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終于離開了行李箱，像是在思考般地在空中轉了幾圈，然後轉而看向自己的右肩膀處的那一圈牙印，“……她的牙，很整齊。”
在那邊又說了句什麽之後，他突然眉頭一挑，平淡的聲音也忽地拔高一些，“……要是有其他資料，我還用得着讓你去查嗎？”
說完，不等那邊反應，就撂了電話，随手扔在了沙發上。
秦赦只覺一陣煩躁，用手扯了扯已經開得夠大的衣領，心裏憤憤地想，要不是酒店的監控恰好壞了正在搶修中，還用得着你去查？！
可是，讓他煩躁的另一個原因，則是，那樣的一個女人，他怎麽就動了要去查她的念頭呢？
……
樓下，出了電梯，顧戀兮不管不顧，拉着小包子一路狂奔出大堂，跑下臺階，直沖着她的電動摩托而去，把小包子往前面踏板上一放，讓他面對着自己，然後自己也騎上去，發動摩托車一溜兒煙往大路上開去了。
小家夥兒倒是很配合，老老實實地緊抱着她，也不說話。
直到開出了很久，顧戀兮才好似恍然回過神來，把車子在路邊陰涼處停了下來。
先是轉頭看了看身後，确定秦赦并沒有追上來，才松了口氣，妹的，不過是送趟東西而已，倒差點羊入虎口，貞潔不保了！
又在心裏罵了聲渣男，這才低頭看向自己懷裏的小東西，心裏又長嘆一聲，她跑就跑吧，怎麽還把他給帶出來了呢？
或許是因為她清楚秦赦那個臭男人不想認他，不會要他吧，既然他不想要，那把小包子留在那裏自然會很危險，誰知道那男人會怎麽處理這個小家夥兒。
可是，這畢竟是小包子的親媽委托她把他送過去給他親爹的，她現在又把他帶了回來，算是怎麽回事！
這不是辜負了小包子親媽的囑托嗎？而且，人家還給了自己那麽多的酬金，要怎麽給她交代呢？
不過，這也不能全怪她吧，誰知道那行李箱裏裝的是個小孩子呢？如果知道送的東西是個孩子，她也不會把這個活兒接下來吧？
怪不得那女人一再叮囑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一定要輕拿輕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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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戀兮心裏一陣嘆息，一低頭，就看到小家夥兒的頭從她懷裏擡了起來，正瞪大着圓滾滾的眼睛看着她。
見她看向了自己，小包子粉嘟嘟的小嘴張開，“ji……”
可是剛發出一個不清不楚的單音節，就頓住了。
顧戀兮疑惑地看着他，雞？急？擠？記？
“小包子，你要說什麽？”
“姐姐，我餓了。”心裏暗暗松了口氣，好險，差點就叫錯了！
010有些心疼他
顧戀兮聽到他說餓了，這才想起時間，拿出手機看了看，已經是下午一點半了。
也難怪他會餓了，自己一個大人這會兒都覺得有些餓了，何況他一個不抗餓的小孩子。
人是她帶出來的，事兒是她攬的，吃飯問題當然也得她解決。
“餓啦？”顧戀兮摸了摸他的小臉兒，扭頭在周圍看了一圈，然後回過頭來笑着說道，“走，帶你去吃頓西餐！”
說完，就讓他再次抱着自己，朝着右前方騎了過去。
因為并不遠，顧戀兮車騎的不快，懷裏的小家夥兒也沒先前那麽老實了，擡着頭看她，皺了皺小眉頭，似乎有些鄭重抗議的意思，道：“姐姐，以後不許叫我小包子了，好難聽，我有名字，你以後叫我辰辰就行了。”
顧戀兮垂眸，看到他鄭重其事的樣子，有些失笑，“好，辰辰。那，辰辰幾歲了？”
“五歲。”聽到她叫自己的名字，辰辰似乎很高興，咧開嘴笑着答道。
“那辰辰的大名叫什麽？”不會是姓陳叫辰的“陳辰”吧？
“大名叫蕭向辰。”
蕭？應該是随母姓，那辰辰的媽媽就姓蕭了。
也不怪她連委托人姓什麽都不知道，當時辰辰媽媽的說辭是：我送的是一份神秘的禮物，為了給秦先生一份驚喜，我就不留名字了，他會知道是誰的。
