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祝慈:[沒關系,你也不想被拍呀,而且你把我遮住了。]

原來他是因為察覺到有人偷拍才擋住她的,不是因為見到不想見的人,或者有不想讓她看的東西。

收到她回的消息,他微松口氣。

其實他不介意被拍,一個是因為他自己專業性質的原因,無論是吉他表演還是即将就讀的音樂劇表演,都需要他習慣鏡頭,他對此也早已免疫。

另一個原因...是他的私心。他希望和她一起被人知道,他甚至希望多一點人看到這個視頻,讓自己在想追她的人裏占據更主動的地位。

但是他更怕她被拍到後會不高興,雖然當時不确定別人到底是不是在拍他們,但站到她身前是他的本能反應。

邝野:[如果被拍到了,你會介意嗎?]

屏幕前的祝慈一時沒有回話。

會介意嗎?

他和她只是普通同學關系,頂多是互相幫助過的朋友關系。但拍視頻和看視頻的人肯定不會這麽想,他們只會想從他們兩人身上看出點不同尋常,哪怕是他們的相處十分正常,在有心之人的角度看,也可能發展成不清不楚的關系。

她不喜歡這樣。

但是,因為怕被拍到就躲躲藏藏嗎,她也不覺得有這個必要。說到底,別人說什麽自己管不了,別人怎麽想自己也管不了,與其關注這些給自己找不痛快,她更在意和身邊朋友自自然然的相處。而且,要真是成為了熟悉的朋友,身邊的人肯定也都知道,怎麽可能避的過來。

哎呀,他怎麽打語音過來了。

“喂...”祝慈按下接通,踢掉拖鞋,從椅子過渡到床上。

“我沒收到你消息,我擔心...”急促的語氣突的停住,他意識到自己有點唐突,“如果你介意的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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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介意”,祝慈打斷了他的話,“我會擔心別人誤會,但真拍到了也沒事。”他們誰也不可能杜絕的了別人拍照或者錄像。

她團在床上,一點點的撫平新換的床單上的折痕,有些不自在的問“你會介意嗎?”

信曉雅她們可是說過他會避嫌的,雖然不清楚這個視頻可不可以界定為暧昧,但她初看時,如果不是自己就是當事人,她可能都會因為他看她的眼神淺嗑一下cp。

“我不介意,我就是想着,以後見面,要護好你”,雖然巴不得別人誤會他和她的關系,但他一點也無法忍受她受到困擾。更何況,事情因他而起,她理應置身事外。

才平坦了的床單被她揪起,她瞪着放在床上開了擴音的手機,合理懷疑自己真的在被招惹。

“你...”腦子裏思緒轉了幾圈,電話裏兩人都安靜了下來,話筒裏傳來風刮過樹葉的沙沙聲,他似乎是在外面走。

她最終還是問出了口:“為什麽覺得我們還會見面?”

他與她去教學樓的時間不同,如果不是那晚的陰差陽錯,他們之間根本不會有交集。正式開學後,她的宿舍在離學校還有一段距離的靠市區的位置,上課主要是在工程學院旁邊的文學院裏,與音樂學院中間隔着藝術學院和一個小圖書館,再遇見的可能性太小了。

“如果你在房間,如果現在方便的話,可以來到窗前嗎?”在她宿舍樓外,隔着一大片草坪,邝野走到她透過窗簾就可以看見的位置。

“我吃午飯的時候才看到這個視頻,擔心你會不開心所以出門想找你。來的路上又覺得見到了也給不了你什麽安慰,自己這樣做什麽用也沒有。”

他自嘲的笑,腳尖推着不知被什麽砸到路邊的小塊泥土。

現在找拍視頻的人讓她删掉已經沒有意義了,這次沒拍到臉也只是僥幸,“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下次與你在一起的時候,盡可能不讓你再被拍到。”

他可以控制自己不在公衆場合對她做出親密舉動,可以留心周圍的人以免類似情況發生,或者他幹脆只在可以單獨相處的時候出現,只要她沒有拒絕再與他見面。

祝慈一邊聽他語音,一邊找自己剛剛踢到床下去了的拖鞋。

他因為匆忙來見她而有些起伏的氣息,在一句句話中恢複了平靜,邝野望向從右側數起的第二扇窗,“我們還會再見面,對嗎?”

