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姜冉擡頭望去, 發現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消失了一天的大魔頭師尊。

只不過大魔頭師尊此刻正皺着眉頭盯着她身上的傷口,神情略顯嫌棄。

與在禁地中教她劍法時, 那副嫌棄的表情一模一樣。

姜冉總算是知道, 為何沈逸在教授她劍法時的态度非常奇怪,若是換成師尊教授弟子, 那麽沈逸的反應就變得合理了起來。

換做任何一個人,面對如此愚鈍的弟子, 怕是都會嫌棄。

不過這次倒是怨不得姜冉被欺負,方才她面對可是好幾個元嬰期的弟子, 能逃回來便已經很不錯了。

“方才我發現有人鬼鬼祟祟的在山下設陣法,那陣法一看就是針對師尊的, 于是我就悄悄破了他們的陣,誰知道他們又折了回來, 所以才弄成了這樣, 若要仔細算來, 我這傷也算是為師尊受的。”

感受到傷口處傳來陣陣疼痛, 姜冉又對着沈逸擠出一個可憐兮兮的表情, 希望沈逸能看在她這麽可憐的份上, 生出些恻隐之心來。

最好能打消要殺她的念頭。

只是她這番話剛說完,沈逸竟罕見的愣了愣,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後,眸子漸漸暗下,浮現出的是姜冉看不懂的情緒。

但姜冉卻明顯感覺到, 沈逸身上隐隐出一股危險的氣息, 比她以往感受到的都要危險。

“師尊,我知道我給你丢臉了, 但你先別生氣,好歹我也毀壞了他們的陣法。”

姜冉實在捉摸不透沈逸的心思。

她分明是在護着他,怎麽還更生氣了?

有那麽一瞬間,姜冉突然覺得她的傷白受了。

然而就在姜冉胡思亂想之際,她的身子突然騰空,緊接着便被沈逸單臂抱起,轉身朝着宮殿中走去。

一路上沈逸一言不發,身上的寒氣也不斷往外冒,弄得姜冉格外惶恐,忍着身後傳來的劇痛,一路上挺直腰板,絲毫不敢松懈。

很快沈逸便帶着她走進了其中一處宮殿。

這裏要比主殿稍小一些,但裏面的東西卻一應俱全,不僅擺放着床榻桌椅等用品,燭臺上放着的也并非燭火,而是一個個發光的珠子。

比起禁地裏那座空蕩蕩的宮殿,這裏可以說是要好上百倍。

“衣服脫了,躺下。”

就在姜冉四下打量之際,沈逸已經将她放下。

猛地聽見這幾個字,姜冉頓時驚住,不可置信的擡頭看向沈逸,卻剛好看見沈逸拿出了一個藥瓶,這下姜冉才松了口氣,下意識将手伸向了衣帶處。

原來是上藥呀,那沒事——沒事個屁!她刀傷在後背和手臂,若是要脫的豈不是要脫光?

姜冉的動作頓住,有些窘迫的看向沈逸。

“師尊,要不我自己來?”

雖說一些該看的還有不該看的,兩人都已經互相看過了,但那時是蠱毒發作,她是迫不得已而為之。

如今讓她在沈逸面前寬衣解帶,光是想想,姜冉心中便升起了一股羞恥的禁忌感。

“你自己來?用你那只快廢了的手?”

沈逸放下藥瓶,來到姜冉面前,下一刻那雙修長的手便出現在她衣帶上,沒等姜冉反應過來,上衫便被褪了下去。

只是衣衫正連這傷口上的血肉,她這位大魔頭師尊又不懂得憐香惜玉,衣衫與血肉分離的疼痛感,讓姜冉倒吸了一口冷氣。

“真沒出息。”

沈逸又将衣衫塞入姜冉懷中,擋住了她胸前的春光。

姜冉單手抱住衣衫,窘迫的看向沈逸,卻發現沈逸投在她身上的目光,與平日相比并無任何區別。

似乎她這兩饅頭絲毫吸引不了沈逸。

但那日在禁地,他分明愛不釋手,就連小師兄都異常興奮。

現在這副禁欲的模樣,倒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姜冉大量的目光與沈逸對了個正着,沈逸那冰冷的眸子讓姜冉心裏一虛,姜冉立馬清了清腦子中不該頭有的想法,轉身便趴在了床榻上。

“那就勞煩師尊替我上藥了。”

“嗯。”

聲音落下的同時,沈逸的身影便籠罩了過來,緊接着沾着藥膏的手指,便落在姜冉背上。

冰涼的觸感讓姜冉的身子顫了顫,後背也随之繃緊,随着後背上的手指緩緩移動,傷口處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也被這股冰涼撫平。

但随之升起卻是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尤其是沈逸指尖經過之處,感覺更為強烈。

這股癢意順着她的後背,一直蔓延到心底,勾的她心癢難耐,甚至生出了一股難以啓齒的感覺。

與那日在禁地中的感覺尤為相似。

姜冉咬着嘴唇,努力克制着顫栗的身子,生怕沈逸發現異常。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沈逸也是心不在焉。

姜冉背後的傷痕,從肩膀一直蔓延到腰間,随着沈逸的手指不斷下移,最後映入沈逸眼中的是,腰間兩側那清晰可見的掌印。

這是他留下的。

沈逸的指尖不自覺地移向了姜冉腰側,指尖觸碰上紅痕的瞬間,那日在禁地中的畫面,也瞬間浮現在沈逸眼前。

這分明是他以往最為厭惡的畫面,如今将人換成了姜冉,他卻生不出一絲排斥,甚至還隐隐勾起了他不該有的反應。

姜冉回過神來,突然發現後背的那只手,突然移到了她腰側,但她身上的傷痕卻并未到這裏。

姜冉疑惑的回頭看去,卻對上了沈逸低沉的眸子,這雙眸子中多了些以往從不會出現的東西——欲望。

比那日在禁地中的還要濃烈。

像是下一刻就要将她吞入腹中,吃的骨頭都不剩。

“師尊?”