驚喜？現在想想，明明是驚吓好嗎？秦赦驚不驚吓她不知道，反正她是覺得挺驚吓的！
心裏想着，已經到了地方，找個位置把車子停好，把辰辰從車子上抱了下來。
“到了，我們進去吧。”
辰辰擡頭看了看門口那标志性招牌，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她說的西餐，就是肯德基？
進入之後，點了餐，兩個人在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雖說只是簡單的KFC，辰辰倒也不嫌棄，大口大口地啃起漢堡來。
誰讓他餓了呢！
顧戀兮邊念着讓他慢點吃，邊感嘆這孩子心還挺大，媽媽要把他送人，爸爸又不要他，跟着她一個陌生人，卻不哭不鬧不害怕，還能吃得這麽香。
可是轉念又一想，他還這麽小，知道什麽呢？或許他既不知道媽媽是要把他送人，也不知道爸爸不要他，至于為什麽跟着她也不害怕，或許是因為他看自己是個好人？
“辰辰，你……”良久，顧戀兮斟酌着開了口，“以前見過你爸爸嗎？……就剛才酒店裏的那個……”
辰辰正啃了一口烤雞腿，嘴巴裏塞得滿滿的，聽到她的話，看了她一眼，口齒不清地說了句：“他不是我爸爸。”
說完之後，才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慌，随即假裝鎮定地低下頭去。糟糕，他好像又說錯話了。
顧戀兮看到他小臉上滿是冷漠，就以為他其實是都知道的吧，他知道媽媽要把他送去給爸爸，知道秦赦就是他的親生父親，剛才在酒店裏，他也看出自己的親生父親并不想認自己，所以現在他才這麽漠然地說出“他不是我爸爸”這句話來。
單親家庭的孩子早懂事，她自己不也是在爸媽離婚，自己跟媽媽相依為命之後才那麽迅速地懂事起來的嗎？
只是，辰辰還這麽小……
顧戀兮有些心疼他！
011嘴甜才能撩到妹
這麽小就這麽懂事，聽話乖巧的孩子，有個渣爹也就罷了，親媽居然也這麽狠心，知道爹是渣，還把孩子送過去。
到底是有什麽迫不得已的苦衷，非要跟孩子骨肉分離？
顧戀兮越想越覺得惱火，手上使勁，扯下了一塊面包，扔進了嘴巴裏，沖着辰辰就嘀咕了一句：“你媽媽也真夠可以的，居然會想出把你塞進行李箱這種破點子，她也不怕把你悶死！”
這是剛才秦赦說的一句話，其實她也很好奇！
本來有些心虛的辰辰，見她并沒有在自己的那句話上糾結，一顆心便放了下來，想也沒想地就說道：“不會把我悶死，那箱子上鑽了小洞洞的。”
“……”
顧戀兮嘴裏手裏的動作皆是一滞，她是不是要誇獎一句，那你媽想的還真周到？
“對了，把你割箱子的那把小刀給我。”
她差點忘了這一茬兒，一個這麽小的小孩子身上帶着那麽尖利的“武器”，實在危險。
辰辰倒是很爽快，從口袋裏把小刀掏出來遞給了她。
顧戀兮邊接過去邊對他進行安全教育，“你這刀是從哪兒弄來的？你不知道小朋友不能随身攜帶這麽危險的東西嗎？萬一割傷了你自己怎麽辦？割傷了還是小事，割死了呢？……不過，你的力氣也确實挺大的哈，那行李箱雖說也是布制的，但也沒那麽容易就割爛的，你居然那麽一會兒就割開了。”
辰辰喝了一口可樂，嘴巴鼓鼓的搖了搖頭，等把可樂都咽了下去，才開口道：“這刀是我媽給我的，也不是我力氣大，是這把刀真的很鋒利，我媽媽說這叫……削鐵如泥。”
顧戀兮再次無語，辰辰的親媽也太不靠譜了吧，知道削鐵如泥，還敢把它給一個五歲的小孩子！
她雖然只跟辰辰媽見過一面，可當時看着并不像一個不靠譜的媽啊，這證明了看人真的不能只看表面啊！
顧戀兮把刀合起來，放進了自己的包裏，“我先幫你收着，等你媽媽來接你的時候，我再還給她。”
聽到這句話，辰辰擡起頭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像是同情！
最後只說了一句，“好的，姐姐。”
