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霜棠回到了竈房,他這一去并沒有花費多少時間。
醉月浮回頭,問道:“怎麽樣?”
“嗯。”
這個簡短的回答讓醉月浮一愣,但很快就回過神來,沒有再去多問。
他能感覺到,阿棠的情緒要比原本更加冷漠,很明顯,是他惹得阿棠不開心了。
畢竟是答應好了阿棠不離開的。
嘆了口氣,醉月浮揚起一個溫柔的笑容,“師尊來教阿棠做面人好不好?”
阿棠看向醉月浮,最後點了點頭。
霜棠可以對着任何人冷漠,但是在面對着醉月浮的時候,有的卻永遠都是乖順,或者依戀,不管醉月浮做了什麽。
于是霜棠依言走到了臺邊,拿起一塊和好的面團,一點點捏起形狀來。
醉月浮也來到一旁,手上拿着面團,給霜棠一點點示意要如何捏出更細致的細節。
之前那個霜棠模樣的小面人已經由醉月浮捏好了,他們現在捏的是醉月浮模樣的面人。
“這裏的衣服可以做得再薄一些。”醉月浮放下手上的面團,指尖點上霜棠手中的小面人。
他的指導已經很詳細了,每一步都有照顧到,但是大概霜棠真的沒有在廚藝方面的天賦,那雙看上去纖細靈活的手在捏起面團的時候多少顯得有些笨拙。
醉月浮看了一會兒,突然後從後面覆上霜棠的手,握着對方的手半引導地修飾起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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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霜棠高出不少,這樣的姿勢看上去倒像是從後面摟抱住了人,胸膛與霜棠的後背緊貼,下巴抵在霜棠的肩膀上,姿勢說不出的暧昧。
醉月浮也意識到了自己姿勢的過分親昵,臉色微微紅了起來,但卻沒有松開。
他金眸垂下,搭着霜棠的指尖帶着微不可察的輕顫,喉結滾動,“這裏要這樣捏......”
阿棠身上總是帶着淺淺的花香氣......或許不算花香氣,但是很好聞。
醉月浮不知不覺間就分了神,待到他意識回籠,感覺自己的嘴唇貼上了什麽細膩溫涼的地方。
金眸眨了眨,後知後覺如今的狀況。
他竟是在恍惚間像個癡漢一樣,在教導捏面人的時候親上了小弟子的頸側。
“!”
醉月浮被自己給吓了一跳,慌忙松開人,趔趄着倒退兩步,原本如玉的面側紅得像是要滴血,“抱、抱歉阿棠......”
霜棠跟着轉過身,粉眸一眨不眨望着醉月浮,把醉月浮看得臉愈發滾燙。
他怎麽就同登徒子一樣,做出那般輕薄之舉。
然而不等醉月浮自己檢讨完畢,霜棠突然有了動作。
他擡手解開腰封,衣衫便立刻松散。瓷白透粉的指尖在肩側一撥,有一邊的衣衫滑落臂彎,露出一大片的雪白。
醉月浮的視線不受控制地落在那片雪白上,目光注意到雪地中的一抹粉,喉頭微動,久久移不開目光。
“師尊是想在這裏做嗎?”霜棠輕聲問道,“需要弟子都脫了嗎?”
醉月浮好險按下那差點脫口而出的“需要”,羞恥地雙手掩面,飛快背過身去不敢再多看。
“阿棠你這成何體統,快、快把衣服穿回去!”
霜棠聲音依舊平平靜靜的,“弟子以為師尊突然親過來是因為想要了。”
“不是的......”醉月浮背對着霜棠,從後面只能看到他通紅的耳根。
他羞恥得臉都快要燙熟了。
醉月浮啊醉月浮,你到底在做什麽,就算你跟阿棠已經不是單純的師徒關系了,你也不能這麽......這麽急色的樣子吧。
但是阿棠真的好好看......
身後好一會兒沒有聲音,醉月浮小心翼翼回頭,看到霜棠已經穿好衣服了,這才松了口氣。
結果就注意到霜棠的視線有意無意朝他臍下三寸的地方瞄。
醉月浮懂了什麽,頓時羞惱,紅着臉呵斥,“阿棠!”
霜棠倒是沒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樣子,而是道:“師尊想要了随時跟弟子說,什麽地方什麽姿勢,喜歡嘴巴還是別的地方,弟子都會好好服侍唔——”
剩下的話被醉月浮捂了回去。
這個竈房是待不下去了,醉月浮匆匆捏完面人蒸好,往霜棠手裏一塞,就拉着人離開了竈房。
然而剛在水榭中坐下,打算放松一下心情,扭頭就見霜棠正抓着面人輕輕舔過。
那面人是他的模樣,殷紅的舌尖同雪白的面人,色差十分明顯。
吃也不好好吃,醉月浮指尖一顫,好不容易消去熱意的臉又熱了起來。
他腦海中控制不住地浮現了此前,小弟子用嘴巴給他......
