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路西樓運氣好,一出半塢巷就打到了車,但禍福相依,他還沒到住的地方,便接到了房東的電話問他續不續租,若是不租的話,那就得快點搬出去了。

路西樓工作都沒了,自然不可能續租,可要是不續租,他又不知道要去哪裏。

家肯定是不能回的,路西樓好不容易從那逃出來,一點都不想再回去,哪怕在家住能省房租和飯菜錢,路西樓也不想回家。

應付完房東後,路西樓心情跌落到谷底,沒再靠着窗打盹,轉而點進求職軟件看招聘,想着盡快找份工作,也好确定在哪租房子。

只是路西樓學的專業比較坑,除去考公考編,剩下能找的工作實在不多,畢業前路西樓還幻想着做名編輯,結果紙媒成了夕陽産業,公司效益不好,工資只夠維持基本生活,路西樓只好辭職了。

至于那些知名出版社,福利待遇或許不錯,可路西樓學歷不夠,連遞簡歷的資格都沒有,一番輪轉下來,路西樓能選的崗位并不多。

路西樓翻了半天,也沒找到個相對心儀的工作,心情卻是越老越不好,甚至開始焦慮了。

到家後路西樓沒睡覺,也沒做吃的,直奔電腦前,繼續上招聘網站找工作,想要速戰速決。結果他忙了一下午,簡歷是遞出去不少,得到回複的卻不多。

看到hr說明天沒時間,讓他後天去公司面試,路西樓心裏的煩躁達到最高峰,删掉打好的字就關掉了網頁,不想再跟任何hr交流了。

答應房東說周末就搬家,工作卻還沒下落,面試又約不上,幾件事擠在一起,路西樓難免心煩。

要是有現成的工作就好了。

路西樓正這麽想着,腦中忽然靈光一閃,耳邊回蕩着沙鷗說的話。淩雲是大公司,作為其下部門,異部的待遇肯定差不到哪裏去,就是井立軒當時的态度叫路西樓生疑,若是沒法弄明白,他都沒法安心工作。

可路西樓心裏清楚,如果能說的話,井立軒肯定早就說了,而不是聯合沙鷗打啞謎,那現在他去問,自然是什麽都問不出。

井立軒一開始沒異樣,他真正不對勁是看了他手鏈後。路西樓視線落到手腕上,擡手輕輕撫了撫手鏈,難道這手鏈有問題?

路西樓沒說假話,這手鏈确實是家裏長輩送的,起初他還不願意戴,嫌棄手鏈老氣、不好看。但等他發現戴了手鏈他就不會做噩夢,還能睡好覺後,路西樓不用別人說,就老實地戴着手鏈了,一直到現在。

路西樓想不出答案便不想了,嘆了口氣開始看他從異部帶回來的東西,然後他便發現沙鷗不僅沒騙人,話還說的太委婉了:淩雲卻是待遇好,工資高,保險買齊不說,還包吃包住,甚至每個季度都會發放獎金,夏冬天還有酷暑天寒假。

這簡直是神仙工作!

古有陶淵明不為五鬥米折腰,今路西樓......當然不可能拒絕淩雲這麽好的工作,他又不是千萬富翁,自然哪裏錢多去哪裏,何況淩雲開的條件,恰好解決了他當下的困境,路西樓肯定要去的。

至于還沒弄清楚的原因,在錢面前又算的了什麽?

想清楚原委後,路西樓照着冊子上給的電話添加了微信,想和沙鷗好好聊聊,只是等加成好友才知道這微信是井立軒的。

井立軒打字很快,路西樓還沒編輯好文字,他便連發了好幾條消息過來:【想好了?】

路西樓只好删掉剛打的字,簡短的回了句好後,再問井立軒別的注意事項:【明天過來面試?】

【不用面試了,直接來簽約。】

路西樓心說這也太随意了,簡直像在過家家,但負責人都這麽說了,路西樓也沒再說別的,約好碰面的時間就結束了話題。

另一邊井立軒還沒下班,等了一會見路西樓沒再發消息過來,才叉掉頁面退出微信,跟在旁邊喝茶的沙鷗比了個ok手勢,“明天十點過來簽合同。”

沙鷗笑井立軒小題大作:“這下能放心了吧?”

“簽完合同才放心。”井立軒問,“江哥怎麽說的?”

沙鷗說他去跟江懷遠報告這事,井立軒便什麽都沒管,不過以他對江懷遠的了解,沙鷗這一趟可不輕松。

“讓我們把人留下呗。”想起江懷遠當時的表情,沙鷗有些唏噓,“聽他那語氣,我們要是不能留住路西樓,那就有好果子吃了。”

井立軒走到沙鷗旁邊坐下:“如果路西樓有能力,那江哥這麽做我也能理解,畢竟咱們異部缺人,能多招些人是好事。”

“但路西樓只是一個普通大學畢業生,而且還是來異部尋求幫助的,卻因為一條手鏈,江哥就讓我們把人留下。”沙鷗替井立軒把話說完。

井立軒點頭:“這事怎麽想怎麽奇怪。”

“奇怪的不止江哥,還有路西樓。”沙鷗道,“看他那樣子,根本不知道手鏈有什麽特別的。”

井立軒給自己倒了杯茶喝,眉頭還皺着,“手鏈我檢查過,是沒什麽特別的,江哥至于如此重視嗎?”

“那玩意兒可不便宜,沒點家底拿不下。”沙鷗笑了,給了井立軒一個你不懂的眼神。

沙鷗家世好,他都說貴的話,那就是真的貴了。可井立軒想起路西樓的着裝,完全沒法把他跟富二代聯系到一起,畢竟路西樓要真有錢,又何必出來工作。

“不是吧?”井立軒合理質疑。

沙鷗伸手比了個數字:“起碼這個數。”

井立軒目瞪口呆,沒忍住說了句我操,這麽值錢的東西路西樓家裏長輩說送就送,那他家再怎麽樣也說不上普通。

“好吧,是我沒見識了。”井立軒唏噓,“不過男生戴手鏈的好少,尤其還是戴的菩提,我長這麽大就見過兩個。”

沙鷗接話:“我也是。”

井立軒順口問,“另一個是誰啊?”

沙鷗這下卻不說話了,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不敢說。

除路西樓外,沙鷗只見過他頂頭上司戴過菩提手鏈,但他跟那人不是一個階層的,所以沙鷗雖然在淩雲上班,還是異部領導,可他從沒見過頂頭上司。

只有有一年年會,他隔着人群,遠遠地看了個背影,而那人手上也戴着串菩提手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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