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怒海潛沙11

怒海潛沙11

雖然表面看起來一切平靜,男朋友也答應了自己的要求,但唐棠內心非常清楚,自己和男朋友之間隔着一層說不出口的牆壁。

這牆壁是由張起靈自己搭建的,他在用一種無聲的冷淡來抗拒和唐棠的相處。

唐棠又不傻,也不是戀愛白癡,就算心裏有些難受,但也知道這種事情是不能急的。面對他那種堪比“自閉”的狀态,唐棠之前已經太過于強勢了,再繼續下去,只能适得其反。

她把手中的水草繞在白皙柔軟的手指上,腳下的步伐輕穩,以一種不近不遠的距離牢牢地跟在三個人之後。

胖子和吳邪搞不懂她和張起靈到底發生了什麽,也不敢去問悶油瓶,只能不斷對着唐棠使眼色,示意她走快點。

唐棠擺擺手,露出一個笑容,示意自己沒關系。

胖子和吳邪兩人見沒有作用,也就繼續去研究墓穴去了。

唐棠晃悠着身子,視線凝視在男朋友那挺拔的後背上。從她這個角度,能夠剛好看見張起靈被緊身潛水服包裹的好身材——寬肩細腰,倒三角,下面的屁股還有些翹。

唐棠摸過,知道他臀部的手感特別好。

張起靈這種敏感的人自然也感覺到了唐棠的視線,他沉默地拿起手電筒走到吳邪身邊,對着吳邪說了一聲“我來。”,就貓着身子拿起匕首開始對門板進行一些撬動性的動作。

他是個聰明人,選擇的角度正正好,嘴上和身體在幫助吳邪做事情,實際上也在利用胖子去遮擋唐棠的視線。

唐棠啧了一聲,擡腳走了過去,伸手搭在胖子肩膀上,沖着吳邪和張起靈所在的位置揚了揚下颌。

“他們在幹什麽?”

“電梯問題啊!”胖子啧了一聲,“這兒真是奇了怪了,一個墓穴還弄出什麽電梯哲學來,天真講了半天我才聽明白。”

他對着吳邪和張起靈所在的位置努了努嘴,笑意拉大:“還說找不到出去的門了呢,一轉眼那牆壁就變成門了。但也古怪,怎麽都打不開,小哥在想辦法呢。”

電梯問題的事情唐棠在剛才有聽吳邪講過,大概是指一個人身處于第二層的空間,有人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在第一層之下又打通了一個平面出來,原本的第二層變成了第三層,四周的牆壁與建築也會随着改變。

唐棠對墓穴研究不多,這種電梯問題她在經濟學課程的時候聽老師講起過。但電梯問題運用在經濟學裏更多的是下鈎子和使絆子,沒想到搭建墓穴也能出現這種情況。

她擡手把耳邊的頭發別到耳後,“既然是電梯問題,那門一定是活的。撬有什麽用?找找機關吧。”

胖子愣了一下,立馬來了勁兒,他快速走到張起靈和吳邪身邊,正要複述唐棠的話,張起靈就松開了手。

他站起身子視線凝望着門框,平靜道:“我聽見了。”

你不用重複。

胖子哦了一聲,和吳邪無聲的對視一眼,有種遭罪的感覺。

害,你說說這小哥,明明都聽見了,裝什麽聽不見啊?心裏明明在乎,搞得他和天真還得像個傳話筒一樣在中間來回折騰。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誰哦!

唐棠也沒覺得尴尬,她就老遠望着男朋友伸手在門框四周撫摸着。在一個小磚面前停了下來,那兩根與其他手指不同的中指、食指做出剪刀的動作,狠狠地插.進磚頭邊沿。張起靈手下微微一使勁,那嚴密的磚就被他硬生生夾了出來。

張起靈把手伸進那小小的磚洞裏,一按一拔,堵在衆人面前的那扇門就慢慢打開了。

氣氛輕松了下來,啪啪啪三聲響在安靜的墓穴裏。

唐棠擡起手,優雅地為張起靈鼓掌,面上笑容不變:

“不愧是你啊,張起靈。”

唐棠想起了在澳門的時候,自己送給張起靈戒指時的特質鐵盒。盒子的密碼是唐棠的生日,只要在盒底輸入正确的數字,就能夠打開鐵盒。

當時密碼并沒有轉動痕跡,唐棠還以為他輸入密碼之後進行了複原,現在想想,恐怕就是用了這發丘中郎指的技巧去取了裏面的戒指盒。

他當時或許沒想起記憶,但一定想起了發丘中郎指相關的事情。

唐棠有些生氣,自己和他是什麽關系?男女朋友!這樣的關系還不能支撐他在澳門時和自己交心嗎?

