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房間內的肅殺氣在一瞬間蔓延開,魔肆卻是突然不懷好意地嗤笑,“我是誰?”
“仙君應該是知道的啊,你的徒弟不是有跟你介紹過嗎?”
醉月浮一頓,剛想說人滿口胡言,卻突然想到了什麽。
阿棠曾經不止一次對他說,封印中有人陪着自己。
他原本還以為是阿棠幻想出了一個不存在的人,可是如果換個方向想......那個所謂的人并不是真正的人呢?
封印裏面不會有其他的人,但是卻有他親手封印進去的上古大魔。
只是上古大魔一直都以獸形出現,根本無人知道對方居然還有人形。
“看來仙君是想起來了?”魔肆笑眯眯摟住霜棠的肩膀。
“放開阿棠!”醉月浮擡手便是一道毫不留情的劍氣。
魔肆揮出一道魔氣,與那劍氣相撞,磅礴的力量産生的餘波将房間震得一片狼藉。
“怎麽,仙君這是吃醋了?”魔肆嘲弄一笑,“也是,畢竟你的小弟子可是在封印中同我親、密、無、間相處了一千多年呢,這可要比你陪着他的時間長多了吧?”
刻意加重的幾個字讓醉月浮心頭酸澀,他下意識看向在床邊坐起的霜棠,“阿棠,為什麽上古大魔會在這裏?”
修仙之人的自愈能力很強,霜棠唇上面上那本就是淺淺一道的口子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只餘下殷紅的血跡。
霜棠聞言道:“因為弟子将他封印在了體內。”
“他就是你說的,陪着你的人?”
Advertisement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醉月浮心頭一窒。
上古大魔嗜殺成性,與殘忍虐殺與折磨生命為樂,萬萬不可能心甘情願接受被封印,可為什麽,對方看上去與阿棠的關系卻......不一般。
不給醉月浮更多思考的時間,魔肆的殺性已經被挑了起來,兩人纏鬥起來,很快就因為房間內狹小,而打去了外面。
他們打鬥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以至于落星峰外的人都注意到了動靜,雖然看不清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但光是那恐怖的力量波動都讓人心驚。
洛汶正在跟幾個長老談話,察覺到那靈力波動,面色一變。
“月浮這是在跟誰打,感覺動了真怒啊。”
魔肆的心口被一劍刺穿,但是對他來說并算不上什麽致命傷。
醉月浮腹部被利爪抓得血肉模糊,魔氣在一點點往裏面腐蝕,但對于修為高深之人來說,這也算不得多致命的傷勢。
“仙君這到底是想要為蒼生除害,還是因為......”魔肆眯起猩紅的豎瞳,面上浮現滿是惡意的笑容,“觊觎自己的弟子,然後因醋生怒?”
醉月浮擰眉不語,握着劍又要上前,魔肆也魔氣化作利刃。
結果突然,魔肆臉側的漆黑魔紋閃動起來,他突兀地化作猩紅的霧氣,朝着霜棠的房間湧去。
霜棠強行将魔肆封印回體內,垂眸看向心口浮現的魔紋,那魔紋一閃一閃,表達着自己的不滿。
醉月浮回到房間,就看到那蔓延了整片心口的魔紋,“阿棠,若是殺了上古大魔,這個封印能解除嗎?”
霜棠卻突然擡眸看向醉月浮,“您為什麽要殺他?”
“他是上古大魔,殺了數不清的人。”
“那些人不是都複活了嗎?”
醉月浮一頓,“可是......”
“弟子現在與他同生共死。”霜棠輕聲道,“他死了,弟子也會死。”
“這樣,師尊也要殺了他嗎?”
醉月浮怔住了。
他當然不可能讓阿棠去死。
晃神間看向霜棠,卻見霜棠指尖輕輕摩挲心口的魔紋,眸中是微不可察的依戀。
依戀?
自從天時逆轉,阿棠看向他的眼中再也沒有可往日那無法忽視的愛意與依戀,可如今,他卻在阿棠看向上古大魔的眼中發現了依戀。
醉月浮攥緊了手中的劍。
“弟子替您處理傷口。”霜棠将醉月浮拉到桌邊。
他伸手扯開醉月浮的腰封,朝裏衣的衣帶伸去,醉月浮回過神來,臉色微紅,剛想說他自己來就可以了,腦中卻突然響起魔肆說的話。
對方陪了阿棠一千多年,比自己陪伴阿棠的時間長的多。
自己想要殺了對方,究竟是對方作惡多端這個原因多一些,還是因為......對方與阿棠的親密?
