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兩人剛到聽雨樓,沙鷗就發微信過來了,問他們到哪了:【我來接你。】

霍青川聽到微信提示音,扭頭看路西樓,“沙鷗?”

“對,說要來接我們。”路西樓打了一行字又删掉,試探問道,“我們自己上去?”

一來一回怪麻煩的,路西樓不想勞累沙鷗多跑一趟。

霍青川沒意見:“可以。”

于是路西樓回絕沙鷗的好意,說他們自己上去就行,沙鷗也沒多堅持,回了句ok就沒說話了。

周末的聽雨樓要熱鬧很多,路西樓跟着霍青川往樓上走,一路上遇見不少吃完飯要走的人,其中還有幾個熟人。

不過熟也是單方面的熟,路西樓認得他們,那些人不一定記得他。

好在路西樓并不在意這些,表情平淡地往那邊瞥了一眼,就收回視線,專心跟着霍青川的步伐走。

誰知霍青川心細,他只是分神觑了眼,都被霍青川注意到了,“認識?”

路西樓沒隐瞞:“在家裏見過。”

為了幫路應問結交人脈,梅曉這些年費了不少心思,只要是有可能幫到路應問的,她都會積極結交。

一來二往,梅曉和臨江市上層圈子裏的闊太關系都不錯,經常約她們逛街喝下午茶,偶爾還喊她們來家裏打麻将,再時不時讓路應問出來露個臉。

久而久之路應問也認識了這些太太的丈夫,會和他們喝酒打高爾夫,時間一長,彼此還有了生意上的聯系。

梅曉約他們來家裏吃飯時,是不允許路西樓下樓的,所以路西樓在臨江生活了二十多年,還從沒有人知道他是路應問的兒子。

路西樓從前還會介意,現在已經看開,不會再為這些感到難過,甚至還能笑着提起。

可霍青川還是覺得他戳了人傷心事,在路西樓說完話後,他立馬來了句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這有什麽?我早就不介意了。”路西樓不想被霍青川誤會他還在意,翹着嘴角笑得很開心,“我現在過的很好不是嗎?”

沙鷗訂的包廂在頂樓,他們剛到二樓,要上頂樓還要些時間,路西樓可不想一路都聊這個話題。

但不等他轉移話題,身後先傳來一道充滿驚訝的聲音,還喊出了他名字,“西樓?”

路西樓心中驚訝,面上表情卻如常,噙着笑往後看去,想要知道是誰在叫他。

路西樓以為是大學同學,因為會這樣叫他的人不多,這麽多年也只有幾個。可當他看清來人臉,路西樓才知道自己錯的離譜,一時維持不住臉上表情,笑容也僵在嘴角。

來人是梅明琛。

路西樓臉色發沉,看着梅明琛沒出聲,而梅明琛像感覺不到路西樓對他的不歡迎似的,還走到他面前,笑着問,“你也來這吃飯?”

梅明琛是路西樓舅舅的兒子,兩人年齡相差不大,從小一塊長大的,關系按理說應當不錯,但事實上兩人相當不對付。

梅曉卻很喜歡梅明琛,以前走哪帶哪,弄得別人以為梅明琛才是她親兒子。後來梅明琛上大學了,梅曉還專門送他去學校,逢年過節更是電話不斷,擔心梅明琛過得不好。

往事不斷湧現眼前,路西樓唇越抿越緊,心情越發糟糕。

梅明琛還是笑着的,沒等到路西樓回答也不急,半真半假的來了一句,“小姑剛還打電話催我,現在遇到了你,我們一塊上去吧,免得小姑和小姑父久……”

路西樓打斷梅明琛:“你和他們吃飯?”

“是啊。”梅明琛嘴角上揚,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說出的話很是氣人,“小姑沒叫你?”

路西樓笑了,剛想說點什麽,肩膀上卻多了一只手,他愣了下,随後被霍青川摟到身邊。

“部長發微信說上菜了,讓我們快點過去。”霍青川斜了梅明琛一眼,淡淡道,“我們先走了。”

明明霍青川沒什麽表情,可梅明琛被他那樣一看,卻覺得他眼神像刀,好像下一秒就要落在他身上,壓迫感強得讓梅明琛如被人點了穴,定在原地半天沒動。

路西樓沒注意到梅明琛的反常,側過頭去看他,霍青川很快側頭,噙着笑和他對視。

路西樓晃了下神:“走吧。”

霍青川應好,攬着路西樓上樓了,完全沒把梅明琛放在眼裏,氣得他直咬牙。

路西樓一推開門,沙鷗就表情幽怨地看了過來,“你倆可算來了,要是還沒到,我都要懷疑你們被人拐走了。”

聞言路西樓要道歉,井立軒卻出聲打斷他,“別聽沙鷗胡說,他就是餓了。”

“快過來坐。”井立軒招呼兩人過去坐,把菜單遞給他們,“喜歡什麽就點什麽,今天沙鷗付錢,咱不用手軟。”

沙鷗瞪井立軒:“立軒你這就過分了啊,我的錢不是錢嗎?”

