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第48章

第 48 章

第48章

伴随着周行每一個字出口,直到他這一句話顯現出原本面目。

竺藍面前雖然沒有鏡子,但是她已經看到自己臉上挂着燦爛,眼含熱淚的笑容。

她的心裏重重一熱。

周行只是簡簡單單的說了一句話,但是卻像在竺藍面前鋪開了畫卷。

竺藍在畫卷上看到了每一幕每一幀的畫面都是人間美好。

萬千絢爛的煙花下,竺藍和周行一同仰頭,在濃重的夜色中看着熱烈的煙花升空綻放。

那是何等美好浪漫的一幕。

如果那時候身邊的少年是自己心中所愛,竺藍已經無法言說那種心中的感動和觸動。

“鳳城的蘆花鎮鎮子很小,很熱鬧,跨年夜的時候煙花聲不斷,人聲鼎沸,你應該沒有在那樣的小城市跨過年,很熱鬧。”竺藍向周行訴說。

她并沒有忙着是答應或者拒絕周行說的話。

周行也很耐心的凝視着竺藍,他的視線中每一絲每一縷都像是早晨八點的朝陽散發出來的光線。

“你繼續說。”他的聲音很好聽,動聽到像是波動了竺藍心中那根最細致的弦。

竺藍看着周行。

她心中有顧慮,顧慮自己和周行如果這麽在一起,會引得戴月盈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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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周行在說完那句話後,竺藍感受到了他的真誠和勇敢。

為此,竺藍也想勇敢一回。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我覺得,越是在熱鬧繁華時,你更應該在我身邊。”

“好。”周行很認真的聽完竺藍說的話,張開雙臂抱住了竺藍。

擁抱的一瞬間,竺藍感覺有另外一個世界向自己打開了大門。

他的懷抱有淡淡清新的味道,如同陽光下的栀子,好聞的令人沉浸其中。

竺藍忘了被他擁抱住幾秒,她只感覺自己的心跳的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原來愛與被愛是這樣的熱血上頭,就像是有一股滾燙的溫泉緩緩地注入自己的四肢百骸,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哪怕現在一陣暴風雪撕裂現在眼前的日光燦爛,風和美好,竺藍都覺得自己有勇氣去面對。

叮的一聲。

病房的門打開。

竺藍被周行抱住,她正好面向門口,一擡頭便看見了站在門口有些驚訝,不過神色很快轉喜的周湘。

周湘到來的打斷了周行和竺藍擁抱的延續。

她很熱情的跟竺藍打招呼,并且很準确的說出了竺藍的名字, “你就是竺藍吧”

竺藍有些驚訝,她在周家工作了兩個月,從來都沒有見過周湘。

她也不确定面前人的身份,只是很禮貌的點頭, “我是。”

剛想問來人的名字,周湘很閑适的放下了手中的包包,熱情的自我介紹, “我是周行的妹妹,周湘。我從小在國外長大,偶爾只有過年的時候回來。”

“見到你很高興。我剛回國的時候,就從管家口中聽說了你和我二哥的事,我很支持你們。”

原來是周行的妹妹。

竺藍臉上恢複了一些有生機的笑容,周湘可能在國外長大深受外國的影響,她很熱情開朗。

并沒有因為第一次見面,還有些距離就顯得生疏。

“孔管家說了我們之間的事”竺藍有些好奇在孔管家口中,她和周行之間有什麽事。

周湘性格直爽,她眼神忽明,就像是嵌進了兩顆幹淨的雪球,視線卻不冷,很熱情洋溢。

“對啊。你不是當了我二哥幾個月的自閉症輔導師嗎孔管家說,他第一次見到我二哥對一個女孩子這麽上心。”

