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第19章

第 19 章

第19章

竺藍一直在跟進竺自成辭職的事情。

兩天之後,竺藍終于等到了回信。

她父親說,他的雇主陳建江放人了,竺自成也從他們家辭職回家了,竺藍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裏。

原本她以為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

沒有想到到了陳致逸所說的第三天期限,大早上竺藍就接到了陳致逸的電話。

剛接聽電話,她聽到陳致逸的聲音,竺藍原本沒有起床氣,就是在這一刻心中的不悅感直線上升。

“你到底想怎麽樣”竺藍沒好氣的問他。

陳致逸的聲音溫溫潤潤的, “今天是第三天了,你不會忘了吧”

竺藍當然沒忘,她掀開被子起床,拉開簾子看了一眼窗外的陽光。

今天陽光正好。

原本她的心情也應該挺好的。

就是因為陳致逸的電話觸了竺藍的黴頭,她一大清早起來就黑着臉。

陽光刺得竺藍微眯着眼睛,她揉了揉眼睛,抓了抓頭發。

“有什麽話你就直接說吧。”竺藍已經不想再聽到他的聲音了。

陳致逸淡笑, “看來你還真的沒有把我放在眼裏。”

如果他們家并沒有同意她父親和她弟弟辭職,竺藍當然會擔心。

但是現在都已經從他們家離職了,自然也沒有那麽多後顧之憂。

竺藍在他面前也不用隐忍。

“你不讓別的樂室教我彈琴,那我就在網上看視頻,自學。”竺藍努努力,她可以自學成才。

實在沒轍子,竺藍到時候拉下臉來,去找他弟弟喜歡的那個女孩子,學彈鋼琴也一樣。

總之這個世界上的路那麽多,不一定全部就被陳致逸堵死了。

他又不是神仙。

陳致逸的笑聲加重了兩分,聽上去好像心情很不錯。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堅毅。”陳致逸評價了一句。

這句話竺藍在心裏揣摩了兩遍,好像不是在貶低自己。

不過從陳致逸的嘴裏說出來,能有什麽好意思。

竺藍冷冷的說, “謝謝你的誇獎,你還有別的話要說嗎沒有的話就挂了。”

竺藍已經迫不及待的要把陳致逸從自己的世界趕出去。

陳致逸垂下眸子,看了一眼自己腳上的石膏,他微微一笑, “看來你爸還沒有把事情告訴你。”

這件事情牽扯到竺藍的父親。

竺藍剛才那種漫不經心的态度正經了兩分,嚴肅問, “什麽事”

“你爸昨天開車把我的腿撞斷了,現在我正在醫院。”

“如果這件事情我不同意私下和解的話,恐怕你們家要賠得傾家蕩産,這件事情全責在你爸。”

周家是智能化自控的別墅莊園,房間裏保持恒溫。

竺藍站在窗戶面前,看着恒溫窗戶外的日頭高照,知道溫度不低。

可是這一刻,她的心卻涼了下來。

竺藍眼神中的光越聚越攏, “你說我爸撞斷了你的腿”

她說話的語氣明顯是不相信。

陳致逸淡淡的,從他的口吻裏聽不出來,他是一個被撞斷腿受傷住院的病患。

他說話是游刃有餘,清風和悅。

“沒錯,醫院的地址發到你的手機上,你會來的,對吧”

手機震動。

一條消息發了過來。

竺藍沒多說,挂斷電話。

她下樓時,和周行說話,吃飯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

吃完了飯,竺藍本來想上樓。

可是走到旋轉樓梯處,餘光居然屏蔽了旁邊的棉線彩虹。

腦子裏一直回蕩着陳致逸說的那句話。

不管怎麽樣,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她要親自去看看。

竺藍轉身,拿起自己的手機包包從頭往外走。

走的時候她叮囑了周行一句, “我有點急事,你今天好好的待在家裏練鋼琴。”

不等到周行回答,竺藍就讓劉叔送自己去了醫院。

陳致逸住在他們企業旗下的一家私人醫院的會員獨棟病樓。

病樓自帶一個小花園,還有書頁噴池,雕刻的很用心。

竺藍沒心情欣賞這猶如公園一般的病樓。

她徑直來到陳致逸的病房門口,敲了敲門。

門後傳來了陳致逸氣息沉穩的聲音。

“進來。”

推開門,竺藍看到了病床上的陳致逸,他的左腿敷着厚厚的石膏。

竺藍眉心一蹙,即便是親眼看到這幅畫面,她還是半信半疑。

陳致逸對于竺藍的出現一點都不意外,他看了眼時間,聲音淡淡的, “一個小時零三分,你來的有點晚。”

竺藍沒空計較他計時。

她只看着陳致逸,問, “是不是你故意設計陷害我爸的”

陳致逸聽了之後有些失語的笑了一下,他的目光适宜竺藍看他的左腿。

“就算我要對付你爸,你覺得我會把自己賠進去嗎”

竺藍對他的解并不充分。

但是和他見了兩次面,給竺藍的感覺就是,陳致逸是精致的利己主義者。

他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竺藍一瞬間有些猶豫,還是不敢相信真的是他爸意外撞傷了陳致逸的腿。

“我确實打算利用你爸要挾你答應我的條件,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昨天晚上下了場小雨,路上滑。”

“就發生了這場意外。”

陳致逸安靜的陳述着。

竺藍的心裏一直往下沉,她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捏緊了拳頭。

“你要是不相信,我這裏還有視頻為證,又或者你可以親自去問你爸。”陳致逸看上去并不害怕竺藍挖掘這件事。

可他越是表面上一幅運籌帷幄的樣子,竺藍越是心中懷疑。

“你想怎麽樣”陳致逸被竺藍父親撞傷了腿,但竺藍還沒有收到她父親的電話。

而且陳致逸聯系是的竺藍本人,就說明他是想和竺藍談條件。

“和周行合張照片就行了”竺藍有些不确定的問。

陳致逸笑了兩聲,他轉頭看着窗外。

“竺小姐,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解”

