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No.44僅僅是因為你
No.44僅僅是因為你
傍晚，姜陽與姜陶在亓州的街上散步，正值冬季，今天卻不像往常一樣呼呼的北風打在身上，今天的風就像是夏天溫柔的熱風一樣，不冷......不熱，而他們二人沉默了許久沒有說話，似乎在為下一個電話做鋪墊。
“哥，你有沒有特別煩我的時候啊？”姜陽挽着姜陶的手臂，緊緊貼在他的身上，其實她早就想問，可是有些問不出口，畢竟她自己什麽樣兒她自己才是最清楚的。
姜陶嗤笑一聲，“怎麽突然問這個？”
姜陽卻沉默了，她低着頭，想告訴哥哥自己喜歡上一個人，卻又不想說......那個人不喜歡自己。
“沒什麽，就随便問問。”
“一家人，怎麽會煩你呢？不過就是沖動而已，畢竟到最後我們還是一家人。”
這時姜陶的電話響了，他拿出手機一看屏幕上的一串陌生號碼，號碼歸屬地是內蒙古？
“誰啊？小嫂子嗎？”姜陽一看歸屬地是內蒙古就會不自覺地往小嫂子身上想。
因為目前她對小嫂子不僅充滿了好奇還打心底裏特別滿意！
姜陶接了電話，“喂，你好。”
“喂，是我，還記得我的聲音嗎？”馮雨珊平靜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
可當姜陶聽見那一聲喂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究竟是誰，他也知道馮雨珊會換個號碼打電話給自己，就不會是一件小事情，他倒是沒猜到究竟是什麽事情，但他并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會和李葉扯上關系。
“記得，什麽事？說吧。”姜陶看了一眼姜陽，二人一同往路邊的一家奶茶店走去。
“我想請你幫李葉在亓州找一份工作。”馮雨珊的聲音異常平靜，四周連風聲都聽不見。
聽見李葉二字姜陶驚得一頓，他不禁覺得是聽錯了，“李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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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不知道馮雨珊和李葉之間究竟是什麽樣的關系，但他可以看得出來他們之間雖有仇恨卻也同樣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系，他們就像是蜜蜂與花朵，蜜蜂需要花蜜來釀造蜂蜜，花朵也同樣需要蜜蜂來進行授粉，互惠互利，合作共贏。
“嗯，他在亓州。”馮雨珊放下了尊嚴，她心裏忍不住發怵，“姜陶，我知道那件事你過不去，可不是已經解決了嗎？如果我在亓州我一定不會來求你，況且在亓州我也只認識你一個人，幫幫他吧，不用我說你就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姜陶微笑着搖了搖頭，他坐在椅子上，“好啊，辛集知不知道？”
“這種時候我和他說幹什麽呢？我只想讓你幫李葉找一份工作而已，其他的讓他自己來努力，活成什麽樣兒只有他自己能決定，如果你願意幫忙那我就把他的手機號碼發給你，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等我過去再幫他吧。”馮雨珊知道最後說的這一番話就是廢話，可她很擔心李葉，畢竟亓州不是這裏，也不像這裏，在這裏李葉還能有幾個小弟，可在那兒他就是一個廢物、一個傻子，她也必須要承認，她很擔心李葉。
姜陶猶豫再三還是沒有答應，他瞥了一眼正拿兩杯珍珠奶茶朝他走來的姜陽，小聲說道：“我再想想吧，想好了給你答複。”