“你對朋友都這麽好嗎?”

她終是放棄了滾到最裏側的牆角處的拖鞋,伸手越過書桌将窗簾拉了開來,語音被他挂斷,窗外的人向她走來,他們之間的距離慢慢縮短至一窗之隔。

邝野擡頭,對上她一雙清澈的狐貍眼。

她的眼睛其實與她的氣質不怎麽相符,像淨水裏摻雜了一抹豔色,微翹的眼尾給她柔和的氣息裏平添了一絲勾人的嬌媚。

沒有回答她這句話,也沒有往她房間裏望,祝慈被他盯的向旁邊瞟去。這人的眼神怎麽跟她家狗狗一樣,像是可以從她這裏獲得玩具或零食似的,毫不掩飾的渴望與期待。

難道這就是表演專業的功力?好像是聽說過他們要練眼神來着。

“你上午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練琴,我們院裏有空教室,從這走過去十分鐘就到,你要午睡嗎?不用的話,我帶你去?”

“啊...哦,好呀。”他的話給她不知道該往哪放的眼神提供了一個絕佳的落點,她看向衣櫃旁放着的從帶來就沒再碰過的琴,連聲應着。

“我在門口等你。”

“嗯。”

穿上外套,背上琴包,拿上手機,揣了一張10鎊和兩張20鎊的紙幣,祝慈臨到門口了又回頭看了眼桌上已經癟了的零錢包,今早買東西用去了裏面一大半的硬幣,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湊夠9鎊。

“哎,那是不是祝祝啊?”杉杉抱着一袋放不進車裏的面包,朝通向教學樓的必經之路那努了努嘴。

“哪兒?”信曉雅哼哧哼哧的拖着車,她今天買了一大袋米,沒有餘糧的感覺太不好了,沒肉沒菜也不能再沒米。

“移動的3鎊,我看到了。”如果光是可以具象化的,小可的眼睛裏已經發射出了兩道射線。

“早知道賭約設高一點了,高嶺之花總要有跌下神壇的一天,這一天為什麽就不能是今天呢。”虛脫的喘着氣,信曉雅悔的不行,祝慈什麽誘惑力她心裏沒點數嗎,怎麽就能白白錯過了一個賺回米錢的機會呢!

不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經被曉雅她們盯上了,剛走上湖邊林蔭道的祝慈小心的看着腳下,她被邝野繞到了湖邊,隔開了成群的大鵝,但地上時不時會出現的小坨無機物只能靠她自己了。

“快掉湖裏了。”琴盒被他扶了一下,帶着她往他的方向靠攏。

“謝謝。”

“往裏走點吧”,手在她肩旁隔空擺着,他最終還是沒觸到她,又回到了琴盒上,“這邊少。”

“好”,她牽着背帶,順着他的力道移了移。

一直低着的頭向後仰起,祝慈閉着眼面朝天空伸展了一下。

她素淨的臉上鋪滿了陽光,光暈下琥珀色的瞳眸與他相對。

“其實踩到也沒事,有時候天色暗了,根本看不清有沒有踩到,現在就是看得太清楚了,才需要避開。”

邝野順着她的視線眺望着遠方,心裏卻仍是被近在咫尺的她牽動。他不是覺得她小心翼翼的動作可愛,就是覺得她享受晴空的樣子誘人,他有些無奈的垂了垂眸,自己真是沒救了。

“你本科就學的哲學嗎?”

“啊?不是呀,我本科是中文系的。”

“為什麽問這個?”

