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拒絕叫爸爸05
拒絕叫爸爸05
謝茗昏昏沉沉中感覺自己好像陷在深海裏,周身無力,依稀記得舞會上自己趁傻子不注意,偷偷喝了兩三杯果酒。
怪不得,頭會這麽暈,謝茗心想。
感覺逐漸複蘇,謝茗意識到有一雙大手在他身上摸來摸去,一下子就炸毛了:“Fuck!”
睜開眼睛,好幾秒才适應環境光線的刺激,謝茗急急一個轉身,終于鎖定跟自己一起泡在巨大站立浴缸中的人。
水面直到胸口,撒滿了花瓣,香得直刺鼻,水底下,傻子把自己和他都脫得什麽也不剩,剛剛還鬥膽從身後抱着他,給他搓洗身體。
“寶寶發育真好,爸爸特別開心。”見他醒了,傻子說了這句話,謝茗一下就被點着了——
“崔景澄,你會不會太過分了?”
要不是身在浴缸,人還沒太醒酒,謝茗恨不得把傻子撲倒,騎在他頭上揍死他。
他這輩子還沒給人看過,四歲以後,親媽都沒看過,竟然給傻子看了。
即便之前跳鋼管舞,他也是不脫衣服的,他可矜持得很。
“Shit!”謝茗越罵越氣,“你他媽的!”
傻子卻忽然湊近他,正面将他抱過,那貼身的近距離讓謝茗直接崩潰了,整個人撲騰得像油鍋裏的魚,水被撲得漫了一地。
傻子眯着眼睛:“寶寶,你剛才喊爸爸什麽?這是爸爸的名字?”
謝茗忽然慌了,一下子連撲騰都忘了,腦子裏嗡的一聲,就一個念頭:完了。
傻子迫近他,将他推到背靠着一側浴缸的大理石壁,然後整個人把他圈住,逃都逃不了,問:“關于爸爸的身份,你還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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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茗心虛了,後怕了,傻子不發瘋的時候,其實不是個簡單角色,他總不能說舞會上聽到的,今晚來的沒有華人,沒人喊過傻子的中文名字。
自己知道這個名字,是因為那晚在警察局,他跟警官做了詳細的自我介紹,當時自己想着有朝一日要報仇,才牢牢記住。
後來被傻子問到怎麽找到爸爸的,他說的是路邊偶遇,看人被車撞了,見義勇為帶回家照顧。說那之前,兩人沒有交集,不認識。
現在露餡了,他該怎麽辦呢?
傻子的目光咄咄逼人起來,毫無顧忌向他釋放着成年男人那種無孔不入的霸道氣息,謝茗第一次感到害怕,他害怕這個男人,害怕這男人這種陌生的姿态。
“我……”謝茗渾身都被熱水泡得滾燙,傻子身上的氣息燒得人心慌,甚至呼吸困難,謝茗被酒精放大的情緒,在這種近身壓迫的恐懼和羞恥中,一下子崩潰了,“爸爸!”他哭着喊出來,手本.能地捂住臉,因為自己在跟一個成年男人的對峙中輸得一敗塗地而崩塌到潰不成軍。
“寶寶,怎麽哭了?”傻子恢複了慈愛,厚實有力的手臂用力托着他的後腰防止他滑下去,另一只手一下一下撫着他的背,溫柔哄着,“不哭了,是爸爸不好,爸爸不該問這麽多。寶寶是爸爸的小乖寶,爸爸再也不兇你了,爸爸給你道歉了。”
傻子輕輕撥開謝茗捂着臉的手,溫柔地擦掉他的眼淚,最後忽然靠近,趁謝茗愣神的工夫,在他錯愕微張的唇上親了一下,然後灼灼看着他,居高臨下那種看,只是身上的侵略感收斂了。
謝茗霎時間就像被天雷劈中,整個人都僵硬了,他感覺自己仿佛已經死了。
“寶寶,喜歡爸爸的親親嗎?”
謝茗的憤怒終于沖上了天靈蓋,一拳砸到浴缸邊沿:“崔景澄,我操.你媽!”
下一秒,他沖傻子揮了拳頭,從出事以後忍到現在,終于在這個晚上,在被人觸犯全部禁忌以後,忍無可忍。
可光有怒火是不夠的,謝茗在咬牙切齒中發現,他拼盡全力——也打不過傻子。
謝茗被從浴缸撈出來,被傻子扛在肩上帶回卧室,踩着一路水漬,像君臨天下的王。
最後,謝茗被扔在雪白巨大的軟床上,就看崔景澄勾着邪笑朝他一步步靠近,落地窗外,天邊忽然一道驚雷,謝茗吓了一跳,就聽他的傻子“父親”一字一句笑着跟他說:
“原來寶寶喜歡這個!”他往床上一撲,跟猛虎撲食一樣,把謝茗壓住,謝茗一聲急吼幾乎吼得破了音,“救命!你要幹什麽!”