因為嫉妒便動了殺心,這還是自己嗎?
攔着的手放了下來,醉月浮紅着耳尖,別過金眸,“那、那就麻煩阿棠了。”
衣衫已經被血浸透,解開以後,裏面的傷口觸目驚心。
霜棠對這樣的傷勢很熟悉,曾經在封印裏面,他每天身上都遍布類似的傷。
指尖觸上那些盤旋的魔氣,魔氣便順着進入了他的體內,然後歸于心口。
将血簡單擦拭,撒上藥粉止血,然後再抹上頂級的傷藥,便可以纏繃帶了。
霜棠從自己的櫃子裏面翻出來一卷繃帶,開始給醉月浮纏上。
醉月浮是坐在椅子上的,霜棠為了方便,就跪在了醉月浮的兩腿之間,直起上半身,高度剛剛好。
只是纏着纏着,醉月浮面色越來越紅,
從他的角度,垂下眸便能看到小弟子的頭頂。對方纏到後面的時候人會朝他貼過來,身上那淺淺的香氣便也進入他的呼吸。
加上這個過于暧昧的姿勢......
突然,霜棠指尖戳上那傷口。
醉月浮悶哼一聲,喉結滾動,“阿棠怎麽了?”
霜棠仰起頭,粉色的眼眸直直注視着醉月浮,片刻後搖了搖頭,接着包紮傷口。
瓷白纖細的手指撫在傷處,又疼又癢,視覺刺激十分大。
醉月浮為了岔開自己腦中紛亂的想法,将目光落向其他地方。
卻又不受控制地落在霜棠的心口。
那衣襟還微微敞開,從上往下能夠輕易窺探到裏面的光景。
漆黑的魔紋減淡了一些,但是依舊能夠看見。
那個上古大魔就這麽一直同阿棠在一起,沒有任何分開的時候。
想到這裏,醉月浮心中就生出些愠怒來。
他素來溫和好說話,甚少為了什麽事情動怒,可現在卻控制不住胸腔中的酸澀與不甘。
“阿棠你白日說得那個想要的生辰禮物,還作數嗎?”
醉月浮突然開了口。
霜棠正好包紮好了傷口,聞言擡起頭。漂亮的眉眼映入醉月浮眸中,讓他心跳亂了一瞬,慌亂地錯開目光。
“嗯。”霜棠應下。
一道靈力傳訊出現在空中,是洛汶來詢問落星峰發生了什麽事情。
剛一化出水鏡,對面就傳來洛汶驚異的聲音,“月浮,你的臉怎麽這麽紅?”
“我咳咳......”醉月浮岔開話題,“沒什麽,你是有什麽事嗎?”
“就是問問剛才怎麽了,你在跟誰打架?”
“......無事,同阿棠練劍而已。”
聽到這話洛汶一萬個不相信,剛才那炸山的架勢是練劍,唬誰呢。
但是不等他再問,醉月浮已經揮散了那道靈力,不欲多說。
複又看向趴在他腿間的小弟子,想起自己剛剛沖動之下說出來的話,臉開始發熱。
關起來......
阿棠竟是有這樣的喜好嗎。
時間已經是夜晚,房間內的氣氛有些奇怪,醉月浮莫名的有些局促。
分明以往也經常同小殊在夜晚共處一室,可現在......感覺變了許多。
“師尊喝茶。”霜棠終于起身,替醉月浮倒了一杯茶。
這茶壺是新換的,之前的茶壺被兩人打架給打碎了。
醉月浮也沒有多想,正好他覺得喉間有些幹澀,道了聲謝就接過喝了幾口。
然而,幾個呼吸後他察覺到了不對勁。
頭有些暈,修為也在以一種飛快的速度跌落。
這感覺并不陌生,之前被阿棠下了藥之後也是這個狀态......
“砰!”手脫了力,瓷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水花四濺。
醉月浮錯愕地看着霜棠,“阿棠你......”
話還沒有說完,他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