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 槍響

第19章 十九 槍響

好在陳蘇簌說的都不假,又走了半個小時,眼前豁然開朗,一條平靜的河橫在眼前,頓時讓衆人的情緒又重新亢奮起來。

岸邊擺着一張竹筏,不大,竹子的斷口還是新鮮的米白色,顯然是柏格這幾天特地做的。

“呼……大家先休息一下吧。”陳蘇簌累得夠嗆,扶着樹直喘氣,其他人也跟着或靠或坐在樹下,慢慢平複自己的呼吸。

只有柏格背着一個巨大的背包走了一路,這會兒還面不改色,他也不說話,默默脫下背包放在陳蘇簌腳邊,然後獨自走到河邊調試竹筏。

柏格只是最後檢查一遍竹筏,實際上給大家休息的時間也不多,左右不過五分鐘不到,便返身回來,言簡意赅地向大家說明當下的情況。

這張竹筏做得匆忙,不得已的情況下只能在安全和承重量之間選擇前者,每趟只能載四個人,他們七個人必須分批渡河。

柏格每個來回都要負責撐船,而那個裝着衆人糧水的背包也幾乎算得上一個人的重量,算下來一共要走上三趟。這河雖然算不上寬,但渡一趟也得花上十分鐘,來回就要二十分鐘,故而必須抓緊時間馬上出發。

沒有多少争議,陳蘇簌直接把216、207兩個年紀小的房客和背包先行推上了竹筏,柏格兩只壯實的手握着細長的竹竿一撐,竹筏便離了岸,迅速往河中飄去。

“待會兒下一趟,你們三個上去” 目送竹筏平穩離去,趁着等待的時機,陳蘇簌把尤利推到305、408兩位房客身邊,說道:“我留在最後。”

408那位房客是所有人中年紀最大的,估摸着有三十出頭歲,但保養得很好,周身都是書卷氣。

他平時唯唯諾諾,說話的語調也是細軟溫潤,此時一聽,卻第一個站出來反駁:“不行,留你一個人未免太危險,我們兩兩一趟。”

“沒有必要。”陳蘇簌比他更堅定,搖頭否決。

他擡手搭上尤利的肩膀,按住他想要邁腳到自己旁邊的身勢,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冷靜:“聽我說,現在不管是留多少個人在這裏,只要軍營那邊追過來,我們都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所以能多保一人是一人。而且只有我留下的話,遇到危險還可以躲起來。”

“那就讓我留下吧,你們都還小。”408的男人又說道。

陳蘇簌彎了彎眼睛,對他展露出一個很甜的笑容,說:“你不用這樣的,我是墊後的唯一人選。柏格和我的關系你們也知道,不管出了什麽狀況,他都一定會回來接我的,所以我放心。但若是換了一個人,誰能保證自己不會被當作棄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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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還想再說點什麽,破水聲卻突然在不遠處響起,轉頭一看,柏格已經撐着空竹筏回來了。

“快上去吧,多耽誤一秒就多危險一分。”陳蘇簌不再給他反駁的機會,推着幾個人往河邊走。

尤利小心翼翼地,盡量在竹筏上平穩坐好。

眺望對岸,可以看見兩小孩正乖乖守着背包等他們彙合,又忍不住回頭看向陳蘇簌與柏格,眼裏是止不住的擔憂。

“沒事的,我們的計劃萬無一失,他們最快也得兩個小時後才發現我們不在牢房裏。”陳蘇簌正握住柏格的手,擡頭與他對視,軟下聲音安慰:“我就在這裏等你來接我,我相信你。”

“……好。”

時間由不得耽誤,柏格終究是沒了轍,彎下腰在他唇角輕輕印上一吻,轉身迅速回到竹筏再度出發。

雨又開始下了,細細密密的雨滴把河面打得坑窪,但卻絲毫不拖累柏格撐船的速度,甚至更快了些,帶起一陣微風。

他急着走完這一趟,去接他的心上人。

尤利沒坐過如此簡陋的水上交通工具,看着腳下随着竹筏晃蕩而不斷湧起又退下的水,只能死死咬住牙忍住害怕,連一絲顫抖都不敢顯露,生怕帶動竹筏跟着他抖。

對岸近一點,再近一點。

漫長的十分鐘總會有到頭的一刻,竹筏搖晃的幅度越來越小,最後前端一頭終于觸到了沙地,穩穩當當地停了下來。

船上的人都長長地松了一口氣,不知是因為靠岸,還是因為自由。

相攜下船,先前兩個守着背包的小孩也迎了上來,将一瓶飲用水遞給連續走了兩趟、額頭稍微開始出汗的柏格。

尤利晃晃昏乎乎的腦袋,放不下心裏的不安,回頭看向來處。

可以看見陳蘇簌孤零零的身影。

砰——

與此同時,一聲槍響震破天際,驚起叢林中無數飛鳥。

時間在這一秒似乎被無限放慢。

所有人都猛地回過頭去看對岸,柏格手中的水瓶掉落在地,發出哐當一聲。但誰也顧不上給出反應,沒喝完的水灑在腳邊,混進雨水裏。

尤利瞪大眼睛,看見陳蘇簌被槍聲驚得踉跄回頭,束起的黑長發在空中甩出一道弧線,而他身後的叢林裏,一隊身穿深藍色軍服的男人沖出來把他圍住,其中有一抹紅色格外亮眼。

那抹紅色的主人步步逼近,陳蘇簌似乎是恐懼,也随之步步後退,半截腳後跟已經懸空在河岸邊緣。

“呀啊——”

一聲驚呼。

眨個眼的功夫,紅發男人已經把陳蘇簌攔腰攬進懷裏,掙紮還沒開始就已經被輕松按下,就着抱在一起的姿勢迅速遠離了岸邊。

一輛軍用越野車繞過山腳姍姍來遲,停在紅發男人的面前,車門被推開,修長的身影随之跨了下來。沒有分給貼在一起的兩人一絲目光,那人直接走到岸邊,伸出戴着白手套的右手擡了擡帽檐,目光犀利似有實質,直直地掃了過來。

尤利觸電般後退了一步。

哪怕隔了一條河的距離,連對方臉上的表情都看不真切,他還是會被那人強大的氣場壓到喘不過氣,畏懼已經變成他的本能反應。

那個人是赫爾曼。

砰——!

又是一聲槍響,這回是出自赫爾曼之手,比剛才更加清晰。

而他的槍口,對準的不是天空,也不是對岸。

而是陳蘇簌的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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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快樂了,終于寫到本文的第二個爽點了!!(第一個爽點是一二章)

BTW獄警其實叫柏格,昨天很多寶貝們看成了伯格,太可愛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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