“你還是叫我阿姨吧，叫我姐姐顯得我裝嫩一樣。”雖然她也才22歲，可辰辰才是個五歲的孩子，她還是覺得叫阿姨更合适。
“可是我就是喜歡叫你姐姐啊，再說了，姐姐你本來就很年輕，很嫩啊，你這麽年輕漂亮，我叫你阿姨，豈不是把你叫老了？是吧，姐姐？”
“呵，你這小鬼頭，小嘴兒怎麽這麽甜呢？”顧戀兮被他逗樂了，揉了揉他的頭發笑道。
“嘴甜才能撩到妹啊！”辰辰本是最讨厭別人摸他的頭的，就算是媽媽摸他都有些不情願，可是現在顧戀兮在他頭上揉來揉去，他卻一點都不反感，反而感覺很好。
顧戀兮啼笑皆非，現在的小娃娃都這麽早熟嗎？都知道撩妹了。
“這都誰告訴你的？”
“我爸……我幹爸爸告訴我的。”
顧戀兮笑不出來了，幹爸爸？辰辰媽媽是不是因為要跟這個所謂的幹爸爸結婚，怕辰辰是拖累，所以才把他送回給秦赦的？
可是，這麽懂事可愛嘴巴又甜的孩子，她怎麽就舍得呢？
012她一個未婚女大學生，帶個孩子？
等兩個人填飽了肚子，顧戀兮拿起手機開始打電話，雖然不知道辰辰媽的名字，但電話號碼還是留了的。
事情辦砸了，本來要送出去的東西沒送出去，自然是要物歸原主的。不僅要物歸原主，她還要勸勸辰辰媽媽，就算要尋找自己的幸福，也不能不要自己的親生骨肉啊。
況且，親爹又是個渣，辰辰跟着他能快樂，能幸福嗎？
可是，當她按照留的電話號碼打出去之後，裏面卻提示：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查證後再撥！
空號？顧戀兮一臉詫異，不死心地又撥了幾次，依然提示是空號。
再三核對了那十一個數字，沒錯啊，沒有撥錯，而且她也确定，自己當時肯定不會記錯她的號碼，因為她還跟她核對了一遍呢。
莫非，辰辰媽媽是故意給錯她手機號碼的？就是怕出現現在這種秦赦不認兒子，要退回給她的情況？
意識到這種可能的時候，顧戀兮一臉懵逼加惶恐，那現在要怎麽辦？難不成辰辰以後就只能跟着她了？
她一個未婚女大學生，帶個孩子？這傳出去好說不好聽啊。
就算她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可她要怎麽養活他？她自己的生活都還是個問題呢。
就算這些都不計較，她也不會帶孩子啊，而且，她還在上學，也沒有時間去照顧一個孩子啊！
“辰辰，你……媽媽的手機號碼你知道的吧？”
半天，顧戀兮回過神來，看向辰辰問道。
辰辰早就把她剛才的反應看在了眼裏，就算沒看到他也知道電話是打不通的。
看到她剛才的表情，他還是蠻同情她的，畢竟，突然間被人甩了個“拖油瓶”過來，對誰來講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腦子裏響起媽媽曾經囑咐過他的話，辰辰立刻抿了小嘴，飛快地搖了搖頭。
“不知道？你怎麽會不知道呢？你怎麽能不知道呢？”他這麽聰明的小家夥兒，怎麽會不知道自己媽媽的電話號碼呢？
“那，你媽媽的名字你總該記得吧？”
得到的答複居然還是搖頭。
顧戀兮有些急，差點就抓住他的小肩膀搖了。他這麽聰明，怎麽會連自己媽媽的名字都不記得？
“辰辰，你再想想，你好好想想，你只有記起媽媽的名字或者手機號碼，我才能把你還給你媽媽，你才能跟媽媽團聚啊。”
辰辰卻依然緊抿着嘴唇，只是搖頭。不能說，打死也不能說！
顧戀兮有些洩氣，接觸到他那有些怯怯的小眼神兒，她覺得自己可能吓到了他，于是又有些不忍心。
“那，你們以前住在哪裏？”她攤了攤手，對這個問題更不抱希望。
“美國。”可是這次，辰辰卻飛快地給出了答案。
但，給了答案，顧戀兮卻更絕望了。
美國，那可是跟中國隔着半個地球呢，如果他媽媽已經回去了美國，她要怎麽去找？
顧戀兮正在惆悵，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一個激靈，連忙拿起來看，卻不是她希望的那個號碼。
