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童話殺人案(解決篇)
奧洛拉卷起舌尖,舔了舔棒棒糖在嘴角留下的黏黏的東西,淺淡的荔枝味道在口腔中留下一絲甜意,她拖長的尾音微微上揚:“然後呢?”
“然後,沒想到那個小賤人給我下了藥,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當然趕不上去野營了。”說到此處,艾倫有些惱羞成怒地罵道。然後他氣急敗壞地往後一靠,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小硬板凳不僅沒有柔柔軟軟的椅背,而是根本連椅背都沒有。
結果……自然就是他重重跌到地上,“嘶嘶”地叫喚着,确實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幹脆就自暴自棄地躺在地上,有一種“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的視死如歸的即視感。
最後,還是奧洛拉實在看不過眼,屈尊纡貴地走了過去,把艾倫給拉了起來。
艾倫又坐回自己的硬板凳,垂頭喪氣,就差哇的一聲哭出來了。
奧洛拉看着他這副模樣,把棒棒糖在指間轉了一個圈,又放回嘴裏含住,嫌棄地揮了揮手,說道:“算了算了,沒你什麽事了。你這個廢柴還是趕緊走吧,別在這污染我們蘇格蘭場的新鮮空氣。”
艾倫雖然很想反駁自己不是廢柴,但是好不容易等到被放走的機會,不能讓自己就這麽給作沒了,畢竟有一句話叫做“好漢不吃眼前虧”。于是自诩好漢的艾倫擡頭挺胸,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點蘇格蘭場的新鮮空氣,打算就這樣給奧洛拉留下一個潇灑的背影。
“等一等。”奧洛拉突然想起了什麽,叼着那根荔枝味的棒棒糖,含混不清地讓他站住。
艾倫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停住了步伐。他以為這個看上去很像是黑社會老大的警官要收拾他,就開始考慮是要不理她趕緊直接逃跑,還是聽話地折返回去求從輕發落。
他猶豫了片刻,發現自己可能已經錯過了方案一直接逃跑的最好時機,只得認命一般的拖着腳步走了回去,耷拉着頭等待奧洛拉處置。
奧洛拉如果知道此時艾倫心裏想的是什麽,一定會感嘆他戲真多,然後粗暴地掰開他的腦殼,看他的大腦裏是不是野草叢生。然而并不知道這一切的奧洛拉只是在被她甩到小桌子上的文件夾裏翻找着,最終從裏邊抽出一張照片,放置到艾倫的眼前。
照片裏的女人下巴尖尖的,塗了口紅的薄唇勾着一抹若有若無笑,牽出一個極其淺淡的梨渦,鼻梁高挺,眼角畫着黑色的花紋,長長的睫毛微微垂下,低低覆蓋下來,在下眼睑打上一片淺淺的陰影。
一看就是一位大美女。
剛剛坐回專屬板凳的艾倫也只看了一眼,就反應極其強烈地跳了起來,食指一揚,指向照片裏的女人,喊道:“就是她!”
奧洛拉見他的反應一如自己所預料的,挑了挑眉梢,手臂撐在桌子上,支着下巴,靜靜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艾倫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說:“給我下藥的那個女人,就是她!”
奧洛拉将那張照片舉在艾倫的眼前,自己卻盯着照片背面多諾萬警官調查死者家屬資料時寫下的筆跡:塞梵爾·斯坦諾維奇。
------------------------------------------------------------------------------------
艾倫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地順利走出警局之後,雷斯垂德一瞬不瞬地盯着一臉果然如此的奧洛拉,問道:“接下來呢?打算怎麽辦?”
奧洛拉又把棒棒糖拿了出來,張開嘴,剛想說點什麽,風衣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牽着她的風衣下擺也動了起來。
雷斯垂德也不着急,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就站在一旁等奧洛拉接完電話再和她讨論案情。然而他并不是真的不着急,只是知道以奧洛拉的性格脾氣,就算自己着急得火燒眉毛,她也會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忽略他剛才的問題,接起電話,并且短時間內都不會有挂斷的趨勢。
那還不如簡單一點,直接不着急。
生活一點也不愛他,但他還是要努力地熱愛生活。
這真是一個凄美的愛情故事。等一等,生活是誰?
奧洛拉見雷斯垂德沒有催她的意思,就順手把手機從口袋裏掏出來,摁了接聽鍵。不過,其實就算是雷斯垂德有催她的意思,她也會一如既往地堅持這麽做的。
李呈至溫和如春風拂面的聲音從那邊傳過來:“落落,明天就是周六了,有沒有時間?”
奧洛拉真的是習慣了和橙汁兒互怼,不禁小小地吐槽了一下:“你每次約我都要撿周末的麽?反正我平常就是呆在家裏混吃等死,應該也不算混吃等死吧,畢竟還白領蘇格蘭場的薪水,大老板那裏還有我一份工資呢。”
就站在旁邊的雷斯垂德聽到她這麽說,差點忍不住翻一個奧洛拉式的大白眼。
奧洛拉舉着只剩下一點點的棒棒糖,瞥了他一眼,裝作自己什麽都沒有看到,繼續從容淡定地說:“我的時間又不受限制。你的公司也是你自己的,上不上班都随心情,幹嘛總是約周末?”