“噓,別怕,”他将指尖抵在唇上,“爸爸教你近身搏擊。”
傻子将他一下翻了個面,雙手反綁在背後,還調整了一把他的膝彎。
謝茗被迫趴着,急急往四周看了看,心裏罵個不停,比你媽的噓,這巨大的別墅裏別說有人,連個鬼都沒有!
應景一樣,落地窗外忽然下起了狂風暴雨,謝茗的腿也被綁了起來。
嘴裏罵個不停,眼睛只能看着窗戶,隔了一道玻璃,就見別墅裏一株參天老樹被暴雨打的、近乎折斷……
就在謝茗被傻子擺好姿勢,雙手雙腿綁起來,以為自己注定逃不過之後,他的傻子“爸爸”拍了把他的背,跟他說:“好了寶寶,現在爸爸教你這個姿勢下,怎麽解開繩子。”
謝茗心裏恨不得仰天長嘯,終歸是逃過一劫。一邊被迫學解繩子,一邊沒來由想到網上看過的一則笑話——
「一個瘋子追着一名孤身女子跑,女子跑不動了被瘋子追到死角,以為自己死定了時,瘋子興奮地跟她說,好了,現在換你追我。」
謝茗忍不住在心裏罵:瘋子就是瘋子。
繩子解開了,謝茗沒好氣地問:“學這個幹什麽?”
發現自己寶寶熱愛學習的爸爸很滿意:“技多不壓身,以後爸爸要把所有的本領都教給寶寶,爸爸會的東西很多很多。”
謝茗咬牙心想:等學會了,我第一個就要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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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景澄找回所有房産後,發現從前的自己将重要資料藏在郊區另一套別墅的地下室,還鎖在保險箱裏。
憑記憶打開保險箱,崔景澄找出記錄人脈的冊子,他已經為寶寶選好了學校,開學日期臨近,除了贊助費,還需要推薦信。
商場裏,謝茗臭着臉跟在崔景澄身後,看他殷切無比地采購入學裝備,從行李箱到書包,衣服,生活用品,學習用品應有盡有。
“我們寶寶用的東西,都要是最好的。”
傻子邊買邊說,謝茗見到店員內心炸裂臉上卻故作平靜的樣子,恨不得原地跟傻子劃清界限。
本來他是拒絕上學的,但每天晚上傻子都要抱着他教各種奇怪的東西,日漸讓人忍不下去。
與其在沉默中變态,不如去學校茍活。
謝茗無比配合,在一個豔陽高照的日子,拖着大行李箱,背着書包,穿得無比顯擺地被傻子帶去報到了。
豪車,司機,保镖。
後座上是傻子和他,傻子高定襯衫配西褲,頭發打理得極其有型,渾身上下透着衣冠禽獸的氣息,仿佛将“我很有錢”寫在臉上。
謝茗懶得理他,傻子就一個人殷殷關切地吩咐各種事項。
學校裏,所有人都在打量他和他的傻子爸爸,沒辦法,身後四個壯碩的保镖,走路虎虎生風,謝茗翻個白眼:“他們也不能跟我一起住校吧?”
傻子在陽光下溫柔地看他:“爸爸帶他們過來,是為了震懾別人,爸爸要讓全校的壞孩子們都知道,我的寶寶是不好惹的。誰惹誰死。”
末了,他理了理謝茗的短發:“寶寶你要記住,全校的男同學都是小畜生,只有爸爸的寶寶是好寶寶。不要跟任何人做朋友,你的人生只需要爸爸一個,就夠了。”
他在謝茗臉上親了下,像這段時間的無數次,這是他表達父愛的方式之一,因為謝茗嚴肅跟他說過,不喜歡另一種親親,于是傻子爸爸尊重了他,沒有再那樣親親過。
校園裏走過的人沖他倆眼睛都看直了,一對基佬,他們擠眉弄眼吹口哨,用外語說着。
謝茗送瘟神一樣将忽然眼睛紅了的傻子送走,見傻子威武煞氣地環顧四周,而後在司機的躬身迎接下坐上後座,才終于長舒一口氣。
這應該是這輩子最後一次丢人現眼了吧。
從今天開始,他要跟這個傻子劃清界限,離得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