“我看啊,我二哥八九不離十是喜歡你。”她說的很直白。

直白的讓人沒有意思,可以聯想,可以輾轉反側,為之抓耳撓腮的間隙。

不過這樣的直白卻給了人一種無法撼動的肯定感,心中那份呼之欲出的暗戀像是要如同雨後春筍般冒出來。

“是吧,二哥”周湘一眼看破的視線看向了周行。

周行明明自幼沉浸在一個人的世界中,很少與外界溝通交流。

可是這一次他肯定的語氣卻那麽堅定,堅定到仿佛這個世界上除了竺藍以外,其他人都不允許成為他生命中的一個選項。

“是。”他的聲音那麽動聽。

動聽到竺藍的心頭又微微一顫,她轉頭去看周行,落入了周行的視線裏。

這種成為別人唯一堅定選擇和偏愛的感覺真好。

“我喜歡竺藍。”周行望着竺藍,眼神那麽幹淨熱忱。

竺藍聽到自己笑了起來,笑的眼前有些模糊,好像冒出了些感動的淚光,可是視線穿過淚光卻将面前少年的神情看得那麽清楚明确。

我喜歡竺藍。

這句話一遍又一遍的回蕩在竺藍靈魂深處。

她也喜歡周行。

外面的日光又升溫了幾度,洋洋灑灑的落在這人間百态的街頭。

天鵝湖面上也緩緩的攤上了些薄涼的水光,有風刮過,波光粼粼,一道一彎,忽閃忽閃。

陳致逸面帶體面笑容的放下咖啡杯,他對周家的事情并不感興趣。

唯一讓他感興趣是的周行。

之前也有過耳聞,周家的小女兒自幼在國外長大,很少回家。

陳致逸沒有見過周家的小女兒,對她毫無解,而且也沒有了解的必要和興致。

如果得不到自己所愛,陳致逸可以選擇獨身一人,也可以選擇家族聯姻,兩個不愛的人互相上演一出世紀好戲。

前提是完完全全沒有一點能得到自己所愛的希望,陳致逸要反複的陷入那種愛不得的絕望中,他才會走這步。

陳致逸是個清醒人,清醒的沉淪着。

他明明知道自己跟竺藍希望為零,可是他卻不死心,或者說是不甘心。

對面的女人很正式的跟陳致逸提出聯姻的事情,她繼續說, “我女兒很優秀,肯定能配得上你,她前幾天剛回國,有時間的話我安排你們見一面。”

“對了,她叫……”戴月盈想繼續給他們牽紅線,拿出手機點開相冊,準備讓陳致逸看周湘的照片。

就在戴月盈口中“周湘”這兩個字即将出口的前一刻,陳致逸笑着打斷了她的話。

“戴阿姨,如果你覺得我的婚姻是一場交易買賣,那也得我覺得值得才行。”

“可是依照現在看來,并不值得。我是以陳家繼承人的身份跟你提出的交易,而不是以陳致逸這個人跟你提出的買賣。”

“如果你執意要用那筆債務和竺藍的家人作為威脅,那麽我也告訴,我有能力護他們周全。”

陳致逸起身,這段時間在竺藍面前久了,他逐漸變得像是一只藏起鋒利利爪的小貓。

可是他不能讓別人覺得,他溫潤無害。

陳致逸,可不是任人拎住後脖頸的病貓。

“在我手下,我會護他們平安,哪怕是和你們魚死網破。當然了,戴阿姨應該沒有跟我鬧到這一步的勇氣和決心吧。”

“但是,我有,我毫無畏懼。”陳致逸笑得有幾分冷,又有幾分鋒利。

他起身,隔着一張桌子,禮貌的對戴月盈欠了下身,算是打招呼,随後離開。

戴月盈坐在沙發上,半邊身子都發僵了,她握着咖啡杯的手一寸寸用力,鑲了鑽石美甲下的指甲蓋被捏的有些泛白。

她就知道那個男人城府了得,手段得。

說到底,要真的撮合他和周湘,戴月盈實在是不放心。

畢竟她女兒一直活在陽光下,內心的每一寸都是滋養的土壤,能夠孕育這世界上最美最無害的花。

戴月盈唇色抿的蒼白,端起杯子,喝了口無糖的苦咖啡。

剛走出咖啡館,陳致逸擡頭看了一眼頭頂熱烈的陽光,挂在嘴角那麽帶着體面諷刺的笑意濃了幾分。

若有若無的,他冷冷的哼了一聲。

就在此時,他接到了一個讓人意外的電話。

是周湘的。

那個在電梯門口有過一面之緣的女人,這幾天總是有意無意找各種借口和他說話聊天。

可是在陳致逸看來,他們還沒有熟到這一步。

陳致逸挂斷電話。

周湘的消息又發了過來。

“今天怎麽沒有在醫院的花園裏看到你”

