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陸程
陸程
大學使人脆弱，明明在半年前五點起床背單詞，變身成為大學生之後，早八就成了不可承受之疼。
顧薔從被窩裏面爬出來，迷迷糊糊的洗臉做基礎護膚，給自己化了個簡單的裸妝，頭發紮成丸子頭，套上衛衣外套，嗯，鏡子裏有是個漂亮清純的女大了呢。
不懂事的人以為是洗把臉抓了抓頭發就出門，畢竟沒塗口紅只塗了潤唇膏，知情人才懂為了達到這樣清純不做作的美，她光是早晨就折騰了四十三分鐘。
“糟了糟了，要遲到了。”江勝男沖進來匆匆洗漱，五分鐘出門，嗯，這才是真五分鐘出門的狀态，唇角發幹，眼袋老大，黑眼圈明顯得不能再明顯，臉色臘黃。
“去吃早飯。”朱玥昨天回家了，晚上沒回來，阮軟一大早就去食堂了。
“為什麽同樣熬夜玩手機，你的皮膚狀态這麽好？”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一邊熬夜刷劇一邊護膚，控制自己沒喝一口水，早晨還早起了将近一個小時護膚？”顧薔拍了拍江勝男，“我就是這樣的心機啊。”
早餐時分的食堂永遠是亂烘烘的，圍觀顧薔的時期已經過了，最多是有些人會偷偷瞄她，她依舊是目不斜視，打完早飯跟江勝男坐到了一起。
兩人剛開始吃飯，一個人就站在了她們的桌子前，“這裏有空位嗎？”
江勝男筷子上夾的包子掉了下來，“有，有！學長，這裏有位置。”
陸程端着餐盤喊了一聲室友，“趙鋼，這裏有位置。”一個比他略矮長相清秀的男生跟着過來了，這樣的男生叫趙鋼也怪反差萌的。
他一個人坐下是有些暖昧，他坐下了又叫了室友是拼桌。
陸程的早餐跟大多數男生沒有什麽區別，一籠小籠包，一碗小米粥，兩個茶蛋，一碟拌菜。
“勝男，我昨天交給你的資料做得怎麽樣了？”他直接跟江勝男聊起了工作。
“已經快要弄好了，下午的時候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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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着急，兼職就是兼職，別為了兼職熬夜，是我不好，把工作交給你的時候沒說清楚。。”陸程笑呵呵地說道。
“不是，我熬夜不是……”江勝男怎麽忍心看男神自責，直接想招供昨晚上忍不住跟人家開黑到淩晨。
“她啊，就是這麽認真，昨晚一直改稿改到淩晨。”顧薔暗地裏掐了她一把“陸學長別忘了給她加工資哦。”
“那是一定的。”陸程臉上的笑道，“顧小姐，我聽說你在蕩山投資實習？能問一下蕩山投資和咱們學校的校企合作支持大學生創業項目嗎？”
顧薔有時候會在寝室處理工作，她也沒有特意遮掩，江勝男很容易就能看到資料上無處不在的蕩山投資LOGO。
她也坦白自己在蕩山投資做實習生，就是打雜的，她們對此也深信不疑。
這人啊，一開始這麽坦蕩不就好了麽？博士生樓離二食堂可是不近，他們那邊的食堂也更好吃，“哦，我是實習生，這方面了解得不多，蕩山投資的資料和要求已經都發給你們了吧？”
“咱們已經是朋友了，應該有些優待吧，我想問一下資料裏沒有的。”
“可以啊。”顧薔喝了一口水，“陸學長想了解些什麽？”
“比如蕩山投資這次要投資這次的候選名單上都有誰？執行人是誰？投資總額是多少，預備占股多少。”他提出了三個問題。
顧薔回答又沒回答“這次的候選名單很短，我只能說你在候選名單上，執行人是張總，投資總額在宣傳冊上寫的一樣，每個項目一百萬，預備占股也是宣傳冊上寫的35%—55%，和跟投優先權。”
陸程笑着放下筷子，“多謝顧師妹了，晚上我請你們全寝室吃飯？”
她回答了嗎？沒回答。他還是領了情要請吃飯。
“好啊！好啊！我這就告訴朱玥和阮軟！”江勝男高興得手舞足蹈。
“顧師妹有沒有空呢？”
顧薔挑了挑眉狐貍眼笑得眯起，到了這份上，她不去就是得罪全寝室了，她嘴唇微翹像是看見了獵物，“好啊。”
想狩獵她是吧？不知誰是獵人，誰是獵物呢。
陸程也笑了起來，眼裏滿是勢在必得。
賀臨聲把手裏關于陸程的資料放到一邊，這次蕩山投資和A大校企合作的項目裏，陸程的人工智創可以說是一騎絕塵，各方面都給出了A，顧薔的報告裏詳細列舉了人工智創的優勢和劣勢，總體來說投資價值很大。
然而背調卻給出了風險提示。
陸程手裏的專利權并不完整，有一部分是屬于他的老師陳院士和學校的。
這不算什麽大事，學生利用學校的資源所獲得的專利學校占一部分是正常的，院士是試驗室老板，在陸程的論文裏占了二作是陳院士用自己的聲譽給他背書。
他能出來創業，也說明了學校的态度，問題是學校的态度有了變化。
賀臨聲手裏有學校推薦的創業項目，兩方對比，裏面沒有人工智創。
他打手機微信，“下午有時間回公司一趟。”
那邊是秒回，“好的賀總。”
