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人欲
第37章 人欲
門打開, 楊海文滿臉驚恐的站在外面。
林簡:“你這是怎麽了?”
楊海文咽了口唾沫,磕磕巴巴的說:“我,我剛才, 又夢見她了!”因為身體虛弱,今天一整天都沒怎麽出屋子, 晚上吃完飯, 躺在炕上玩了會手機, 突然覺得有些困倦, 便打了個盹。
誰承想剛閉上眼睛, 就看見那個熟悉的畫面, 渾身□□的女人坐在自己身上, 搖晃着身軀,他驚恐的想要推開, 那女人卻爬到他面前, 雙手掐住他的脖子發出刺耳的笑聲。
“你逃不掉的,你逃不掉的……”
楊海文騰的從炕上坐起來, 褲子裏又是濕噠噠的,身體也變得更加虛弱。
他連忙拿手機給家裏打了個電話, 難道爸媽沒有把那顆芭蕉樹砍斷?
電話打了半天, 都無法接通, 吓得他急忙跑過來找林簡幫忙。
時不遇皺着眉從林簡身後走出來,“不可能, 芭蕉樹精的精魄就在根上,燒了根它沒辦法再出來作亂。”
林簡問:“是不是你父母沒有燒掉樹根?”
“我不知道啊,我現在聯系不上他們了。”楊海文急的都快哭了。
“你先別着急, 進來再說。”
進了屋,林簡給他倒了杯熱水。
“謝謝。”楊海文喝了兩口慢慢平複下心情。
“你家裏還有什麽親戚朋友, 試試看能不能聯系上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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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簡一提醒,楊海文連忙掏出手機給二叔打了個電話,兩家住的非常近,讓他幫忙看看父母在不在家裏。
電話打過去,對面很快就接通了。
“喂,二叔?我是海文!”
“怎麽啦?”電話裏傳來熟悉的聲音。
楊海文強忍着淚意道:“您幫我看看,我爸和我媽在不在家,給他們打電話一直沒人接聽。”
“哦,行我這就過去。”
兩家離着不算遠,步行五六分鐘就到了,電話也沒挂斷,兩人絮絮叨叨聊着家常。
“海文啊,你在外面工作怎麽樣?”
“還行。”
“多注意身體,有合适的女孩早點定下來,你爸媽都急壞了。”
“哎。”楊海文紅着眼睛點點頭。
不一會楊二叔就到了楊海文家門口,南方這裏都是二層小樓,一樓是倉庫,二樓住人。
他站在樓下喊了幾聲,等了半晌也不見有人回應,推開門準備上樓瞧一瞧,結果一推門發現大門鎖着的,家裏居然沒人。
“你爸媽不在家,這麽晚幹啥去了?”
楊海文一聽急得冷汗直流,顧不了太多,決定實話實說:“二叔,我求您一件事,這件事非常重要,關乎我的性命!”
楊二叔一聽吓了一跳:“怎麽了孩子?你犯法了?”
“沒有,二叔我被一個芭蕉樹精纏上了,如果再不把它砍斷,我就要死了……”楊海文終于控制不住嗚咽的哭出來。
“你先別哭,這到底是咋回事啊?”
楊海文情緒激動的說不出話,林簡拿過手機,幫他簡單的敘述了一遍。
“他現在的情況非常不好,如果再耽擱下去,恐怕就算救回來,以後也很難再有孩子。”頻繁的洩身非常傷身體,更別說連續幾個月這樣。
楊二叔正色道:“好,你放心,我肯定會幫海文把這件事辦好!”
時不遇:“讓他們去的時候帶上兩瓶烈酒,如果我猜的沒錯,楊海文的父母應該是被芭蕉樹迷瘴住了。”
林簡:“什麽是迷瘴?”
“那是芭蕉精迷自保的手段,它受到傷害會從根莖裏發散出帶有迷幻性的氣味,普通人聞到會陷入昏迷。将烈酒提前澆在它根上,酒的味道比較大,能掩蓋住它的氣味。”
林簡連忙轉述給楊二叔。
挂了電話,那邊楊二叔立馬聯系自己的兩個兒子,又叫了同村的幾個叔伯們。
淩晨一點半,大家突然被叫過來都很懵,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爸,這麽晚了叫我們來幹嘛,怎麽還讓我們帶兩瓶酒?”楊二叔的兒子不解的問。
楊二叔抽着煙,深色凝重的說:“海文剛才給我打電話,說自己被山上的芭蕉樹精給纏上了。你大伯大娘白天上山砍樹,到現在還沒回來,手機聯系不上,我打算叫大家上山去找找。”
“真的假的?”大夥都半信半疑。
“哪來的芭蕉樹精,海文不會是半夜睡糊塗了了吧……”他沒好意思說楊海文發癫。
楊二叔心裏雖然也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跷,但孩子都開口了,不管真的還是假的,總得幫忙去看看。
年紀最大的五叔公說:“對,海文出門在外,從來沒求過什麽,況且他爸媽現在也聯系不上,咱們是該幫忙看看。”
七八個老爺們拿着照明燈油鋸,深更半夜就上了山。
這一條路白天非常好走,到了晚上不知為何走得磕磕絆絆。大夥邊走邊聊,很快就到了荒廟附近。
五叔公說:“這個廟邪門的很,當年破四舊的時候,不少人要把它推了,結果不是生病就是出意外,最後留了下來。”
旁邊另一個阿伯點頭,“是啊,我看不少外鄉人還特意拿東西來這拜,也不知道拜的是什麽東西。”
“哎?前面是不是有兩個人!”
