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惡意驚吓

小白,父親還有那個女人是一起長大的,那時候他們很是要好,我知道,我就是知道。

不為小白的寝殿中挂着兩幅美如神祇的美人圖。

小白曾摸着我的臉如夢似幻般地喚着:“真像啊。”可僅僅一瞬間的迷惘後,他又成了那個冷靜睿智的齊國君主。

我問他,我像誰,他不言語,可從他臉上淺薄的哀怨後我猜出來,他嘴裏心上念念不忘的是我那位一生傳奇,禍害了兩個國君的姑母,或許将會是三個國君,誰知道呢。

我同她有一點點的相似,雖然我很不想承認。

誰讓我遺盛了父親的相貌呢,唉,這該死的齊姜的血統,經久而不衰,提醒着每一個為這血脈所禁锢的人,你生是齊姜的人,死是齊姜的鬼,你所要背負的是一國的榮辱,所以你必須為這榮辱生,為這榮辱死。

誰稀罕。

我輕笑出聲。

姬同便伸出食指,覆在我臉上淺淺的梨渦上,言語輕快:“蔓爾,你在笑什麽。”

我告訴他:“我在笑世上的人真愚蠢。” 當然最愚蠢的還是王室的人

這句話從頭到尾都沒有出過錯。

于是姬同好整以暇地用他那雙十分深情的眼睛望着我,眉目含春:“那小王豈不是愚上加愚。”

我問他:“何以‘愚上加愚’。”言下之意,每個人蠢一份就夠了。

姬同攬過我的腰,惹得我一陣輕叫,門外的值守的婢女紛紛側目,卻又故作不知,靜靜地低下頭去。

姬同附在我耳邊:“你為一癡,我為一癡,兩廂加之,豈不是愚上加愚,何況——”他眉眼暧昧,我一聲疾呼,卻是姬同猛然掀開我的裙子:“我一向在公主之上。”

他的眸光盛了許多東西,太奧妙,太複雜,像夜裏的星子,當然我說的不是那種單個的的星子,而是你所能想見的,許多許多的星星聚在一起,好似能把人吸進去似的,那樣。

“姬同,我不想去魯國。”我摸着他的一截發,下面有一點斷痕,是那天他斷與我的發,我把它放在手裏繞來繞去。

姬同正視我:“為什麽,為什麽不願與我同去魯國。”我當然知道魯國很好,做魯國的王後也很好,我在這裏,只不過是一個随時會失去叔父庇護的前朝公主,可魯國不一樣,在魯國我将會是萬人之上。

“我就是不願意去。”你知道的,公主脾氣一旦發起來便是沒完沒了,毫無道理。

姬同看着發了瘋似的我,無奈地把我抱在懷裏,下巴抵在我的額頭上,輕悄悄地說:“可你是我的妻。”

我掙開他,冷眼看他:“那又怎樣,我未曾答應過。”我說那又怎樣,想來是傷到了他,那個一向頗得女子青睐而所向披靡的姬同。

姬同有十來日未來見我,我也不在乎,終究是露水情緣,哪能長久呢。

“夷奴,再推得高些。”我指使我的侍女夷奴。她是一個奴隸,是小白贈予我的禮物。

“公……公主,王……王上……和。”真是個笨蛋!連話也說不清。

我一邊鄙夷我的小奴隸,一邊停下來往後看。

小白和姬同。

事實上姬同只比小白小十歲,其實小白也不算老,只怪姬同長得太好,和小白站在一起,活像是父子似的,雖然他們的輩分本來也較此不遠。

我嘟嘟嘴,懶得理他們。

小白卻主動走過來,面上挂着慈祥的笑:“蔓爾,你猜他是誰。”

我心裏給了小白一個白眼,面前這人我已與他數赴雲雨,他是誰我怎會不知,但是面上仍得裝一幅純良的小白兔模樣,我一派天真地問小白:“這位……莫不是某位大夫家的公子?”

顯然小白被我的答案蠢到了,然後及其歡快地笑了起來:“蔓爾,這是你未來的丈夫,魯國的國君,姬同,他親自來求娶你。”

我“哦”了一聲,及其平淡,一點也沒有小白意料之中的嬌羞和高興。

背井離鄉,高興才怪。

小白尴尬地望着姬同,後者一臉微笑,始終不亂半點方寸。

可我忽然厭倦了這種勢在必得與坦然,很想瞧一瞧姬同慌亂時的模樣,于是我學着小白宮裏的那些夫人的樣子,猛得彎下腰,平白亂嘔一陣,夷奴為我順氣,我推開她,故作一幅驚慌失措的模樣。

果然姬同的眸色深了一深。計謀得逞,可還不夠。

我繼續嘔,小白終于有所察覺——他知道不想嫁去魯國,他也知道我素來大膽異常。

“蔓爾你……”姬同還在這,即便有家醜,小白也會想着隐瞞,便主動邀請姬同前去飲茶:“蔓爾身體不适,魯公這邊請,實在是失禮了。”

自然,姬同代表着最為知禮得而魯國,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只是臨走時眼刀子輕飄飄地朝我飛來,而我得意地捂了捂肚子,姬同瞬間面色鐵青。

大約是報應,回了寝殿以後,我還是嘔吐不止,夷奴不通什麽道理,未見過這種陣仗,我捂着肚子恍惚問她:“怎的本月月信還不來?”

夷奴撓着頭,不曉得我在說些什麽。

我懶得看她,笨丫頭!當初怎麽就選了她呢!

“夷奴,去請巫醫,記住要悄悄的,別讓旁人看見。”這笨丫頭的唯一作用大概就是忠心和聽話吧,因而本公主也很放心她。

吩咐完夷奴,我便躺在榻上,看着頂上的紗幔,神思飄忽,揉了一下小腹,根本沒什麽變化,便自言自語着:“許是我想多了。”

“什麽想多了?”是姬同。

他用下巴蹭了蹭我的臉,手從裙子下探過來,我忙按住:“滾出去。”

姬同不怒反笑:“你們齊國的公主都是這般無禮的麽。”

我哂笑他:“魯國乃是姜太公的後代,最是重禮,可魯公卻在齊國做了些什麽,未婚先淫,随意闖入本公主寝殿。”

他仔仔細細地琢磨着“未婚先淫”這四個字,忽然低低的笑了:“那公主豈不是□□之首。”

姬同不管不顧,他料定我不敢叫,猛然間出手,我便順着衣帶滑進他的臂彎裏,動彈不得。

腹間像是被人用針紮了似的,痛得我蹲在地上,姬同居高臨下地看着我,目光裏流露出幾分沉思,可我此時已無暇顧及,閉着眼睛,冷汗從額頭上流下來。

我和姬同靜默無言。

良久門口有了動靜,姬同眸光閃了閃,不知又消失在哪個窗子邊。

“公主,巫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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