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錢氏身上中的毒解開, 後續就是調養的問題,但到底是誰給錢氏下的毒?

虞念清将樂平侯府的那些人全都猜了一遍,最後竟然沒有一點兒頭緒。照理說對二房敵意最大的是老夫人和樂平侯夫婦, 但按照何大夫的說法,錢氏中毒銥誮已經有半年之久。

那時候她的父親還在幽州, 但凡差事順利回來之後便是加官進爵,對這兩個人的好處最大,他們不一定會下這個手。若是他們攀上了別的高枝,按照秉性早就對二房的人翻臉。

三叔看起來是個正直的人, 周氏雖然喜歡攪和事但真要是什麽太過分的,她自己也不敢動手。四叔平時游手好閑, 都經常不在樂平侯府, 四嬸袁氏膽小到恨不得将自己當成了隐形人。而小輩當中, 女眷和孩子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再然後就是大房的兩位堂哥。

大堂哥在翰林院呆了幾年,現在正尋找門路, 将自己的位置往上提一提。二堂哥學問不成, 都沒想過往這上面用力, 反倒是喜歡做生意。但是他們都需要虞平生和錢氏的支持,沒有任何的理由要加害。

她将府中的每一個人都仔細想了一遍, 也不知道是不是每個人都僞裝得太好,她竟然想不出一個有可疑的人。正是這種情況,才讓她覺得後怕不已。這個暗中加害的人就像是一條毒蛇蟄伏其中,随時準備上來咬一口讓人致命。

“有沒有可能和幽州的事有關?”梁知舟手指在桌面上輕敲幾下,思忖片刻道, “若是在這個時間節點上, 未嘗沒有可能。”

“幽州知府的手能伸到京城後院來?”她驚訝, 官場上勾心鬥角她其實有過了解,但大家可不會耍這麽陰損的招數。

“這地方有些特殊,按照慣例,州城主事官員得是京官中選出。任期滿三年之後,京官回京述職,若是再外放則另派地方。而幽州知府是從幽州底下郡縣一路坐上來的,若是京城這邊沒有人,一個地方官而已如何做到?”

梁知舟倒是也沒有瞞着她,“你父親的事一開始鬧得很大,皇上接連派了幾次禁衛軍往幽州什麽都沒有查出,朝堂內的聲音也漸漸小了下去,甚至臺谏那邊也沒了聲音,這本就不是什麽正常的事兒。”

這可以說真正做到了只手遮天。

京城遠沒有想象中的安全。

虞念清原先準備将母親留在京城的打算落空,和江行舟商量了一會,覺得還不如讓人護送母親去江南錢家。

錢氏聽說之後沒有提出什麽意見,倒是一反常态提出說要見梁知舟一面。

住進新的院子仍舊有很多事情要安排,加上錢氏病着,虞念清根本就沒有辦法一個人撐下來。梁知舟倒是經常會過來,呆上一段時間之後再離開。跟過來的下人也對梁知舟和自家姑娘的關系心裏有了個譜子,只是沒敢往外面亂說。

梁知舟在聽說錢氏要見他時,愣了一下,“是說現在嗎?”

“正好你也在。”虞念清也不明白錢氏找他是為了什麽事,有點兒糾結,走到門邊時停了下來。

她依靠在門邊,身段娉婷袅袅,眼底有淺光浮動,“你不許在我娘親面前亂說什麽。”

“什麽才算是亂說?”梁知舟迎着陽光,微微眯起眼睛,反問着。

女子抿了抿唇,覺得他是在故意反問,不知道怎麽回答,背過身去說:“反正就是不許亂說。”

梁知舟眼底浮現出幾分笑意,到了錢氏面前,這份笑意則是收斂不少,多了幾分對長輩的敬重。

錢氏之前對他也有些了解,望着在宮宴上意氣風發的權臣在自己面前收起鋒利,心裏也有了些計較。

她垂下眼眸,想到念清及笄時,面前的男子也過來一趟。他來時很是低調,就遠遠站在人群外圍觀禮。那時候梁景明和梁知舟的關系鬧得很僵,錢氏提心吊膽生怕他是過來砸場子,直到少年安安靜靜離開之後,她才松了一口氣。

這件事她不曾跟任何人提起,現在想起來卻別有一番看法。她直接了當問:“念清及笄時,有人随禮随了一箱首飾,但是沒留名字,是你送來的嗎?”

梁知舟有點意外,随即承認說:“那時候如意坊才做起來,我也不知道送什麽才好,就将尋來的東西都送了過去。”

“難怪,她在宴之後收拾東西,還覺得太過貴重,想要退換回去卻找不到是誰送的。”錢氏回憶說,現在想起來也覺得梁知舟出手過于闊綽。

她看向這個後輩,直接問:“是從那個時候就開始了嗎?”

