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三 會面
第13章 十三 會面
今天的午餐是小小的培根蔬菜披薩,配了一個蘋果派,湯品則是蛤蜊湯。風格很是混搭的配餐,但味道還行。
尤利慢條斯理地用完了餐,拿起餐巾按按嘴角。
赫爾曼昨晚也留下來過了夜,但一大早就起身離開,現今牢房裏只有他一個人。
被指定的那本書攤開着反過來蓋在地毯上,淺黃色的封面朝向天花板;浴室中挂了一件顯然不屬于牢房主人的白襯衫,袖子上沾到幾點可疑的白斑。
尤利不活動,房間裏就安靜得落針可聞。
噠噠噠——
外頭腳步聲響起,他停下了百無聊賴擺弄餐具的手,把餐盤推到門邊,便轉身趴回地毯上看書。
不過就是文學而已,赫爾曼越是想侮辱他,他就越不能被打倒。
什麽狗屁軍妓,只要心裏那把火一天沒有被熄滅,他就一天是那個高傲的尤利·裏蘭斯。
春天遲早會到來的。
薄薄的一冊書看起來并不需要多久,當他翻過尾頁的鳴謝錄時,311號房客果真來赴約了。
先是開鎖聲響起,而後牢門被推開一條小縫,瘦小的身影閃了進來,跟做賊似的。快速反身一推,又把門重新關上。
感覺像是一個小孩,身高估摸着才還不到170,穿的是和尤利一樣的浴袍。一頭黑色的長發披散下來,蓋在腰背上,瞳孔也是黑漆漆的,看起來是純正的東方面孔。
尤利蓋上書,盤腿坐起來看他。
“你好啊,我從311房來。我叫陳蘇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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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孩很是自來熟,掩上門後便蹬掉拖鞋踩上了地毯。白中透粉的兩只小腳丫停在尤利面前,大大咧咧地跪坐下來與他平視。
尤利用一種震驚的表情看了他幾秒,才開口問道:“你成年了嗎?”
“我?我已經二十五歲了。”
那人一笑,那雙靈動的眼睛就往下彎成月牙的形狀,嘴邊兩個淺淺的梨渦,很是可愛。
“噢,抱歉……我是尤利·裏蘭斯。”
“我知道的,你一來就被那位少将包下來了。”
尤利噎住。
他也沒想到對方可以一來就這麽坦然地說起這個,大腦滞住了幾秒才恢複運作:“啊……是,但我們還是說點別吧。”
陳蘇簌了然答應:“也是,正事要緊。那我先跟你大概介紹介紹。”
如尤利猜想,陳蘇簌的确來自于東方國家。十八歲的時候,他随着父母穿越大半個地球遷徙至此,一家人定居在第四城,雖然比不上前三城的繁華富貴,但對于普通家庭來說也是一個宜居城市。
陳蘇簌剛讀完大學那年才二十一歲,對于人生沒有什麽規劃,前腳剛把就業分配申請遞交給學校,後腳就聽聞第四城突然向第三城宣了戰。于是沒過兩天,他就稀裏糊塗地被安排到軍需後勤處從事文職工作。
一入職就不得清閑,好幾大屋子的資料都等着他整理,他每天睜眼工作到天黑,兩耳不聞窗外事。又是稀裏糊塗地忙活了兩個月,某一天,第三城的士兵們就突然破門而入,把他抓了起來。
後來才聽說是第四城與第三城之間的實力差距太大,炮聲才剛拉響就戰敗了,他與其他數百個同事一樣被作為戰俘關押在一起。
按理說,這群被臨時招來做後勤的應屆大學生的确掌握不到什麽核心信息,走個流程登記一下,很快就會放人。但也不知怎麽的,排隊登記那天,第三軍營的洛克少将卻莫名其妙地逛到戰俘營,一眼就看中了陳蘇簌。略去中間一堆強權與反抗的故事,最終,陳蘇簌被安下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投入軍妓營,而他的父母則收到了他的戰亡通知與一筆撫恤金。