姜冉被這個眼神下了一跳,忍不住喚了沈逸一聲。

“別動,還未塗好。”

沈逸的聲音往常一樣沒有任何起伏,落在姜冉腰側的手指也收了回來,繼續往傷口上塗抹藥膏。

仿佛方才那個将要失控的人,根本不是他。

姜冉又悄悄回頭看了沈逸一眼,他的眸子平靜的尤如一潭死水,只有喉間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

“日後不必如此。”

過了一會,沈逸的聲音又從姜冉背後響起,姜冉回頭看向他,眼中滿是不解。

“區區幾個陣法而已,這群廢物還奈何不了我,即便你阻止了,他們還會想出更加陰險的法子。”

沈逸收回手指,又沾了些藥膏塗抹在姜冉的手臂上。

虛化那老東西沒有達到目的根本不可能罷休,他們自以為天衣無縫,其實從沈逸回到淩宵宗開始,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沈逸的掌握之中。

包括山下的那些陣法。

但相較于一開始便拆穿他們,沈逸倒是更喜歡在他們自己為将要成功時,毀滅他們的希望。

沈逸自幼生活在算計中,對這些早就習以為常。

姜冉這個小傻子倒還是和百年前一樣傻,為了一個毫不相幹的人,将自己弄的如此狼狽。

雖然兩次都是為了他,但這次不知為何,得知姜冉為了替他毀壞陣法才受傷,他心中突然泛起一股陌生的情緒。

然而在上次,他卻沒有這種感覺。

那時小傻子将自己所有的葉子都給了他,讓他有了神魂自愈的能力,鳳喻那老不死的惱羞成怒,直接毀壞了小傻子的本體。

他也以為這顆傻草因為他而殒命。

但那時他只有為小傻子報仇的想法。

如今這股情緒來的實在實在奇怪,在他心底蔓延的同時,又勾起了一絲莫名的渴望。

“我既然看見了當然要阻止,萬一被他們算計成功了怎麽辦?”

姜冉可是沒有忘記,當初沈逸剛在她面前說完大話,就立馬倒下昏迷不醒的事情。

她知道沈逸很強,但馬有失蹄,還是小心些為妙。

姜冉這話問完,沈逸倒是沒有再開口,而姜冉則是想起了蠱毒的事情,她扯了扯沈逸的衣袖,在沈逸看過來時,露出些許讨好的笑容。

“師尊,說好了處理完屍體,你便會告訴我蠱毒有沒有解的。”

“已經解了。”

沈逸放下藥膏,擦了擦手指,又看向姜冉,“他們騙了你,沒有所謂的師兄。”

這番話讓姜冉大為震驚。

今天早上她還在思考,若是蠱毒沒解,她該怎麽去找真正的師兄。

沒想到從始至終,都沒有她師兄這個人。

也就是說,合歡宗和淩宵宗聯合起來騙了她,他們最開始的目的,便是讓她接近沈逸。

這下姜冉突然覺得淩宵宗也不安全了。

不僅有随時可能會殺了她的大魔頭師尊,門派裏的人心思也不單純。

她還是快些跑路為妙,至于內丹,只能另想辦法了。

“可還有別的要問?”

沈逸并未離開,盯着姜冉又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姜冉有些懵,不明白沈逸的意思,但既然他都這麽問了,于是姜冉又将目光放在了毀壞的衣衫上。

“那師尊能不能幫我修一下衣服?”

這身衣服還是蜘蛛精用流光紗替她修補的,姜冉非常喜歡,日日都穿在身上,沒想到這次竟又被損壞。

姜冉不禁覺得惋惜。

上次沈逸雖并未同意,但第二日便抓來了蜘蛛精替她修補。

所以這次姜冉又提出了同樣的要求。

她本以為沈逸會看在她破了陣法的份上直接同意,誰知她這話剛問完,沈逸卻皺起了眉頭。

似乎這并不是她想聽到的話。

“你便只有這點出息?你不應該問我會不會替你去報仇?”

沈逸這話倒是出乎了姜冉的意料。

身為一顆比較慫的固魂草,以前她經常被修士追殺,也受過傷,但從來沒有報複回去的念頭,每次只要保住性命,她便十分高興。

所以這次她受了傷,但也破了陣法,便已經很滿意,根本沒有要報仇的打算。

相較于報仇,她還是更加在意漂亮衣服能不能修複。

“不了吧,陣法都已經破了,師尊還是替我修補衣衫吧。”

“不行,這個仇要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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