“可能是因為……”李呈至仔細地考慮這個問題,“嗯”了許久,終于還是回答道,“我樂意吧。”
離得很近、完全能聽清李呈至再說什麽的雷斯垂德已經預測到奧洛拉會有什麽樣的反應,未蔔先知地翻了一個奧洛拉式白眼,以表達自己剛才聽到她說白領薪水時的小情緒。
果然,奧洛拉如他所料,翻了一個招牌式白眼。
雷斯垂德學得惟妙惟肖,和奧洛拉此時的表情相似度幾乎是百分之百。
“所以到底有沒有時間啊?我請你喝咖啡。”電話那邊的李呈至可能也猜到了奧洛拉此時的豐富表情,沒有忍住笑出聲來,不過他肯定不會猜到一向很正經的雷斯垂德探長大人在學她就是了。
奧洛拉側着頭,斜斜地看着雷斯垂德,嘴邊的話已經說出了口:“當然有,你來接我?”
雷斯垂德聞言,瞪大了眼睛,表示自己對奧洛拉的這個回答很震驚,還梗着脖子試圖用眼神和她交流,無聲地控訴着。
就算奧洛拉沒有說,李呈至也會提出讓自己去接她的,此時他倒是樂得省口水,應道:“好的。”
“希望這次不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奧洛拉聳了聳肩,把只剩一小片的棒棒糖含在嘴裏,用牙齒鎖住,把紙棍拔了出來,剩下的那一小點點就卡在了舌尖。
一片好心請她去喝咖啡的李呈至:“……”
奧洛拉“啧”了一聲,眨了眨眼,睫毛像蝶翼般撲扇着,率先挑起了老話題:“真是奇怪,你這次破天荒地沒有催我還錢。”
“所以你你打算什麽時候還錢?“李呈至配合地問了一句,随即又覺得這樣好像很沒意思,搶在奧洛拉張口之前,自答自問道,“不用說了,我知道是等我死的時候再說。”
奧洛拉挑了挑眉梢,撇嘴道:“看來你對這句話熟悉度很高了嘛。”
“每次都這麽說,熟悉度不高才見了鬼了,我已經不指望你能有什麽其他的回答了,更不指望你會真的還我錢。”李呈至的聲音中透着身心俱疲、身累心更累的疲憊感,對與奧洛拉的這一整套對話頗為無奈。
“真巧,剛好我也沒有打算給你其他的回答,更沒有打算真的還你錢。”奧洛拉耍着無賴,左手拿着手機貼在耳邊,右手閑得無聊,開始轉那根已經棒棒糖的紙棍。
雷斯垂德滿臉驚奇地聽着他們的對話,感覺自己發現了新大陸。不對,是發現了一個新的奧洛拉。他知道奧洛拉很喜歡自己誇自己,更喜歡別人誇自己,也猜測到她的臉皮不會很薄,但是也沒想到居然會這麽厚。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雷斯垂德此刻最糾結的是奧洛拉剛才為什麽會說自己明天有時間,還和那個叫“橙汁兒”的各種出現在命案現場的掃把星約着出去喝咖啡。
明明案子還沒有破的說,能不能敬業一點啊?
“臉皮真厚。”李呈至如此評價,也道出了雷斯垂德內心的想法。
“彼此彼此。”奧洛拉仰起頭打了一個哈欠,聲音中充斥着散漫。
李呈至真的是沒什麽話好說了,直接挂斷了電話。
奧洛拉聽到突如其來的手機忙音,暗罵一句“膽子越來越肥了,居然還敢挂我的電話”,然後也按了挂斷鍵,返回手機主頁面,鎖屏,放回口袋裏。
雷斯垂德見他終于打完了電話,迫不及待地要把憋在心裏很久很久的話說出來,以至于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咳咳……奧……奧洛拉,案子還沒有……咳咳……沒有結束,你明天……沒……沒有……咳咳……”
奧洛拉看着他這麽費勁地說着話,一種不耐煩的小情緒在心底油然而生,接過話頭替他說完:“你想說,我明天沒有時間,是吧?”
雷斯垂德咳了幾聲,點點頭,又清了清嗓子,終于說道:“你放棄和夏洛克的賭約了?”
“怎麽可能?”奧洛拉輕笑一聲,帶着點不屑與輕蔑,十分嚣張地說道,“我會在明天之前破案。探長,你派人去查一下塞梵爾·斯坦諾維奇是從哪個孤兒院被領養回來的。”
雷斯垂德看着奧洛拉一副要上天的樣子,頭疼地扶了扶額角,說道:“這個還用你交代?從斯坦諾維奇家回來的時候,我就派人去查過了,是德萊斯科特孤兒院。”
“探長,還是你最懂我。”奧洛拉斂起了身上那不可一世的氣勢,對雷斯垂德展顏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明天雙更,明天雙更,明天雙更!
最近我在考慮以後是不是要從一周五更改成日更,支持的小塞普們請在評論區留言哦。
作者大塞普真的會認真考慮這件事的。