他也像尤利一樣吃遍了苦頭才學會假意順從,整整三年間,在洛克的淫威下忍辱負重,漸漸得到他的信任。恰逢最近這半年來,少将們的工作似乎都變得十分繁忙,故而也漸漸寬松了原本對他嚴格的管控。
于是陳蘇簌趁機勾引了每日為他送飯的年輕獄警,讓愣頭愣腦的青年在“愛情”的蠱惑下為他遞送消息。又結合平日裏對洛克狀似無意的試探,逐漸串起碎片化的信息,摸清了歡樂園大部分資料,然後逐一聯系能夠利用的力量,開始為越獄做周密的準備。
“其實歡樂園的監守并沒有我們想象中的嚴密,本來也不是什麽見得人的地方,房客又都是弱不禁風的玩物,所以建在整個軍營最偏僻的角落。”陳蘇簌用手指在地毯上畫了簡單的圖示給尤利看,“外頭直通醫務室,日常只有兩個護士值班。往左三百米外是圍牆,雖然牆外的後山還是屬于軍營的地界,但荒廢已久的,平時不會有人去。如果順利的話,我們會從這裏,到這裏……”
不得不說,陳蘇簌外表看起來一副活潑可愛的小孩樣,但其實心思缜密,觀察入微,不管是收集信息還是規劃方案都做得特別周密,尤利聽完也不得不連連贊嘆。
對方卻搖搖頭:“這些并不止我一個人弄得出來的。我這半年來共聯系了四位房客,分別是305、216、217、408,他們以身飼狼一點點套出信息,而我只是做了整理彙總的工作。”
“那我呢?我參與進你們的計劃裏,需要做些什麽?”
“那些小啰喽我們自有辦法應對,但幾位大人物不行。你可能不知道,現今赫爾曼少将是同級中握權最大的一位,也是來歡樂園來得最勤的一位。所以我們需要你的幫助,盡量掌握他們幾位大人物的即時行程,為我們計劃的最後一環做好萬全的準備。”
“我基本了解了。”尤利點頭,“但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盡管問。”陳蘇簌活動了一下腰身,在地毯上伸直雙腿腿,看起來毫不見外。
“你又怎麽相信,我不會把你供出去呢?”
他微微傾身,擺出一副具有壓迫感的姿勢,沒有什麽表情地俯視陳蘇簌。
“噗——哈哈哈哈哈。”沒想到對方不僅沒有被吓到,反而不給面子地笑出了聲,“你明明是一只小綿羊,真的很不适合擺出這個表情哦……其實你是想問我怎麽讓你相信才對吧?”
尤利略有點尴尬地咳了一聲,端坐回去。
他大大咧咧地撩開浴袍的下擺,把腿間展示給尤利看:“諾,你看吧。”
白白淨淨的陰莖搭在大腿上,龜頭、莖身分別被穿上銀環,環身在燈光下閃着金屬的銀光;往光滑的大腿內側看進去,貼近穴口的地方有一個顯眼的黑色紋身,字體彎彎繞繞的,像毒蛇一樣盤踞在那處肌膚上。
“這裏、和這裏。”陳蘇簌點了點銀環和紋身,“都是那個畜生的全名,洛克·亞綸。”
“這一個環他強奸我的時候,我用臺燈砸破了他的頭的懲罰。當時因為我太不配合,事後傷口感染,整整發了半個月燒,差點把命給丢了。”
“這一個環是我被折磨了兩個月後自殺未遂的懲罰,一針下去讓我在病床上又多躺了一周。”
“這個紋身,是我終于學會聽話那天,他親手送的‘定情信物’。邊做邊紋的,我疼得一直求他,不過你也看到了,無濟于事。”
“乳環也有過幾個,只是後來被取下來了。”
“來自第一城的小少爺,你脖子上的項圈也只是個開始,所以我相信你的決心,也相信你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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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快樂,鐵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