挂斷電話，姜陽遞給了他一杯珍珠奶茶，帶着些許嘲諷地問：“怎麽着？還得問問我小嫂子呀？”
“別的事或許可以不問，”姜陶木讷地盯着那杯珍珠奶茶，“但這件事不可以不問。”
就算他知道辛集并不是那麽斤斤計較的人，可不論如何現在和他在一起的人是辛集，他要給足辛集需要的安全感，這是一名合格的男朋友必須要做的，想到這兒姜陶反倒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猛地吸了一大口珍珠奶茶，“又是一場硬仗！”
姜陽諷刺地瞪了他一眼，“談戀愛了是不一樣哈。”
“崽，”電話通了的一瞬間，姜陶立馬就露出了那副服帖的嘴臉，“你幹什麽呢？”
姜陽在旁邊看着都忍不住地咂嘴。
“待着呢。”今天辛集的聲音裏聽着有那麽一絲絲......喜悅。
“那個......馮雨珊剛給我打電話了。”姜陶趕緊把握住機會，打算直接就全部交代。
辛集一聽馮雨珊眉頭一皺，“異地戀你還給我搞事兒是不是？姜陶你活夠了吧？”
辛集氣得驀然一個挺身就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本想吃完飯就回房間睡一覺，好不容易有一天不用刷碗，這下可好，這個孽障......哦不，這個渣男又來給他搞事情，辛集狠狠咬住後槽牙，“你妹在嗎？”
“在。”姜陶無奈地摳起了手指，擡頭看向一臉懵的姜陽，看來現在姜陽已經成了他的護甲了。
“呼。”辛集強逼着自己冷靜下來，呼出去一大口氣，“馮雨珊找你什麽事情？”
“想讓我幫忙在亓州給......給李葉找個工作。”說到這兒姜陶也覺得挺委屈，“崽，我不是沒答應呢嗎？我不是來問你的意見了嗎？崽！你要是想讓我幫忙我就給李葉找個工作，找一個活多錢少的工作怎麽樣？你要是不願意，那我就直接拉黑！怎麽樣？”
這些話簡直又刷新了辛集對姜陶的人格認知，搖頭道：“我還是太年輕，涉世未深啊。”
“啊？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辛集突然嘶吼起來，整個人都從床上站起來了，“你還問我什麽意思？你說呢！你也太壞了吧，我終于知道我為什麽會對你這個老流氓上心了！姜陶你說實話你是不是給我下什麽迷魂藥了？”
姜陶聽得雲裏霧裏，“迷魂藥？”
在旁聽着的姜陽也是越來越迷糊，這怎麽跟迷魂藥扯上關系了？
“是啊！你是不是給我下藥了？要不然......”說到這兒辛集一下子清醒了，他趕緊四周掃了一圈兒，确定沒人這才又大吼道：“要不然我怎麽對你這麽上心呢？一聽見情敵的名字我都生氣！怒火都壓不住了！你還在那兒......你還幸災樂禍？你個渣男！”
姜陶震驚地皺緊眉頭，咽了咽口水之後又趕忙哄：“好好好，我是渣男！好嗎？”
“好個屁好！死渣男。”可這時辛集突然沒了聲音，之後的說話聲都很無力，“你到底什麽時候回來啊？”
我真的好想你......可後面這句辛集沒有說出口，他鼻子一酸，在心裏罵自己沒用，嘴上罵得難聽可辛集心裏就是希望姜陶能夠快一點兒回來，他想睡覺時能有姜姜摟着自己，他想每天早上睜開眼睛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姜姜，而不是空無一人的床鋪。
“我......我盡快！好嗎崽？”
姜陶委屈巴巴摳手指哄男朋友的樣子，姜陽在旁邊看着是又恨又羨慕。
“盡快是多久？”問完的一瞬間，辛集臉上就浮現出了一抹微笑。
“只要可以訂機票我就馬上回！”
“好吧，那你別忘了給李葉找一個活多錢少的工作。”
“好，都聽崽崽的！”
“這還差不多。”
聊完馮雨珊李葉的事情，辛集本想和姜陶再聊會兒，可他聽見有人拍窗戶，聞聲回過頭望去，辛棠自己一個人站在門口正趴在玻璃上盯着自己。
辛集只好挂斷了電話，起身去開門。
門一開，辛棠就略顯緊張地開口叫道：“哥。”
見狀他心裏就也跟着緊張起來。