她微微嘆了口氣，接了起來，“思落。”
一個清脆爽朗的聲音傳了過來，“戀戀，你送貨還沒送完呢？”
“送完了……”聲音有些無奈，拖了尾音。
“你怎麽了？”沈思落立刻聽出了她的不對勁，警惕地問道。
顧戀兮沒回答她，反而問道：“你在哪兒？”
“我在自己的小公寓呢。”
“好，一會兒我過去找你，見面再說。”
“好。”
013我們都是可憐的孩子！
沒多久，顧戀兮帶着辰辰敲開了沈思落的門。
“戀戀，你……”沈思落一句話沒說完，一低頭看到眼前冒出的小正太，一臉驚訝地轉了話題，“戀戀，這是？”
顧戀兮沒有回答她，領着辰辰直接進了屋，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沈思落一臉莫名地關了門，跟着進去，看了看顧戀兮一臉沮喪的樣子，又看了看那個漂亮小男孩兒，剛想說話，顧戀兮卻先開口了，話是對辰辰說的，“辰辰，那邊有些玩具，你去那邊玩一會兒，我有話要跟沈姐姐說。”
辰辰乖巧地點了點頭，站起身就朝顧戀兮指的一處地方走了過去。
姐姐的話他一定要聽，因為他不能讓姐姐讨厭他，萬一她把他扔出去不管了，那他的任務可就完成不了了！
“戀戀，到底怎麽回事啊？”沈思落的目光終于從辰辰身上收回，落在了顧戀兮的臉上。
“唉！”顧戀兮重重嘆氣，然後把事情跟她說了一遍，只不過把秦赦想要欺負她那一段略過了，怕思落為她擔心。
“這……”聽顧戀兮說完，沈思落一臉的不可思議，“這也太狗血了吧？這麽好的一個兒子，親爹親媽居然沒有一個想要的？”
沈思落本來嗓門挺大，看到顧戀兮指了指辰辰，皺眉搖了搖頭，知道她是怕辰辰聽到爹媽都不要他會傷心，聲音便低了下去，
“戀戀，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啊？你不會真打算自己帶着他吧？”
戀戀可是才22歲，還在上學，怎麽有能力養一個孩子？
再說了，這要是傳出去，還不定被編出什麽謠言來呢。
顧戀兮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要不然怎麽辦呢？現在找不到他媽媽，他爸爸又不認他。”那麽渣的爹，給他她還不放心呢。
“我又不能把他扔了……至少，這段時間先帶着吧，我再找找他媽媽，說不定能找到呢。”
“戀戀，你可要想好了，你和阿姨本來就生活挺不易了，現在還要養一個孩子，你應付得來嗎？”沈思落臉上是少有的正經和嚴肅。
“思落，不用那麽擔心，”顧戀兮看到她的表情，反而撲哧一聲笑了，“我又不是要養他一輩子，我會盡全力去找他媽媽，說不定過兩天就找到了呢。”
“哪有那麽容易？如果她是真心想把這個‘拖油瓶’甩掉，是不會讓你找到她的，不然也不會給你留個空的電話號碼了。”沈思落嗔了她一眼，都這個時候了，她還笑得出來！
“你說這爹媽不靠譜就不靠譜吧，本來是他們之間的事情，居然還把你牽扯了進來，你也太無辜了，攬個活兒倒給自己攬了個麻煩。诶，你說，辰辰他媽怎麽會找上你的？”
這個問題也是顧戀兮想不通的，當時她不知道箱子裏裝的是什麽的時候，以為她是學校的學生，現在看來，她顯然不是。
不是學校裏的，又怎麽會知道她的？
“可能是我這個‘跑腿小妹’已經名聲在外了。”顧戀兮只能笑着自嘲了一句。
沈思落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顧戀兮也不在意，只是語氣正經了一些，“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不過辰辰就太可憐了，從小就沒有完整的家，不能同時享受母愛和父愛，現在連媽媽都不要他了……”
沈思落突然變得黯然，眼睛望着辰辰，幽幽地吐出一句，“我們都是可憐的孩子！”
顧戀兮忽然想起她的身世和處境，有些不安，“對不起，思落，我……”