“你今天有事嗎”

陳致逸低頭,目光沒有溫度的瞥了一眼他的消息,出于禮節,和作為一個男人的紳士風度,他并沒有視而不見,哪怕是一個萍水相逢的過路人。

“有點事。”

話語回很的冷淡疏遠,可是對面的人像是毫無察覺。

她熱情的話如同漲潮的海水一層又一層的鋪在了海灘上。

“原來是這樣,你那個朋友今天好像要出院了,你會過來送他嗎”

周湘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如果今天陳致逸來的話,她正好借着這個機會和陳致逸更進一步。

“不會。”陳致逸拒絕了。

“我還有事,先不說了。”他甚至掐斷了有可能展開來的話題,每一個字都說的冷酷,可是卻有分寸的。

本來以為被拒絕了這麽多次,被冷淡了這麽多次,周湘最起碼應該有禮節的知退,不再打擾。

可是她話語的溫度通過屏幕上四四方方的黑白字體像是傳了過來。

“那你先忙。”

“忙完了再跟我回話吧。”

她還發了一個很可愛的表情包過來。

陳致逸沒有再回。

咖啡館靠近醫院,這個時間點戴月盈很有可能會去周行的病房,他通知了竺藍該出來了。

他在老地方等竺藍。

就在要退出微信頁面時,他又看到了周湘的消息,不知為何那個女人明明不熟,可能是作為男士,不應該讓女士的消息墊底這點禮節作祟,陳致逸很知禮貌的回複了一句, “好的。”

原本他以為作為一個成年人,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只溫度計,趨利避害是本能,當感覺到別人的态度過于冷淡時,就應該知而後退。

可是周湘并沒有這樣。

将手機放進口袋裏,陳致逸到了等待竺藍的老地方。

沒有想到他到了老地方居然正好碰到了周湘。

周湘很熱情的朝他一路小跑過來。

“陳致逸,好巧啊,你是來送你朋友出院的嗎”周湘笑起來還是很漂亮,一張臉小小的,皮膚白皙,那雙眼睛如同養在泉中,溫而熱切。

陳致逸并不感興趣她怎麽知道周行今天出院,也不想多問。

他否認了, “不是,來見另一個人。”

周湘對他熱情,但是作為一個合格的成年人,陳致逸沒有多說,這點禮節她應該是懂的,不會多加追問。

“你朋友出院後,你以後還會來這家醫院嗎”周湘想要靠近陳致逸,就像是一個在冬日裏受寒風侵襲已久的人想要靠近暖陽一樣。

“應該不會。”陳致逸淡淡回答。

他和周湘之間的羁絆升值主要靠的就是周湘的一腔熱情。

周湘微微吸了口氣,他并不洩氣。

反正陳致逸是自己二哥的好朋友,他們遲早還有重逢之日。

“你那個朋友好像還沒有出院,你要不要去看看”周湘找話題。

可是陳致逸的心思并不在她身上,他低頭看着竺藍發來的消息,竺藍已經走出病房了。

陳致逸一擡頭,他看到了不遠處的竺藍。

在他擡頭定睛的那一瞬間,周湘仿佛看到了另一個陳致逸。

一個像冬日,一個像夏日,一冷一熱。

陳致逸禮貌的跟她告別,甚至沒有聽清楚她剛才的話,也忘記回答,因為他不想讓竺藍多等。

“我等的人來了,我先走了。”他走的時候也保持了體面和風度。

朝向竺藍時,陳致逸是一路跑着的。

周湘站在原地,她就看着陳致逸仿佛變了一個人奔向了自己心悅的人。

而那個人,是竺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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