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對峙
對峙
卓愈正做着美夢，自己化身江湖大俠身輕如燕地飛在屋脊之上，正無比惬意之時，身體發沉從高處掉下，摔得屁股生疼。
他從夢中醒來，不是驚醒而是疼醒。
就在他驚嘆這痛感也太真實了，眼前的身影又舉起冰球杆向他打來，又是結實的一下正中小腿。
他蹭地竄起，瘸着腿跳下床逃命，揮舞着杆子的人緊追不放。
“幹嘛一見面就打我？”
“你居然背着我私自訂婚，還不該打！”
卓愈跳到沙發，拿起靠墊抵擋，急忙解釋。“你聽我說．．．”
“不聽，今天我就打死你這個蠢東西。”
冰球杆落下正掃到卓愈的臉，他忍着吃痛抓住兇器。“老姐！”
卓彤，與卓愈一奶同胞。鑒于這殺氣騰騰的架勢，身為弟弟的他表示異議。
卓彤打累了，開口大罵。“你真是昏了頭，玩什麽不好，偏要玩訂婚，還偏偏是寒家。”
“姐，寒家怎麽了？”
卓彤不知上輩子作什麽孽，才攤上這麽個蠢弟弟，咬牙切齒地道出寒家底細。
“寒家老頭是圈子裏有名的吸血鬼，別人都繞着他走生怕沾邊吃虧，你到好主動送上門去。”
“你是覺得卓家錢多到花不完，請人幫你花，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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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老頭遇到你這塊肥肉，不知要笑醒多少回。”
“你還看不出來是被人算計了嗎？寒家老頭趁你剛從國外回來，不知本市消息，神不知鬼不覺地将女兒塞過來。”
卓愈想起牛肉餅曾說過，寒老頭會像吸血螞蝗一樣吸幹卓家，他以為是推托之詞，原來是真的。
深夜肖擇剛上床沒睡半小時，就被砰砰的砸門聲震醒，這種陣勢非他人莫屬。
“卓大少，這麽晚是來交企劃案嗎？”
卓愈低頭進來，肖擇打開燈才看到他臉上的傷，驚問。
“誰幹的？”
卓愈從小就被老姐治得服服帖帖，在家裏最怕的人就是她。“全天下打我又不能還手的人，還能有誰。”
拿過藥箱的肖擇手頓了下，問。“你姐回來了？”
嘶，卓愈躲開酒精棉簽。“擇哥輕點。”
肖擇這才意識到手重了些，認識卓彤很久，她人雖霸道卻也不是随意打人的主兒，所以一邊倒地認定錯處只能是眼前這位。
“這次你又做了什麽出格的事？”
卓愈清飄飄地說，“也沒什麽，就是跟寒家訂個婚而已。”
肖擇驚奇中吐出深深的無力感，“那你這頓打算是實至名歸。你知道寒家．．．”
卓愈喪氣地吐露目前現狀。“擇哥，我都知道了，我堂堂卓家大少就這麽被趕出家門。”
“這算輕的，估計你姐明天就會發布，卓家跟你斷絕所有關系。”
卓愈知道肖擇不是單純地吓唬他，而是親姐真能幹出這麽絕情的事來。
“所以我來找擇哥你啊！”
“你玩什麽不好，婚姻大事不能兒戲。”
卓愈聽他的語氣跟老姐一模一樣。
肖擇很是鄭重地告訴他，“阿愈，感情不是手機上敲幾個字就叫追求人，是要付出時間，精力，行動力，要認真對待否則就不要開始，傷人傷已。”
卓愈的眼中斂去一貫的放蕩，只餘誠懇。“我是認真的。”
那堅定的語氣，讓肖擇想起與五年前同樣的堅定不移。
——
卓彤走在卓氏大堂，高挑的身形在大廓形中長款西裝下顯得幹練又帥氣，簡約的白襯衫和駝色西褲，展現出大女人的率性與果敢。
肖擇站在她對面，沉穩如他竟有一刻的怔忪，卓彤還是那樣明豔動人。
他由衷地說，“你一點沒變。”
卓彤眼神掃過來，輕淺地笑，語帶苛責。“你倒是變得遲鈍了，人在你眼皮子底下，訂婚那麽大的事都沒看出來。”
他沉默，默認責任。
卓彤邊走邊問，“寒家老頭用了什麽損招讓我弟入局？”
“不知。”
卓彤掃了他一眼，又問。“寒家小姐學了她老子幾成？”
“不知。”
她停下來，對嚴重失職的他很是不滿。“那你知道什麽？”
肖擇如實地說。“我只知道阿愈認真了。”
卓彤惱怒于弟弟的愚蠢，相當于別人把他賣了，還幫人數錢。
“把人約出來，我要會會這位寒小姐。”
最近江優不知發什麽瘋，按時上課又溫書到深夜，還讓知妍去圖書館幫借幾本輔導書，看那努力上進的勢頭像是要争取獎學金。
知妍剛從圖書館出來，有人叫住她，遞過來一張名片。
她看過去，卓氏集團CEO 肖擇。
