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尚邪給他行了一禮走上前坐下。他不知道花木仙君為何突然叫他過來，還問起了他去烏宮的事，除了和六界有關他想不出其他。
果然，只聽花木開口道:“白河就在烏界，離烏宮很近。我記得仙帝曾讓尚邪仙君管理烏界和白河，不知仙君最近有沒有發現那條白河裏有什麽異常？”
尚邪略微蹙眉，搖頭回道:“目前還沒有發現，只是最近烏界莫名其妙地出現很多黑影，讓烏王甚是擔心。”
尚邪不知花木為何突然問起此時，畢竟昨日仙帝召集他們說起此事時，他還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你可知烏族的公主傾語？”花木突然問起傾語。
尚邪略有吃驚地回道:“認識，不過自她成形後也就見過幾次。”
“尚邪仙君覺得她怎麽樣？”花木突然問。
怎麽樣？他指的什麽？
尚邪過了一會才回道:“小公主生的可愛，烏王對他疼愛有加。”
尚邪實在不知道怎麽回答，花木似乎不太滿意這個回複，又問:“你有沒有覺得她有什麽特別？”
“特別？”
尚邪想了一會回道:“并沒有什麽特別。年紀尚小，有些貪玩。”
花木深深地望了一眼尚邪，能看出他是有意回避傾語額頭有白點的事。
他也不再追問，倒了一杯酒遞到他面前:“仙君嘗嘗這杯子用桃花釀的酒。”
尚邪望了一眼杯子裏的酒，沖他行了一禮道:“花木仙君見諒，尚邪自小不飲酒。”
“你也不能飲酒？”花木突然脫口道。
尚邪點點頭，一雙好看的眼睛輕輕垂着，掩去眼底所有思緒。此人長相行英俊挺拔，氣質出衆，有幾分沉穩，想在仙界裏很難再找到像他這樣非凡的男子。
花木見他這般也不為難他，便道:“無妨，改日我再請仙君喝茶，仙君先行回去吧！”
尚邪起身，行了一禮便要退下，只聽花木突然又道:“下次見到烏鴉公主，幫我告訴她桃花酒果然好喝，也別讓她在桃花林裏亂跑，萬一再掉進白河裏。”
花木竟然認識傾語？難道他見過她？尚邪大驚。
他望了一眼花木，發現他一雙深邃的眼睛裏盡顯淡淡憂傷，好看的眉頭微微攏着，如桃花一樣紅潤的嘴唇微微挑起，似笑非笑，有幾分苦澀。
那日在仙殿裏他就見他這般模樣，就像傳聞裏的那樣，似乎有化不開的心結。
他沒有回話，大步離開了聊花宮。
清晨一大早傾語就被烏後叫醒，她迷迷糊糊地被娘親換了一件衣衫。
娘親一邊給她穿鞋子一邊說叨:“你看你這是什麽樣子，一天到晚臉也不洗衣服也不換，哪有女兒家像你這般的？你昨天的鞋子去哪裏了？這一個月裏我都幫你做了三雙鞋子了，你就不能愛惜點穿？”
對于母親的唠叨傾語已經聽習慣了，她嘿嘿笑了笑道:“我這不是有娘親寵着嗎？我喜歡娘親給我做的鞋子。不過等我成了仙人以後，随手就能變出很多衣服和鞋子，如此就不用麻煩娘親了。”
烏後攏了一下面容，嘆氣道:“以後不要整天把成仙的事挂在嘴邊，被有心人聽去了不好，而且成仙有什麽好的，你看尚邪，自從成仙以後，許久都不回烏界一回，若是你真的成仙了，我和你父親怎麽辦？娘親這輩子只希望你平平安安。”
母親的疼愛傾語自然懂得，但是一說到尚邪她就兩眼放光地問道:“娘親昨日說尚邪來烏界找我，還在桃花林裏等了我好久，那娘親有沒有跟他提讓他娶我的事情？”
烏後一聽這話嘆了口氣，把她拉到鏡子前，一邊幫她梳頭一邊道:“娘親希望傾兒能早些明白這兒女之事，到時候你就不會想着嫁給尚邪了，嫁娶需要講究姻緣講究情投意合的。”
娘親這些話跟她說了八百遍，但是傾語還是不太懂，她失落地道:“所以娘親昨日沒跟他提和我成婚的事？這麽好的一個機會怎麽能錯過。”
烏後一直搖頭嘆氣，覺得傾語執迷不悟。說來與她同齡的女子都懂得了一些男女之情，就連與她一起長大的柳一都懂得了情情愛愛，唯獨她這個女兒，對這方面就像一個榆木疙瘩，每天除了吃喝就是想着怎麽成仙，她實在拿她沒有辦法。
“仙帝準備把小女兒許給尚邪，娘親勸你死了這個心。”烏後本來不打算說這事的，但是看她這麽執着，不讓她受點傷肯定不行了。
沒想到傾語後只是哦了一聲，然後問:“仙帝的小女兒都成仙了，為何還要與尚邪成親？”
烏後氣結:“成婚又不是非得成仙。”
“娘親當初不也是為了成仙差一點沒嫁給白鶴仙人嗎？”