他側着頭說。

“在你的眼裏,一張合影就能夠輕易打發我,抵得上我這條傷的腿嗎”

他緩緩轉過頭來,眼神很從容的望着竺藍,那樣的目光藏着銳利。

竺藍當然知道這件事沒那麽簡單。

如果在這件事情之前,一張照片就能夠打發他。

但是現在他的腿傷了,他肯定會提出等價值交換的條件,或者是高價值的條件。

“你說吧,我能做到的,我會盡力做。”

賠錢的話,陳家那麽有錢自然也看不上竺藍家裏的這些零頭。

更何況竺藍家裏并沒有閑錢賠付他。

陳致逸一眼洞悉人心,像是看清楚了竺藍臉上的猶豫揣摩。

他故意吊人胃口的笑了一下, “你是吃完了飯過來的”

竺藍還在等他獅子大開口,他怎麽突然把話題扯遠了。

陳致逸轉頭看了一眼床頭櫃,上幾個精致的飯盒, “等我吃完飯,我在告訴你,我的條件是什麽”

“就不能先說嗎”竺藍沒這個耐心。

陳致逸像是沒聽見她說的話, “你幫我把飯端過來。”

“有一道菜是豌豆鱿魚絲湯,你把那些豌豆全部挑出來。”

“我只喝湯,不吃豌豆。”

竺藍站在原地片刻,沒動。

她臉上表情有些無語的看着陳致逸。

陳致逸又催了她一遍, “你要是不樂意的話,我可以打電話聯系你父親。”

“他應該會很樂意的照顧我吧,畢竟是他讓我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他又拿竺藍的父親要挾竺藍。

竺藍握緊拳頭,咬了咬唇。

她最終還是動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她将床上餐桌拉了出來,把床頭櫃上那幾個白色陶瓷的保溫飯盒打開。

飯香飄了出來。

很清淡,很誘人。

其中有一道菜果然是豌豆鱿魚絲湯。

“這些豌豆你要一顆一顆挑出來。”陳致逸已經拿起筷子吃飯了。

竺藍低頭看着面前泛着油光的豌豆,咬牙, “你要是不吃豌豆,讓你家管家送飯來之前把豌豆瀝出來不就行了。”

“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飯菜,我怕別人下毒。”陳致逸擡頭看了一眼竺藍。

竺藍笑, “你就不怕我給你下毒嗎”

“你不會這麽做。”陳致逸說的很肯定。

竺藍冷笑一聲, “我明天就去買包砒-霜過來倒在你的水裏。”

陳致逸放下筷子,翹起嘴角,笑的很有把握, “那你明天過來陪我吃飯。”

“做夢。”竺藍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你趕緊把豌豆挑出來,不然湯冷了我就不喝了。”

竺藍咬着牙,越來越氣, “你怎麽事這麽多”

“我現在是病人。”陳致逸理直氣壯。

竺藍眼中燃氣騰騰烈火,看着他。

越看他這張溫文爾雅的臉越是不順。

竺藍拿起筷子,将飯盒蓋子反着放,把挑出來的豌豆丢在了飯盒蓋子上。

“你這一顆一顆的挑,要挑到什麽時候”陳致逸吃了口飯,慢條斯理的說。

竺藍擡頭,火氣值又蹭蹭蹭的往上漲, “能不能閉嘴”

“豌豆不是挺好吃的嗎為什麽不吃一個大男人這麽挑食,吃飯的時候還這麽多話。”竺藍嫌棄他。

而且嫌棄的時候控制不住,竺藍嘴上吐槽他。

“我告訴你,估計等我把這些豌豆挑出來,這湯早就涼了。”

竺藍拿着筷子一直挑豌豆,她的胳膊都要酸了。

“等一下。”

竺藍動作停下,不悅的看着他, “又怎麽了”

陳致逸淡然一笑,放下筷子,他端起飯盒蓋子,把裏面的豌豆全部都倒回了湯裏。

看到這一幕,竺藍急了眼。

“你幹什麽我好不容易才挑出一些豌豆。”

“你是故意為難我對不對”竺藍拿着筷子的手越來越用力。

陳致逸溫柔的笑着,拿起勺子,舀了一口豌豆湯,有豌豆,有湯,也有鱿魚絲。

他慢條斯理的送進了嘴裏,細細咀嚼着。

“你會吃豌豆,還讓我挑出來幹什麽”

“你果然就是成心為難我。”竺藍放下筷子。

陳致逸将豌豆咀嚼細化咽下去,他擡頭,看着竺藍, “在這之前,我是不吃豌豆的。”

“十年前,有人将毒用針劑注入了豌豆,熬成了湯,我當時喝了一口差點就死了。”

“我沒有耍你,我是真的不吃豌豆。”

竺藍突然就愣住了。

所有的火氣憑空消失。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片刻後,竺藍聽到自己的嗓音有些沙啞的響起。

她很真摯的道歉,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麽一回事……”

她低着頭,沒有看陳致逸的表情。

病房裏突然安靜了一瞬,下一秒,陳致逸笑了起來。

起初是溫溫柔柔的笑,到了後面越加不可收拾,他笑得極為燦爛起來。

竺藍目光發直的看他, “笑什麽”

陳致逸笑的燦爛迷人, “竺藍,你也太好騙了吧,我随口編的故事,你居然信了。”

“你!”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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