“怎麽了？”辛集深嘆一口氣，坐在沙發上，雙肘輕輕搭在膝蓋上，這個時候他真的不希望所有人都覺得他很厲害，甚至都不想讓所有人重視他，如果能夠連注意都注意不到他該有多好？如果所有人都覺得他就是李葉那樣一個狐假虎威的人該多好？
辛棠緊接着也跟着坐了下來，她偷偷地看了幾次辛集，話卻沒有鼓起勇氣說出口。
“什麽事，說吧，”辛集轉頭看着她，強扯出一抹微笑，“咱們之間還有什麽需要藏着掖着的？”
也許是最後那句話給了辛棠鼓舞，之後她也沒再猶豫，“我想找你借點兒錢。”
“生活費和學費每個月家裏已經盡其所能給你兩萬五了，”辛集輕輕摩挲着手指，聲音中帶了一絲無奈，“你借錢要做什麽？跟我說清楚。”
這時的辛集已經脫離了一個學生的形象，此時此刻他更像一個領頭人。
“除了學費之外，我還想跟你借兩萬塊錢。”說這話時辛棠都沒有底氣，她一直低着頭，藏不住的心虛，因為她明知道家裏沒有錢，但她還是明目張膽地來找辛集，況且在她來找辛集的那一刻，她的目的就不是借錢了，而是把所有問題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
也就是辛集身上。
可辛集聽了之後卻沒有猶豫直接拒絕，“沒有。”
辛集雙眸幽暗，他直勾勾地望向辛棠，表面他無懈可擊，可心裏也與辛棠一樣被恐懼包裹。
他猜不透辛棠心裏在想什麽，也沒有精力去想，學習、民宿、談戀愛......每天這些事情都足以讓他頭大，也許是這樣的日子過了好多年致使他習慣了，而之後的人生裏，他也只想要平安喜樂，這就足夠。
平平淡淡的一輩子也許不夠輝煌，可至少安穩。
如今他也只求一個安穩。
“哥......”辛棠擡手用力揉了揉雙眼，眼角立馬通紅，眼淚也如同珍珠一般大顆大顆往下掉落。
這時辛集也徹徹底底地心軟了，“說吧，要幹什麽。”
“我想多賺些錢去國外留學，可留學光打工兼職是賺不夠的，所以我想和你從家裏拿些錢在北京創業，”辛棠此時突然擡頭，堅定地大喊道：“哥你放心！我賺到錢了一定會把家裏的窟窿填上的，哥你幫幫我吧。”說完，辛棠開始擦眼淚。
辛集沒有說話，腦海中幻想着這一計劃實施起來的樣子，辛棠在北京等着他從家裏偷錢，可創業究竟需要多少錢？而在北京創業又需要多少錢呢？這就像是一個無底洞，黑乎乎的看不見底。
想着想着辛集卻笑了，他這一生連內蒙都沒有出過，如今卻要用這樣的手段。
一瞬間，他眼底沒有了生氣。
他一直沉默着，辛棠在旁邊也不敢動，她在等待答案，而他則在想答案。
“這不是我同你做不做的問題，”辛集擡眸看向辛棠，手掌相互摩擦發出窸窸窣窣的細微聲，“而是你應該想一想，咱們家的民宿客流量本就不大，維持正常生活已經艱難，如何再額外拿出那麽多錢供你在北京創業？你有仔細想過這些問題嗎？”
被這麽一問辛棠頓時懵了，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一時間兩個人都沉默了。
片刻之後，辛棠才開口：“哥，那應該怎麽辦啊？我......我......”說着辛棠又梨花帶雨地哭了。
“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是想辦法的時候。”辛集渾身癱軟無力地往後靠去，緊閉雙眸。
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可辛棠心裏卻閃過了一個想法，“哥，我在學校不方便，你能不能幫我去申請網貸啊？不用很多，十萬就夠了......”
十萬還不多？辛集沒有睜眼，可心裏卻不知道該怎麽辦，答應？還是不答應？他已經無力再去想什麽坑人、騙人這類的了，他心裏接二連三只閃過兩個字，那就是“妹妹”。辛棠是他的妹妹啊，從小和他一起長大，這個民宿都是他們一起看着建立起來的，如今辛棠想要創業卻沒有錢向他開口，而他又怎麽能不幫忙......
