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祈臨淵難得覺得尴尬,他剛剛還在談要不要勾引靳殇冗,轉眼就遇到了正主,大約是受塵緣的影響,他看了幾眼,靳殇冗大約是喝了酒,眼尾微微泛紅,周身冷氣散了不少,但是還是和乖字半點邊都不沾,淩厲的似一把已經染了血的劍,總歸是令人讨厭的。

祈臨淵眯了眯眼,塵緣那雙眼,約莫真的是瞎了。

只是靳殇冗這個樣子,看起來應當是醉了,他自己一個人,怎麽會喝這麽多酒?

可惜一君一臣,靳殇冗不理他可以,他這個做臣子的總不好見到皇帝當沒看見,祈臨淵将心裏的盤算壓了下去,狐貍眼中又浮出笑意,一如往常,禮數周全,“公子怎麽有興趣來這種地方了?”

“我去哪兒還要你管?”靳殇冗微微蹙眉,喝過酒後他就完全不想理人,更不想和祈臨淵這種心眼比頭發絲都多的老狐貍虛與委蛇,憑借着他們那單薄的君臣關系,兩個人完全可以當作陌生人,結果現在呢?祈臨淵竟然還擋着他的路,懶得多說些什麽,靳殇冗就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祈臨淵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尖牙,狐貍眼裏的笑意在靳殇冗離開以後散的幹幹淨淨,他發誓,他真的想把靳殇冗咬死。

原本不準備行動的祈臨淵突然就決定的,哪怕自己被惡心死他也要勾引靳殇冗,他不僅要讓靳殇冗信他,還要靳殇冗死心塌地的愛他,到時候再将他從那沾滿血的皇位上拉下來,他要将這暴君的高傲踩碎,讓他受盡折磨,就是不知道那時這黑眸還會不會如今天這般似水平靜,呵,想想都有趣。

祈臨淵當丞相的這兩年,和靳殇冗的關系絕對算不上好。

吹了些冷風,回到宮裏的時候靳殇冗并沒有清醒多少,反而醉的更厲害了些,蘇辰正在殿外候着,看到靳殇冗回來後走上前去行了一禮。

習習冷風吹過,帶來的不是蘇辰熟悉的冷香,而是一股難聞的脂粉氣還有酒氣,他沒等靳殇冗說些什麽就直起了身,皺了皺眉。

靳殇冗并沒有反應,他甚至想不起來眼前的人是誰,只是覺得煩躁,怎麽這麽多人喜歡站在別人面前擋路?

他又沒欺負他們,又不欠他們錢,這些人擋着他的路幹什麽?

靳殇冗黑眸中染了些醉意,但是他自己并不清楚,和往日的習慣一樣,他掃了一眼眼前的人,“讓開。”

蘇辰側身讓他過去,醉酒後的靳殇冗像個驕縱的少爺,平時帶着寒意的黑眸此時看人就像是受了委屈般的多了些軟意。

壓下心底的異樣,蘇辰皺了皺眉,他在靳殇冗身邊待了五年,從來沒見靳殇冗喝醉過,靳殇冗本身酒量就好,加上他自己內力又深不可測,斷然不會有喝醉的可能,除非他自己想醉,可是為什麽?

蘇辰從來沒見靳殇冗有什麽煩心事,他什麽事都不往心裏放,在朝堂上更是游刃有餘,手段極多,後宮他從來都不去,這怎麽就開始買醉了?

等等,蘇辰這時才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些脂粉氣上,咬牙暗罵了自己一遍,他分明是去那種地方了,自己竟然還像一個傻子一樣擔心他,醉吧,醉死了也是活該。

罵完後蘇辰還是派人去給靳殇冗準備了醒酒湯。

靳殇冗沒去床上睡,在軟榻上躺着,蘇辰進來後差點沒找着他,靳殇冗不知道把發簪扔到哪去了,烏發披散,眉眼柔和了不少,他身高腿長,在軟榻上伸不開。

蘇辰嫌棄的啧了聲,還是給他褪去外袍,将人抱到了床上。

外袍褪去後,那些難聞的脂粉氣散了不少,蘇辰的面色才好看了些,這皇帝雖然平時看着吓人,但是睡着後和常人也沒什麽區別,蘇辰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伸手拍了拍靳殇冗的臉。

靳殇冗睜開眼,黑眸靜靜的看着蘇辰。

蘇辰覺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就漏了一拍,他撚了撚手指,不由得感嘆這暴君細皮嫩肉的,摸起來還挺軟,“起來把醒酒湯喝了。”

靳殇冗伸出手接了過來,擡眸掃了一眼,什麽都沒問的就直接喝了。

蘇辰揚眉,他突然想到自己若是在靳殇冗醉酒的時候下毒,是不是真的可以毒死他?

哐當一聲,瓷碗碎裂的聲音将蘇辰的思緒拉了回來。

靳殇冗将碗大力的甩到了一旁,抿唇執拗的看着他,黑眸不似剛才一樣柔軟,多了幾分淩厲和涼意。

蘇辰眉心一跳,這醒酒湯這麽快就見效了?

不過一直沒等到靳殇冗說話,蘇辰才發現地上的水漬,靳殇冗将醒酒湯全部吐出來了。

這好端端的又怎麽了?耍酒瘋,也不像啊?

突然想起了一件不可能的事,靳殇冗摔碗是自己想說毒死他的時候,莫非靳殇冗知道他在想什麽?

蘇辰連忙像靳殇冗看去,果然臉色更差了,蘇辰覺得不可思議,仗着靳殇冗現在喝醉了,理所當然的開始套話,“你以為我要殺你?”

靳殇冗垂眸,看着碎裂的碗,蘇辰無端看出些落寞。

“不是以為。”

靳殇冗抿唇,但是他也能感覺到眼前這個人不是真的想殺他,否則蘇辰現在不會比地上的碎片完整多少。

若是平時靳殇冗不會計較,不過酒精讓他意識有些迷糊,他感覺不舒服,所以有些不高興,準确的說有些煩。

蘇辰一驚,“你能聽到我的心裏話?”這不能吧,這要能聽見的話,這暴君還允許自己活着,他脾氣是真好啊。

“聽不到。”靳殇冗說完後就準備睡了,不想理他。

看着留給自己一個背影的人,蘇辰皺了皺眉,那是因為什麽?自己想弄死他的想法這麽明顯剛想完蘇辰就後悔了,下一秒就見靳殇冗已經轉身怒視着自己了。

蘇辰覺得自己頭都快炸了,喝醉酒的靳殇冗就和個小孩子一樣,偏偏自己還不知道怎麽哄。

靳殇冗卻又不知道像想起來了什麽,收回了目光,拉過被子将自己圍的嚴嚴實實的,微微蜷縮,将臉埋進了被子裏,那是一種極其沒有安全感的姿勢,他聲音悶在被子裏,不大清晰,卻也能聽到他在說什麽。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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