說起來，已經有快兩個月沒了見面了，賀臨聲變化不大，依舊是沉穩老練的賀家家主，顧薔卻長大了好些的樣子，職業裝，半馬尾，半高跟，眼神職業堅定，人也瘦了些，嬰兒肥都消失了，只是一樣的漂亮。
賀臨聲讓她坐到飲茶區，他親手泡茶給她喝，三洗三泡之後，将茶倒進她的杯子，“嘗嘗看是什麽茶。”
顧薔喝了一口，“普洱，有十年以上了。”
“十五年。”賀臨聲笑道，“學業累不累？”
“還行。”說完嘆息了一聲，“總覺得沒學到什麽。”就那麽迷迷糊糊的過了。
“大學本科學得是常識，只有常識通了才能學知識。”賀臨聲說道，“我沒學過國內的工商管理，尤其是政經，是後來自學的。”
政經？“可能我現在學得淺，還沒有學到趣味處。”
“有些時候知道就比不知道要強。”賀臨聲透過茶葉氲氤的香氣看向顧薔，“人呢？有沒有遇見有趣的人？”
“大學室友比想象中有趣一些，我想能獲得一些友誼。”
“別的人呢？比如男生？”
“清純男大？”顧薔挑了挑眉，“都太幼稚。”一個個跟小狗一樣繞在她附近，想追又都不敢追，只有……
她想到誰了？賀臨聲想起資料裏的陸程，是個挺乍眼的男生呢，“你對人工智創怎麽看？”
“挺有潛力的。”
“人工智創不在A大推薦的項目裏。”賀臨聲把資料給顧薔看。
顧薔翻看A大推薦的項目目錄，跟自己提交的項目重合率8成以上，有一些她沒納入的A大推了，這些項目本來就在邊緣，可納可不納，問題是她A級推薦的人工智創不在裏面。
“怎麽回事？”
“上輩子人工智創應該是不存在的。”人工智創真有顧薔說得那麽好，互聯網相關行業又是成長最快的，四年的時間怎麽樣都不會默默無聞。
“是，不存在的。”所以發生了什麽？有什麽不可知的風險？
“我這邊得到的風聲是陳院士想要壓陸程。”
“什麽？”
“年輕人走捷徑，總會忽略捷徑的陷井，陸程當年并不夠格進陳院士的試驗室，是陳院士的女兒力邀的，後面也是她一直支持他，陳院士默認他是自己的姑爺，當然全力培養，本來這也應該是師徒相得，翁婿和諧的嘉話，可陸程想飛了，陳院士當然要壓他。”
所以上輩子陸程被壓住了吧？
回想一下學校裏的傳言，江勝男對陳院士女兒的評價，自己的女兒這樣傾心于一個男生，結果連女朋友的名份都沒撈到，被全校嘲諷，被人在論壇抹黑，男生雲淡風清的不解釋，人家當然要怒。
“你要保這個項目也不是不可能。”賀臨聲帶着幾分的探究，“畢竟這個項目确實有潛力，被壓太可惜了。”
顧薔猶豫了一下，“我考慮一下。”
賀臨聲看了一眼資料上陸程的照片，長得好看就這麽大的優勢？還有年輕吧？顧薔怎麽樣也是個年輕女孩子，喜歡更年輕的，更好看的……
他皺了皺眉，壓下心裏湧起的異樣情緒。
陸程挑的飯店是學校附近一家大學生們能承擔，檔次不算低，衛生條件很好的一家。
他低頭點了幾個菜，落落大方地将菜單交給江勝男，“幾位公主請點單。”
江勝男臉紅得不行，手都在抖，點了兩個菜，顧薔點了兩個自己愛吃的，阮軟搖頭說不會點，朱玥點了兩個價位不高的。
陸程又點了兩樣貴價菜，“這家的清蒸鲈魚和花膠雞都不錯。”
菜上來之後，他極盡紳士，對四位女士很是照顧，連顧薔都領了情。
這人雙商果然很高，也很會聊天，席間很自然的跟除了江勝男之外的三個人都交換了微信。
“顧師妹是8中畢業的吧？我有個同學也是8中的，8中高三很苦啊。”
“高三都辛苦，哪有不苦的。”顧薔喝了口湯，确實口味不錯，算是她上大學以來在大學附近唯一吃到合格的湯品，“陸學長年少有為啊。”
陸程苦笑了一下，“別人說我年少有為就算了，顧師妹這麽說是打我的臉，對了，顧師妹認識一個叫祁歡的嗎？”
“認識，不熟。”。
“我聽說這次蕩山投資的負責人就是祁歡。”
“我是我爸硬塞進去渡金的，平時去就是聯網玩游戲，打打雜，祁歡是老板信重的人，我跟她說不到一起去。”
“不熟總比我們熟，能不能引薦一下？”
顧薔擡頭看他，“行，陸學長開口了，總是要幫忙的。”
回到寝室，陸程發來一條微信：“學校推薦的項目裏是不是沒有人工智創？”
他既然問了，就是自有消息渠道了，“是的。”顧薔回答。
“我知道，你們都以為是因為我沒有明确跟陳露的關系，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陳院士才把我從名單上撤下來的，事情恰恰相反，我跟陳露已經确定了關系，陳院士覺得陳露沒辦法壓制住我，怕我成功後會不要陳露，這才給我設了幾個坑，我發現之後才跟陳露分手的。”
顧薔回了一個“……”
“你可以去調查，也可以去問陳露本人，是陳院士自己在跟別人應酬的時候喝多了，當衆說只要活着就要壓着我，我沒出息才會一輩子對陳露好。這件事學生們不知道，在教授和高層之間不是秘密。”
“所以……”
“我确實是在刻意的接近你，想要利用你救我，你救我嗎？只要你肯救我，我的專利是你的，我智力是你的，你要什麽都可以。”
“明天我們談談。”顧薔發了一個地址給他，“在這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