這個開始,是說開始喜歡。

“不是。”梁知舟回答。

他看向錢氏,在想到小姑娘時候,鋒利的眉眼都柔和了下來,“說出來您可能會不相信,但是我喜歡她,要比這還要早很多。”

這回驚訝的反而是錢氏,她仔細回想,發現除了這次宴會,這兩個孩子就再也沒有交集的地方。

梁知舟像是明白她的驚訝,頓了頓,不經意地一筆帶過,“有些事,她可能已經不記得了,又或者說無關緊要。”

他多了些釋然,“這些都沒有關系,重要的是我們重新有了交集。”

“從幽州回來之後,我便會請媒人一起上門提親,我想請您允許我們的婚事。”

錢氏覺得自己病了還沒有半年時間,就有點跟不上京城中的套路,現在嫁娶都是這麽直接?她不禁朝着梁知舟看過去。

梁知舟相貌是一等一的出色,就是坐在凳子上也難以掩蓋身上的矜貴。此刻他沒有任何倨傲,願意低頭在她面前請求。光是這一點,就不知道要比梁景明好了多少。

她的思路有點亂,可卻看得出來,梁知舟是認真的。

沉默了很長時間之後,錢氏松了口,“看念清是什麽意思,我是管不了那麽多了。”

這也算是在錢氏這邊過了明路。

梁知舟承諾,“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錢氏得了這句話,倒是放心不少。只是她還沒有想清楚這兩個人是什麽時候有的交集,在晚飯過後問了問自己的女兒。

“見是見過很多次,但是沒怎麽說過話。”虞念清想了想,若是她和梁知舟以前就有交集,她怎麽都應該有點印象。

她玩笑一般開口,“總不能是小時候我們相處過,然後我生了一場大病不記得所有事情。”

“你還真的生過一次病。”

錢氏見她愣住,補充說:“你小時候被拍花子綁走,回來之後就生了重病,不記得事情了。”

她想了想當時自己的年紀,又否認,“那應該不會吧,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他怎麽可能一直記得。不是說,小孩子都是健忘的嗎?”

說着說着她自己反而不确定起來,琢磨了一會沒有琢磨明白,就沒有理會,開始思考明天自己要去報官的事。

從樂平侯府搬回來已經四天了,前幾日錢氏狀态有點吓人,她一步都不敢離開,但是已經開始搜集證據了。

梁知舟疏通了關系,在虞家的人動手之前,搶先一步拿到軍巡捕記錄的火情。只要上告大理寺,她獲勝的幾率很大,能讓王氏自食惡果,也能順順利利從樂平侯府脫離出來。

只是這樣的事對于姑娘家而言,是一個極難的事,她已經能想到自己後面要遭受多少非議。可只要想到能徹底從那個家脫離出來,她就有種說不出的高興。

她抱着錢氏,黏黏糊糊地說:“馬上就要結束了,到時候就可以去舅舅家了,我們都會過得很好很好的。”

“都會好的。”錢氏溫柔地看着她,像是小時候那般将她抱進懷裏,輕輕拍着她的肩膀。

也許是知道即将能夠擺脫虞家,這一晚虞念清在娘親的輕哼聲中睡得很安穩,起來的時候發現錢氏早就沒了身影。

她心裏有了點不好的念頭,連忙叫來丫鬟。丫鬟來禀報說,夫人早早就出去了,說是想要去外面逛逛看看有沒有時興料子,準備買一點帶去江南。

江南那邊料子的花樣說不定比京城還多,她覺得奇怪,很快想到什麽直接趿着鞋子下床去找她整理好的訴狀。

原本放着訴狀的地方已經空空蕩蕩。

與此同時,大理寺門前已經很久沒有響起的堂鼓發出沉悶的響聲,很快有人出來将擊鼓的人帶了進去。

大理寺右少卿問堂下站着的病弱婦人,問:“來人為誰,為何事擊鼓?”

錢氏面容透着與病體不相符的堅毅,沉靜道:“我是監察禦史虞平生的夫人虞錢氏,我要狀告現今的樂平侯夫人放火傷人,謀害于我。”

作者有話說:

明天就要上夾子了,這個挺重要的,所以今天不更新了,明天會更新晚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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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嬌》

姜若有一個需要用珍貴藥材養着的母親,但她只是一個丫鬟。萬幸的是她有一幅好皮相,被侯夫人看中指給世子爺做通房,允諾只要生出一個孩子來便會救她的母親。

而世子爺顧淮安清風朗月、龍章鳳姿,是大周最俊朗的狀元郎。但現在卻雙腿殘廢,被迫坐在一張輪椅上,整個人也越發陰沉,喜怒不定。

姜若心裏着急,怎麽和一個殘廢了的人生孩子呢?

——

姜若知道自己身份低賤、學識粗鄙,也知道顧淮安瞧不起她又憎惡她,所以将顧淮安推倒時,她還有幾分痛快。

但她一直謹記着自己的身份,就是後來被抱上床榻時,她的主子會一時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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