可幫忙，他又怎麽幫？除了去幫忙申請網貸。
“好。”猶豫許久，辛集最後還是答應下來。
這個家他早已經“習慣”，平時他也不會想什麽親生不親生的，因為他心裏早已經将這個民宿當成自己的家，将老媽、老爸、辛可、辛心、辛棠......還有姜陶認為就是自己的家人，他舍不得離開，也舍不得斷絕關系。
“謝謝哥！那等我選一下，選好了我就來找你。”辛棠說完便粲然一笑，随後離開了。
辛集連動都不想動，眼皮更是無力睜開，他就那麽靠在沙發上僵硬地度過了一夜。
一整夜雖都閉着眼，可他一分鐘都沒有睡着過，期間手機還響了幾次，他聽見卻不想理會。
［崽，晚上吃的什麽？］
［崽，你怎麽不回微信呢？生氣了？］
［崽......你接電話呗！好歹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
......好幾條微信發過去，都沒有回音；好幾通電話打過去，都無人接聽。
十點，姜陶關了房間的燈，在黑暗中他躺在床上，翻看着從最開始到現如今與崽崽的每一條微信，還有好多照片、好多語音，他想不出究竟是怎麽又惹崽崽生氣了，可他腦海裏也在想着其他原因，會不會根本就不是因為他，而是民宿發生了什麽事？又或者崽崽自己發生了什麽事？自殘？失眠？
這些他越想心裏越慌，耳邊播放着崽崽曾經發給他的語音，［姜陶！你人呢？快點兒快點兒，我要餓死了。］
［再不見你我就要溜了，我自己去吃啦？］
恍惚中，姜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新年即将到來，全國各地都充斥着新年的喜悅，可這幾天姜陶卻愁眉苦臉的，姜母每每看見自己兒子這副樣子都忍不住偷偷笑，今天早上她端着飯菜從廚房出來，又見兒子無精打采的好像被勾了魂兒似的。
姜母偷偷戳了一下在旁邊分碗筷的老公，小聲說：“老公，你說咱們兒子是不是談戀愛了呀？”
姜父聞聲望去，也點了點頭，“我瞧着像。”
“可這是吵架了嗎？咱們兒子最近幾天都沒精打采的。”姜母也緊跟着擔憂起來。
可姜父倒覺得沒什麽，他擺擺手道：“老婆，你別擔心！談戀愛嘛，男人就應該遭點兒罪。”
這時姜陽也從卧室走了出來，見爸媽在偷偷嘀咕着什麽，也小心翼翼地湊近聽聽。
她一聽這事兒還跟自己小嫂子有關？
姜陽在爸媽身後突然喊了一聲，“嘿！”
吓得姜父姜母心髒都跟着一顫。
“你這個小羊崽子，吓我一跳！”姜父趕忙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随即還不忘拍拍自己老婆的胸口，安慰道：“老婆，你怎麽樣？沒吓到吧？陽陽也不知道提前告訴咱們一聲，下次可別這麽鬧了！”
姜陽還在那兒沒心沒肺地傻笑。
“我沒事兒。”姜母确實沒什麽大事兒，可她卻很擔心姜陶。
“哥！哥！”姜陽叫了好幾聲也不見姜陶回過神來，她一揚手狠狠拍了姜陶後腦勺一下，“哥！”
“啊！”姜陶這一下子就疼得回過了神，他騰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幹嘛啊？姜陽！我是不是......”