014讓他們生米煮成了熟飯豈不是更好（2000）
沈思落收回目光，扯着唇一笑，聲音又變回一派輕松，“傻瓜，說什麽對不起。”
随後就轉了話題，“既然你決定要養着他，不管是暫時的還是長久的，作為你最好的朋友，我當然不能袖手旁觀，有什麽需要我的盡管說，不要一個人逞能。”
顧戀兮點點頭，還好她還有思落這個好朋友，有什麽煩惱還可以跟她傾訴，有什麽事她都會幫自己。
“行，我一定不會客氣的，到時候你別嫌煩就成。”
“煩，我現在已經煩了，趕緊走趕緊走！”沈思落假裝一臉不耐煩，伸出雙手去推她。
兩個人笑作一團。
……
顧戀兮帶着辰辰回到家，賀書藍看到自己女兒身邊跟着的那個小包子的時候，和沈思落是一樣的反應，疑惑且驚訝。
還沒來得及開口問，辰辰已經朝着她甜甜地喊了聲，“奶奶好！我叫辰辰。”
看着他禮貌乖巧的樣子，賀書藍也只好暫時壓下心裏的疑問，彎下身摸了摸他的小臉兒，“好好，辰辰真乖。”
顧戀兮瞄了他一眼，輕拍了他腦袋一下，“小家夥兒，你叫差輩份了吧？叫我姐姐，叫我媽奶奶？”
“其實，叫奶奶是把奶奶叫老了，辰辰看着，奶奶很年輕，簡直和姐姐你差不了幾歲，可是，辰辰看到奶奶就覺得很和藹可親，所以才忍不住叫了奶奶的。”
對于辰辰甜死人的小嘴，顧戀兮已經見識過了，此時只是聳了聳肩，表示對他到處撩的行為表示不屑。
賀書藍倒是被他的話逗得笑了起來，“辰辰可真是會說話，奶奶聽了真覺得自己年輕了很多呢。”
“奶奶本來就很年輕，辰辰說的是真的，辰辰不騙人的。”辰辰一臉鄭重其事地道，像是怕她不相信一般。
賀書藍又呵呵呵地笑了起來，顧戀兮看着她，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在她的記憶裏，這些年媽媽雖然從來不會在她面前表現出愁眉不展，也經常笑，但，像現在這樣真正發自內心的笑，卻似乎很少。
顧戀兮看向辰辰，揉了揉他的頭發，“辰辰，你先去玩兒吧。”
辰辰一聽就知道她是又要把自己支開，開始跟奶奶講他的“悲慘身世”了。
他點了點頭，自己跑去玩了。
看着他跑到另一間房去了，顧戀兮才又把事情跟自己的決定和賀書藍講了一遍。
聽完她的話，賀書藍沒有吭聲，她心裏當然有擔心，如果找到了辰辰媽媽還好，如果找不到呢？辰辰以後就永遠跟着她了嗎？
戀戀還未婚，她又是離婚的，突然間冒出了一個孩子算怎麽回事？就算她們都不在意別人怎麽說，可總歸是不好。
可是，她也了解自己的女兒，既然她已經決定了，就無法改變。
過了良久，顧戀兮張嘴正想再說些什麽，賀書藍卻開口了，“留下吧，這也是個可憐的孩子，遇到了這樣不負責任的父母！你也不用操心，還是該上學上學，有我呢。”
“謝謝你，媽。我會盡力找到他媽媽，即使真的找不到，到時候我會幫辰辰找個比較好一點的福利院。”
“這些到時候再說吧。”賀書藍笑看着女兒道，“其實也挺好的，反正平時你去上學，家裏也就我一個人，辰辰來了，就權當是老天爺派來了個孩子陪我的。而且，這孩子，長得好看嘴又甜，我挺喜歡他的。”
說到這裏，她又嘆了口氣，“只不過就苦了你了，本來你要上學又要賺錢養家，現在又多了個孩子。媽媽跟你爸爸離了婚，你沒有一個完整的家也就罷了，還要累着你還在上學就要努力賺錢養家……是媽媽對不起你！”
“媽，你說什麽呢？”顧戀兮拉了母親的手，安慰道，“你沒有對不起我。我都這麽大了，父母離個婚，對我造不成多大的傷害的。以後這件事不要再提了，沒有他，我們照樣可以過日子。”
離婚這件事情，本來就不是母親的錯，是父親對不起她，她選擇跟他離婚是對的。
顧誠良，她的父親，不僅在婚內出軌，還有了個那麽大的私生女，這對媽媽來說，才是最大的傷害。
可是，這些話她不想當着母親的面再提起，怕讓她傷心。
雖然顧戀兮沒有多說什麽，語氣也是淡淡的，但賀書藍還是看得出來女兒在說起父親時掩不住的怨恨，甚至連聲爸都不肯叫了，心裏不禁顫了顫。
女兒現在已經長大了，事情的真相本來也應該告訴她了吧，可是，她真的是說不出口啊。