遮着、蓋着、藏着,什麽都不讓她知道,以為這樣就能解決了嗎?

想到這裏,唐棠的表情更加溫柔了些。她頂着三人各異的表情,緩緩走到張起靈身邊,雙手捧起他的右手,食指輕撫過張起靈奇長的二指。

“有這手藝,不去街頭賣藝實在可惜了。”

張起靈沒說話,只從唐棠手裏抽回了手。聽見她又輕笑了一聲,放在身側的手默默摩挲着自己的指尖。

他心思何等敏銳呢,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唐棠在生氣。在澳門的時候,唐棠一生氣就伸手揪他腰,表情和語氣與現在一模一樣。

但張起靈不想解釋,因為自己和她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就算是之前被唐棠伶牙利嘴地堵住了所有的話,但張起靈還是不想和她有任何牽扯。

只有遠離他這個人,才是對唐棠最好的選擇。也只有這樣,唐棠才會過上完整又幸福的人生。

“快來。”吳邪低聲喊了一句,張起靈立馬起身走了過去。

他就像是沒事兒人一樣,不去接唐棠的話,也不作任何回應。

唐棠一人留在原地,表情沒什麽變化,因為眼前的這些——包括男朋友的态度,她早就有了心裏預設。

吳邪緊張地看着黑黢黢的墓室,拿出手電調節到最強光,矮着身子對着胖子做了個手勢。胖子點頭,緊跟而上。張起靈站在兩個人前面,手中的手電筒望裏一照,就露出了墓室中的棺材。

“金絲楠木棺!”

吳邪吸了口氣,一邊的胖子眼睛都直了。

“墓穴主人挺有錢,金絲楠木做的棺材,油水怕是夠多了。”唐棠接了一句。

胖子一聽,整個人都不行了。他下墓本來就是為了錢,天真那小同志見識多,棠妹兒也非富即貴一人兒,兩個人都不約而同說着金貴,那一定有好明器在裏面。

他搓了搓手,有些按奈不住。

唐棠笑道:“既然這樣,那就去看看吧。”

“知我者,棠妹兒也!”胖子用着不規範的文言文之乎者也了一番,對着棠妹兒豎了個拇指,“胖爺我今天就要去會會。”

吳邪點頭,想說些什麽,一邊的張起靈就擡手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安靜。

男人那雙墨色的眸子打量那金絲楠木棺材片刻,輕聲道:“是養屍棺。”

唐棠聽過養屍棺,但卻沒有真正接觸過。今日恰巧碰上,她也來了幾分興致,從包裏拿出匕首,就要跟着張起靈一起走進去。

就在她把雙肩背包打開的時候,陰冷微潤的蛇尾突然纏上了唐棠的手腕。唐棠低眸一看,那雞冠蛇正望着它,輕輕吐了吐蛇信子。

唐棠丢給它一個疑惑的眼神,雞冠蛇馬上明白,用頭蹭了蹭唐棠的手臂,同時傳遞了信息。

【是乖乖認識的人,是家裏人】

唐棠看了一眼已經走進墓穴的三人,低頭時放輕了音量,“你是說你認識?”