可這次姜陽卻絲毫不慌，直接說：“哥，你是不是得相思病了？這回來才幾天吶？就想我小嫂子了？”說完姜陽還背對着父母偷偷給姜陶暗示，她指着父母眨眼。
“嗷......”姜陶一看父母的眼睛裏都閃爍着興奮和期待，他瞬間就明白了，可他該怎麽解釋啊？他緊張地咽口水，可後腦勺傳來的痛意也讓他直咬牙，想好半天才編出來一個合理的借口，“那個......我是談戀愛了，就是最近幾天吵架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該怎麽哄他開心。”
這麽一聽姜父立馬緊張起來，“姜陶，你做什麽錯事兒了？”
“我沒有！我都不知道他是為什麽生氣！我真沒有！”姜陶急忙搖頭晃腦以示自己的清白。
“那是不是心情不好？”姜母問道。
姜陽在旁邊看都忍不住偷偷地笑。
“哎呀！聽說兒子談戀愛了，二老這是齊上陣生怕你們兒子失戀是不是？”姜陽得意洋洋地譏诮道。
“爸媽還知道幫幫我！你呢？”姜陶氣得雙手叉腰，回想起姜陽說的那些挑撥離間的話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你就知道挑撥離間！就知道告狀！還說我出去喝酒，醉得不省人事連家都找不着了？你這不是純屬瞎說？”
姜陽撇撇嘴，沖着姜陶吐舌頭：“略略略！”
一看家裏這兩個小朋友又要吵架，姜母趕忙開口制止：“行了行了！這是你哥哥的婚姻大事，是一輩子的事，陽陽你不許再鬧！聽見沒有？兒子，一會兒你就跟媽媽說，媽媽幫你哄女朋友！”
可一聽老媽說“女朋友”姜陶的心在一瞬間好像都被撕開了一般疼，姜陽在旁邊也一臉愁容。
“哦......”姜陶無奈地應聲道。
吃完飯辛集卻給姜陶打來了電話，姜陽一看手機上的崽崽兩個字，趕忙拿起電話朝廚房跑去，“哥！哥！小嫂子來電話了，快接電話！”
姜陽接了電話後就把手機緊緊貼在姜陶耳邊。
“喂，姜姜......”辛集的聲音帶着重重的鼻音。
“崽崽，你感冒了嗎？”姜陶聽着那邊傳來的風聲，委屈巴巴地低下頭，“難受嗎？”
辛集卻被這聲詢問逗笑了，“還好。”
“崽崽！你這幾天為什麽不回消息也不接電話呀？我又在哪兒惹你生氣了嗎？”姜陶緊緊擰着眉，又質問道：“崽崽你怎麽還笑得出來啊？這幾天我是吃飯吃不下、睡覺睡不着！你......你竟然還笑？哼！”
“好，對不起嘛！我生病了不想讓你擔心，況且生病了就一直睡，今天才勉強起得來！”辛集嘴角微揚，他呼吸着外面的新鮮空氣，心情也因此而大好，自從那天辛棠和他商量貸款的事之後，第二天他們就一起申請了網貸，從那之後他就一病不起，自己在1201躺了好幾天，連飯菜都是辛棠給送來的。
而這幾天他也就沒接電話沒回微信，一個原因是不想讓姜陶擔心，另外一個原因他也在想他們在一起，自己究竟會不會拖累姜陶？
可顯而易見的答案他不願意承認，想了這麽多天，最終答案還是那一個字，會。
“哼！我媽還說要幫我哄你呢，沒想到你只是生病了。”姜陶一臉愁容，他看向姜陽，眼神裏都在向她訴說着心酸、訴說着委屈，可他又能如何呢？他除了相信別無他法，他也只能相信。
可生病再嚴重，也不會到連電話都不能接的程度。
姜陽只是輕輕拍拍姜陶的背，小聲安慰說：“小嫂子也是為了不讓你擔心啊。”
其實這個借口任誰聽了都會心生疑惑。
“姜姜，你什麽時候回來啊？”辛集坐在民宿門口的木制吊椅上，木制吊椅如同秋千一樣晃來晃去，雖然冬天的冷風已經讓他顫顫發抖，可他還是不願意進去只剩下他一個人的1201，“等你回來了陪我玩兒木制吊椅好嗎？”
姜陶聽見這話心裏一陣疼，但他還是強扯出一抹微笑，“好，你吃藥了嗎？有沒有發燒？”
辛集回想起這幾天，他不發燒，就只是流鼻涕、渾身無力、渾身酸疼，還迷迷糊糊地一直睡，今天早上他才勉強能下床走步，其實仔細想想也許是他抗壓能力太弱，以後每個月他都要和辛棠有三千塊還款，可能是這件事讓他一病不起......