烏後急忙捂住她的嘴巴:“死丫頭不要什麽都說，別讓你父親聽到了。”
說完她就急忙拉着她往外走:“別再這裏癡心妄想了，估計你父親等了急。”
烏後實在無奈，她堂堂一個聰慧美麗又有勇有謀的烏後怎麽會生出這樣的女兒。
從烏宮到紅鶴族并不遠，他們很快到了紅鶴宮。
紅鶴宮殿布置的金碧輝煌，偌大的宮殿裏到處都是鮮花綠葉，連暗紅的牆壁上都畫着一副偌大的紅鶴山海圖，壯觀不已。
還有那粗大的房梁上，雕刻着各種各樣栩栩如生的紅鶴。
紅鶴王上早已在殿門前等候，看到烏王烏後立即行了一個大禮。
烏王烏後回禮後便與他進了殿。
傾語剛坐下就聽紅鶴王上笑道:“多日不見小傾語，好像長高了不少。”
傾語聞言沖他嘿嘿一笑，她平日裏散漫慣了，對長輩的誇贊除了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怎麽回應。
紅鶴王上長得非常英俊挺拔，據說紅鶴一族都長得非常好看，雖然族人不多，但是個個出類拔萃，很多別族姑娘都喜歡與紅鶴族聯姻。
“且兒他到底怎麽回事？上次見他大有好轉，最近怎麽愈發厲害了？”烏王擔憂地問。
紅鶴王上重重嘆了口氣，一臉愁容:“說來也奇怪，前幾日他還能下床活動，不知為何又突然卧床不起。除了舊疾複發，又開始不住地咳嗽，我請遍了醫師，都說不好醫治。那日聽且兒說他看到了黑……”
紅鶴王上說到這裏，望了一眼傾語，不再說。
烏後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拉起身邊的傾語道:“娘親帶你去看看小且兒。”
傾語點點頭，這便跟着娘親去了小且兒的房間。
小且兒的房間萬年不變，門口永遠挂着兩個大燈籠，屋裏永遠挂着遇風輕輕飄起的紅紗。
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小且兒的床頭，她看到他虛弱地半睜着眼睛。那雙眼睛在看到她後明顯閃過喜色，他擡了擡手想要起身。
烏後見狀急忙上前，心疼地道:“且兒躺好不要動，你要好好休息才行。”
小且兒不再起身，望向烏後的傾語，努力開口:“你終于來了，我等了你好久。”
他的聲音虛弱而沙啞，再也不像小時候那樣明朗動聽。他的臉也明顯瘦了不少，嘴唇白的沒有一點紅色。即便如此他依然那麽好看，一縷秀淩亂的秀發撒在臉頰，原本凄美的臉上又多了幾分輕柔。
傾語一直覺得小且兒長得有幾分女相，那種病嬌而柔弱的美感讓人看着好不憐惜。
她走上前，看着他這般模樣，眼睛紅紅的，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別哭。”小且兒抓起她的手，笑着道:“你能來我很開心，我沒事的，我一定會好起來的，你再等等我。”
他的語氣有一絲卑微，烏後聽到最後一句終于忍不住，難過地轉身離開了房間。
她打小就看着這孩子受苦，如今這般模樣還惦記着傾語，她真的很心疼。
小且兒又要努力起身，傾語急忙扶住他，擔心道:“小且兒你不要亂動，我坐下來跟你說話。”
說完她便拉着凳子坐下，就這樣望着這個自從就苦命的人兒，心中隐隐作痛。
她隐約覺得小且兒快要走了，這個她一直不在意又每次都告訴她要她等他的人，似乎真的要離開他們了。
那句話他從生病那天他就說，直到今天他也在說。
她卻從來沒有把那句話放在心上。
她就這麽坐着，除了一些安慰的話，其他的也說不出來。
他也不再開口，只是深深地望着她，真的就像臨死前的告別。
許久他開口問她:“小語兒有什麽願望嗎？”
傾語剛想回答，只聽他又道:“除了成仙以外的願望。”
傾語想了想，搖搖頭。
小且兒伸出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傻丫頭，以後對自己好點，要有願望要有理想，這樣的人生才叫人生，不像我，每天只能在這張床上躺着。”
他說的輕飄飄的，但是她聽的心裏無比沉重。
“小且兒你有什麽願望？”傾語問他。
小且沉默了一會，回道:“我想自由自在地翺翔在天際，我想看遍世界的大好山河，我想嘗遍天下美食美酒，我想和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