“你剛剛說的話還挺有哲理的。”

“是嗎?”已經不記得自己剛剛說了什麽了,祝慈順着他的話問:“你從小就學吉他?”

“也不是”,他放緩了步子,替因為好奇而側向他的祝慈看着前面的路。

“我父母工作一直比較忙,在我3歲能進幼兒園後,放學後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幼兒園旁邊的音樂工作室度過的。”

“那附近的學校多,工作室裏生源不斷,我去的每一天都是樂曲聲中進,樂曲聲中回。”

“偶爾有學生或者老師請假,空出來了琴房,我就會去裏面待着,有時候什麽也不做,有時候房間裏有什麽樂器我就玩什麽樂器。”

“4歲的時候,我父母應該是額外又給了工作室一筆課費,讓我每天都上一節課,當天哪門樂器的老師有空就哪位老師教。小學三年級之前,我都是大雜燴一樣的學,鋼琴、聲樂、古筝、二胡、笛子、大小提琴、吉他、架子鼓,反正音樂室能教的樂器,我都至少上過四五節課。”

“那你現在還記得多少呀?”

“鋼琴和架子鼓練得比較多,聲樂和吉他一直在學,其他樂器我8歲後就沒怎麽再摸過了。”他記得工作室裏最多的就是鋼琴老師,最常空出來的教室裏放着架子鼓,教他的吉他老師剛結婚,正是拼命賺錢的時候,最愛給他上課。

好厲害呀,祝慈想,這也算是一種培養小孩興趣的方法了吧,廣撒網,然後選擇他最感興趣的學。只是,這其中長時間缺失的父母陪伴,托于幼兒園和音樂工作室的孤單,恐怕也不好受。

她覺得有點心疼,有意的的轉移話題。

“你沒有帶樂器,教室裏有可以用的嗎?”

“我讓在那兒練習的同學幫我留了把古典吉他,不過今天下午我想給一段編曲填詞,沒有樂器也可以。”

“哦。”這樣呀,那他們要分開教室嗎,她在他旁邊練琴的話,他會受到幹擾吧?

“哎,阿野,來啦!”走廊盡頭的教室門口,一個穿着白色衛衣的男生正向他們這邊招手。

“阿野?”小小聲的,她重複着聽到的昵稱。

“這位該不會是今天傳的那個視頻裏的女主角吧?”注意到跟在邝野後面上來的祝慈,洛翼勻笑的見牙不見眼。

給了他一記眼刀,邝野等祝慈走到了他身邊後介紹:“他叫洛翼勻,是和我一個專業的同學。”

“這位是祝慈。”

“你好。”祝慈主動伸出手,洛翼勻下意識回握,但滿含警告的灼灼目光燒的他汗都快下來了,“你好你好,不好意思啊我剛練完電鼓,手上都是汗。”

“哦好,沒事。”她不在意的彎了彎眼睛,手又縮回了口袋裏。很多人練樂器時都會出手汗,這很正常。

洛翼勻緊張的看了邝野一眼,想說不必對他這樣友好的。這可是邝野頭一回帶女孩子用教室,剛剛他提到視頻時他想刀他的眼神壓根沒想要藏,不管他對她是個什麽心思,這女孩子在他心裏的地位一定很高。

“你練好了?”

“啊,對,練好了,那我先回去了啊!”

打了招呼說了再見,祝慈目送他進電梯。這人還怪好的,專門等他們來了才走。

教室裏,邝野已經為她找好了合适高度的桌椅。

“想說什麽?”

注視着她打開琴包,慢吞吞取琴,他以為是自己為她找的琴桌不合适。

“我練琴不會影響你嗎?”

“你在這只會給我增加靈感。”啊?祝慈消化着他這句話。

真可愛,她驚訝的樣子。

清醒的認識到自己在她面前試圖施展自制力就是癡人說夢,他想到她下午問的話,他對朋友都這麽好嗎?

這是一個假命題,他從來不只想與她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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