這人她隐約有些印象，吃牛肉餅的某天，在學校門口向江優問路的那個人。
“寒小姐，麻煩跟我去見一個人。”
肖擇組織好近一步解釋的話語，沒想到她竟點頭應允。
知妍上車後很安靜，肖擇很是意外，這位寒小姐不說話不打聽不好奇，微微側頭雙眼看着車窗外，神情淡然。
這種淡然處之不是強裝出的鎮定，而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随遇而安。
從調查報告上來看，不過22歲的年紀竟能這麽泰然處之，讓他刮目相看。
在進總裁辦公室前，肖擇溫潤開腔。
“寒小姐很是冒昧，能否将你的包暫時交由秘書保管。”
由于寒家的名聲非同小可，他不得不防。
知妍看了下自己肩上的帆布包，明白了，是怕她錄音。
她将包遞過，随後被請進去，看見辦公桌前站着的那位。
如之前在照片裏看到的那頭金發別無二致，像是誰撕碎了夕陽閃着耀眼的光芒。
不同照片裏的性感火辣，精明強幹的氣質無不彰顯着掌權者的霸氣，散發着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卓彤打量着知妍，這小姑娘看上去年紀不大，有着未經社會的青澀面容，卻有着泰山壓頂面不改色的坦然，反差強大竟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多半是僞裝的好。
她冷傲中帶着清晰可見的藐視，說。“你可以給我弟卓愈打電話。”
卓彤想，如果寒家小姐怕了向他求助，等蠢弟弟來了被臭罵一頓，給她一個下馬威。
讓她知道誰才是卓氏的當家人，變相告知寒家父女選錯了下手目标。
知妍直視姐弟倆如出一轍的高高在上，她呆滞地露出匪夷所思般的費解。
随後拿出手機，才發覺在帆布包裏。
她開口緩慢地念着，“1．．3．．7．．6．．Ｖ信卓大惡少。”
卓彤肖擇當場被她的神操作，征住．．．
直到知妍那溫婉的臉上映着‘見過家人不好的，家人不熟的倒是頭次見’的暗諷，才明白這丫頭的用意何在。
卓彤的下馬威輪空，不再玩虛的。
“寒先生惦記着我卓家的錢？”
“是的。”
“你和我弟訂婚有幾分真？”
“假的。”
“你的目的是什麽？”
“争取時間。”
“你喜歡我弟嗎？”
“不喜歡。”
如此失禮的問話讓肖擇都感到尴尬，沒想到寒家小姐對答如流。
這一番對話下來，卓彤倒不懂了。自認問的直接，對方回答的更直。
這是什麽操作？正當她困頓時，門被推開卓愈闖進來，急吼吼地嚷着。
“老姐，有什麽話沖我來，別拿她出氣。”
卓彤見這個惹禍精氣就不打一處來，還想在她面前充英勇。
“你是把我當成吃人的老虎，還是恃強淩弱的大貓？”
卓愈見姐姐發火前兆，不由地眼神躲閃。從小被欺負到大的心理陰影無法輕易地突破，來勢兇猛的氣勢被滅。
尬的因子混在空氣中，響起知妍慢條斯理的話語。
“這兩種是同一種動物。”
肖擇手覆在嘴上，怕笑出聲。
本是卓氏女強人質問寒家小姐的大陣仗卻打了啞炮，與此同時學校上演着揪頭發的肉搏戰。
江優以一敵三，大獲全勝．．．不太現實，算是平手。
以前她在老家學校好歹也算個爆脾氣，打起架來多少有點經驗，跟這幾個小弱雞好歹也能對付一陣。
她和鄧二跟班人均頂着雞窩頭，臉上不同程度地挂彩，一字排開站在教導處，聽教導主任訓斥。
“這裏是學習的地方，是受高等教育的學府，你們身為女生更應該懂得自愛，打架這種粗魯低級的事怎麽能出現在這呢？”
“太不像話！”
“這要是被卓氏集團看到，會怎麽想我們學校？三令五申強調杜絕做給學校抹黑的事，說說吧為什麽打架？”
鄧跟班A要說明，被江優揮舞着拳頭威脅。你敢說出來試試看，小心再來兩個大B兜。
教導主任見她們低頭不語，嘴巴硬。“不說是吧，都記處分一次，寫千字檢查明天交上來。”
出了教職樓的她們，江優走在前面，回頭看着擠在一起的手下敗将。
她手一伸，那三個小弱雞向後同時一縮。“交出來。”
跟班A哆嗦着上前一步把手機遞過去，心裏怪自己一時嘴欠招惹這麻煩。
江優删除裏面的照片，把手機扔還過去。
“我警告你們要是敢說出去，我還揍你們。”
小跟班們慌忙跑開，沒想到江優還隐藏着野蠻人的力道。
江優抹掉鼻血，納悶兒地喃喃自語。“妍妍你這是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