井立軒不理沙鷗,繼續道,“按理說異部別的員工為該來的,但是他們執行任務去了,現在還沒回來,今晚就只有我倆來迎新了。”

“沒事。”路西樓把菜單推給霍青川,讓他來點菜,“不吃飯也行的。”

“那不行,這是異部傳統,可不能斷在我這。”沙鷗接話道,“再點幾瓶酒吧,難得來聽雨樓吃飯,吃就要吃盡興。”

“喲,這會不心疼錢了啊?”井立軒故意刺沙鷗,“聽雨樓的酒可不便宜。”

“去你媽的。”沙鷗咧嘴笑,“我有的是錢。”

路西樓保持安靜看沙鷗和井立軒鬥嘴,在點菜的霍青川卻拿筆戳了戳他手臂。路西樓側頭,壓低聲音眨眨眼問,“怎麽了?”

霍青川用筆指着菜單上的酒水分類:“喝酒麽?”

路西樓酒量一般,罐裝的啤酒喝一半就會上臉,頭更暈的像轉了十幾圈一樣。往常路西樓參加聚會都是點到為止,但今天沙鷗特意攢局迎新,路西樓沒好意思不喝,怕落了沙鷗面子。

所以路西樓想了想,還是點了一瓶名字聽起來很甜的酒,“就這個吧。”

“你确定?”霍青川看着路西樓,語氣驚訝,“這酒度數很高的,容易醉。”

路西樓沒想到這一點,不過他點了酒也不會多喝,便沒再換,“我少喝一點。”

既然如此,霍青川便随路西樓去了。

和霍青川一樣,沙鷗看到路西樓點的酒也面露驚訝,說他真人不露相,竟然這麽能喝。

路西樓哭笑不得,急忙解釋,“我酒量一般,不能喝的。”

沙鷗卻是不信,等酒上來了就纏着路西樓喝酒,路西樓推辭不得,只能仰頭一口悶。

一杯酒下肚,路西樓臉很快就紅透了。

看着耳朵紅的能滴血的路西樓,沙鷗後知後覺意識到路西樓沒謙虛,他是真不能喝酒,“這……”

酒已經開了,不喝浪費,但路西樓是不能再喝了,沙鷗便要把酒拿到一邊。

誰知霍青川忽然伸手按住他的手:“我來喝。”

有了路西樓這個先例,沙鷗不敢再随便跟人喝酒,哪怕霍青川是毛遂自薦的,他也不準備喝了。

但霍青川卻沒給沙鷗拒絕的機會,拿過路西樓喝過的杯子倒了一杯酒,連悶了三杯。

沙鷗以前是聽雨樓的常客,知道這邊名字越清新酒度數越高,後勁還大,可現在霍青川一連喝了三杯,卻沒事人一樣,酒量實在是好。

路西樓沒有醉過去,只是有點頭暈,看到霍青川喝了三杯,他也被酒香勾出饞蟲,拿起杯子還想再喝。

“喝這個。”霍青川及時擋住路西樓伸出去的手,遞了一杯溫水給他,“要吃什麽菜?我幫你夾。”

霍青川說這話時的語氣很溫柔,無奈路西樓頭痛加劇,一時沒能聽出霍青川說了什麽。

路西樓低下頭,看被他端着的溫水,想起是這是霍青川換給他的,而這個人正坐在他身邊。

路西樓不想理人了。

沙鷗掃了眼埋頭認真吃飯的路西樓,又去看半天沒得到回複的霍青川,沒忍住笑出聲來,“咱小路不僅醉了,還鬧小脾氣,不肯理人了。”

井立軒也笑:“我沒想到他酒量這麽不好。”

“喝半瓶啤酒的量。”霍青川也在看路西樓,眼神溫柔。

沙鷗又倒了杯酒喝:“這你也知道?”

路西樓和霍青川都是新入職的員工,滿打滿算兩人也才認識幾天,饒是路西樓再自來熟,霍青川也不至于這麽短時間就知道這麽詳細的事了。

何況路西樓還不是自來熟。

井立軒剝了只蝦蘸料吃,也看着霍青川等他回答。

霍青川卻動作一頓,似乎想起了什麽重要的事,但最後他還是很快整理好表情,沒讓沙鷗兩人發現他那一刻的不正常,“酒喝多了,看的出來。”

“這也是。”沙鷗感慨說,“不過你酒量是真好,我喝了兩杯頭就開始暈了,你個喝三杯,反倒什麽事都沒有。”

霍青川彎了彎唇,冷冷的吐出幾個字,“多喝就習慣了。”

萬事無捷徑,唯熟能生巧。

喝酒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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