雞冠蛇點點頭,在雙肩背包裏甩起了尾巴。

【是王的人】

雞冠蛇的心智雖然開了,但可兩三歲的小孩子沒什麽區別,講起話來颠三倒四不說,也講不清楚邏輯關系。

唐棠問它王是誰,雞冠蛇又用了一大堆的詞語來形容,什麽西王母娘娘的盟友,共生體之類的話語。唐棠理解不能,選擇了放棄。

她淡定地點頭,說着我知道了,當下就把背包拉鏈給拉了起來。

等她進入通道的時候,吳邪和胖子不知道為什麽吵了起來,兩個人在養屍棺的問題上各有各的說法。唐棠走近的時候,吳邪已經在讨論怎麽把棺材裏的水舀出來了。

肩上的雙肩背包背久了,她後背又有些難受的悶熱。為了讓自己舒服一些,唐棠一邊走近吳邪,一邊把背包放在地上。

吳邪和胖子拿着手電筒對着棺木裏的東西産生激烈的讨論,唐棠好奇地湊近,墊腳看了一眼。還沒等她看清楚棺木裏到底是什麽,後領子就被人拽住了。

一股巨大的拉力把她拽了回去,唐棠硬生生回到了最開始的位置。

她惱火地扭過頭,就看見了剛收回手站在她身後的張起靈。

剛才阻止她去看棺木的人是誰,答案簡直簡直呼之欲出。

唐棠對那棺材裏的東西好奇的不得了,也沒和他糾結什麽,只說:“讓我看一眼。”

張起靈搖頭,“你不能看。”

唐棠又好氣又好笑,無語之下翻了個白眼。

這家夥不是不想理自己嗎?這會兒她要看棺材,又不樂意了?

“這棺材有法寶還是什麽啊?看了能刺瞎我雙眼還是能變化出奇妙的東西啊。”唐棠刺了張起靈一句。

最近被男朋友搞的有些神經衰弱,再加上他一路上的那些表現,唐棠心裏的倔強硬生生被他刨了起來。她冷笑了一聲,握着匕首繼續之前的動作,說:“我今兒非得——”

話音還沒落下,她又被張起靈拽了回去。

男人這會兒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他好像是因為唐棠這不聽話的樣子生着氣,出塵淡漠的氣質驟然冷冽了下來,那張原本白淨的臉上微沉,仿佛蘊着陰沉的怒意。

張起靈拎着唐棠的後衣領,力度極大,硬生生拉得她和自己之間距離極近。他沒注意到這種有些暧昧的距離,只冷冷地、一字一句地念道:

“不行。”

由于背包被唐棠随手放在一邊的原因,這會兒她整個後背都貼在他的懷裏,這樣近的距離,讓唐棠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張起靈身上滾燙的溫度。

人蛇共生之後,唐棠沒有了心跳,也失去了可以心跳的權利。

可就在入進他懷的那一刻,她清楚的感覺到了大腦裏傳來的微麻感。

那是一種不同于心悸的愉悅感,反倒猶如單細胞的動物,在腦海中最直接地接受着快樂和此刻的享受。

從脊椎骨開始,那種難以描述的刺激感如小雷花一般炸到了腦海之中,只剩下一片微微的酥癢。

唐棠很開心。

實話實說,張起靈在澳門的時候,可能是記憶沒恢複,也可能是沒遇到危機事件,這家夥一直都是淡淡的模樣。在唐棠面前的時候,也全部由着唐棠做主,不說一句自己的想法。

現在呢,她男朋友竟然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是與往日截然不同的動作,其中還透出了一些不容抗拒的霸道。

他在關心自己。

唐棠擡頭望着眸色沉下來的男朋友,那張出塵如雪的臉配合他現在冷冽的氣質,猶如冬天的枝上松雪,幹淨又帶着讓人着迷迷的瘾。

唐棠有些上頭了。

張起靈眸光淩冽,松開了她的後領。複而又用冰涼的手指掐在了她的後頸上,那雙黑色的眸子裏仿佛蘊着一團怎麽也散不開的墨。

他在考慮要不要直接把唐棠打暈。

這樣會更加省事一些,也能讓唐棠不再那麽折騰,不會身處于危險之中。

張起靈用冷淡的視線在她宛如羊脂白玉般的皮膚上停留了片刻,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最終松開手,淡聲道:“離這棺木遠一點,不然你會死。”

“那我離你近一些?”唐棠毫不在意自己被他捏了脖子,轉過身子笑了起來。

她憑借着兩個人較近的距離優勢,踮起腳尖,反手勾在了張起靈的脖子上。

“這樣嗎?”

“那你會保護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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