羽絨服就是喬予柒現在穿的這件淺黃色的,他其實根本就沒有見到過監控錄像裏那個模糊的人影身上穿的那件衣服。

喬予柒見他一言不發的盯着自己的衣服看,以為自己哪裏穿的不太妥當,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他:“我這件衣服有什麽問題嗎?”

季安旸被這麽一問才忽然回過神來,可能是因為休息不足吧,他剛剛在休息室也才只睡了不到四個小時,他的腦袋還是有點昏沉。

“不好意思,我剛才有點走神。”季安旸笑了笑,就和喬予柒一起走出酒店大堂,到停車場把車開了出來。

“那房子距離這裏不遠,很快就到了。”季安旸說是不遠,其實也有些距離,開車大概有個十五分鐘的路程。

相比之下,這個地方距離喬予柒工作的公司要稍遠一點,但比到酒店還要更方便一些,距離車站也要更近一點。

季安旸要介紹給喬予柒的那套房子其實就是他自己的房子,只是怕喬予柒不肯來才說是別人的。這套房子雖然不大,但戶型不錯,交通也方便,小區的環境比較好,安保設施也很完善,一個人住還是非常合适的。

唯一可能不太好的地方就是這房子的風格被季安旸整的有點過于簡略了,他當時買了這套房子之後就沒有太怎麽裝修過,家具擺設什麽的也比較簡單,他住在這裏是沒有問題,但喬予柒要是住的話,可能還需要添置一部分東西。

他那天在和喬予柒說這件事的時候把房子收拾過了,以他的專業水平他有把握讓喬予柒在那間房子裏發現不了任何關于他的蛛絲馬跡。只是本來就空的房子,這麽一看好像就更空了。

季安旸站在空蕩蕩的客廳裏,平生第一次後悔自己為什麽沒多買兩件家具。為了緩解尴尬,他拉開了窗簾,展示了一下這房子的落地窗。

客廳是朝南的,采光非常好,今天正好是個晴天,陽光能照進客廳裏一半的位置,讓這個空蕩蕩的房間也顯得溫暖了不少。

喬予柒站在窗邊,看了看遠處的山影。其實距離非常遠,只能隐隐綽綽的看到一點影子,但卻有一種一望無際的感覺。

“這房子果然不錯。”喬予柒很滿意這間房子:“既然是你帶我來的,你告訴我的那些租房時候會遇到的坑這裏肯定都不會有了。”

她說到這裏似是有些猶豫,她很清楚以她的出價肯定是租不到什麽好房子的,但又不想駁季安旸的面子,遲疑着問他:“不知道這麽好的房子,要多少租金啊?”

季安旸一聽她滿意這套房子,心中頓時一喜,想也沒想就舉起了兩根手指:“二百!”

喬予柒一怔:“啊???”

季安旸此時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立刻放下了手指:“那個,都是認識的人,人家也不缺錢,就是想有個幹淨一點的人可以給這個房間增添一點人氣,不讓這個房子一直空着。所以房租好商量。”

喬予柒這才點點頭,可即使人家這麽說了,她也不能真的出價太低。她思考了一下最近看房的時候其他房子的标價,出了一個比那個價格稍稍低了一點的價格,然後十分忐忑的望着季安旸,生怕人家覺得太低。

季安旸是知道喬予柒大概的薪酬的,早就已經暗自定了一個他認為合适她的價格,一聽喬予柒的報價比他預想的高,直接擺擺手,想也沒想的說:“可以再低點。”

喬予柒再次怔了一下,她還是第一次見到賣家壓價。盡管相信季安旸,但她還是有點懷疑這房子是不是有什麽她沒發現的問題。

最終他們還是商量好了租金,以比市場價低了百分之三十的價格成交了。

直到确定好了合同,季安旸看着喬予柒開心的樣子也不自覺的笑了。他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笑了半天,才忽然想到他為什麽非要幫喬予柒這個忙呢?是出于少年時期的情誼還是些什麽別的,他想其實他應該只是希望喬予柒能開心吧。

還有什麽別的呢?他認真的想了想,還是得徹底洗清喬予柒的嫌疑。于是他又和喬予柒約定好了明天來幫她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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