大夥連忙提着燈照過去,可不就是林海文的父母,二人正躺在一顆碩大的芭蕉樹下,雙目緊閉一動不動!
楊二叔吓得心都快跳出來了,連忙跑上前檢查,發現二人呼吸正常還活着。
“大哥!大嫂!快醒醒你們怎麽在這睡着了?”
晃了半天楊父楊母才醒過來,兩人看着旁邊的人一臉迷茫。“你們怎麽來了?”
“海文半夜給我打電話,說聯系不上你們了,求我幫忙砍這顆芭蕉樹,我就喊人過來了。”
楊父眉頭緊鎖,他和妻子是吃完午飯上的山,來到這棵樹下準備砍樹,可不知怎麽突然很困很困,後面的事就想不起來了。
楊母一拍腿:“哎呦,這棵樹還沒砍呢!”
大夥看向這棵樹,碩大的芭蕉片在黑夜中鬼影森森,風一刮張牙舞爪的,不知不覺都驚了一身雞皮疙瘩。
五叔公道:“快砍了吧,免得夜長夢多!”
楊二叔拿出兒子提前準備的烈酒,整整兩瓶全部澆在樹根上。
其他老少爺們拿着油鋸上前幫忙,三下五除二就把芭蕉樹砍斷了。
巨大的芭蕉樹轟趴倒下,樹幹上居然流出深紅色類似血液的汁水。
“海文說樹根也得刨出來燒掉。”
楊父拎着鋤頭刨起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刨樹根的時候,耳邊似乎有個聲音在哭,哀求他不要再挖了。
他咬着牙假裝聽不見,奮力的揮舞着鋤頭,半個多小時後,芭蕉樹終于被連根拔起,碩大的根莖幾乎長成了人的形狀。
“快,快拿去燒掉!”五叔公指着芭蕉樹根驚恐的說道。
老一輩常聽人講,芭蕉樹根長成人形是成了精,要禍害人的!
楊二叔拿出提起準備的汽油淋在上面,火很快就燒起來,一股腥臭的焦糊味撲面而來,熏的大家捂住鼻子。
楊父掏出手機拍了個照片發給兒子。
另一邊楊海文還在焦急的等待着,父親一直沒有音信,他怕兩人出了事。
手機嗡的響了一聲,拿起一看,眼淚唰的湧了出來。連忙給父親回了個電話,得知父母沒有事,那棵芭蕉樹也燒了,他的心終于落了地。
“謝謝您,林大師太感謝您了!”楊海文抓着林簡的手又哭又笑。
時不遇站在旁邊,臉色森冷的說:“沒什麽事回去休息吧,我們也該睡覺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這麽晚了還來打擾你們。”楊海文匆匆離開,屋裏只剩下林簡和時不遇。
兩人大眼瞪小眼,“還要繼續嗎——哈。”林簡打了個哈欠,現在已經是淩晨兩點多了,白天在山上逛了一圈,困的眼皮都開始打架。
“早點睡吧。”時不遇抿着嘴神情有些落寞。
林簡走到他身邊,壯起膽子親了一下。然後紅着臉一溜煙的鑽進被窩,留下時不遇呆愣在原地。
他摸着下唇,一種難以言喻的快樂在心中炸開。
沉寂了上百年的心,撲通撲通狂跳起來,連帶着血液仿佛都燃燒起來了。他轉頭看向炕上的男人,原來這就是人類的情感嗎?
真是令人着迷……
*
農家院有條不紊的經營起來,第二天游客們自由活動,可以去附近的水庫釣魚,也可以去周邊的山上采摘。
眼下正是櫻桃熟的季節,這片山地之前就種着不少櫻桃樹,雖然熟的不是很多,但大夥還是摘的頗有興致。
有時不遇和柳三娘幫忙看着,方圓十裏內基本上不會有危險。
還可以留在農家院觀看二人轉表演,林簡請戲班子唱三天,今天才是第二天。
吃完早飯,林簡和寧姐在房間裏算賬,昨天一天,營業額共計六萬兩千七百元,其中六萬是孟老爺子預訂的一年房費。
寧姐:“預訂客房的人已經排到了十月份。現在還不是人最多的時候,等到了暑假和入伏,人會越來越多。”
“房間全住滿一天的營業額估計能突破五千!”林簡激動的說。
一個月就是十五萬,一年算上淡季也能賺上七八十萬!這對于一個剛起步的農家院來說,絕對是個不錯的開端!
“直播還得繼續做,只要直播不斷,游客就會源源不斷的來。”
寧姐點了點頭,“對了,徐奧讓我問問你,還缺不缺助手,他想留下來幫忙。”
“當然缺了!”林簡正琢磨這件事呢,一邊經營農家院,一邊搞視頻,難免有些分身乏術,經常十多天才播一次,再高的流量也經不起這樣的荒廢。
最後林簡拍板決定,讓徐奧幫忙管理賬號,主要負責農家院的日常拍攝,管理直播間彈幕,以及處理私信。
徐奧高興壞了,沒想到自己來一趟不光能看見偶像,還能得到一份熱愛的工作!
聊完了正事,寧姐忍不住八卦起來,“你……和師父兩人沒事吧?”
“沒事啊。”
“昨天我看他好像不太高興,哄好了?”
林簡的臉微微泛紅:“嗯,哄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寧姐的聲音突然一變,“老狐貍動了凡心,要破道了~”
林簡一愣,“三娘你在說什麽?”
柳三娘捂着嘴癡癡的笑,“老狐貍沾染了人欲,這個仙也快修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