不能再想了。
醉月浮默默側過身子。
沒有人說話,水榭中便只剩下水流聲、風聲,以及偶爾靈鳥飛過的清脆叫聲。
醉月浮看向下方的池水,裏面一條魚都沒有,之前都被阿棠給吃掉了,他還沒有來得及補上幾條新的。
主要也是不敢補,萬一小家夥又去吃生魚怎麽辦。
“師尊。”
一片安靜中,霜棠突然出了聲。
醉月浮看過去,對方依舊珍惜地抓着那個面人,擡眸望着他。
“嗯,怎麽了?”
“弟子已經很久沒有過生辰了。”
霜棠的聲音輕輕的淡淡的,沒有什麽情緒的波動,聽上去似乎只是在陳述一件沒什麽大不了的事實。
醉月浮一愣,随後心頭彌漫上心疼。
他将霜棠抱入懷中,感受到懷中人單薄瘦弱的身軀,手上的動作又放輕了一些。
“阿棠,師尊以後每一年都會給你過生辰的。”
“嗯。”
醉月浮輕輕拍着霜棠的後背,就像小時候哄人那樣。
然而,異樣的感覺突然傳來,霜棠低下了頭,環住醉月浮的腰身。
“!”
醉月浮一僵,呼吸亂了拍子,立刻提起霜棠的領子,将人給提溜了起來。
他面色通紅,長眉蹙起,金眸中滿是羞恥,“阿棠,不許這樣!”
霜棠輕聲,“弟子只是想讓師尊高興。”
“師尊又不是什麽好色之徒。”醉月浮惱羞地瞪了霜棠一眼,“才不用自己的弟子做這種事情。”
霜棠就不說話了,安安靜靜地縮在醉月浮懷裏。
好一會兒,醉月浮才打破寧靜,問了一個問題。
“阿棠,你能壓制住體內的上古大魔嗎?”
在霜棠解決完魔氣離開後,醉月浮其實有去詢問洛汶,具體情況怎麽樣。
那上古大魔能夠暫時離開阿棠的封印他是知道的,但是對方的自由度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高。
而且......上古大魔同阿棠的關系,只要不傻,都能看出來不一般。對方不屑跟其他任何修真者交流,卻能說出要為了霜棠去殺人的話。
哪怕知道兩者一同在封印中過了上千年,肯定是會比較熟悉,可醉月浮還是覺得怪怪的。
那個封印裏面,究竟是怎麽樣的?
聽到醉月浮的問題,霜棠看過去,一語道破了醉月浮真正擔心的地方,“師尊是擔心弟子控制不住上古大魔,讓對方脫離,或者擔心弟子驅使上古大魔去殺人對嗎?”
醉月浮一頓,“畢竟上古大魔太危險了......”
“只要封印不松動,他就不能出來,也無法感知到外界。”
“那之前,封印是為什麽會松動?”
霜棠擡眸,粉色的眼眸中清晰倒映出醉月浮的模樣。
清雅俊逸,溫潤如玉。
金眸中是對天下蒼生的擔憂。
“只要師尊不離開弟子,他就不會出來。”
醉月浮心下一咯噔。
他不想那樣想的,可是阿棠這話聽上去真的就像是在說......如果自己離開了他,他會讓上古大魔把修真界攪得天翻地覆。
阿棠對生命從沒有任何的敬畏與憐憫,殺人對阿棠來說從來不是什麽需要猶豫的事情,就跟随手做了一件平平無奇的事情一樣。
所以上古大魔才會把阿棠當做同類。
兩者在本質上,或許真的沒有任何區別。
唯一的不同,是阿棠願意受自己的管束,而上古大魔肆無忌憚。
......
醉月浮沒有再多問,終止了這個話題。
時間也已經晚了,明日就是霜棠的生辰。
兩人在床上躺好,霜棠一如既往鑽進醉月浮懷中,緊緊相貼,不願分開一分一毫。
醉月浮垂眸,輕拍霜棠後背,只覺得一點多的肉都沒有,忍不住道:“阿棠,你該多吃些養身體的東西了。”
霜棠仰起腦袋,“師尊是覺得弟子摸起來手感不好嗎?”
醉月浮面色一下子紅了,“別胡說。”
“那師尊覺得弟子好摸嗎?”
“別問這種問題......”
“師尊比較喜歡摸弟子哪裏?”
“阿、阿棠!”
醉月浮臉皮子薄,又從來專心于修煉,在同霜棠......之前根本連想都不曾想過這種事情。
這種幾乎跟調情一般的葷話聽得他面紅耳赤,一時間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但是也不用醉月浮回答,霜棠已經自己開始回答了。
“師尊應該是喜歡弟子的腰的,之前也一直扣着不放,還喜歡捏——”
“阿棠不要說了!”醉月浮只聽得自己腦中名為理智的弦斷“铮”一聲繃斷,幾乎有熱氣從頭頂湧出。
手忙腳亂捂住小弟子的嘴巴,将人的腦袋狠狠往懷裏一壓,醉月浮紅着臉抿唇,努力穩住聲音,“該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