那件事本來不是她的錯，可，卻是她的恥辱啊！如果可以，她寧可一輩子都不要再提起。
如果告訴女兒，必然會增加她的心裏負擔，但如果不告訴她，她就會一直怨恨顧誠良。
賀書藍盯着女兒，動了動唇，卻最終什麽都沒說。
……
母女兩個在這邊講話的同時，跑到另一個房間去了的辰辰，先是偷偷地往客廳瞄了兩個人一眼，然後關上門，快速跑到了房間裏面那個小小的陽臺上，在自己戴着的手表上這裏那裏按了幾下，只聽裏面嘟嘟了起來，原來他是在打電話。
只是響了兩聲，電話便被接起，裏面立刻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蕭向辰，臭小子，怎麽到現在才聯系我？”
“媽媽，我這不是一直沒有機會給你打電話嗎？”辰辰撇了撇嘴道。
“快快快，跟我說說，到底什麽情況？我看到你們風風火火地出了酒店，像火燒了屁股一樣。到底怎麽了？他們倆見面的情況如何？”裏面的女人倒不是像關心兒子，反倒是在興致勃勃地八卦。
辰辰聽到她的話，有些嫌棄地皺了皺眉，可時間緊急，他也顧不上計較他親愛的媽媽有些話比較低俗了。
“他們……不是很和諧！”
“……怎麽個不和諧法？”怪不得顧戀兮匆匆忙忙跑了，可是怎麽會帶着辰辰一起跑了呢？她不是應該把箱子裏的辰辰送給秦赦了嗎？
“他想欺負姐姐，幸虧我及時從箱子裏出來了，姐姐說我是他的兒子，他不承認，所以姐姐很生氣，于是就……”
“等等等等等，怎麽個欺負法？”女人顯然把重點放在了前面一句比較有亮點的話上。
“就是……他使勁抱着姐姐，一只手摟着她的腰，一只手還捏着姐姐的下巴……”小腦袋努力回憶着當時的情形。
“蕭向辰，你個笨蛋！誰讓你那時候出來的？”女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讓他們生米煮成了熟飯豈不是更好，那樣就省事兒多了！”
015我表示很同情我們遲助理
“什麽生米煮成熟飯？”辰辰表示不懂！
“哎呀，你別多問了……那你現在就只能在那邊當卧底了，記得，多多留意監視她，有什麽情況及時向我彙報，懂了嗎？”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
“懂……”回答的話還沒說完，門突然被推開，“辰辰，你在幹嘛呢？”
接着顧戀兮出現在了門口，辰辰一個驚吓，立馬把手藏在身後，轉過身看向她，“沒幹嘛，這個陽臺挺好的，呵呵。”
顧戀兮也沒多想，走到他身邊，蹲下看着他笑道：“喜歡這個陽臺啊？那你以後可以每天都在這裏玩。辰辰，現在你跟奶奶在家乖乖的，姐姐有事要出去一趟。”
她剛才接了個電話，有同學外出手機忘在學校了，需要她送一趟。
辰辰點了點頭，顧戀兮站起身，牽着他的手往外走。
辰辰偷偷地擡腕看了一眼手上的電話手表，呼了一口氣，還好，媽媽已經挂斷了。
……
顧戀兮騎着電動摩托先去了學校一趟，好在家離學校不是很遠，差不多二十分鐘就到了。
她和媽媽現在的家，還是她剛考上寧藝院的時候，顧誠良為了祝賀和獎勵她給她買下來的，房産證上寫的是她的名字。
媽媽和他離婚之後，她們就在這裏住了下來，本來她是想很有骨氣地把房子還給他，可是又想到，她和媽媽必須有個落腳點才行。
而且，她還無所謂，媽媽雖然也還年輕，五十歲不到，但身體一直不是很好，不能讓她跟着自己吃苦。
所以，盡管不情願，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她沒辦法。
到了校門口，已經有人拿着手機等在了那裏，顧戀兮接了手機，就往目的地騎去。
此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半，路況良好，行車順利，差不多四十分鐘的樣子，她就到了“夜來想”的門口。
夜來想，是寧城最大的娛樂場所，沒有之一。