“沒有發燒，也吃藥了。”
“叫阿姨帶你去鎮上醫院檢查一下吧！”姜陶此時恨不得自己能立馬回去。
“沒事兒，只是感冒而已，”辛集呆滞地望向遠處一望無際的白雪，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孤獨，覺得生活好艱難，覺得自己真的很沒用......辛集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姜姜，你說我們的未來會是什麽樣子的？會不會像很多情侶那樣分開成為陌生人啊？”
“我們的未來會很美好，你相不相信？”
辛集沒有說話，因為他打心底裏就是不相信的，因為他心裏已經做好一個決定，而這個決定就是他所說的那樣分開再成為陌生人。
他自己都已經這麽想了，他也想知道究竟誰才能讓他相信他們的未來會很美好。
“不相信？”姜陶笑着問。
辛集依舊沒有說話。
“不相信的話你就要一直做我男朋友，這樣我才能把未來的每一步都展示給你看，知道了嗎？”
“嗯。”
聽着辛集的聲音姜陶就聽得出來他真的很累。
“好，崽崽，回房間裏躺一會兒吧，睡醒了我們再聊，我聽你說話都提不起力氣。”
“好。”
挂斷電話，姜陶繼續刷碗，可這時爸媽也出來了，他們滿懷期待地小跑着來到廚房門口，姜母趕忙問道：“兒子，和女朋友是不是和好了。”
姜陶卻沒有說話，他腦海裏都在想辛集，他在想辛集究竟遇到了什麽事。
“和好了，我哥還和小嫂生氣了呢！”姜陽洋洋得意地雙手環胸，她睨了一眼正在刷碗的姜陶，“小嫂子說這幾天不和我哥打電話是因為生病了，而且還很嚴重，今天才勉強能下床走路，能下床走路第一時間就給我哥打電話啦！”
“哦，是這樣。”姜母一聽也将懸着的心放下了。
姜陽的這番話很順利讓二老不再擔心，可姜陽和二老看着姜陶的樣子，卻更加擔心他了。
因為他們從姜陶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一絲開心。
姜父小聲地與姜陽嘀咕着：“你哥怎麽還不高興啊？”
這個問題姜陽卻不知該如何回答，她看着姜陶，心髒立即緊張地加快速度跳了起來，“可能......可能我哥是怪我的小嫂子生病了不告訴他吧！哎呀，爸媽！給我哥和小嫂子留點兒私人空間嗷，咱們快去看電視吧！我陪你們看新聞！”
轉眼間廚房裏只剩下姜陶一個人，就像姜陽所說，他真的需要一點私人空間來好好想一下這個問題。
刷完碗姜陶回了自己的房間，他整個人向床上倒去，眼睛看向天花板，可盡管這樣，他心裏卻猶如被一根根線狠狠纏繞，連一點兒縫隙都沒有給他留下。他焦慮地打開手機播放音樂，之後就閉上了雙眸。
［我是被你囚禁的鳥，已經忘了天有多高。］
［如果離開你給我的小小城堡，不知還有誰能依靠。］
像崽崽問的那個問題，我們的未來究竟會是什麽樣子的？
會不會像很多情侶那樣分開成為陌路人？
姜陶憂愁地用牙齒用力咬着下唇，雙手也都緊緊攥成一個拳頭，指甲摳着手心的肉。
［我像是一個你可有可無的影子，冷冷的看着你說謊的樣子。］
崽崽，你真的有說謊嗎？
可我不願相信。
我願意相信我們的未來會很美好，僅僅是因為你；
我願意相信你說的每一句話，僅僅......是因為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