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番外:蘇蘇篇(四)

第53章 番外:蘇蘇篇(四)

陳蘇簌以為洛克只是做做樣子,日子久了總歸還是會露出本性,卻沒想到對方跟變了個人似的,一個月過去,依然在搖頭擺尾地讨好自己。

為他看腳傷的女醫生是洛克特地請來的,據說是軍營裏整個醫護團隊的一把手,脾氣也甚是火爆,第一次來就和洛克大吵了一架,說着什麽“你不知道我有多忙嗎”“這種小傷也敢叫我來”“你個逼崽子是不是欠老娘扇”之類的話,陳蘇簌在房間裏自顧自地玩掌上游戲機,假裝沒有聽到。

但是等兩人吵完了,女醫生一個人進來為他看傷,卻又面色如常,仿佛方才在外頭狂飙粗口的人并不是她。

陳蘇簌關掉游戲機,坐在輪椅上對她點頭致意。

平心而論,這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成熟性感,氣場強大,一頭大波浪金發披散在胸前,落落大方。

如果陳蘇簌還是個普通大學生,沒有遇到過洛克,沒有這幾年的經歷的話,或許會成為千千萬萬為她着迷的男人之一吧。

維娅也跟陳蘇簌簡單地打了招呼,沒有什麽客套,直接蹲下身子去拆他腳上繃帶。動作間白大褂的領口微微敞開,胸前兩坨呼之欲出的白肉晃得青年的臉微微泛紅,抿了抿唇,尴尬地移開雙眼。

除去這些插曲,這位醫生對待病人着實很有親和力,幾次複診下來,也能彼此聊上幾句,某次偶然說到對門有個漂亮又可憐的小孩,陳蘇簌細問兩句,才得知那位小少爺竟就住在自己對門。

于是晚上就跟洛克提出要見尤利。

陳蘇簌本來也沒抱多大希望,只不過是想逼男人露出馬腳罷了——洛克嘴上說不計較,但心底裏還是對自己先前接觸其他男人的事在意得不得了,連維娅要帶男學生過來看診都不行。

在他家鄉,這叫狗改不了吃屎。

卻沒想到對方猶豫片刻,居然真的答應了自己的要求。

奇了怪了,他真的改掉那什麽了——?

陳蘇簌暗自驚嘆,以至于洛克上前抱住他的時候,甚至都忘了拒絕。

細數下來,兩個人也有一個多月沒做過了,畢竟兩人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有生理需求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其實并沒有扭捏的必要。于是半推半就的,也就被哄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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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克很是激動,但顧及到對象尚未痊愈的傷腿,還是做得極盡溫柔,在床上小心翼翼地磨了很久,把兩個人磨到大汗淋漓,才都射了出來。

也是為了表現自己,洛克點到即止,但陳蘇簌枕着對方胳膊入睡的時候,卻橫豎覺得缺了點什麽,燥得厲害,這樣軟綿綿的性事,無法給他帶來血液沸騰的滿足感。

真是有夠下賤的。

他嘲笑自己。

天氣越來越冷,兩位少将開始為戰事忙得夜不歸宿,陳蘇簌便終日和那小少爺呆在一起,也心照不宣地暫時不去想什麽逃離的事情了,兩個人歪七扭八地倒在沙發上,除了吃飯睡覺就是看電視打游戲。

日子也沒什麽意思,時間飛快地走,每一天都只是在重複昨日的流程,毫無波瀾。

直到模樣大變的柏格破門而入。

老實說,雖然面上表現得平靜,但他心裏在那一刻确實是有受到震撼的。他從未想到過,僅僅是一段逢場作戲的“愛情”,柏格為他背上逃兵的罪名還不夠,現如今竟真的兌現了離別時的諾言,孤身穿進龍潭虎穴來接自己。

但他不能。

欠下的感情債都是要還的,從一開始就目的不純的自己,注定永遠沒法回應柏格的愛意,到最後,還不是得用身體還?

“柏格,你回去吧,我現在已經不想走了。”

他嘆了口氣,冷漠開口。

“我本不是第三城的人,也沒資格去批判你投靠地敵方的行為,但戰事瞬息萬變,誰也不能保證最終第二城一定是贏家。如果第二城戰敗,你當如何?跟着你走的我又會如何?”

“當初勾引你,本就是我有意為之,想要利用你助力我的放手一搏,搏輸了,我也認了。現在好不容易用一條腿換來舒适的生活,要是跟你走了,我非但不能過得更好,還要背負随時可能再次被抓回來、承受洛克怒火的風險。”

“而你,既然得到了第二城如此的看重,想必總有一天是會出人頭地的,現下何苦為了我和洛克結下仇恨呢。”

“柏格,你不值得,我也不值得。”

他一句比一句鋒利地紮向曾經的小獄警,嘴上說得冠冕堂皇,心裏想的卻是從一個男人到另外一個男人身邊,絕對不可能是自己想要的自由。

然後就被一記手刀送進了昏迷裏。

等到醒來已經離開軍營十萬八千裏遠,他緩了好幾秒,才認出映入眼簾的是旅館的彩繪吊頂,大燈沒開,只亮了角落一盞暖黃色的立燈,暧昧的光線把守在床頭的男人臉上那道刀疤映照得更加猙獰。

見他醒了,柏格急忙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步跨到床邊,蹲下身子趴在床頭,伸手探到陳蘇簌後頸輕輕揉捏。

“這裏還疼嗎?”他問。

不知道這個人幾個月時間內在外頭經歷了什麽,不止外表,連從前木讷老實的性子也變了許多。

陳蘇簌轉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只是搖搖頭,側身推開他的手,力道不大,卻做足了無情與拒絕。

“這裏是哪裏?”他問道。

柏格垂下雙眼,看着自己被推回來的手心,兩秒後,才貪戀上面殘留的溫度似的,緩緩收緊五指。

再開口時,語氣已經變得有些黯然:“羅裏非市。現在戰中管制有些嚴,晚上不能出城。”

陳蘇簌都看在眼裏,卻沒被對方的神傷觸動半分。

柏格已經不是以前的柏格,他現在滿腦子只有與他劃清界限這一個想法。

沉默了半分鐘,才輕聲開口:“如果我說,想要和你就此別過,你明天自己走,你會答應嗎?”

“……”

沒有回答,但男人臉上的表情已經給出了答案。

意料之中的事情罷了。

陳蘇簌很是平靜。

他收回視線,直接拉過被子翻了個身,把單薄的背留給柏格,輕飄飄地嘆了口氣:“也是,我這個身份,哪有挑來挑去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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