顧戀兮一直覺得夜來想這個名字取得相當有水平，夜來想，夜來香，——夜想來，通俗易懂還富有詩意。
顧戀兮根據短信內容，上了三樓，找到了305包廂，敲了門進去。
此時，對面的306包廂裏，
“……哈哈哈，林深，你們都不知道我當時聽到阿赦的那句話時，我都要笑噴了好嗎？牙很整齊？！這他媽也能算是一個特征？就算能，可是就憑這一個什麽都說明不了的特征，就讓我們遲騁去把人找到，這不是難為我們遲助理嗎？嗯，我表示很同情我們遲助理。”
說話的是一個長相俊秀帥氣的年輕男子，邊說還邊沒形象地哈哈大笑着。
江林深聽了他的話，雖然沒有像他那麽不顧形象，卻也是噗噗哧哧地笑了。
坐在正中間位置的男人，眉梢半挑，警告似的掃了兩個人一眼，江林深立刻止住了笑，用手握拳放在嘴上，輕咳了兩聲，示意了一下仍笑得不能自已的蘇長河。
蘇長河似乎這才感受到來自秦赦的明顯帶着殺氣的冷意，也識相地止了笑。
見他倆終于消停下來，秦赦又擡眼冷冷地望向坐在比較遠一處的遲騁。
016你這是要勾死哥哥啊
遲騁保持着挺拔的坐姿，看了眼蘇長河，有些無奈地開口：“秦總，我跟您通話的時候，蘇總恰好就在旁邊。”
一句話解釋了蘇長河是怎麽知道他們的談話內容的，而不是他大嘴巴到處說。
秦赦終于把冷得能凍死人的目光收回，不想理會他們，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話說，阿赦，你怎麽想到主動去調查一個女人的？你跟那個女人到底發生了什麽？”江林深也喝了口酒，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心裏的疑問。
“是啊，阿赦，該不會是你們倆……”蘇長河也趕緊附和，可是話沒說完，就見秦赦站了起來。
“去下洗手間。”秦赦丢下幾個簡單的字，就走出了包廂。
他倒不是真的想去洗手間，而且包廂裏是有獨立洗手間的，他就算真想去，也不必跑出來。
他是被他們兩個問的心裏有些心煩氣惱，怎麽想到主動去調查那個女人的？鬼知道他怎麽會想到的？他自己都想不通！
如果那女人是個正常的女人也就罷了，偏偏她還是個不擇手段爬床的女人！說不定還是到處爬床！
越想秦赦就越覺得心裏有股無名火，又無處發洩。
出了包廂，他掏了包煙出來，打算到抽煙區抽上一根，可是剛走了兩步，前面就有一道熟悉的人影映入了眼簾。
那女人還是下午的那套裝束，怎麽，衣服妝容發型都來不及換，就又跑到這裏來勾搭其他的男人了嗎？
秦赦冷哼一聲，把那包煙重新放回了口袋裏，大步朝着前面的人走去。
……
讓顧戀兮送手機的那個女生，出手還算大方，給了她兩百塊錢的酬金。
說是這大晚上的，她跑一趟不容易。
顧戀兮出了包廂門，心情舒暢地往回走，邊走邊低着頭把錢放進錢包，放好錢，她頭還沒來得及擡起，面前就擋了一個人。
她微微一愣，擡頭看到一個陌生的土肥圓的男人，一身的酒氣。
顧戀兮以為他只是個喝醉了酒不知道看路的，于是便往旁邊挪了一步，想從他身邊繞過去。
可是，她的手臂卻被拉住。
她還沒回過神，男人肥胖的大臉已經湊到了她面前，臉上帶着癡笑，噴着酒氣朝她開口：“嗯，這小妞兒不錯，漂亮！我就喜歡這樣清純打扮的學生妹，走，跟哥走。”
顧戀兮厭惡地皺了皺眉，用手在鼻前扇了扇，想趕走一些酒氣，可是收效甚微。
她強忍着難受，冷笑了一聲，嘴巴湊近了土肥圓的耳邊，輕啓朱唇，“呵，不好意思，我，你是買不起的！”
另一只手卻是暗暗地擰在了抓着她的那只都是肥肉的手臂上，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那土肥圓身上脂肪太厚，這樣的力道根本對他不起作用，他不禁沒有疼得松手，反而另一只手又一把攬上她的腰，
“妹妹，好妹妹，你這是要勾死哥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